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黑暗降臨
回到石井夫妻的別墅后,太二隻字不提那天山泉水十字路口的遭遇,並且告訴和我前輩,不能把那天的詳細細節說出去,他怕父母擔心。但是我猜測:擔心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這個小伙估計也覺得哭泣的場景太過丟人,或者在意自己在父母面前的形象,這似乎和一個形成家教系統的家風有著很大的關係。
我和前輩同意了,雖然他蠻橫上揚的嘴角依然看上去欠揍,但是自從那次山泉水事件后,態度卻有了360度的大轉變。
他主動帶著我和前輩去了他的房間,把他的衣櫃敞開,讓我們挑他的衣服和鞋子(當然不是練功服。)前輩也不客氣,每一件衣服都要翻一下商標,每一雙鞋子也都要看看標牌,他嘴裡雖然略有嫌棄,但是對於太二的中規中矩的衣服還是給以了中等的評價。
飯桌上,太二也常常把放在眼前的菜乾朝著我們的方向推了一推,每天固定量的白粥鍋底最後一口,他總是推到了前輩的眼前,而前輩毫無謝意和推辭,在我們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中,吃光了最後的鍋底。
石井先生也開了我們帶回來的藍島白酒,一人一杯慶祝著這次的外出收貨,我和前輩還有太二,在端起酒杯共飲此酒的時候互相看了一眼,是啊,誰知道這外面有多危險,那個面對死亡咆嚎大哭的小子,此刻裝得跟一個冰人似的。
我很好奇,這樣居家隔離的生活是否和我之前一樣無聊,但是卻發現了無聊的人除了我和前輩以外,葉素琴也一樣無聊。
石井先生每天都有規律的起床,然後在練功房裡打太極或者耍棍,之後便和張羅完早餐的鳳仙夫人兩人一起看起了小說和雜誌,中午時分鳳仙阿姨張羅午飯,石井先生就開始播放當地戲劇光碟,然後咿呀啊呀的哼著。午飯過後他們會午休,下午的時候兩人會聊家長里短或者繼續看小說或者雜誌,晚飯後,她們會早早的休息。
這些天似乎都如此規律,千篇一律的生活似乎沒有太大的抱怨。
而太二每天總會在父親用完練功房去,耍著他的八仙棍,然後就行蹤不明了。阿全總是關著房門,堆在一堆電線和螺絲線板之間,不斷的組裝著他的東西,他時刻打開著那台收音機,一旦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跑來找到我們三人,然後我們就會圍繞著這台收音機,聽著裡面那個叫面具的傢伙講著關於疫情的情況。
對於我們之前山泉水十字路口的遭遇,雖然我們沒有太過的和石井夫妻還有葉素琴描述我們死裡逃生的經歷,但是對於阿全,我們卻幾乎沒有保留的告訴了他。
「所以,這個山泉水裝置估計也在改進,興許下一次投放的時候,可能比上次更加完善。」阿全頂著眼鏡說道:「不過,我也告訴過你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畢竟槍聲會吸引那些僵直沉睡的感染者,何況你們還扔了手雷。」
「那也是萬不得已,要不誰會開槍。」我說道。
「那麼,你們真的見到了倖存者微笑組織的成員?」阿全問道。
「是啊,一個小氣巴拉的男人。」前輩回答。
「他說他叫劉宇,是負責微笑組織里搜刮物資的隊長。」我補充道。
「那他們在哪?」阿全又問。
「在免稅中心那裡,這附近有免稅中心嗎?」我問道:「這裡看上去很偏。」
「就是因為偏才把免稅中心建在這裡,有些閑錢的人都是開車過去的,遠近都不是問題,石井村附近不是正在規劃嗎,免稅中心是第一個項目。」阿全說完,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離線地圖,他指給了我們看,免稅中心離這裡其實並不是很遠,畢竟石村已經接近黑頭山隧道附近,而這個免稅中心就在黑頭山附近的規劃空地中。
「之前關門計劃,河門和耦水兩市先行而至的難民到了黑頭山隧道無法離去,就只能聚集在附近,估計現在全部一窩蜂都在那裡面。」阿全確定了他的想法。
「那我更加不想加入他們了。」前輩說道:「畢竟人多是非多,危險也就多。」
「但是看上去他們的裝備比我們精良,畢竟裡面有cm的隊員在。」我回答。
「確實,如果裡面有cm的隊員在的話,那麼相比而言會安全許多,況且我聽說他們組織分工明確。」阿全說著。
「我看你們兩的意思,是有打算過去?」前輩問道:「想要加入他們?」
「我是有考慮,當時從隧道逃回來的時候。。。不過我還是那個立場,人多我不習慣,我喜歡自己獨立的小空間。」阿全回答。
我低頭沉默不說話,前輩估計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說道:「不過,如果你想去的話。」
「那個微笑組織的隊長也告訴我,黑頭山隧道以及大橋是過不去了,這是北上唯一的路,如果真的出不去了,那麼過去那裡也沒有什麼用。」我輕聲的回答。
「他說的是對的,畢竟我親自去過黑頭山隧道一側,那場景無法形容,我想,當初我建議你們找到微笑組織打探消息,如果你們碰見的那個隊長明確告訴你們過不去的話,那的確也就沒有任何辦法了。」阿全回答。
「彆氣餒。」前輩說道:「也許還有別的消息我們不知道,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是啊,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最新的消息,時間需要多長。」我無奈的回答著。
「大哥,二哥,你們真的想要離開這裡去海上市嗎?」太二在一旁沉默了許久,我們幾乎都忘記了阿全的房間里還坐著一個穿著黑色練功服的男人。
我抬頭望著他:「我想找我的父母,雖然現在還沒有頭緒,不過我知道海上市比這裡安全,我也就不那麼擔心了。」
「的確,廣播裡面具有提過,海上市的全城防禦工事已經即將完工了,而且他們還是綠燈城市,我相信你父母在那裡是安全的,要考慮的是你自己。」
阿全的話似乎給了我很大的安慰,我吁了一口氣,看著太二,太二看著阿全,彷彿我們之間的這段談話讓他摸不著頭腦,雖然當時我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也許是把他們都當成了自己人,一時間沒有意識到了自己的謊話已經不知不覺的被猜穿了。
「雖然你們一來,我有點抗拒,但是現在,我不希望你們走。。。」太二還是說道。
「不愧是我結拜兄弟!」前輩站了起來,走到太二邊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知道心疼哥哥了。」
「死開!」太二對前輩陰陽怪氣的玩笑喊道。
「這麼凶,當初在十字路口那個哭鼻子的人。。。」前輩果然守不住承諾,一不小心信口拈來。
「哦?是有什麼事情你們沒有告訴我的嗎?誰哭鼻子了?太二嗎?」阿全的眼鏡里閃著問號。
「啥屁事都沒有!」太二狠狠的說著,踱步下樓去練功房了。
「這就叫青春期叛逆。」前輩嘀咕著:「我年輕的時候也有這麼一段時間,敏感得狠。」
「拜託,你也就大他五六歲。」我回答:「你看太二平常都維持酷酷的形象,你這一擊算是暴擊了。」
「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那麼多男人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帶雨呢。」前輩自言自語著,這下輪到我尷尬了,這個管不住嘴巴的人。不過我倒是要謝謝他,沒有在太二面前表演他那段站著持棍哭得昏天暗地的場景,太二如果看見前輩在他面前表演,可能會一棍子捅死他,然後跟八仙人上香解除兄弟情義。
「哦。。。」阿全諾有所思的點頭:「他還只是個孩子!」
「開玩笑嘛?」前輩仰頭說道:「都要大學畢業了還是孩子?」
太二的腳步聲又上樓了,這次他那冰冷的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躺在阿全床上望著他的前輩,太二依靠在門邊說道:「我爸說這幾天他覺得自己荒廢了一點棍法,想跟你切磋一下,那個叫什麼。。。炸棍。」
前輩急忙直起了身,他慌張卻又生氣的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小子。
「你就不能幫大哥擋下,撒撒謊什麼的?」
「老師教過我們,不可以對父母撒謊!」太二揚著嘴角說道:「兄弟之間,也不該撒謊。。。」
「你是故意的吧。」前輩皺眉問道。
「忘記跟你說了,我爸的八仙棍力道可是出名的,他之前一棍子擊碎一塊石頭,關鍵是竹子沒有裂開,但是石頭卻裂開了,這件事遠近聞名,石井村的人都知道他的力道。可別看他現在胖成這樣,內功基礎還是在的。」
說完,太二那小子在門邊傳來了陰陽怪氣的兩聲冷笑聲,轉身留下一句:「我老爸已經在練功房等你了。」
前輩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和阿全,阿全低頭晃腦不忍直視,我也只能聳了聳肩,自己造孽要自己收拾。我們可是見識過太二那小子單挑暴屍的功力,都說虎父無犬子,他兒子都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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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了,老爸應該也不差,何況歲數經驗擺在那裡,前輩也不好轉移注意力,也不好騙啊。
「造孽啊!」前輩坐在床沿抓著頭髮,看著我和阿全:「你們兩可要幫我。」
「石井先生。」阿全頂著眼鏡說道:「太二說的那件以棍擊石的事情,我有聽邊上的人提起過,好像是真的。」
「不是吧。。。」前輩絕望的看著阿全,阿全低下腦袋,這是無能為力的事情,只能下去被暴打一頓,然後承認自己棍法不行,習武之人點到為止而已,石井叔叔也不會下如此狠手的。
「也許,想解一解氣吧,畢竟太二可是第一名,第一名被前輩比下去了,當老爸的要爭回這口氣。」我嚇他。
我剛說完,前輩從阿全的床上蹦起,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躲在了被窩裡,然後叮囑我告訴石井先生:「說我前幾天從山泉水裝置回來后,今天腰傷發作,不能動彈了。」
「不能動彈?你這個演得太過了。」我回答:「要告訴葉阿姨嗎?」
「現在哪裡來得及通風報信給阿姨,你照說就是了。」前輩說完,用被子蓋住了腦袋。
我幾乎快要笑死了,心裡其實和太二站在同一陣線上,但是又覺得不能這樣對不起前輩。
我下樓告訴石井先生,前輩前幾天回來,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腰不舒服,石井先生關切的問道,那要不要緊,我回答,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下把一旁的鳳仙和葉素琴引來了過來,葉素琴著急的咚咚的上樓,後腳跟的水泡倒是好得快了,鳳仙開始在柜子里翻箱倒櫃找出了正骨油和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我盯著那些東西上面的灰塵看,這些器材似乎都有些年頭沒有使用過了。
她把這些東西拿到廚房去清洗了。
「這不對啊?」石井從練功房裡走到了客廳,看著我太二站在餐桌邊上:「早上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麼腰傷到現在發作?之前是否有舊疾?」
太二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朝著他擠了一個眼神。
「沒。。。沒啥事。」我回答。
「爸,我剛上去看,哥似乎很嚴重。。。」他說道:「不能動彈了。」
他不是剛說老師教他不要說謊的嗎?
「把我的八仙火罐拿出來!」石井先生說完擼起了袖子:「祖傳秘方,專治各種疑難雜症。」
我嘆了一口氣,前輩這下凶多吉少了,這家人除了會耍棍,看來也會一點山野偏方了。
前輩在床上一副便秘的樣子,葉素琴擔心的坐在一旁,戲已至此,我已經無法揭穿了,我只能告訴葉素琴前輩沒有什麼事的,葉素琴擔憂的說著:「這傷到腰可不是什麼小事啊,現在才發作,病根一定很深。。。」
我朝著葉素琴眨眼睛,葉素琴看了我一眼,再看了一眼前輩,突然眉頭皺了起來,然後葉素琴掐了一下前輩,前輩哇的一聲叫了出來。
「你這讓我擔心的。。。裝這個幹啥!」葉素琴埋怨著:「你這是賣的什麼葯?」
「不是,阿姨。。。這不是解釋起來話長。。。」前輩正想說話,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石井夫妻還有太二出現在了前輩的門邊,連阿全也推著眼鏡在門邊,一邊喝著白開水,一邊朝著裡面觀望。
「我看,這孩子沒有什麼大礙。」葉素琴說著。
「這都傷到腰了,哪能沒有大礙,你們都讓開。」石井說道,葉素琴和我只能讓開,我見前輩睜開了一隻眼睛,滿眼恐懼的看著熱鬧的人群。
「你放心,這習武之人跌打損傷很是正常,哪有不傷筋動骨的,太二小子沒少扭到和傷到,從小到大也沒讓我們省過心,年輕人受點傷是正常的,叔叔這身本領也是流傳許久的,鳳仙,點火!」
我看著八個玻璃罐子里開始燒著紙張,那些紙張聽說不是普通的紙張,而是寫著八仙符咒的紙張,但是看上去,這不就是拔罐嗎?
「翻過去,把上衣擼起來,露出腰。」石井說道看著我:「你來幫忙。」
前輩不情願的翻過了身去,我幫他上衣揭了起來,這下房間里沉默了,背後密密麻麻的傷痕讓所有人沉默了一陣,連太二也按下了那上揚的嘴角。
這些傷其實是上次咖啡店車禍的傷痕,有些已經結疤了,有一些還紅著。
「我看前輩這些傷口有的還沒有完全癒合,可能不適合。。。」我說道。
「哥,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麼不說?」太二說道:「我還讓你跟我一起去搜刮物資。。。」
葉素琴和我只能靜觀其變了。
「也是,這些傷,我看有一些都紅了,鳳仙,把八仙罐收起來吧,的確不適合。。。」石井說著,我猜前輩估計鬆了一口氣,然而,我聽見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把八仙針消毒一下拿出來,我來刺激穴道。。。」石井說道。
我想,這次前輩要為他的謊話付出了代價。
我急忙看著太二,問道:「太二,這是。。。」
我不敢直接了當的詢問石井先生,只能求助太二,我的意思是,他們這一家人靠不靠譜。
「爸,讓我來吧!」太二看我擠眉弄眼說道:「我都不知道大哥身上有這些傷痕未愈,還讓他跟我一起出了一趟門。」
太二這小子算是說了一句良心話。
「也好。」石井說道:「老爸都有點老花了,這傷痕也看得老爸心疼又找不到穴位。」
太二接過了八仙針的托盤:「你們都出去吧,把門帶上。」
「那交給你了兒子,我和你媽下去找找有沒有弄傷口的葯,我記得一個箱子里裝著的,萬一感染了就麻煩了。」說完石井和鳳仙出去了。
「我也幫你們一起找。」葉素琴說著,跟著石井夫妻下了樓,他們一邊說著怎麼那麼多傷口,葉素琴一邊解釋著我們之前的遭遇。
阿全關上了房門,站在了一側,前輩從床上蹦了起來,那模樣真的好笑極了。
「行了,你不會真的想要用針扎我吧!」前輩對著太二說道:「演戲呢,你看不出來嗎?」
太二放下了針盤:「你只是皮外傷,又不是腰疼,我不扎你。」
「你這是每天無聊到想報復一下我才開心是嗎?臭小子!」前輩罵道。
太二嚴肅的說道:「習武之人向來愛切磋,只有互相切磋才能發現不足和進步。我爸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這幾天看你閑著,就提出來了,我怎麼可能害大哥呢,大哥都沒有把我抽煙的事情和十字路口那些事情說出去,我感謝都還來不及呢。」
「好吧。。。看來沒事我不出房門了。」前輩說道。
「現在,我爸估計也不會提出要和你切磋了,你都說你腰傷了。」太二說道。
前輩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在石井別墅里的時光總是緩慢但是卻舒服的流逝,雖然前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幾天,但是全身沒有癒合發炎的傷痕也在石井和鳳仙祖傳的膏藥下好轉,我只是不知道這些天來的每個晚上,前輩都是如何入睡,背後那麼多玻璃和石頭劃過的傷痕,那一定很疼。
阿全一直在三樓觀察著他窗外的別墅欄杆大門,他告訴我,那欄杆後面有幾具被電擊的屍體長出了屍菇。
那一天,我和前輩還有太二擠在了三樓的窗前,看著阿全說的地方,那是上次我們闖入別墅的時候被電擊的暴屍屍體,它們留在了欄杆圍牆外,電擊燒不透它們,那已經漫過圍牆的紅色菌帽正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紅色光芒。
但是麻煩的不是這些屍菇,而是它們的黏液,雖然它們沒有靠近欄杆,但是蜿蜒曲折的菌幹上盛開的菌帽已經滴落的黏液已經腐蝕了邊上的金屬欄杆,那裡成了一個一個的缺口。
但是最關鍵的是,正大門其中一扇鐵門已經化為地上歪歪扭扭的金屬條,躺在大門邊的暴屍屍體後背伸出了一朵紅色屍菇。
「都怪我太過依賴監視屏幕,這些天我都看著這些屏幕,留意著能走動的,卻沒有留意已經不能動的,它們就這樣從屍體那裡長了出來。」
「那就燒了它們。」太二說道:「聽說屍菌都怕火。」
「怎麼燒?大門邊,還有三個地方都長著屍菇,而且離得那麼近。」前輩皺著眉頭觀察著:「看來前門是保不住了。」
「我得下樓和石井叔叔說這件事。」阿全也沉著臉,顯然長了屍菇並不是更嚴重的事情:「金屬欄杆被破壞了,也同時破壞了我纏繞在欄杆上和連接正大門的連接線。」
「你的意思是電網現在已經無法啟動了?」我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這樣看來等於圍牆上出現了三個缺口,而且大門是敞開著的。
阿全點了點頭:「即使燒了它們,我也沒有足夠的設備能夠修復,或者一時半會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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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去五金店找你需要的東西。」太二回答。
「你找到的東西能讓我修複電網,這個東西不複雜,但是我修不了被融化的大門和欄杆。電網系統沒有依靠這些金屬欄杆,也就無法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我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多少,我想和石井叔叔說下這件事。」
說完,阿全下了樓,太二跟在了身後,前輩依舊盯著已經失守的別墅欄杆和正門,而我在他身後則把目光望向了遠處那纏繞著高壓電線的電塔,然後我指著那座十幾層樓高的金屬電塔說道:「前輩。。。那電塔歪了。」
那電塔其實不遠,前輩也看見了,上面的高壓電線已經被拉扯成了一定的弧度,這樣的角度似乎是電線在牽扯著這座已經歪斜的電塔。
「這東西能腐蝕金屬。」前輩說道:「也許那底下也有這種東西。。。要不怎麼歪了。」
的確,前輩的猜測和我想的一致,怕是擔心禍及到這裡。
我們放下了窗帘,下了樓,阿全正在大廳的餐桌上,太二坐在了一側的位置,石井和夫人鳳仙則低頭看著桌面,葉素琴也坐在一側。
阿全應該已經一五一十的說出了正大門的情況,見我們下來,石井夫婦便起身,說要上樓看下情況,阿全跟在了身後上了樓,前輩拉住了阿全:「你上去的時候看下遠處那個電塔,我看快要倒了,不知道電線是否是連到我們這裡。」
「好。」阿全說完跟著石井夫婦上了樓。
「你背部好一點了嗎?」葉素琴關心的問著前輩。
「好多了,阿姨。」前輩微笑著回答。
「阿姨?」太二脫口而出,然後用那伶俐的眼神盯著前輩和我。
這些輪到我們三個人面紅耳赤了,葉素琴尷尬的笑著:「那個。。。」
「你們不用解釋了,其實我都知道。」太二看著我:「你忘記了你告訴我和阿全你要去海上市尋找你的父母,如果是的話,那麼葉阿姨又是你誰?」
我拍了拍腦門,天啊,我怎麼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都說謊話需要編織,越滾越大,果然如此,太二這個小子還真的藏得住秘密,前幾天不小心講出來的話,他沒有當面揭穿。
「兄弟之間不可以撒謊,咱們可是八仙人面前結拜過的。」太二說道。
「行。」前輩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就攤牌了,我和餘光不是親兄弟,之前是朋友,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疫情來的時候我們躲在一起,餘光要去海上市尋找他的父母,我們路上遇到了危險,是阿姨救了我們並且收留了我們一晚,然後我們三人便一起同行。」
「對。。。是這樣。」阿姨歉意的搓著手看著太二。
「我們以為這樣的母子關係,可以更好的被認可,所以編了這個關係。」我歉意的說道:「不過。。。還請你不要和你父母說。」
「放心,該說的我早就說了。」太二說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反正我現在真心認你們為兄弟,咱們的名字可是在一張紙上,燒給了八仙人,不能反悔。」
「罷了,就算我們兄弟兩倒霉!」前輩攤了攤手看著我說道:「平白無故多了一個老弟,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太二分不清前輩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臉色瞬間冷得跟冰塊一樣,正要發火,前輩繼續說道:「兄弟之間,長幼分明,晚輩不能頂嘴。」
這句話一說完,太二想要懟前輩的話瞬間吞進了喉嚨里。
*
晚餐的時候,阿全依然和石井夫婦討論著如何燒掉那些屍菇的事情,從木材引火到想辦法找汽油之類的,最後提到了酒精,石井先生當即反對,因為唯一的酒精就是剩下不多的藍島白酒了。然後談到了五金店以及用木板來遮擋等問題,他似乎著急於解決眼前的問題,而全然忘記了不遠處電塔的事情。
用完晚餐后,葉素琴和鳳仙進了廚房,太二也進了自己房間,阿全和石井依然留在餐桌上討論著可行的辦法,我和前輩聽了一會也各自上樓。
當我坐在房間椅子上的時候,突然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那一瞬間一陣轟鳴的聲音從窗外襲來,我的第一感覺便是,停電了,而停電的關係是因為那歪斜的電塔倒塌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讓我瞬間迷失了方向,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原來那麼駭人,我聽見了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我聽見了前輩和阿全的聲音,然後我聽見了前輩敲了我的房門。
「真是該死。。。」阿全的聲音在黑暗的走廊響著:「怕什麼來什麼。。。」
阿全打開了手機手電筒,他照到了我們,然後說道:「我要下樓去看看閘門。」
樓下也傳來鳳仙和葉素琴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響。。。」
「你們還好吧。。。找下蠟燭,那個。。。太二,上次阿全借我的手電筒在廁所里,第一個架子,你拿來。」
「前輩,你等下我,我回房間拿下手機。」說完我摸索著回到房間摸到了背包,然後拿出了手機,我打開了手電筒功能。
「我們到阿全隔壁的房間。。。」我說道:「看看外面那巨響是不是那電塔倒塌。」
畢竟只有阿全房間那一側才是正對著正大門的方向,我和前輩打開了隔壁的房門,走了進去,關掉了手機照明,拉開了窗帘,不遠處閃著微微的紅色亮光,那亮光是火焰,火焰里一個倒塌的金屬框架電塔結構若隱若現。
「真是如阿全哥說的那樣,怕什麼來什麼。。。」我說道。
「那裡著火了,可能是高壓電線引起的。。。」前輩說完,就聽見那不遠處間歇性的響著類似爆破的聲音。
「那裡感染者應該不會靠近,畢竟著火了。」我說道:「就擔心會遊盪在這附近,畢竟那裡的聲響可能吸引這附近的感染者。」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和前輩急忙放下了窗帘,手電筒的光芒照著我們腳下的木質地板。
「你們在這裡。」說話的是石井叔叔,接著投射陰暗的光影,我看見幾乎所有人都上來了,他們估計聽見了異響,來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不是cm清理隊員的分區行動?」石井問道。
「不是,我估計是電塔倒了,那裡有火災。」我說道,和前輩側身讓開了位置,他們輪流上來撩開了窗帘看著。
「阿全,沒有辦法了是嗎?」石井問一旁的阿全:「這個電塔如果關於我們整個石井村片區的話。」
「沒辦法,估計真是那電塔的原因,這一片區停電都和它有關。」阿全說道:「今天餘光他們還提醒我遠處電塔的問題,我雖然看見了,但心想也許不會那麼倒霉。」
「別往心裡去,要倒那就是要倒,咱們也不是供電局,不知道那根線和咱們是有關係,你說對不對。」石井先生安慰的說道。
「這暖氣怕是沒了。」鳳仙說道:「我去把被單整理出來,葉大姐,你來幫我裝被套,我們先到一樓去找找蠟燭。還有你們,多穿一些衣服。」
「誒。」葉素琴說完和鳳仙退了房間,我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慢慢的,斷斷續續的朝著樓梯走去。
「石村那裡燒起來了。。。」石井再次撩開了窗帘:「這一片都是民房,一棟棟挨著的,真著火了就麻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裡面呢。。。咦?我看見了一個人。。。你們來看看?」
前輩和我急忙擁向前,石井先生退後了一步,我和前輩貼著玻璃看著外面,火光四起的遠處像渲染了一幕微弱的光影圖。可是我和前輩卻沒有看見街道上被餘光摸著詭異陰影的街景上有任何一個移動的人影。
阿全也湊了上來看了一會,也沒有看見。
「不可能。。。」石井再次觀看:「剛才我看見前門那附近的街道。。。有個人走了過去,去哪了?」
沉默了一會,石井先生說道:「就在那。。。就在那。。。蹲在阿樂他們家樓房前。」
雖然我不知道石井先生說的阿樂家在哪,但是石井用手指著,然後說道:「就在那。。。」
我和前輩看了半天,終於,藉助了不遠處火光四起的投射下,看見了石井先生說的人影,那個人蹲在牆壁邊上,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見的,因為他一動不動,雙手趴在牆壁上,兩腿跪在地上。。。
我和前輩汗毛倒豎,臉色驚恐的放下了窗帘。
「是不是倖存者?」阿全問道,他撩開了窗帘也看見了。
「不是。。。」我說道:「是瞎子。」
「瞎子?」石井先生和阿全疑惑的問著:「感染者中的一種?」
我和前輩點了點頭,然後把我們在宿舍大樓的遭遇和石井先生還有阿全簡單的說了一遍,這下輪到他們兩個人慌張了。
第三章:遊戲--愛明篇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