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盼頭
肖華江回到院子里，這時院里的人已經只有原來的十分之一，但仍然是有很多的，有兩百多個吧。二百多個少年臉上都布滿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不少眼中已經憧憬著自己如何如何的未來。
那兩個中年男女又回到了院子里，下面的少年少女馬上嚴肅表情，排成了整齊的隊列，等待著他們的命令。
中年男人笑道：「從你們踏出來扇門的開始，你們就已經是藥王幫的外門弟子，我是不會胡亂的把你們殺害的，同門之間禁止相殘，這點你們要記住，對了，我叫夏成，是一位內門弟子，你們可以叫我夏師叔。」說完她看向旁邊的中年女子。
那中年女子道：「我叫柳梅，你們可以叫我柳師叔。」
下邊眾人一起齊聲叫道：「見過兩位師叔。」
肖華江根本不知道這些禮儀，但他今天學到了一樣好東西，那就是大家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夏成道：「從今天開始，各位就是藥王幫的外門弟子，各位要遵守幫規，為幫派辦事謀福利，知道嗎？」
下首眾人答道：「知道。」
夏成又說：「既然你們都排好了隊，那麼就和我還有柳師叔一起去領外門弟子的服飾。」
眾人答道：「是。」
然後跟著夏成走出了院落，他們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叫雜物閣的宅子。
肖華江從裡面領到三身的黑衣，兩雙鞋子，這黑衣不知什麼材質，摸上去格外的柔軟，他還沒有穿過這麼貴的衣服，又領到了一塊一面刻著小屯庄，一面刻著他名字的木牌，最重要的是十兩銀子。
他出了雜物閣，習慣了進入自己的隊列，今天這群孩子非常的規矩，只要成堆就會排成一排一排的。
夏成又帶他們回剛才的地方，那個叫做柳眉的中年女子早已經走了。
夏成說道：「今天你們也算累了一天，如果沒有地方去，就在這裡住一夜，不要亂跑，以免你們你們亂闖亂撞衝撞了長輩，所以就先在這裡休息吧，當然你們也可以回家，明天早上直接到這裡集合就好，不用再去今天的廣場了，明天早上一定要回到這裡。」
下面的少年一個也沒有動作，都在等著夏成是否還有交代的？
夏成笑著說：「你們還有什麼想問，我也可以一一的解答，沒有的話我便走了。」
眾人默不作聲，夏成便直接離開。
夏成剛離開了眾人的視線，有的孩子如釋重負的癱倒在地上，有的直接向縣城走，還有的甚至嗚嗚的哭起來。
肖華江沒有一絲的雜念，只想馬上回到縣城，為顧生買丹藥，所以他和其中幾個孩子是一同沖向縣城的。
在路上並沒有什麼事情，這裡可是藥王幫的地盤，他們雖然都是小孩子，可手裡抱的卻是外門弟子才有的黑衣，所以一路平安。
回到縣城時，已經傍晚了。
他衝進了客棧的大門，著急的走向租住的房間。
他進來時，肖瑩正在熬著葯。
肖瑩聽見了聲音，回頭一看，瞬間眼淚流了下來。
肖瑩急忙說道：「你回來了。其實……。」還沒說完，就被肖華江打斷了。
肖華江一邊把懷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邊焦急的對肖瑩說：「快把那四十兩給我，我去買白虎續命丹。」
說著，把手伸向了肖瑩。
肖瑩又想說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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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肖華江就愣了一下。
因為肖瑩沒給他錢，那麼是顧生已經死了嗎？
他轉頭看了眼顧生，顧生平靜的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得像個死人。他緩緩地走向顧生，蹲在床邊抓著顧森的手。
等等。
顧生的手還是暖和的，他還沒有死，難道是肖瑩把錢弄丟了？
這時肖瑩終於能開口了，說到：「顧生已經吃了葯了，他的臉色這麼白我也問過郎中，郎中說這是藥性太強的緣故，還囑咐我不能給顧生吃第二顆，咱們那能有那麼多錢？」
肖華江好奇的道：「你哪來的錢買的葯？」
肖瑩就像他說了今天的遭遇，還說自己也成為藥王幫的外門弟子的事。
肖華江聽著就傳奇的故事，瞬間蒙了，今天所見的生生死死好像都跟虛假似的，藥王幫的外門弟子，有那麼好做嗎？
肖瑩看她一臉不信的樣子，就說道：「都是真的。」說著從手裡拿出了一個面具，就是今天宋凝送給她的。
肖華江看著肖瑩手中的面具，這個面具做的惟妙惟肖，一看就要很多錢。
肖華江轉頭仔細看了看顧生，他的呼吸很平穩，就像睡著了一樣。
肖華江笑著說：「我們一直倒霉，今天終於是交了大運了。」
肖瑩也說：「是啊！沒想到今天的運氣這麼好。」
肖華江問道：「你吃了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買一點。」
肖瑩輕鬆地說：「沒有啊！一直在熬藥，肚子好餓。」
肖華江就直接出門去買吃的了，回來時還為肖瑩和顧生每人買了兩套衣服、鞋子。當然，還為肖瑩要了他們旁邊的一間屋子，女孩子家家的總會有不方便的時候。
今天晚上他們吃的很好，肖華江買了一隻燒雞、三碗白粥、還特地買了一些糕點。
吃飯時肖瑩還一直說他浪費，他只能一邊吃一邊說，就這一次。
肖華將獨自一人坐在房間里，肖瑩已經被他趕到隔壁的房間睡覺去，而他獨自照顧顧生。
他用手撐著頭趴在桌子上，想著剛才肖瑩說的事。少年還是那個少年，但經歷過這麼多事之後，終歸不是那麼懵懵懂懂的。
有時不論是別人的善意，還是自己的善意，都不是簡簡單單的。當然，如果你夠厲害無懼一切，的確可以坦然的接受，或坦然的給予。
不然，天上掉下一個大餡餅，卻是砸在一隻螞蟻的身上，它會死的。
他仔仔細細的推敲著可能會發生的事，但感覺總是一頭霧水，其實人的認知是有局限性和階段性，當很多事情細細的擺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可能會看出一些什麼，但由於你的認知是有階段性的，你也不能觀測全貌，只能偏執的認為當下的結果是最好的。而現在的肖華江只是你一個字都不識的少年，他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那些彎彎繞。
所以這個滿懷心事的少年，只能緊盯著面前的油燈，時而燃得亮些，時而燃得暗些，有時還會炸出絲絲的火星。
突然，他想起了來時那晚父親對他說的話，父親當時說：「萬萬不可隨便欠別人的人情，否則還起來的時候就難了，因為你會感覺怎麼都還不清，就會做一些違背己心的事，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想到這裡肖華江為自己暗暗打氣，一定要快湊足一百兩銀子還給他們，還的清還不清先不說，但自己能還的一定不欠著。至於以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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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以後再說吧。
但現在的結果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了，朋友找到了出路，顧生也救活了，好像一切都有了盼頭。
第二天，是顧生叫醒了肖華江。
顧生在床上無意識的說道：「水、水……。」
他的聲音驚醒了肖華江，肖華江連忙來到顧身身邊，搖著他的手說道：「顧生，你怎麼樣？」
顧生沒有回答他，只是一味地叫著要喝水。
肖華江連忙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把顧生抱在懷裡慢慢的喂他喝。顧生喝完水，又沒了意識，肖華將只能把他放在床上，讓他繼續睡覺。
天已經微微的泛著白光，他想著昨天的事。突然間，這個少年想把給的藥王幫外門弟子的東西全部燒掉，錢在哪裡都可以掙，可如果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他剛把衣服拿起來，就想到昨天夏成所說的話，如果自己把衣服私自燒掉，且今天早上也不去藥王幫，算不算違反幫規呢？
他不敢想，因為如果失誤了，自己又能跑到哪裡去呢？顧生又能跑到哪裡去呢？肖瑩不是也要去藥王幫嗎？如果自己這麼做了，被他們找上門來不就是一起死嗎？昨天大家雖然交流的不多，但不免有人記得他的樣子。
他想著穿上了藥王幫外門弟子衣服，穿上了鞋子，糸好了頭髮，十二歲的少年顯得神采奕奕，就是有些可惜，臉有些喲黑，一看就是找不到小姑娘的。
其實肖華江本來長得就不帥，最多也就算個五官端正吧，還是個山村小子，辛苦的勞作，平時看上去就是個黑黑瘦瘦的黑小子。
一番洗漱過後，天已經大亮了。
回到屋子裡的肖華江，用布把自己用得著的東西和昨天領到的裹成一個包裹。還沒裹好，肖瑩已經出現在他後面。
肖瑩的腳步聲有點小，好像害怕他發現似的，但越走越近再小的腳步聲也藏不住。
肖華江轉過頭看向肖瑩，這個少女穿上乾淨的新衣裳，看起來清清爽爽的。
肖華江就對肖瑩說：「我今天要去集合了，我不知道那位婆婆說的情況，而且你沒有衣服就先不去了吧，先在這裡照顧顧生，如果有人來通知你啦！我們在想辦法。」
他其實不知道，他只要進去了，一個月只能出來三天，其他時間根本不能踏出幫派一步。
肖瑩極其小聲的說道：「好的。」不能形容聲音有多小，蚊子振翅的聲音有多大？肖瑩的聲音就有多大。
肖華江本來是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肖瑩說的，但一直沒有聽到少女的回答，他剛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少女紅撲撲的臉，然後一陣疑惑。
肖瑩看著蕭華江看著自己，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好的，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雖然肖華江一臉疑惑，但見事情已經說清楚了，也就不好耽擱，出門去了。
肖瑩見他出去了，喘了口粗氣，拿起茶杯就喝水。現在雖然沒有人看到她，但她還是臉都要滴出血來了。
睡醒時，自己起身便要過來的，可看到了昨天的新衣，就鬼使神差的把它們穿到了身上，可剛走出門，就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回去換衣服。
可又剛當轉身，又記起了肖華江的話，她不願耽誤了肖華江的時間，這個害羞的少女，只能慢慢地挪著步子來找肖華江。
世間有哪個好姑娘不愛美呢？好姑娘們不是都要穿著漂亮的嫁衣，等著自己的情郎來娶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