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苦命的趙嬋兒
走進周小玲閨房,郎中已經在為周小玲診脈,又細查臉上的血跡,發現她除了嘴唇紅腫皴裂外,並沒有其他的傷處。
原來她臉上的血跡竟有九成九都是唐庸的。
周掌柜這才放下心來,又恨恨地對郎中道:「你隨我去客房,看看地上的人死了沒。」
進得客房,顧老也正領了四個夥計抬了擔架到了,周掌柜示意他們先在一旁停下。
郎中見了唐庸的慘狀,也是心下駭然,蹲下身查看了一番,見這人受傷極重,雙臂上布滿了青紫相間的淤痕,頭前腦後腫起數處高高的鼓包,破裂處仍有鮮血滲出。
此刻他氣若絲,似乎隨時一口氣上不來就要一命嗚呼。
他簡單地給唐庸包紮止血,又清除了他臉上的血跡,起身對著周掌柜搖搖頭,面露難色道:
「這人頭部要害受了多處擊打,尤其後腦勺那一處尤為厲害,恐怕命不久矣。我醫術有限,幫不上忙了。」
周掌柜也不多說,將郎中送走,便吩咐顧老等將唐庸連夜抬回唐家村。因不識路途,又把顧桃花也叫上了。
這夜趙嬋兒左等右等不見唐庸回家,心想他大概有事留宿在了城裡,也沒有過多擔憂。
見夜深了,便回屋躺在床上和衣睡下。
她近來習慣了唐庸與他同枕而眠,今夜枕邊空虛,她翻來覆去沒有一點睡意。
正輾轉難眠間,忽聽得院內糖栗子吠叫起來,心裡一喜,道莫不是相公連夜趕回來了?
連忙翻身下床點亮油燈,開門相迎。
顧老等剛將唐庸抬進院子,就見趙嬋兒邊開心地問道:「是相公回來了嗎?」
邊開門小跑出來。
「是唐家小娘子嗎?"顧老乾啞著喉嚨問道。
「我是。」趙嬋兒應道,見院內立著幾個冷嗖嗖的人影,又見他們抬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模糊不清的人。
一種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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湧上心頭,頓時手足有些發冷。
「抬進去。」顧老指揮道。眾人也不多言,徑直將唐庸往屋子裡抬去。
趙嬋兒借著屋子透出來的燈火,哪裡還認不出來躺在擔架上的唐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鼻子眼睛皺到了一起。
奔過來跪倒在擔架前喊道:「相公你怎麼啦?相公!」
顧桃花跟在眾人身後也不禁皺了皺眉,心道:「這樣的丈夫活著不如死了好,你何苦這樣心疼。」
眾人聽了趙嬋兒這慘叫,都不免心有凄凄,也不好理她,又前行了數十步,將唐庸抬下來置放在床上。
趙嬋兒扶在床邊見唐庸頭纏血布,雙眼深閉,面色蒼白,雙唇腫脹,早已不知是死是活,一時心肝俱顫,淚如雨下,七魂已然喪了六魄,嘴只不住地呼喊「相公」。
身後的人在對她說些什麼,她隱約只聽得「強暴周小姐」「咎由自取」「辦後事」等詞,其餘地卻都聽不真切了。
待她回過神來,屋子裡就只剩下死活不知的唐庸和趙嬋兒。
她雖不過十八歲年紀,卻已嘗盡了世間苦楚,如今上天垂憐,讓她那不成才的丈夫轉了性子,不僅給她驚喜連連,更對她百般呵護,無微不至,直令她有兩世為人之感。
如今突逢變故,彷彿是上天給的美夢到了夢碎的時候。
趙嬋兒收斂了心神,將耳朵貼在唐庸胸前,竟還聽得心臟還有微弱的跳動,頓時喜極而泣道:「相公還活著。」
她想起唐庸與他閑聊時說過,住在謝大戶家的唐郎中乃是醫中聖手,比他高明許多。
當下打定主意,擦乾了眼淚,握了握唐庸的手道:「相公,你等著我,我去把唐郎中請來,你一定不會死的!」
說罷提著燈籠飛也似地朝張大戶家奔去。
她心中著急,越急越慌,途中也不知摔倒多少次,直磕得頭破血流,但是沒有半刻停歇。
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她咚咚地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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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張大戶的家門,門房打開門見得狼狽不堪的趙嬋兒直以為遇上女鬼,往後連摔了幾個跟頭。
謝老爺見大仙夫人指名道姓要找唐郎中,也不敢怠慢,片刻之後便將唐郎中領到了趙嬋兒身前。
趙嬋兒面色凄苦,雙目噙淚,撲通一聲跪倒在唐郎中跟前,央求道:「唐神醫,我相公受了重傷,請您一定要救救他!」
唐郎中醫者父母心,見趙嬋兒愴惶模樣便知情形必定萬分緊急,略問了下唐庸受傷情況,便叫了徒弟收拾出藥箱火急火燎地往唐庸家奔去。
只留下張老爺狐疑不定:「神仙也會受傷?」
進得家門,唐郎中細細查看了唐庸的傷勢,見他果然傷得很重,再遲來半刻恐怕就性命不保了,急忙往唐庸嘴裡塞了一粒葯氣濃郁的參丸吊命。
又取了些草藥令趙嬋兒去煎了,趙嬋兒心急如焚,惟命是從。
趙嬋兒煎好葯進得屋來,見唐庸面色已經好看了許多,又見唐郎中正在他頭上腫脹處扎針放血,心裡總算安定了些。
取了針,唐郎中又命趙嬋兒給唐庸餵了湯藥。
唐庸呼吸依舊微弱,不過看樣子性命是保住了。
趙嬋兒如蒙大赦,梨花帶雨地跪在唐郎中師徒二人面前道:「多謝唐神醫救命之恩,嬋兒做牛做馬難以為報。」
唐郎中扶起趙嬋兒,搖搖頭道:「這也是機緣,我師徒二人原本打算明天一早就離開資縣的。只是唐小哥傷在頭部,即便保住了性命,能不能蘇醒過來也難說。」
趙嬋兒便又要下跪,唐郎中急忙托住了她,安慰道:「我與唐小哥本就有緣,他受了傷,老夫必定傾盡所學,全力以赴,小娘子不用太多禮。」
趙嬋兒略略心安了些,唐郎中卻又突然神情古怪地說道:「老朽本不該趁人之危,但實在有一庄心愿,還望小娘子成全。」
趙嬋兒愣了愣了,隨即誠懇地說道:「唐神醫您儘管說,只要我夫妻二人能做到的,絕不敢推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