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八卦之魂
八卦之魂
半夜十一點。房車裡的人還沒睡。
「顧老師，導演讓你過去一趟。」現場副導演過來敲顧拾安的車門。
「好，我馬上來。」房車內幾乎立即就有了回應。
「導演特別說的，沒那麼急，讓你晚上多穿點，別感冒！」
交代完，來人就要離開。
對面的窗口突然被推開，沈煜一臉微笑探頭出來。
「劉導，這麼晚你還跑一趟，辛苦了！那邊快結束了吧！」
「沈老師還沒休息？導演還沒說收工！」對他們來說，熬夜是家常便飯。
「怎麼還叫人過去？這麼晚了！」
「導演說明天的幾場戲還有些想法，跟演員溝通下。」
「哦。只叫了顧老師，沒叫別人？」
「沒有。可能顧老師明天戲份比較重吧。先走了，沈老師，回d城一塊兒喝酒！」
「回d城約，辛苦了！」
沈煜關了車窗，一臉賊笑的看著對面的人，合上筆記本電腦，側身走進房車上的洗手間去洗漱，彷彿自言自語，用房車裡的人剛好聽見的音量，
「戲份重？這理由我給他十分。」只是女二，戲份重也重不過男一號，女一號去。
他一邊刷牙一邊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路清閑看著劇本，一直沒搭話，彷彿專心致志。
只是，許久都沒聽見紙頁翻動的聲音。
兩三分鐘后，對面響起開關車門的聲音，夾雜在風聲中的，是一個人離開的腳步聲。
「能讓陳承上心的女孩可不多！」他故意大聲說，一副很為好友欣慰的語氣。
等他走出洗手間，路清閑已經把劇本放下。
「外面好像又起風沙了，我要開始趕稿了，你早點睡，路老師！」沈煜面上不顯露，心裡卻樂開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沙漠的早晨一片寒冷靜謐，風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
路清閑起的比平時都早。
沈煜人不在房車上，估計是去了拍攝現場。他是夜行性動物，寫本子、和人談劇本都是在晚上。
路清閑洗漱后套上長棉衣，也向片場走去。
拍攝現場正在搭景，他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間的陳承。身型挺拔，據說，陳承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就兼職做過模特。丹鳳眼，薄唇，一頭自來卷中長發被隨意的綁成馬尾，站在那不開口說話時，看起來斯文冷淡。
完全看不出是已經有幾座最佳導演獎盃傍身，且脾氣火爆的人。
「又一個大夜？」路清閑過去打了聲招呼。
「嗯。突然說今天下午有十一級大風，只能早點趕工拍出來。」陳承臉上已經冒出了青茬鬍渣，在沙漠寒冷的清晨，只穿了一件加絨的衝鋒衣。
「先拍你和『韓十一』的戲份，化妝師馬上到。」陳承隨意指了下旁邊，專門用來辦公的帳篷里，燈開的很亮，成排的監視設備後面，有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躺在休息椅上，身上還蓋著另一件黑色長羽絨服。
「你畫完妝再叫她吧，昨天拍了一整晚，剛睡著。」陳承補了一句。
路清閑徑直走過去。
化妝師還沒到，他在顧拾安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
顧拾安側頭靠在休息椅上，頭髮里還沾了些沙。嘟著嘴像個孩子般睡得深沉。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呼吸勻稱，皮膚閃著是健康的光澤，為了更貼近角色，進沙漠以後她晒黑了不止一個度，這要是換了別的女演員，早就不知道補多少層防護了。
只有她不在意。真不知道什麼才會讓她上心。
「沒心沒肺，這麼吵也能睡得著！」他輕聲說了一句。
「開工了？」顧拾安呢喃一聲，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睜開迷濛的眼睛，茫然對上一雙眸子。
十幾秒鐘后，顧拾安眼神慢慢由迷濛變為迷茫，又倏的由迷茫變成清明。
剛腦袋靈光一閃，竟然把那眸子中的一抹異樣，自動解讀成了寵溺兩個字。
她被自己想法嚇到，忘了躺坐在工作椅上，想站起來，因包裹的太厚差點翻倒。
一旁路清閑及時伸手拉住她。
顧拾安徹底清醒了。爬起來，她把身上蓋著的羽絨服抱在懷裡，不著痕迹的錯開一步站好。
「路老師……早！」
路清閑看了眼她環抱著的衣服，眸光動了動。「早！」
「安安我來了！路老師，早。」
玲玲手裡拿了一個大的紙袋，及時的走了進來。
她看顧拾安抱著衣服就想接過去。
「沒事，我去還衣服。你把巧克力分給大家。」
她從玲玲那拿了幾顆巧克力，抱著衣服徑直嚮導演走過去。
迎面碰到化妝師帶著化妝助理來上工。
「小安安，你好早啊！」翹著蘭花指的男化妝師笑的無比甜美，在跟路清閑也打了招呼后，開始準備化妝用品，利落的給他上妝。
「導演，謝謝你的衣服。我幫你拿東西，你先穿好。」
拍攝場地正中間，顧拾安等陳承把羽絨服穿好，才又給了他巧克力。
陳承隨手撕開包裝，直接塞進嘴裡。
「解決了大問題，剛好餓了。」
「是又冷又餓吧！先吃一點。」顧拾安因為衣服有點過意不去，乾脆把剩下的幾塊都遞給他，「熬夜的時候補充能量，玲玲拿了好多。」
男化妝師發現，路清閑的目光一直看著場地方向，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男的挺拔斯文，女的明眸皓齒，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著兩人，拍花絮的攝影師已經把相機對著他們，不斷的按下快門。
「小安安真的是漂亮又討人喜歡。就是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你們覺得陳導會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
「我看她事業心還挺強的，有個導演男朋友，應該助力良多吧！」
「才華橫溢男導演和美貌女星，很絕啊！如果兩人在一起，說不定他們的愛情故事還會拍成電影大賣，那就太贊了。」
「如果他們真在一起，我們不就是見證人……
「如果真是他們倆的話，自己拍自己演，情節設定再加上一個苦情男二愛而不得，苦苦守候……」剛趕來看熱鬧的沈煜聽得心滿意足。
果然，劇組是個八卦的好地方！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添把油加把醋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人『蹭』的站起來，向帳篷外走去。
化妝師被嚇的直用手拍『小胸脯』安慰自己。但等看清楚那人的動作，他立刻眼冒精光，現在，地球人已經不能阻擋化妝師的八卦之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