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巷哀白衣

陋巷哀白衣

清風城,仙船渡口。

有一精短漢子坐在路邊,獃獃的盯著一艘艘靠岸的仙家渡船,抱著那一把極鈍的大刀......

仙家渡船與普通渡船是有大不同的,前者通行搭載的基本都為修道之人,即為市井百姓眼中的「得道長生的山上神仙」,當然也有不少出售靈器丹藥的賈商搭載仙家渡船,當然便是為了在達目的地之前便能賺賺神仙錢,不然難道去跟一幫凡夫俗子賣法器?而導致仙家渡船能是「仙家」而不「普通」的最大關鍵就是:靈氣。凡是修行之人得道長生,皆須更為濃聚的靈氣,而仙家渡船其實往往也是「仙家」開辦的,以一件或多件器寶作為船上的靈眼,匯聚四周靈氣於船中,這才是仙家渡船能摘得「仙家」二字的根本。

突然,精短漢子猛一回頭,只見一黑瘦少年立在不遠處,雙手抱著頭笑咪咪的瞧著他:「老弟呀,那麼巧?我倆順路呀!」

「我只是去見一個人,從沒有見過的一個人,甚至還不知道能不能見到。見到了,說不定,會大失所望……順路?不見得不見得。」精短漢子有些疑惑的站起身,開口道

黑瘦少年一臉震驚,盯著精短漢子說道:「我的好老哥啊,我也是去見一個人,你說咋就那麼巧呢?咱倆這會兒不僅目的地一樣,連目的都一樣啊,太巧了太巧了!」

精短漢子見他衣衫襤褸,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后,正要再開口,黑瘦少年突然一把抱住他,大聲哭喊道:「我的好老哥啊,今日我與你一見如故,你我二人都孤單落寞形單影隻的,此同去天傾城不如結伴而行?」

精短漢子欲推開他,竟發現黑瘦少年一手抓住了他的大刀,另一隻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自己身上抹,哭的更加大聲:「老哥啊,其實我自幼便是一個孤兒,唯一的叔叔就在天傾城中,前幾日他寫信過來,竟是病危了,恐是活不了了!想我落小天一生艱苦,歷盡苦難,連唯一的親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那還真不如死了算了呀!大哥你是武藝高超的.....不對不對,你是道法高深的山上神仙,求求你,帶我坐船去天傾城吧!」

看著他這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引來不少行人紛紛駐足圍觀,精短漢子額角都已冒出冷汗,想他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殺的人多到數不過來,差點被殺的次數也不少,但今天實在是搞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這不是剛剛落雨街的那位武藝高超,刀法如神的大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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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是俠義心腸,這人那麼可憐,大俠肯定會伸出援手的!」聲音稚嫩,聽起來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童

精短漢子白了那個方向一眼,在心中狠罵了句娘,隨後笑著對那黑瘦少年開口道:「哈哈哈,兄弟啊,我輩修行之人,只求修道造福人間!再說了,就憑你這個孝心我也必須要幫你呀!」

隨後從兜里掏出一錠銀寶,交到黑瘦少年手中,朗聲道:「這些錢,你拿去買一張去天傾城的渡船票遠遠夠了。好了,小兄弟,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辦,有緣的話天傾城再回了!」

黑瘦少年見他從身上拿出一錠銀子時就兩眼放光,待精短漢子說完話便更是一個熊抱,感激的不要不要的,就差跪地磕頭叫義父了。

果然,人群中又是傳來一陣喝彩聲,精短漢子剛剛跨出一步就欲離開,卻又聽得人群中那個稚嫩的聲音:「可是銀子是買不了仙家渡船的票的呀,要買仙家渡船得用神仙錢。如果坐普通渡船幾月才達,那他叔叔埋都埋了!」

精短漢子在心裡又是一頓猛罵娘,卻也只能抱著那把大刀緩緩回頭,看著黑瘦少年哈哈大笑,「哎呀,我咋把這茬給忘了。怪我怪我。」

又欲從懷中掏出一點神仙錢把他打發了,卻是一驚:老子錢呢?不禁大感尷尬,想起剛剛這少年跟自己一陣抱,不禁大感懷疑,觀察少年目光,卻並無異樣,心想:這小子雖然不要臉,但看他不是修道之人,決破不開我下的禁制,莫不是那個豬肉鋪老闆?也不太可能啊,憑我的修為為何一點察覺都沒有?

此時,那黑瘦少年開口抽噎道:「這位神仙老哥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萬不敢再要什麼神仙錢了,普通渡船便已經很好了,我只好寫信讓叔叔一定要吊著一口氣,等到我啊!」

說罷便轉身離開,人群也漸漸散去,只留下精短漢子一人在風中凌亂。

一小巷內,有一骨瘦如柴的少年蹲在地上,在這漆黑的巷子中,他的一雙眸子顯得那樣明亮,彷彿要為一整條巷子供出一點光。此時,從巷子的一端出現了一位面容俊秀白衣少年,緩緩飄來,瘦小少年盯著他,只覺得這便是小說中遊歷人間的仙人。

彷彿只是一息之間,那一襲白衣就飄到了瘦小少年面前,彎腰低聲詢問道:「請問你知道這的仙家渡船在哪嗎?」

瘦小少年愣了愣,指向小巷盡頭,有些靦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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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後向一直向左就到了。」

「謝謝。」白衣少年點頭微笑道,飄然而去。

待瘦小少年回過神來時,發現手中竟多了一塊晶瑩透亮的錢幣,但也並未多想,只當是那白衣神仙大發慈悲給自己的賞錢,這種錢自己從未見過,多半便是小天哥哥說的神仙錢了。

不知怎的,他看到那白衣少年的眼神后,莫名的有些難受,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彷彿在與天地訴苦:為何天地待我如此不公。

一無所有的他,此刻卻真心為那白衣少年感到委屈,明明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就是感覺這個對自己這樣一個如野草一般的人物都如此柔和的白衣少年,其實卻無時無刻不在等待這天地也能溫柔對他一次,一次就好。

仙船渡口。

精短漢子剛從落雨街豬肉鋪子吵完一架回來,不禁長嘆。心想:這回人難找啦,就算在天傾城遇到了,探一探虛實,再傳信給那臭小子,估摸著也來不及了!今天真是倒霉,先是不講武德的死胖子,著了他的道。又是臭不要臉的黑豆芽菜,苦肉計請託坑老子錢。最最可惡的便是那個天殺的小賊!

越想越氣,又是狠罵了幾句,卻不知道罵誰是好,管他的,先罵了再說!

足足一炷香之後,方轉身離開,猛地一踩地面,騰飛而起,地面頓時裂開幾條極大的間隙,一躍至了一衣店門口,「轟」一聲巨響,便砸出了一個深坑,嚇得眾人皆四散逃去。從深坑中走出一位抱刀漢子,大踏步就往衣店內走去,嚇得掌柜癱倒在地,那精短漢子走入后看了他一眼,笑咪咪的說:「掌柜的,放心,我只是買一身衣裳,不過沒帶錢,只好跟你借啦?」

那掌柜哪裡敢提一個「錢」字,話也不敢說,連忙點頭。

精短漢子也就隨手拿了一件換上了,將原來的衣服丟到地上,「掌柜的,這舊衣服麻煩你幫我扔了。」走出店后,又是驚人一躍,便再也無法尋覓到他的蹤影。

行人中有人嘀咕道:「這不是那位要造福人間的修道仙人嗎?」眾人皆惘然。

而那衣店內,被扔在地上的衣衫竟是泛著一層暗淡的金光,這竟然還是一件極為上品的法袍,只不過正面卻有大片已經破碎,哪裡還能穿?

只見其中還有絲絲拳意流淌,原來是被人一拳風震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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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人間問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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