(三十一)代號:山泉水

(三十一)代號:山泉水

我和前輩敲開了阿全的房間。

他一見到是我們,直憨憨的嘿嘿笑了聲,倒是一點也不陌生,讓開了一側身體,讓我們進去。

「房間有點亂,不要介意。」他說完,開始四處拾起那丟棄一地的衣服和襪子,並把它丟進一個黑色的收納桶里,雖然有點亂,但是卻沒有太過奇怪的味道。

這個房間的布局和我們一樣,同樣有一幅鑲著金色邊框的太二的冠軍照片,只不過這張照片的年代更久,太二還是個肉嘟嘟的小孩。

雖然布局是一樣的,但是房間里堆滿了各種電器,有的被拆開了,露出了一堆的電子元件,有的布滿灰塵,紅色,藍色,黑色,白色的電線四處散落,靠窗那一側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很難。

我們只能坐在他的床上,至少還算乾淨,看阿全是個技術宅,不過也是清楚的那一種。

「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所以特地過來感謝一下你,你也算是救了我們命的人。」我客氣的說道:「順便先道個別。」

「哦?客氣了。」他對我的客氣話倒是彆扭:「你們不多呆一點時間?」

「呆什麼呆。。。」前輩嘆了口氣,四仰八叉的躺在阿全的床上說著:「那小子看我們的眼神就是外來客,隨時都想攆走,我們跟你不一樣,雖然感恩,但是寄人籬下也是不自在的。」

阿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許久回道:「你說的是太二吧。」

「那還能是誰?」前輩不客氣的回答。

「兄弟,你別笑話我們,前輩這人直腸子,講話常常不經過大腦,我們感恩都來不及,不會真的計較這些,況且我們是客人,石叔叔一家熱情款待,我們已經非常感恩了,繼續留下來,對大家都不是一個好辦法。」

我把枕頭朝著前輩臉上丟過去,趁著阿全拉開工作桌的椅子坐下來的空擋,好讓前輩閉嘴。

阿全默默的點頭,估計他也知道石井一家現在面臨的難處。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其實我呆在這裡也很為難,畢竟我知道他們家囤積的食物所剩無幾了。」他接著側頭說道:「太二就是那樣的性格,和他父母不一樣,但也是個聽話的孩子,你們別往心裡去,他那樣子,也是維護這個家,只是你們也看到了,石井夫婦是好人。」

「是啊,是好人,所以我們才要離開,於心不忍。」我回答。

「我也只是開個玩笑,他們是好人,我怎能不知道。」前輩也開口說道。

阿全看著我們,默默點頭后,他開始擺弄他工作台上的東西,許久他開口:「你們應該不是特意來道謝和道別的吧。」

的確,我們是來探聽消息的。

「是啊,兄弟,我有幾件事想問你。」我開口。

「你說,能幫到你們的,我都會說。」阿全回答。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手機都沒有信號嗎?」我問道,我以為他一個技術宅,估計會明白的。

「應該是基站被毀了,我知道黑頭山和于山四周是有基站的,也許其它地方會有信號也不一定,主基站被破壞了,即使這裡有基站,信號估計也不行。」阿全側頭推測道。

「你說,會不會是三山市政府屏蔽的?」前輩問。

「為什麼?」阿全反問,但是仔細想想:「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他又背對著我們。

「你真的去過黑頭山隧道,並且越過了黑頭山,走到黑頭山大橋那,是嗎?」我問,這才是我來這個房間真實的想法。

阿全抬起了腦袋,放下了手中的活,他轉過了身子,面對著我們:「該說的我都說了,黑頭山是過不去的,那一側有無數的死人,你聽過警報聲嗎?天空中飛過的那些紅色的雲彩,它們也襲擊了黑頭山隧道一側,當所有人面對著黑頭山大橋斷裂進退兩難的時候,那東西從天空飄落下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著天花板,我和前輩倒是心有餘悸的點頭。

「我已經徹底放棄回家的路了,不是說我不想自己的父母。。。雖然聯繫不到他們,但是他們至少比我們安全,不是嗎?」阿全說道:「外面現在出去如同地獄,我若是死在外面,那才是真的不孝。」

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我低頭不語。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讓自己好好的活著。」阿全說道:「所以,我也勸你們,能住多久就住多久,至少這裡安全,我幫忙加固了一樓的外牆,不透光也隔音,還有外圍高壓電網,你瞧,我這裡還找到一些攝像頭,我打開這個電視,可以看見附近的情況。」

說完,阿全把一側的小電視轉了一個方向,我們才發現,原來四周已經裝了閉路電視,房子的周邊清清楚楚。

「有些地方沒有電,這裡要是沒有電怎麼辦?」我問道。

「現在這裡的電線還沒有被破壞,一旦破壞了,也只有應急電源了,真到了那一時候,我也沒有辦法了。」阿全說道:「應急發電機無法給欄杆加壓高壓電。能留到什麼時候,就留到什麼時候,至少這裡現在安全,不是嗎?」

「你自然有理由留著,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假裝輕鬆的回答:「不管如何,我們都很感謝這一家人,也感謝你,明天我們終究要走。」

「不再考慮一下?」阿全問道。

我搖了搖頭。

「打算去哪?」阿全問道:「這附近沒有安全的地方,這些附近的樓里或者地下,四周都隱藏著危險。」

「你說那個什麼組織在哪裡?」前輩問道:「離開這裡后,我們打算過去找他們問問情況。」

「倖存者微笑組織?」阿全問道,前輩和我點了點頭。

「沒錯,他們也許知道更多詳細的情況,在黑頭山附近會有更多的倖存者聚集在一起想方設法抵抗並且離開三山市。」阿全說道:「一旦這裡沒有辦法呆了,我就把這一家人一起帶過去,那只是后話,你們要去的話,我非常贊成。」

「聽你的口氣,你很熟悉?」我疑惑的問道:「這個組織最初出現在河門的網路論壇,後來有獨立的主頁,大概的意思是,倖存者們團結起來互相救助,它真的存在於真實世界中?」

阿全點了點頭:「真實存在,而且就在黑頭山附近,一個塗著紅色塗料笑臉模樣的建築里。」

「你去過?」前輩皺著眉頭問。

阿全搖了搖頭:「我在黑頭山隧道附近碰見過他們的人,他們自稱自己是微笑組織的成員,告訴我,想要活著就得靠自己,不能想著光靠政府救濟,一定要自己拯救自己,讓我加入他們。這些人很多是從河門跑來的難民組織起來的,也有很多當地的三山人和耦水市的難民,當然也有本地人,他們有自己的規章制度,聽說也有自己的武裝抵抗屍菌。關鍵是,他們接納所有落難的人。」

「不是人越多越危險嗎?」我反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但是聽說,每個人在裡面都有自己屬於自己的位置,一起為疫情抵抗努力。」阿全說著,看上去他還是很信任這個野雞組織的:「因為我還有石井一家人的作為後盾,所以我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我和前輩聽后都沉默不語,因為我們兩個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明天離開這裡了,我們是要去哪裡?找一個屬於自己隱藏的角落,還是找到這個倖存者微笑組織。

「我覺得。。。你們這裡要是不想呆,就去找他們。」阿全說道:「這個組織里,可能有上頭的人在牽線,它沉默於政府背後,但是又應該和政府有著某種密切關係。」

「怎麼說?」前輩越來越覺得阿全說得越來越不靠譜。

「有一些事情,這個組織似乎比我們清楚。」阿全說道。

「比如?」前輩問。

「比如為什麼你們問我手機沒有信號,我就知道是基站被毀了,而基站被毀的原因是因為于山附近的女王菌正在靠近,軍隊派了轟炸機進行輪番轟炸,那可是整個三山的主基站的位置,同理的還有三山的分區清理情況。」阿全說道,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很吊?」

「你在胡編瞎造吧,你自己說你沒有去過,只是聽人說過。」前輩笑了一聲:「你這個斯文樣,胡說八道起來還講得還挺玄乎的。」

「你們不信?」阿全抬了抬眼鏡,似乎前輩對他的質疑,讓他有點惱羞成怒。

前輩搖了搖頭表示不信,我沒有回應,表示不置可否。

阿全起身,走到了一側的柜子上,那裡有一個老舊的收音機,電源早已經插好,阿全打開了收音機,一片雪花般的電流滋滋聲流淌著。

然後,他默默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盯著我們,就像一個急於證明自己的學生一樣。

「有歌聽嗎?」前輩起身問道。

我和前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打開這個收音機,而且看樣子他早已經調好了頻道,平常估計也常聽,所以他只是打開,任由它播放著刺耳的電流聲。

「這個收音機是可以收到其它地方台,包括三山頻道,但是三山頻道播放的內容和電視上出現的內容是一致的,幾乎沒有變化,但是只有鎖定這個頻道,能聽到不一樣的東西。」他煞有介事的說著。

「什麼都沒有?」前輩說道:「你讓我們聽什麼?」

「時間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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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到。」阿全說道:「整點都會播放一些事先錄好的語音,內容大概是團結一致啥的,運氣好的話,可以聽到不一樣的東西,但不是每天都有他再說話。」

「他?」我疑惑的問道:「你說的他是誰?」

「我懷疑是倖存者微笑組織的領導人。」阿全開口。

「那就碰碰運氣了。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瞎說!」前輩躺著,估計整點對他也沒有差,反正他也不怕臟,閉著眼睛就當休息。

我倒是很好奇,我掏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10點55分,還有兩分鐘。

我們三人就這樣安靜的聽著這個滋滋的聲音,結果,有人敲門,阿全迎了上去打開了房門,門口站著依然是那身穿著黑色武術服的太二。

他一眼就瞄到了我和前輩坐在阿全的床上,他原本想要進來的腳步立在了門口,前輩和我微笑的看著他,他那凌厲的目光倒是不那麼強烈了,懂得避開我們兩個人的目光了。

「阿全哥,我爸爸讓我來找你要下手電筒,說一樓衛生間燈泡壞了,裡面黑,他要換個燈泡。」

「行。」阿全起身拿了手電筒遞給了太二:「要不要我下去幫忙叔叔。」

「那倒是不用,換燈泡我也會。」太二說道:「再說,我會也不想換,讓我爸找些事情自己做,他才不無聊。」

「弟弟,你來了?」前輩笑著說:「快來見見你的大哥和二哥。」

「誰是你弟弟!」太二冷冷的回答。

「你不是輸了了嗎?」前輩追問。

「你才輸了,你耍賴!」太二再一次冷冷的回答。

阿全不明白情況站在一側,看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對方。此時,滋滋的電磁聲音出現了清晰的人聲。

那是一個被處理過的聲音,帶著一點電子音:「各位微笑組織的成員和倖存者們,我是你們在末日里的朋友,我叫面具,正如我戴在臉上的面具圖案一樣,我流著失去家園的血淚,卻在末日中也要揚起微笑活下去。。。」

我和前輩啞口無言,阿全果然不是忽悠我們,的確能聽到人聲,而且連名帶姓都出來了,雖然面具是個外號,但是倖存者微笑組織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的。

太二拿著手電筒,也站著不動。

「今天講的不一樣?」太二問道,想必他是知道阿全這個收音機的秘密的。

「噓!」阿全示意太二不要出聲,果然,這段內容,阿全也沒有聽過。

「疫情形勢不容樂觀,河門和耦水兩市已經陷落,三山市疫情越發嚴重。。。海上市等其它幾個特別區防禦工程順利進行,已經接近尾聲。。。中午12點,三山市臨時政府將宣布協同泉水物資基地進行一場物資空投計劃,代號:山泉水001.投放地點位於分區清理e-f兩區域,投放基於實驗性,以考驗投放設備的運行,補給以及回收能力,鑒於這兩區人數密度相對較少,投放實驗產品泉水智能空投,每一台設備能夠自主發電並且自動回收,防火防雨以及防止撞擊,緊急保護防禦措施。產品屬於研發階段,目前計劃在兩區投放共計10台泉水設備。每一台可以提供500人15天食物以及簡易武器。。。相信位於三山市的倖存者將於今天中午12點在電視上看見投放的地點。。。第二條消息來自河門大陸,目前薛嶺山批准三葉草協同精英部隊組建代號:琥珀計劃,前往搜尋之前因實驗室意外而焚於火中的著名遺傳病,基因以及病毒專家丟博士。。。好了,倖存者微笑組織的成員們,我是你們末日之中的朋友,我叫面具。。。」

之後,收音機回歸了滋滋的刺耳的電流聲,我和前輩張大了嘴巴,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倒是阿全拉開了椅子,坐了下去,彷彿自己聽見的只是家常便飯,怪不得,他在疫情爆發初期,他就有先見之明,加固了樓房和安裝電網,興許自己提前知道了這些事情,所以未雨綢繆。

「阿全哥,今天的內容不一樣啊?中午12點,咱們這裡的電視會更新新內容?」太二問道。

「你怎麼還沒有把手電筒拿去給你爸?」前輩打斷。

「你管得著嗎?」太二回。

「咱們話得說清楚,我和你之間比賽之前,你可是說得清清楚楚,現在輸了,不認賬了是嗎?」前輩也不客氣。

「什麼輸了?」阿全倒是避重就輕的問。

「那還用說。。。」前輩指著房間的海報:「就他那八卦棍,還不是被我給揍了。」

「是八仙棍。」我糾正著。

阿全看著太二,他的耳根開始泛紅,然後不可思議的看著囂張跋扈的前輩,只見太二也不再追問剛才的內容,他奪門而出,順便重重的甩上了門。

「輸不起!」前輩又躺在了床上:「小孩就是小孩。。。」

「我們是不是該討論一下?」我拉了拉前輩,前輩起身點頭道:「對,剛才的收音機太詭異了。」

「之前我聽到的內容很少,有用的信息不多,大多是河門市以及附近耦水的一些情況,包括一些援救以及撤離,甚少提及三山,但是更多的是這個叫面具的人,在呼籲倖存者組織們團結,有時候也聽得我熱血沸騰。。。」

阿全說完陷入了沉思。

「這麼說,關於三山市今天會更新電視內容是真實的吧?」我看了看手機時間,現在也才過了10分鐘,那麼離正午12點還有50分鐘:「究竟是不是真的,咱們打開電視看看就知道了。」

「手機都沒有信號,電視有信號?」前輩問。

「你忘記了,我們躲在公司宿舍大樓的時候,不是也是手機沒有信號,電視有信號,而且有也只有一三山電視台的政府防治疫情公告。」我回答前輩。

「信號接受方式不一樣。」阿全回答,然後解釋了一堆讓人頭疼的專業術語。

「那行不行,呆會下樓看看電視就知道了。」前輩說道:「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什麼山泉裝置就像是一個空投了?」

「聽起來是。」阿全回答。

「好酷啊!」前輩的眼神發亮:「如果在附近,我們就去看看,你知道的,空投有大概率是滿級裝備,何況還有15天的食物。」

「如果我沒有聽錯,只有10台,而且是在那個什麼清理區的範圍。」我回答。

「e-f區。」阿全說道,他看著自己桌子上的紙條上寫的東西,原來他默默的記下了收音機上說的關鍵詞:「幸運的是,我們石井村所在的範圍就是分區清理中的f區。」

「那就是每個區只有5台。」我算著:「一台供給500人,10台也就只有2000人。」

於是,我們三人討論關於這個泉水智能空投設備,然後又扯到了面具這個角色身上。

「我認同阿全兄弟說的,這個面具如果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他估計有一定的背景了。」我推測道。

「也許是這些難民有人潛伏在薛嶺山附近,進行監聽啥的也不一定。」前輩猜測著。

「你們聽過破門計劃嗎?」阿全問道。

我和前輩搖了搖頭,但都感興趣的把目光投向了這個戴著眼鏡溫文爾雅的阿全兄弟身上,他剛洗脫了自己胡扯的嫌疑,身上自信的光芒越發的強烈。

他微微一笑。是的,我沒有看錯,他的確是笑了。

我們就像好學的學生,而他是博覽群書的老師,他看著天花板幾分鐘,然後目光又回到我們身上。

「三山疫情還沒有爆發的時候,我的手機就收到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網路簡訊,內容是關於,三山市政府決定採用關門計劃,把所有難民都阻擋在外,以及為了這個目的所做的一切令人不可思議的舉動,那麼當時,我加入了破門計劃中,只是市政府集會那天我沒有過去,聽說那一天正是疫情傳入本市的開始,而市政府也發生了疫情傳播。」

前輩聽得一頭霧水。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倖存者微笑組織有關係?」我理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阿全點了點頭:「只有網上註冊成為倖存者微笑組織成員的,才能收到這個消息,因為這個組織是保護難民和倖存者,他服務的對象,是被棄之不顧的我們。」

「所以,破門計劃是倖存者組織的一個計劃?」我回答。

「是的,我相信他背後的面具,一定是薛嶺山基地的人。」阿全回答。

前輩聽完後起身,拔掉了插頭,拿起了收音機。

「如果是薛嶺山說的話,那麼就要好好聽聽,這是每一關的任務提示啊,這台收音機就給我了。」前輩說完遞給我叫我拿回房間,放在書包里。

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沒有給阿全反應和拒絕的餘地。

我看阿全兄弟臉色蒼白,我急忙還給了他:「前輩開玩笑。」

「我不是開玩笑的。」前輩認真的說著:「這台收音機那麼重要,他躲在這裡哪也不去,用不了這台收音機,不如送給我們。」

「話雖如此,但是。。。」阿全面露難色,手裡緊緊的抱著這個收音機,千不該萬不該讓我們進門,有點引狼入室的悔恨。

「開玩笑的啦,阿全兄弟,瞧把你緊張的。」前輩拍了怕他的肩膀:「這個破收音機,我們出去自己去店裡拿些高級的,告訴我頻道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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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前輩只是開玩笑,他倒是自己尷尬的笑了兩聲:「頻道號調到這裡。。。」

我湊過去記住了頻道號,前輩也瞪著眼睛記了半天。

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葉素琴經過阿全門口的時候,敲了對面我們的房門,我們走過去打開了阿全的房門,葉素琴轉身看見我們兩都在,笑了笑:「你們在阿全這裡啊,石井叫我上來叫你們三個下去吃飯。」

「走吧,阿姨。」我搭著葉素琴的肩膀,葉素琴回頭叫著前輩和阿全下樓。

*

當我到達一樓大廳的時候,那張圓桌上已經擺了一些食物,土豆和梅菜乾,一鍋加了紫菜的稀飯,還有一個打開的肉醬罐頭。

雖是這樣的粗茶淡飯,但是我兩也早已經飢腸轆轆,才過了一天,如果天天這樣吃,我估計很快就會瘦成一道閃電了。

客廳的電視被打開了,太二挑了一個面對電視的地方就坐著,石井夫妻熱情的招待著我們就坐后說道:「太二,關掉電視,記得咱們家吃飯是不允許看電視的。」說完起身要關掉。

我和前輩,還有阿全就差沒有喊出不要了,太二倒是先開口說道:「媽,這次電視內容會更新,12點整。」

「哦?」石井叔叔也回頭瞧了一眼電視,鳳仙阿姨插著腰停止關閉電視,回頭問道:「誰說的?」

「阿姨,我們在樓上聽到廣播說的,12點三山市政府會更新疫情公告內容,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回答。

這下,眾人面面相覷,有的抬頭看著掛鐘,有的回頭看著電視上那一直播放的三山市疫情公告上面的時間顯示。

還有10分鐘。

「真的是這樣,開著電視看看是真是假。」石井叔叔發話,眾人盛飯,但是都無心的吃著,目光都聚集在了電視上,就像看年晚會那樣,這是唯一的消遣和樂趣。

「更新啥?」鳳仙阿姨還是好奇的問。

「好消息。」太二回答道。

「什麼好消息。」石井叔叔追問:「快告訴你爸,這廣播都說了什麼?」

於是,阿全把內容簡單的和眾人說了一遍,這下好了,椅子的朝向全都變了,他們端著碗全部看著電視上顯示的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畫面依然是反覆播送的政府公告以及屍菌防治細則。

倒是前輩,看著鍋里剩下半碗的紫菜稀飯,奮力的喝光自己碗里的粥,好在大夥喝完之前,把最後一口往自己碗里倒。

但是當他端起碗要喝完最後一口的時候,一旁的太二已經放下空碗,並且伸手去拿勺子了。

前輩放下碗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最後一瓢已經在太二的手裡了。

他就像沒吃飽的孩子一樣,又恨又愛的看著那勺粥。

我嘆了一口氣,前輩好歹也是嬌生慣養的有錢人家,現在也成了這副德行了,真是英雄能為五斗米折腰啊,關鍵是他還不是英雄。

然而,太二那利如鷹隼的眼睛還是瞟到了邊上的前輩,他把勺子在空中轉了一個方向,然後倒入了前輩的空碗中,接著他放下了勺子,雙手托著下巴,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

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前輩看著我不知所措。

我知道他要假裝演戲了。

他把自己的碗推到太二面前:「要不,你吃?」

我輕輕的笑了一聲,這客人和主人搶吃的,主人多了吃了,他故意逗人家,現在這個主人大方了,讓了客人,倒是讓他犯賤了,和一個還未滿20的小弟弟較真,也沒有誰了。

「大哥,我吃飽了,你要是不吃。」他用尖尖的下巴點了點我:「你要是不吃,給二哥吃。」

太二的聲音很大,這時候,端著碗吮吸著粥的石井夫妻轉過頭來,葉素琴也投來不解的目光,阿全低頭不出聲。

這下,我和前輩真是尷尬極了,石井夫妻看著自己兒子在他們兩老面前叫我們大哥和二哥,不知道作何感想。

「喲!」鳳仙突然站起來,看著尷尬的我和前輩:「我兒太二,和你們桃園三結義啊?」

石井叔叔的目光朝著我們看過來,他一定想,或許我們在欺負他們家的兒子,但是又一個皺眉,不可能啊,誰能欺負得了他家的武術冠軍呢?

「開玩笑的,哪有什麼桃園三結義啊。」我乾笑著說:「太二比我們年輕,我們稱呼他為弟弟也是正常。」

「爸,媽。」太二說道:「我想結拜這兩位大哥!」

葉素琴差點把碗撒翻了。

前輩向太二投去無所畏懼的眼神,我卻彷彿看見太二那吊眉下面,有一雙狐狸一樣的眼睛,正在打著算盤--有詐!

「爸,媽。」太二說道:「我和這位大哥之前比武有約在身,如果他的棍法能擊中我,那麼我就認他兩位當大哥,我輸了。」

這一句我輸了,猶如晴天霹靂,8級地震,石井夫妻幾乎是同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管它什麼電視內容。

「太二說的是真的嗎?」石井叔叔認真的問道:「八仙棍輸給你了?」

前輩這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他轉頭臉孔扭曲的看著我,嘴巴變化著形狀,我能讀懂他的唇語:造孽啊。

「叔叔阿姨。。。我是和他開玩笑的,我怎麼能贏得了半仙棍呢,只是當時故意喊了一聲。。。」

「什麼棍法能贏得了八仙棍?」鳳仙阿姨不解的問:「你師出何門?」

前輩的戲精身份到長輩面前倒是憋了,他看著我求救,我也想不出該如何回答鳳仙阿姨的話,總不能說是戲弄吧。

「大哥使的是絕世無雙的炸棍!」太二冷笑著:「訛詐的炸。」

「沒聽說過。。。」石井夫婦搖了搖頭,低頭沉思著:「炸棍。。。贏了咱們八仙棍?」

「叔叔。。。我那是開玩笑的。」前輩想解釋。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石井的口氣越加的強硬,他不似平常那個熱情的光頭肥男的模樣,鳳仙也一臉嚴肅的盯著我和前輩看,太二雙臂交叉,彷彿一切在他的算計之中。

是啊,這生於武術世家,傳承八仙棍,年年武術冠軍的石井一家,怎能接受輸了的事實。

「你只需要回答叔叔我,是不是真的贏了太二!」石井叔叔問道。

「小孩子之間開玩笑的,阿妹,你說幾句。」葉素琴尷尬的圓著場子。

「這不是開玩笑!」鳳仙阿姨也嚴肅的回道:「論棍法,我還沒有見過單挑能贏得過八仙棍的。」

「是贏了。。。」前輩半天在石井夫妻的威逼下擠出了這三個字。一副死皮賴臉的表情,反正他篤定也是明天就要離開的。

石井夫妻頓時僵直了幾秒,彷彿有電流擊中全身,他們回頭看著太二,急忙拉他從椅子上起來。

「你還坐著幹啥!」石井夫妻一邊抓著太二,一邊用手指引我們兩個:「你們兩個趕緊起來。」

「阿姨,我。。。真是開玩笑。」前輩說道。

「石叔叔不開玩笑,現在你們馬上進去武館,當著八仙人的面結義,從此之後,你們三人以兄弟自稱。」石井叔叔說道,突然眉眼打開,樂了起來:「這樣的高手,能結拜我兒,那真是八仙人保佑啊!」

「是啊!」鳳仙阿姨突然也眉開眼笑:「我就說嘛,這疫情那麼嚴重,外面感染者那麼厲害,還能在馬路上跑來跑去,肯定也是有把刷子!」

「我就看葉大姐的兩個兒子,骨骼清奇,絕對不是一般人,我兒子能結拜這樣的人,我開心啊!」

說完,石井夫婦嘿嘿的笑著。

這下,我和前輩還有葉素琴已經蒙了。

「當然,也要葉阿姨同意才是。」石井笑著看著呆若木雞的葉素琴。

「我。。。我都可以,孩子開心就行!」葉素琴回答。

「那趕緊!」石井吩咐鳳仙:「把香找一把出來,拿一個碗來,然後,咱們沒有酒了是嗎?沒事,泡一壺上等的石井茉莉花茶,找一個臉盆,找一張黃紙和筆,咱們要把他們三人名字寫上,燒給八仙人。」

「誒,我這就去準備。」鳳仙說完連電視也不看了,徑直的朝著武館里走去。

「爸,12點了,咱們看完電視再來折騰,好嗎?」太二說道。

「也行,你媽去準備了,咱們看電視,看電視!」說完他樂呵呵的坐了下去。

我和前輩實在是狼狽不堪,恨不得現在就衝出這個家門,離開這奇葩的一家。

12點整點,電視上藍色的背景依舊沒有變,上面的時間顯示整點。

但是電視的內容卻突然變化了,三山疫情公告和屍菌防疫細則已經不見了,整個畫面只有一張地圖,而這張有限的地圖也只有一個局部,而這個局部上面標註著10個紅色的點。隨著一分一秒的流逝,這個畫面一直沒有變化,直到五分鐘后,唯一變化的是10個紅色的點,有兩個突然開始閃爍,在20分鐘之後,10個點全部閃爍。

除此之外,什麼說明都沒有,沒有告知這是幹什麼的,只有我們知道,那10個閃爍的點代表著泉水智能補給裝備的地點。

「這個。。。」阿全指著其中一個點:「在我們附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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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孢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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