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立業
姐:
好久沒有給你寫信了,你在他鄉還好嗎?家中一切安好,請你放心。馬上又快過年了,也不知道你今年回不回來?你走的這一段時間,我們都特別的想你,尤其是弟弟,天天都在念叨,還有媽,她說你在外不要太辛苦,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該吃的要吃,該穿的要穿。
一年半多了,我知道姐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如果沒有你,估計我們這個家早已經支離破碎了。雖然你不斷往家裡寄錢,但我們一分也不敢亂花,媽常教育我們,說每一分錢都是姐你用血汗換來的,要用必須用在節骨眼上。當然,不用媽說,我們也知道。
姐,我也已經畢業了,這個家不能讓你一個人來承擔,你看你那有沒有合適的工作,我想與你一同去打工,有我與你共同分擔,你就不會那麼苦那麼累了。兄弟同心,齊力斷金,我們姐妹同心,一樣可以齊力斷金。
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超超已經上小學了,上次期中考試還考了第一名,吵著跟我要獎勵呢,我給他買了一個棒棒糖,你猜他說什麼,他竟然說好東西要等大姐回來一同分享。
好了,不說了,縱有千言萬語也難訴我們姐妹之情,待相見的那一天,我們姐妹再來個一吐為快,也衷心祝願姐你在異地他鄉過的開心快樂。
妹靜儀
收到大妹的來信,袁心儀這才發覺已有好久沒有給家中寫過信了,不收到信,她還沒有什麼思念,一收到信,一股濃烈的思鄉之情頓時湧上心頭。是啊,不知不覺,出來已經一年半多了,難道說她一點也不想家,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每當夜深人靜,每當月明星稀,每當孤單寂寞,她總會情不自禁、油然而生起一股對家的思念。
她也想回去,不再過這種居無定所、四處飄零的生活。這種生活她過怕了,也過夠了。但是她卻不能回去,因為,那個家,正如妹妹信中所講——快支離破碎了,如果自己回去,豈不更雪上加霜,自己出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改變家庭環境嗎,只要能保住家的完整,自己苦一點累一點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自己的夢想得以實現,何愁沒有團聚的一天。
還有,信中說道,靜儀也想出來打工,要同自己共同分憂家中的負擔。看來,她長大了。但是,江湖險惡,自己尚處於顛沛流離之中,又如何來安頓她呢?再且,如果她也出來,家中誰來主持大局、誰來照顧母親呢?指望另外兩個妹妹,算了吧,她們兩個,能把自己照顧好就很不錯了,還來照顧人,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思考之下,她一封家書回去,勸她打消這個念頭,她能把家照顧好,就算已經給自己分憂負擔了,等自己掙了大錢,紮根穩了,到時候不但可以給她安排一份稱心的工作,而且還能把媽媽和弟弟妹妹們都接到一起來,團團圓圓、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又過去一段時日。
這一日,送完奶,回歸途中,腹中飢餓,恰巧路邊有一個小餐館,兩人進去各自點了碗麵條。
用餐過程中,袁心儀聽到這樣一段對話。
「唉!這年頭,幹什麼都不容易,你看,我這個店開了還不到半年,就已經虧的一塌糊塗了。」
「怎麼會這樣,當初剛來的時候,我看你生意不是蠻好的嗎?」
「此一時彼一時,剛開的時候,生意是不錯,可現在,你看,左邊也開了一家右邊也開了一家,本來是我一家的生意,現在變成了三家,你說還怎麼搞,還有,左右隔壁又都在搞促銷,什麼滿一百送二十了,什麼特價菜了,搞得利潤越來越少,賺的還不夠交租金呢。」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怎麼辦,在這兒開店肯定是不再行了,我打算把這個店給盤出去,就是擔心沒人來接手。」
「沒人接手,怎麼會呢?如果你真想把店給盤掉的話,我可以幫你活動活動。」
「如果老兄你肯幫忙,那實在是太好不過了,事成之後,我請你吃飯……」
俗話說: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袁心儀一直不安於現狀,總想干一番大事業。難道說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良機?生意是人做的,這老闆生意不好,要怪就怪他不懂變通,人家搞活動還不是為了多吸引顧客,顧客多了,生意自然而然就好了,薄利可以多銷,一樣可以賺錢嘛!
但是,下面的話她沒有聽到,因為吃完了,王必陽一再催促上路。
一路上,她總是心神不寧,老闆的那一番話不時地回蕩在耳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上天賜給自己這麼好的機會,自己一定要把握住,否則必將遺恨終身。
時間不等人,一定要快,遲了可就被別人佔了先了,留給自己的依然將是遺恨。於是,她稍作休息,悄然無息地來到那家飯館,恰巧碰上老闆正準備往櫥窗上張貼轉讓啟事。說明來意之後,老闆也很誠懇,要價也不高,轉讓費一萬塊,店中家什器具一萬塊,合計兩萬塊。
價格確實不高,袁心儀立馬答應下來,請求老闆給她三天時間,自己這就回去準備資金。三天為限,若三天後不來,老闆可另作處理。
回到宿舍,她掏出所有積蓄清點起來,一年半多來,她掙的錢並不少,但大部分都寄回家了,自己留下的並不多。她把所有的錢款都匯聚到一起,包括口袋裡的分分角角,可清點之下,才八千多一點,離兩萬還差得遠呢。
怎麼辦呢?她心急如焚,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它這麼悄然無息的溜走了不成?不行,絕對不行!可不行又有什麼辦法呢?有道是一錢逼死英雄漢,更何況自己差得還不是一個錢兩個錢,怎麼辦呢,該怎麼辦呢……
「心儀——」正值她無計可施、焦頭爛額之際,門外有人叫道。
是王必陽的聲音!
她走了出來,問:「怎麼了?」
「今天發工資,你不知道嗎,我找了你好幾圈都沒找到你人,所以就幫你代領了。」將薪資袋交給她,「你點一下。」
這真是雪中送炭!
她點了點,八百八十塊,可就算把它加在一起,也才九千多呀,還差一半多一點呢,就算與那店老闆磨磨嘴皮砍砍價,但最起碼還得再湊個整數吧,可這一萬又從哪裡去弄呢?
「心儀,你怎麼了,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王必陽見她魂不守舍、若有所思,忙關心問。
袁心儀盯著他看了足足有半分鐘,忽地,一個念頭由腦海中劃過,眼前之人必定有不少積蓄,何不開口向他借一點,待日後掙上錢了再還給他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加點利息也行,只是——自己曾經拒絕過他的追求,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記恨在心……
王必陽從來沒被人這樣注視過,更何況是一個女孩,而且還是自己暗戀的女孩。他被她盯的心怦怦亂跳,半晌,喃喃說道:「心儀,你沒事吧?」
「啊,沒事。」她回過神來,忙掩飾著,不過,除此之外,她也確實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了,若不然,只得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了,「對了,小王,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忙?」反覆思考之下,她覥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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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一博。
「什麼事,你儘管說,只要我王必陽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幫。」心中的女神有求於自己,這可是好事,王必陽一激動,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我想跟你借點錢。」
「借錢,你需要多少?」
「一萬。」
「一萬?」王必陽嚇了一大跳,「你要這麼多錢幹嗎?」眼睛瞪的極大。
「我想開個店。」
「開店?」
「是的。」既然向人家借錢,人家當然要知道用途,袁心儀索性將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心儀,開店可不是件小事,你可得要考慮清楚。」王必陽提出了不同的見解,「再說了,單憑你一個人,怎麼去開店,還有,這其中的風險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這些袁心儀還真沒有去考慮,不過,現在她已經顧不了這些許多了,現在她所盤踞的就是趕快接下那座小餐館。
「我看還是算了,現在工作不是蠻好的嘛,一個月八九百也不少了,就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了。開店,你我都不是那方面的材料。」
這不是打擊人嗎?袁心儀心中老大的不痛快。
「你看,我們現在的工作既穩定又有保障,何必還要再去干那些擔風險的事呢。」王必陽並未注意到她臉上表情的變化,繼續說,「我們現在的工作可能是有一點辛苦,但相比那些在外四處奔波的民工來說要強多了,無非也就是每天早上起個早而已,送完奶,剩下的時間都是我們的,想幹嗎幹嗎,打打牌、聊聊天、逛逛街,多逍遙自在……」
目光短淺、愚昧無知!袁心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貪圖安逸,不思進取,永遠成不了氣候。
「哦,對了,」王必陽只顧自說自話,一點也不顧及她的感受,「領工資的時候,我聽大伙兒議論,說從下個月開始,每個人每月再增加五十元的津貼,你想呀,憑空又多出了五十塊錢的收入,這麼好的工作你不幹,去開什麼店,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
「夠了。」袁心儀實在不願聽他許多的啰嗦,厭煩地將他的話打斷,「我就問你一句,這錢你借還是不借?」
王必陽又被嚇了一跳,愣愣地望著她。
「心儀,」半晌,他囁嚅,「不是我不幫你,一萬塊錢不是個小數目,你總得容我考慮一下吧。」
「行!給你一天時間,明天這個時候,借與不借給個話。」由於生氣,說出來的話也就生硬,一轉身進了宿舍,將他一個人晾在外面。
王必陽碰了個釘子,也怏怏不快回到了宿舍。
看來沒戲唱了,袁心儀只能面對現實,縱有不甘,也只能望洋興嘆了。算了,還是好好工作,好好賺錢,待日後再有機會再作定奪吧。
然而,就在她決定放棄的時候,王必陽來了,並交給她一個袋子,說:「心儀,這裡面是一萬塊錢,你收好。」
一聽到錢,袁心儀立馬笑逐顏開,說:「謝謝你對我的幫助,等我賺了錢,我加倍還你。」
「不過,心儀,我想……」他又說,但「我想」後面囁嚅了半天,什麼話也沒講出來。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見他欲言又止,袁心儀疑惑,「是不是不放心把這一萬塊借給我,要不,我給你打個借條吧?」
「心儀,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必陽連忙擺手,「我的意思是這個錢我不要你還……」
「不要我還?那哪行,這錢也是你用血汗掙過來的,我怎麼可以據為己有呢。你放心,這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心儀,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我想與你共同投資這個店……」
「與我共同投資?」'袁心儀訝然,「可是,開店風險很大,萬一虧了,你這一萬塊可就打了水漂了。」昨天,他給自己灌輸了種種厲害因素,今天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快了,「算了,這錢還是算我借你的吧,虧了算我的,那樣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了。」
「心儀,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但是今天我必須要對你說幾句推心置腹的話,自從認識你以後,我就很喜歡你,但每次都遭到你的拒絕。昨天我本想打消掉你的念頭,因為開店風險真的很大,可你執意不肯,回去后,我也進行了一番反思,你的想法是對的,趁年輕,就應該去闖一闖,就算失敗,也可以從頭再來……」
這次,袁心儀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趣地望著他,今天的話還算入耳,若還是昨天那副德性,她早就將他轟的遠遠的了。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我喜歡你,你若走了,我一個人留在公司也沒啥意思。」既然她沒有生氣,王必陽大著膽子再一次進行表白,「如果你不嫌棄,我願與你同甘共苦、共創前程。」
這才像個男子漢說的話!
「小王,哦,不,必陽,」袁心儀露出難得一見輕鬆愉悅的笑容,「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拒絕你嗎,這背後是有原因的,因為我怕我的身世與家庭連累到你,所以不敢輕易答應你的追求。你幫助我、照顧我,還救過我,所有的一切我都銘記於心。我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知道什麼叫感恩圖報,我拒絕你就是不想讓你跟在我後面受苦受累受牽連。」
「心儀,你太偉大了。」王必陽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更愛你,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一個人的力量是單薄的,但兩個人的力量就不一樣了,你我同心,共克艱難,就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由於激動,握她的手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說的太好了。」袁心儀深情地注視著他,「必陽,你知道嗎,就在你將那一萬塊錢交給我的時候,已改變了我對你的看法,還有,你剛才的那一番話更深深打動了我的心,你說的對,只要你我同心,就根本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起步可能是比較艱難,但只要我們堅持與努力,我相信我們一定會成功的。」輕輕地將頭靠在他的胸前。
王必陽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番周折,終於抱的美人歸了。他雙手緩緩的合起,然後一把將她摟住,緊緊地抱在懷裡。
但是理想與現實完全是兩碼事,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骨感。袁心儀傾其所有終於盤下了那爿店,可以說是如願以償了,可接下來的經營卻又成了棘手的問題,如果按照上家的模式去經營,生意可想而知,左右的飯店酒館不論排場還是模式都比自己要強很多,自己要想超越他們,必須各方面都要整改。
可整改需要資金,她所有的錢都已經投進去了,哪還有錢去進行整改。算了,還是緩一步再說吧,她將店裡收拾收拾,暫時先按照上一家的模式來經營,待日後有了錢了再作進一步打算。
沒有廚師,她自己上,大菜來不了,家常小菜她應該還是應付的來的;沒有服務員,也自己來,畢竟曾在飯店干過一段時間,多少還是有點經驗的。
她用僅剩下的一點錢去批發市場批了點菜回來,算是正式開張了。
可是,第一天總共就來兩位客人,都是匆匆過路的行人,進店也就點了碗麵條,匆匆吃完匆匆便離開了。再看看左右,客源雖算不上川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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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但最起碼能將就的過去。
夜已深,看看時間,接近子時,應該不會再有人了。收拾收拾,打烊關門,然後在大堂中央騰出一塊地方來,鋪上席子和被就算是床了。
王必陽躺在席子上,滿肚子怨氣,心中十分的後悔,早知現在,就不說漂亮話了,搞得進不得進、退不得退。袁心儀心情雖說也不怎麼好,但第一天開張畢竟還做了兩筆,也不算落空了,剛躺下,彷彿又想起了什麼,起身又來到了廚房。
望著準備了一天已經有些發蔫了的菜,一聲嘆息,扒拉扒拉想扔,可又有些捨不得,不扔留著又沒有用,說不定第二天就發霉發爛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兒瞎折騰個啥?」王必陽心中有氣,忍不住發起牢騷。
「哦,你先睡吧,我把這兒再收拾收拾,明天好做生意。」袁心儀只顧忙著手中的活計,並未感覺他語氣的變化。
「收拾,還收拾個屁呀,一天就賣兩碗面,還忙個啥,說不定明天一碗面都賣不出去。」王必陽嘀咕,由於不滿,說出來的話就非常消極,「早知道就不拿錢出來了,搞的現在進退兩難,工作丟了,錢也打了水漂。」
「咋了,嘀咕什麼呢?」袁心儀收拾完畢,來到他身邊。
「沒有,我是在想如何去改進生意,如果都像今天這麼清淡,我們該用什麼法子去彌補呢?」心中縱然千萬個不樂意,但剛剛走在一起,不能因為一點小事而鬧得不愉快,傷害了彼此間的感情。
「萬事開頭難,慢慢的會好起來的。」袁心儀倒很樂觀,「你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們同甘共苦,就沒有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嗎。」將燈熄滅,鑽進被窩,「睡吧,美好的明天正等著我們去迎接呢。」
第二天,天色尚處於朦朧之中,袁心儀便開門做生意了,天道酬勤,自己在門楣、菜品、規模等方面比不過人家,但可以從其它方面入手呀。左右飯店做的都是大生意,肯定不會去考慮小買賣,因此,要想改變,只有在這裡尋找突破口。
通過觀察,早上是行人流動最多的時候。行人中,又可分為兩大類,一類是做買賣的生意人,一類是進行晨練的悠閑人。做買賣的生意人往往都是行色匆匆,根本顧不上吃早飯,加上體力消耗,中途急需能量補充,晨練的人也是,經過一番運動,體內的一點食物殘存也被消耗殆盡,需要的也是能量補充。
早餐,人的口味一般都比較清淡,大都數都是以豆漿油條或者粥一類的食物為主。豆漿油條她不會弄,但粥她還是會熬的。對,就熬粥,於是,一鍋水,半鍋米,再放些紅豆,多遠都聞到一股香味。
她的選擇是正確的,一大批食客被召來了,加上她物廉價美,量多質好,紛紛點贊,不一會兒,一鍋粥便底朝了天。袁心儀看在眼中,樂在心中,雖說粥賺不了多少錢,但薄利多銷,日積月累,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早餐過後,她清點了一下數目,竟然賣出去了八十多碗,刨去成本,凈賺四五十塊。頭一天就能賺它四五十塊,明天再加把力,多賣它個二三十碗,如此下去,生意不就來了嘛!生意來了,財富也就來了。
「必陽,你看,我們今天早上賣了八十多碗喲,刨去成本,賺了將近五十塊呢。」越想越開心,不由得喜滋滋地對著裡面的王必陽說。
「才五十塊,有什麼好嘚瑟的。」王必陽撇著嘴不以為然地嘀咕,「一大早又苦又累的,只賺這麼點而已,還不如給奶廠送奶來的快呢。五十塊就沾沾自喜,昨天虧那麼多,你咋就不算賬呢……」
當然,他的嘀咕袁心儀沒有聽見。
一月過去,由於他們對餐飲行業缺乏了解,加上手藝平平,雖然不斷地變換著花樣來經營,但生意仍然十分清淡,除去各項開銷,根本沒有結餘。
也正因為如此,小兩口矛盾越積越多。王必陽老嘀咕著當初不應該來開這個店,搞得現在進不得進、退不得退,人辛苦而且還掙不到錢。起初,袁心儀還默不作聲,但時間長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複,搞得她不由得火了,那種暴脾氣上來了。
「你嫌不好你可以走呀,我又沒有強拉著你跟在我後面受罪。一天到晚嘰嘰歪歪,這個怕苦那個怕累,你還是不是男人……」
王必陽從未見她發過這麼大的火,整個人懵住了,至此之後再也沒有敢在她面前講這樣的話。
袁心儀靜下來想一想,他的啰嗦不是沒有道理,開店這麼辛苦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賺錢嗎?不賺錢,那這個店開了還有什麼意思,她對當初的抉擇似乎也有些懊悔起來。
得想辦法,不能總這樣半死不活地撐著,那樣只會讓時光白白流逝。
可她一個女子又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呢?當然,指望王必陽,那是更不可能的事,他除了抱怨其它什麼也不會。她左思右想、右想左思,頭都快裂炸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要想生意輝煌,看來必須大動干戈、改換門庭,要不然,一切都是白說。
改換門庭只是其中的一步,關鍵的還是要有一個好的廚師,沒有好廚師,再豪華再氣派的門庭也是招徠不了食客的,可沒有重金,是請不來一個好廚師的,市場經濟體制下,別說好廚師了,就是二流三流的廚師估計價格也不菲了。
現在她缺的就是錢,有道是一錢逼死英雄漢,沒有錢,就意味著什麼事也幹不了。
不過,提到廚師,她不由得想到了一個人,誰呢?就是上家酒店工作時所認識的后廚師傅小劉。這小劉手藝精湛,口味一流,食過他菜的客人沒有一個人不誇讚的,若是請的他來,還愁生意不興隆嗎?
可是,自己與他並不熟識,還是臨走時他送別自己,才讓自己記住了他這個人,而一別之後,再無聯繫,貿然打攪,人家會撂自己嗎?還有,人家一個堂堂大廚,會看得上這麼一個小地方嗎?還有酬勞,又拿什麼去支付?種種跡象表明自己都處於下風,憑什麼去挖人家牆角、撼人家地位。
算了,還是放棄吧,別異想天開、白日做夢了。
若是真的放棄,袁心儀似乎又有些心有不甘,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能改變命運的機會,放棄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不試,一點機會都沒有,試了,也不一定有機會,但最起碼還有那麼一丁點希望,哪怕是渺茫的百分之一,都會有成功的可能性。
不管那麼多了,還是試一試吧,不成功,最起碼能讓自己死心。
她找來那家酒店的電話號碼,一打聽,還在。由於環境因素,袁心儀不好言明,隨便拉扯了幾句,問他有沒有時間,想彼此碰個面,聊一聊、敘一敘什麼的。接到袁心儀的電話,那小劉似乎很是激動,雖然不善言辭,但語音完全可以聽的出來。
見面了,袁心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小劉沒有當即表態,只是模稜兩可說了句「讓我考慮考慮」半吞半吐的話便告辭了。
這是一種委婉的拒絕,袁心儀的心涼了半截,看來,夢想就此終結,一切都將回歸原點。
誰知,數日後,小劉竟然打來了電話,說願意答應她的請求。
真是喜從天降,袁心儀開心的不由得喜極而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