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師兄
天道宗。
凌霄閣。
上空祥瑞籠罩,紫氣氤氳,一條巨大無比的氣運金龍盤旋至此,龍紋栩栩如生,幾近凝實。
忽然間,凌霄閣上空風雲變色,滾滾烏雲匯聚而來,狂風大作。
「逆徒,逆徒……」
法隨言至,整個凌霄閣四周生靈驚起,四處逃竄。合道強者一怒,地動三分。
「發生了何事?為何宗主」如此憤怒?外門弟子中有人問到。
「哎呀,新來的?你不知道吧?能將宗主氣成如此模樣,也只有宗主門下第五親傳弟子許輸!」
一個外門弟子連忙說到。
事實上的確如此,氣得宗主李懷之人,正是許輸!
今日是宗主李懷定下的講道之日,凌霄閣中宗門弟子齊聚,熱鬧非凡,李懷降臨雲座之上,卻唯獨不見許輸。
隨即,李懷神識一掃,發現許輸正在自己雜物鋪中,售賣藥草。這叫李懷如何不怒?
宗主講道一年一遇,宗門其他弟子爭先而來,許輸到好,竟然置之不理。
宗門弟子唏噓不已,對此也是搖頭嘆息。
顯然,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其實宗門內上下都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許輸十年來還在淬體境境滯留。
「宗主為何要收這樣一個廢物為第五親傳弟子。」有不少弟子紛紛議論此事。
……
「明月,你去喚那逆徒前來。」
「是,師尊!」
只見李懷所座元蒲之下,一名清秀女子明月迅速起身,御劍而行,飛往雜物鋪而去。
事實上,許輸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為何自己是廢物血脈,為何十年滯留築基境?
與許輸相依為命的還有他的妹妹許可遇。兩人從小無父無母,早些年靠著乞討和一些苦力活維持生計。
許可遇天生體寒,從小需要藥物維持生命。可越往後面越需要更加昂貴的丹藥,才能壓制體內的寒氣,這對於許輸來說,可謂天方夜譚。修鍊本天成,只有天賦極好之人才能踏上修鍊之路。
十年前,許輸在「自家」破廟救了一位身受重傷之人,此人正是天道宗太上長老李天命,也是現任宗主李懷的師傅,
事後,李懷帶著許輸兩兄妹上了天道宗,並且收了許輸為第五位嫡傳弟子。此事除了幾個內門長老外知道外,無人知曉。
十年來,許輸雖然踏入修行,可天賦平平,血脈如同普通人無異,根本不是修鍊之才。至於為何沒能用靈石砸出一個築基境。親傳弟子每個月可領十塊靈石,許輸都用在了給妹妹治病之上,根本沒有多餘靈石修鍊,甚至反而不夠,因此也是導致其十年不築基的原因。許輸還開了一個雜物鋪倒賣一些藥草雜物之類,填補妹妹的醫藥費。
……
「師兄,師尊讓你去凌霄閣。」說話之人正是剛剛御劍飛行的明月。
「啊,明月師妹來了,來來來鋪子里坐坐。你看我這正盤點莫長老煉丹扔掉的廢品,等會還準備賣給外門的師弟,時不可失。屬實沒空啊,要不你去給師尊說說,反正我去了也是白去,天賦平平有自知之明」。許輸回答道。
明月也是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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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許輸招呼之手,氣氛離開。
……
「啟稟師尊,五兄弟不願前來聽道。」
「行了,隨他吧,這孩子也是勞苦命。」李懷嘆道。
……
「接下來,開始講道,心中摒除雜念。講解中有疑惑者,可用靈氣擊金鐘問之。」
「修鍊者,分三境界,一煉體,二鍊氣,三修魂。達鍊氣者方為入門。天道宗入門口訣,引氣決,乃是上等入門淬體鍊氣法決。修鍊大成者可提升血脈之力。經脈里靈氣收歸丹田,周天循環,至極限,循而復始周天循環,經脈內有破裂,雜質破體而出,得到淬體本質。」
「修鍊,乃奪天之力至於己身,竊天地之靈氣淬體、鍊氣、修成神魂。修成神魂者無一不是一方巨擎。」李懷不知在雲蒲之上講了多久,
……最後才說到「切記勿驕勿躁。心智堅定者,哪怕是天賦平平,未必不能成就一方天地。」
隨著講道結束,外門弟子紛紛下山而去,而許輸的雜物鋪正在去往外門的必經之處。
……
「各位師弟,過來看看極品丹藥。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童叟無欺。」許輸吆喝道。
「五師兄,你這丹藥品相這麼差,十顆有八顆都是燒焦色澤。這也拿出來賣啊?」
許輸回道:「這位師弟,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莫長老煉丹炸爐的半成品,要是成品怕是給你賣了都買不起?
「師弟,你還別不信,就如這顆二品築基單,雖說是半成品中的半成品,但是也能提升你築基的三成機率。」
一個外門弟子連忙問道:「五兄弟,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誆騙我,這個賣多少靈石?我要了?」
「十塊靈石,概不講價!」
「我要了。」一個外門掏出十塊靈石給了許輸,
許輸開心接過靈石,隨即說道:「那就祝師弟築基成功。」
「師兄,給我也來一顆。」又一名外門弟子說道。
「好勒,來,你收好!」許輸又賣出一粒。
「來來來,看一看,這還有回氣丹。價格實惠,也是十塊靈石。」許輸繼續大聲吆喝。
「五師兄,給我來一個。」
「給我也來一個。」
……
「我也要一個。」
幾盞茶的功夫,許輸便賣完了從莫長老那裡撿來和換來的半成品丹。
「半年後的宗門考核,祝各位師弟考核通過。進入內門。歡迎下次光臨。」
……
尋常人家,要想用丹藥輔助修行,可謂異想天開。且不說丹藥昂貴,就算你有足夠靈石,也不一定能買到你想要的丹藥,煉藥師這職業可是香餑餑,都是每個宗門立宗根本。沒有煉藥師,一個宗門也不可能千百年流傳至今。
……
「可遇,你看看我今天賺了兩百二十塊靈石。已經湊齊了一千靈石,我這就去莫長老那裡給你買一個元炎丹回來。」
「哥,是我拖累你了,要不是因為我,你早就築基了。靈石都浪費在我的身上,還要照顧我,你都沒有多少時間修行了。」一個病弱女子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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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物鋪內走出,對著許輸心疼說道。
「說什麼傻話呢,哥哥修不修行不重要,能把你治好就行。行啦,你去裡面休息等著我,我去去就回。」
隨著許輸話落,他便朝著丹堂跑去。
……
丹堂長老正是莫長風,宗門內唯一一個四品煉藥師。聽說還是前任宗門救了他一命,莫長老才願意來天道宗擔任一個供奉的身份。
「莫老好,我買一顆元炎丹。這是一千靈石。」說話之人正是許輸,許輸來到丹堂門口。雙手抱拳,畢恭畢敬朝著裡面說道。
「進來吧!」平淡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莫老,舍妹近來寒氣發作越來越頻繁,這元炎丹還能服用多少時日?肯請您如實告知。」許輸抱拳低頭。
一名枯廋老者坐在坐在靈鋪之上,看著許輸
嘆息道:「十年來,愈發嚴重,元炎丹或許還能服用一年半載,可之後呢?需要七品丹藥洗髓丹。洗去靜脈血液中寒氣方可有一絲絲希望。再者如果能請到一位不死境強者用元靈氣為你妹妹祛寒,也有希望能治好這個病根。這些都如天方夜譚,整個天道宗,也就宗主和太上長老是合道境,距離不死境界差之萬里。這樣的強者別說去求,你能不能遇見都得看福緣。孩子,如果你天賦夠好,去往天玄州或許有幾分希望,可你天賦平平,難如登天。」
「多謝莫老如實告知。」許輸朝著李長風拜了一拜。
「拿去吧。」
許輸接過元炎丹,抱拳拜別,轉身往雜物鋪走去。
……
「來,把元炎丹吃了,傻丫頭,哥會治好你的病!」許輸一臉疼惜道。
……
許可遇看了看元炎丹,又看了看為了自己奔波勞累的哥哥,雙眼通紅,掩面而泣。最後還是服用了元炎丹。
丹藥入口,許可遇瞬間身體一顫,體內寒氣從身體表面縷縷排除,許可遇臉色由一開始蒼白,緩緩出現一絲絲血色,緊接著透露著淡淡紅暈,看來元炎丹已經發揮功效,由於藥性猛烈,許可遇也趴在許輸身前慢慢睡去。
元炎丹乃極陽之物,藥性猛烈。許可遇體弱多病,承受不住極熱極寒衝擊,每次服用元炎丹之後,便會休息整整一天。
許輸摸了摸許可遇的頭,眼神中充滿疼惜但也滿臉自責。
「誰都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的,即使是老天,也不行,人擋便殺人,天擋我便伐天。」許輸喃喃說道。
……
夜色緩緩降臨,雜物鋪中只剩一盞油燈燈火微亮。
……
許輸運起引氣決,慢慢引導體內能量,在經脈里流動,最後歸收丹田。直到兩個時辰過去,許輸一連運行了五個周天循環,身體承受已經到了極限,才累的不再有任何動作。
許輸五年前達到鍊氣九品,后五年不管如何用功,可丹田一直無法凝聚成元靈種子,也這也意味著五年滯留鍊氣境無法築基。可能真如宗門長輩所說,天資平平。
許輸自嘲道:「老子就是不認輸。」最後趴在許可遇床榻之上緩緩入夢……
………
「許輸許可遇」這正不是應了那句「可輸不認輸,許輸不許死,可遇不可求。」
天道無情,大道無常,強者能之,能者居之……千百年以來,許多強者同樣天賦平平,最後強如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