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三、情懷
辦公室內恢復了平靜,但留下的卻是一片狼藉。
袁心儀鐵青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欲哭無淚。自擔任總經理這個職務以來,她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酒店烏煙瘴氣,她是一心一意要把它整頓好,因而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董事長在背後鼎力支持,恐怕早已經倒下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一個女流之輩,肯定難以服眾,但是,知難而退,豈不辜負了董事長對自己的苦心與栽培,再說,那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須臾,她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嘴唇,既然董事長委以自己如此重任,自己就必須把它做好。工作怎可能沒有困難,越艱難越險阻,才能更彰顯出自己的能力。
董事長視察來了,袁心儀將工作對他進行了彙報,隻字未提今天所發生的衝突。
彙報完畢,陸長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很好,你的表現我非常滿意,這說明我當初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但是工作肯定會有壓力,尤其是你,作為酒店的最高主管,壓力會更加的大,既要統籌兼顧又要顧全大局。」
「董事長,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對我的信任的,無論壓力多大,我都會挺住,就算再困難我也要把它做到最好。」
「我相信你。」陸長風微笑著對她翹起了大拇指,「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策,我都支持你。」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有董事長這幾句話,別說與侯光耀那一點衝突,就算再大的衝突,她都必須擺平,他的支持就是力量,他的鼓勵就是勇氣。
別看袁心儀什麼也沒有說,但陸長風對酒店的狀況卻了如指掌,爭端剛開始時,便有人向他進行了彙報,他之所以沒有及時趕過來,就是要看袁心儀的應變與處理能力。彙報過程中,他見她隱去了所發生的紛爭,足見她的城府很深。
為防止那些不服眾的員工再次挑釁,陸長風召集所有管理層開了一次會議。會議上,他再次表明立場,進一步將權力下放到袁心儀手中,凡有不服從管理者,她有權對其進行處置,調崗、撤職甚至開除,不必再上報於他。
這下,哪些怠惰的人員不敢再陽奉陰違了,凡是袁心儀交待的事沒有一件不辦得妥妥貼貼的,一段時間以來讓她輕鬆了不少。
不過,侯光耀仗著董事長的勢依舊我行我素,根本不甩她。袁心儀多次找他談話,雖然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囂張跋扈,但每次都充耳不聞。
這讓袁心儀感到很棘手,開了他吧,打狗還得看主人面,畢竟他是董事長的老部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又難以服眾,而且對那些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員工來說也不公平。
安保部門掌控著酒店的安全、消防、維護以及車輛管理,調查中,袁心儀發現侯光耀對待工作極為的不負責,利用職務之便以次充好、大肆斂財。一次消防演習,消防設備竟然都是些不合格的三無產品,這讓袁心儀大為惱火,接著,她又陸陸續續發現他的諸多惡劣行徑,吃拿卡要,損公肥私。
是可忍孰不可忍,袁心儀並不想究根問底,但這一切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可他除了滿足個人私慾外,完全置酒店安危於不顧,不出事便罷,萬一出了事,這個責任誰來承擔?為杜絕後患,她決定將他從這個隊伍中清理出去,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缸醬。
經過一番調查取證,並徵得董事長的同意,她撤消了他的職務。
侯光耀當然不甘心就這樣離去,大吵大鬧、威脅恫嚇,直到董事長出面,說這是自己的決定,並將一切證據甩在他的面前,他這才閉口不言。
撤去侯光耀的職務可以說是給老虎拔牙,此舉不但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也為自己樹立了威嚴與良好的形象,那些私底下蠢蠢欲動還想繼續找她麻煩的人見狀不由得紛紛打消了這個念頭,踏踏實實、認認真真地去做事。
事業上她算是邁上了一個新台階。
好事成雙,與此同時,愛情上她也斬的了收穫,楊偉傑發來信息,邀請她共進晚餐。
自上次分別之後,不知不覺,大半年時間已經過去了,期間兩人從未有過聯繫,突然之間,他竟然邀請自己,讓她既驚又喜。
如約而至,他掏出一束玫瑰花呈到她面前:「送給你。」
袁心儀笑靨滿面,心中更是樂開了花,說:「喲,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又請吃飯又送花的。」
「今天是一個平凡而又特殊的日子。」楊偉傑黠笑。
「哦,是嗎?」袁心儀揚了一下眉,「那能否告訴我平凡在哪裡,特殊又在哪裡?」
「平凡是對他人而言,特殊是對我們而言,因為今天我邀請你就是想正式請你做我的女朋友。」
聞言,袁心儀臉上浮出一層紅暈,雖說她已歷經過兩次愛情,但聽到女朋友三個字,心中仍然一陣羞澀。
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袁心儀感覺連天上的星星比以往都要更亮一些,眨巴眨巴,就像調皮的小孩子。晚餐過後,楊偉傑本還想邀請她一起再去看場電影的,但袁心儀認為那場合只適於依依戀戀的婉約派小情侶,而不適於他們這種現實派的大男大女。
晚風習習,略帶點微涼,吹在臉上特別的舒適。漫步在兩旁綠樹成蔭的小道上,嗅著空氣中散發著的花草馨香,更讓人感覺陶醉。
「好久不聯繫了,突然間約我來,還向我表白,搞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楊偉傑微微一笑,說:「不聯繫不代表忘記,愛是需要心去感受的,時間越長才會越體現出一個人的優點。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表白了,但我們之間,你也知道,原因有些特殊,所以就一拖再拖了。」
「那今日怎麼會想起來約我呢,該不會又是受了靜儀的蠱惑吧?」
「怎麼會呢,今日約你完全是我個人的意願。當初,靜儀與我提出分手,並一再將你推薦給我,說真的,我特別生氣,哪有感情可以轉讓的,從而對你也產生了抵觸,但慢慢的平靜下來,感覺你還是很不錯的,至少不像現在的女孩,除了物質別無他求。」
「謝謝你對我的誇獎。」袁心儀抿唇而笑。
「不是誇獎,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現在的小女生思路完全不能理解,除了吃喝玩樂,好像什麼與她們都不沾邊,感覺『吃光用光,身體健康』和『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兩個詞語用在她們身上最貼切不過了。」
「年輕人嘛,哪有那麼多顧慮的,再說了,現在的家庭都十分優渥,根本不用為生計而煩憂,女孩子嘛,不閑著就可以,掙不掙錢無所謂。她們的想法應該就是將來找一個有錢的好老公,由他們來供養著。」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天下哪有那麼多有錢的男人,即便有,也並不是說她們想嫁就嫁的,愛情是雙向的,都有選擇的權利,她們看得上人家,人家還不一定能看上她們呢。」
袁心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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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笑,說:「如此感慨,看來你一定是經歷過什麼了。」
「哪有。」楊偉傑臉紅了一下,「我不過一個普通平頭老百姓,還達不到那個檔次。」
「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而且,像你這麼帥氣、能力又強的男子漢,應該是眾多女孩子所追求的對象,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所追求的與她們所追求的不是同一個理念,因而也就產生了隔閡。」
「知我者,心儀也。」楊偉傑聞言,不由得笑了。
「所以,比較之下,反而我成了佼佼者。」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
「哦?」袁心儀側首望向他,期待他下面精彩絕倫的解說。
「其實,初見你時,你便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那時我與靜儀正處於戀愛之中,你是她大姐,顧名思義,也就是我大姐。後來,靜儀與我提出分手並把你推薦給我,當時我感到既滑稽又可笑,以為她不過惡作劇,誰知她竟然來真的,憤怒之下,我明確表示不可能,她見我意志堅定,在我面前沒有再提起過你,不過,我們的感情也因此而結束了。」
「誤會既然解開,為什麼會結束,你們倆完全可以再續前緣呀。」
楊偉傑苦笑了一下,說:「我與她之間就像一塊扯破了布,即便將它縫合起來,你說,那道傷痕能消失不見嗎?」
「說的也是。」袁心儀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兩人彷彿有著說不完的話兒,談人生、談理想、談未來、談憧憬,天南海北,包羅萬象,越談越投緣,越談越開心,完全有著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漸漸地,街上的行人少了,都市的喧囂聲也逐漸淡了下來,路邊的大排檔也開始打烊收攤了。楊偉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哇!都已經越過午夜了,也難怪路上行人會變得稀少。雖說次日是周末,不需要上班,但時間也實在太晚了,該到休息的時候了。
告別,各自歸家,小區門口,依依惜別,直到袁心儀轉身不見,楊偉傑才不舍離去。
回到屋中,躺在床上,回味著兩人今天的約會,心中滿是甜蜜。正開心著,袁靜儀推門悄悄走了進來,說:「姐,啥事兒這麼開心,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偷著樂?」湊到她跟前,「喲,在發信息呢,哪位帥哥這麼榮幸,竟然能贏得我姐的芳心。」
「你猜。」袁心儀神神秘秘。
「你的圈子我又不熟悉,哪能猜的出來,除非這個人我認識。」
「你當然認識,如果不認識,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猜呢。」
「既然如此,那範圍就小很多了。」袁靜儀若有所思,「如果說這個人我認識,除了楊偉傑,我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可他義正辭嚴已經明確表示過拒絕了,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能打動我姐芳心的人可不是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人……」
袁心儀眨巴著眼睛望著她,微笑著,她倒要看看她能猜出什麼結果來。
「如果排除楊偉傑,剩下我認識的就只有門口水果店老闆和廣告公司設計師小張了。但這兩個人從各方面的條件來說都不符合姐你的標準,門口水果店老闆別的不談,首當其衝的長相就達不到你的要求,再說那廣告公司設計師小張,長相倒還過得去,但氣質方面就有些不盡人意了,因此我斷定,這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既然這兩個人不可能,那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個人楊偉傑了,雖然他義正辭嚴表示過拒絕,但此一時彼一時,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澱,可能他發覺唯有你才是最好的。」
「你真是太聰明了。」袁心儀點了一下她額頭,為這個眼光睿智的妹妹而高興,「你猜的一點都不錯,而且分析的也很透徹,今天約我的就是楊偉傑。」
「是嘛!」袁靜儀看起來比袁心儀似乎還要開心,「那今天他一定向你表白了。」
「何以見得?」真看不出她連這個也看得出來,看來她已經不是自己的妹妹,而變成人精了。
「原因呢,有兩點,其一,你們這麼長時間未聯繫,他不會這麼簡簡單單的就只約你吃個飯、散個步或者逛個街、看場電影什麼的,他這個人我了解,事情不考慮周到,他不會貿然去下定論的,有句成語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叫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袁心儀點點頭,說:「你們朝夕相處,對他當然了解,這一點就算你說對了,那麼還有一點呢,你說來聽聽,我看分析的對與不對。」
「還有一點,那就更簡單了,那就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都到了這個年紀了,他不急,他父母也急了,誰家不盼望早點抱上孫子呀。」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好啊,原來你在拿我開涮。」撲上去,在她胳肢窩下一陣亂撓。
袁靜儀忍受不了,邊躲邊不停地笑著,笑的直喘息。
這是一個不眠的夜,喜獲愛情的收穫,袁心儀激動加興奮,肯定是沒有眠意。袁靜儀對於姐姐的終身大事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見他們終於修得正果,心情一下也變得舒暢。姐妹倆坐在床上,愉悅地交談著,越談話越多,越談越有精神。
事業蒸蒸日上,愛情碩果累累,袁心儀整天被蜜糖包裹著,越發顯得年輕漂亮。
又一段時日過去,她忽然收到了一封信,是由市勞教所寄來的,拆開一看,是阮小花寫來的。原來,由於黃賭毒過於泛濫,已嚴重危害社會,為此,國家進行了嚴打,而嚴打中,阮小花不幸成了此次事件的犧牲品,后被判處了一年的勞動教養。
展開信,內容如下:
心儀:
很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勸才落得今天如此的下場,本不想給你寫這封信的,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臉見你,但是身在異鄉一個親人與朋友都沒有,故而只得厚著臉皮給你寫了這封信,還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其實,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也是我咎由自取,要怪就怪我自己不爭氣,若不是我怕吃苦,又怎會坐在這又冰又冷的監獄中呢?現在想想後悔也已經遲了。那天在酒店見到你,沒想到幾年不見你竟然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就,真讓人難以置信,如果當初我也能像你一樣堂堂正正做人就好了,說不定今天也能取得一定的成就了。但是,一步踏錯終身錯,下一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心儀,看在咱倆是同學加老鄉的份子上,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想再過這種低賤和讓人唾棄的生活了,出去之後,我想重新做人,靠自己的雙手正正經經的去吃飯,可我什麼也不會,出去后又能做什麼呢?心儀,你幫我想想辦法吧。
好了,話我也不多說了,這個時候縱有千言萬語我也說不出來。
小花
讀完信,袁心儀心情一下沉重起來,這一天早就在她的預料之中了。自己一再規勸,可她何時聽進去過,多行不義必自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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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傷風敗俗的勾當怎麼可能會不出事呢?
袁心儀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並不計較她的種種劣跡,回頭是岸,只要她肯改邪歸正,她願意給她最大的幫助。雖說自己歷經不少艱辛困苦,但當初若沒有她的引領,自己又怎麼可能會有今天的成就呢?飲水思源,不論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盡這一份義務。
她抽空去勞教所探望了她一下,沒有胭脂紅粉的掩飾她顯得特別的蒼老與憔悴。一見面,阮小花便淚水漣漣,哭得說不出話來。袁心儀又開導又勸慰,說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只要她願意,到時候自己一定會竭盡全力來幫助她。
她的承諾讓阮小花似乎看到了希望,擦去眼淚,她表現出信心,並一再強調只要能給她一個容身之所,不論再困苦再艱難,她都一定要痛改前非,堂堂正正的去做人。
不過,袁靜儀卻表現出堪憂,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怕到時候你幫了她,她改變不了本性,反而會拖累了你。」
「不會的,經過這一次深刻的教訓,我相信她一定會痛改前非的。」袁心儀不贊同她的觀點,「再說了,沒有當初她的引領,也不會有我今天的成就,做人不能忘本,要懂得飲水思源、感恩圖報。」
「姐,你的心太義了,你的感恩圖報就怕到時候換來的是引狼入室。」
袁心儀沉默了,妹妹的提醒也是出於一種善意,但是,人無完人,誰能保證不犯錯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個時候,自己若不給予她幫助,還有誰能伸手拉她一把呢?別說她曾經幫過自己,就算她未曾幫過自己,看在老鄉與同學的份子上,於情於理,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呀。
一年的時光很快就過去了。
阮小花了出來了,袁心儀不食其言,將她安排在酒店之中,由於無一技之長,不可能去安排她實質性的職位。雖然她貴為酒店高層,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公歸公、私歸私,不可能因為某個人是自己的親朋好友而動用自己的特權。之所以這麼做,一是公平公正,二是自己樹立起來的形象與口碑不能因此而葬送在自己的手中。
工作安排妥當了,接下來就是住的問題,由於二妹淑儀在外地讀大學,偶爾回來一兩次,於是,袁心儀便將她安排在了她的房間。
為此,袁靜儀甚是反對,說:「看在曾經她幫過你的份子上,你幫她安排工作就可以了,怎麼還把她安排到家裡住來了,淑儀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私人空間連我們都不讓進,你倒好,把她安排到她的房間,淑儀回來,不鬧翻天才怪。」
「她剛從裡面出來,不是沒地方去嗎,臨時住幾天,等穩定了,我就讓她搬走,不會影響到淑儀的。」
如此之說,袁靜儀也不好多說,一聲嘆息,說:「只怕到時候請神容易送神難。」
阮小花經過這一次教訓,確確實實像換了個人,雖然袁心儀將她安排在酒店只做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服務員,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勤勤懇懇、認認真真做著每一件事。一切袁心儀都看在眼裡,浪子回頭金不換,只要她痛改前非,堂堂正正做人,她一定會助她邁向人生的新階梯。
怎奈,酒店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場合,而之前阮小花又混跡於風花雪月之中,每天絡繹不絕往來的人群中竟有許多是她認識的——說句不好聽的話——也就是她的主顧。這些人看到她先是驚訝,后是壞笑,有的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對她進行戲弄。
一日,她去為一個包廂服務,誰知,四位客人之中竟有三位與她熟識,今日意外重逢,不由心懷蕩漾,加上酒過三巡,醉意朦朧,一個個對她動起手腳來。
「對不起,請你們自重。」阮小花惱怒地推開他們,面無表情。
「自重?」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其中一位更是輕蔑地說:「要說自重,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我還能接受,現在,你們聽聽,竟然從一個小姐嘴裡說出來,你們說可樂不可樂?」
幾個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阮小花的臉越發變得鐵青。
笑罷,另一位又說:「小花,關起門來,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就不必要再裝了,有道是相請不如偶遇,今日陪咱哥兒幾個開心開心,少不了對你的好處。」
換著以往,她早就求之不得了,但今日非同往日,囹圄一場讓她決心要去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只有堂堂正正地去做人,才能腳踏實地地去生活。想到這,她強忍著內心的憤怒平靜地說:「各位老闆,不好意思,恕我不能滿足你們的要求,不是我不給各位面子,而是今日的阮小花已不是昔日的阮小花了。」
「喲,還裝是吧。」另一位不耐煩了,抓過一瓶酒,擰開瓶蓋又將它合上,「來,你告訴我,現在這瓶酒還是原裝貨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陰陽怪氣地又說,「還今日的阮小花已不是昔日的阮小花了,說的好像多清高似的,就算你身份再改變,也掩飾不了你曾經所做過的一切,還有,今天讓你作陪是看得起你,別他媽的不識抬舉。」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別說阮小花一個普通女子了,就算涵養性再高的人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這赤裸裸的譏諷。阮小花實在是控制不住了,一聲吼道:「閉上你的臭嘴,今天我就他媽的不識抬舉了,咋的?」
那男人眾人面前受了她的罵,臉漲成了豬肝色,露出一副兇殘的模樣,惡言惡語說:「阮小花,你這是在跟我說話嗎,你他/媽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你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敢對老子這樣說話的你還是第一人,告訴你,老子動根小指頭,就他媽的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另外三個人見事情要鬧大,紛紛勸解。
「來來來,李總,大人不計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何必去跟這樣的一個女人生氣呢,今天難得金總請客,不要因為這點小事而掃了兄弟們的雅興。」拿過酒瓶,為他斟滿一杯酒,「來來來,今天最重要的是開心,開心是大事,其它都是小事。」
「是啊,李老闆,張老闆說的非常對,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開心,其它的都不是事,呆會兒夜總會我幫你多叫幾個妹子,都是又年輕又漂亮的,保證讓你樂不思蜀、樂而忘返、樂到銷魂。」端起酒杯,「來,走一個,我敬你。」
幾句馬屁一拍,那人氣消了大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行,多謝兄弟們看得起我,我李某人也不是小氣的人,不論怎麼說,今天金老闆請客,這個面子我都必須要給。」
阮小花也識趣,既然人家已經轉移了話題,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再在這兒呆下去了,不要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再次引起人家的反感,一轉身離開了包廂。
袁心儀也知道阮小花的難處,一段時間來,雖然她沒抱怨過什麼,但是是非非、曲曲折折她都看在眼中,為了減少那些人對她的騷擾,她將她由餐飲部調到了客房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