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湖故交

非禮勿視。

故而陳俊燚看得有些呆了，待回過神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少女也有些嬌羞起來。

兩位少男少女，在這溪竹流韻之中，一時尷尬無言。

「誒……那個，你的琴彈得真好聽……人也好……好……嗯……好看……哎，不是……是可愛……」

陳俊燚為了化解這微妙的氛圍，試著說道。

可他話一出口，就發覺自己有些輕佻，不由更是緊張。

「噗嗤……哈哈哈……小哥哥，你也很可愛呀……」

少女見狀，不由又噗嗤樂了起來。

「誒……啊……是么……是嗎……嘿嘿……」

陳俊燚搔了搔頭，有些害羞起來。

「你是邢老鬼的徒弟。對嗎？」

少女又好奇問道。

「嗯……是啊……是的。」

陳俊燚連忙答道。

「所以，奇門遁甲，也修習陣法一道嗎？」

少女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有些認真起來，問道。

「哦……修的……修的。」

「怪不得，你能進到這裡來。那咱們交個朋友吧，我叫陸小翎，你是叫陳俊燚，對吧？」

這少女互通姓名，主動說道。

「這……好……對對……我是叫這個名，你……姑娘是那個陣法世家，陸家的人嗎？」

陳俊燚很是欣喜，話說的也多了起來。

「嗯。我們擅於陣法一道，不過『琴棋書畫』四大絕藝，亦有所修。」

琴棋書畫，絕藝？

「哦，對了，你哥哥是當世『畫聖』，誒……這麼說，你是『琴絕』陸小翎……」

陳俊燚徹底反應過來，又認認真真的施了一禮，才又道:

「在下山野莽夫，孤陋寡聞，先前不識高人，還望見諒一二……」

他學起麒麟閣看的那些演繹畫冊，即從小看的那些「小人書」的言辭來。

噗嗤噗嗤哈哈哈

這陸小翎不由大樂起來。

陳俊燚不解，她為何笑的這麼開心。

好半晌，這少女才停止了銀鈴般的笑聲。

她正了正色，才又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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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經常買麒麟閣的那些畫本來看？」

「咦……對啊……難不成姑娘對這個也有興趣？」

陳俊燚彷彿遇到了知音。

「嘻嘻……嘻嘻……你猜！」

陸小翎不由又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

陳俊燚起先有些迷惑，但隨即猛然醒悟，大驚說道:

「你……麒麟閣，裡面的那些演繹畫本，是你哥哥畫的？」

「噗嗤……哈哈……嘻嘻……不全是……」

少女樂不可支，笑個不停。

「啊……難不成……你……」

「對！」

陳俊燚有些無言，羞澀不已。

為何？

他感覺到，自己從小到大，愛看得那些「小人書」，可能有大多數是眼前的小姑娘以及他的哥哥一起畫的。

「嘿嘿……嘿嘿……嘻嘻……」

這小姑娘看著獃頭獃腦的陳俊燚，笑個不停。

陳俊燚想到那天去砍布置陣法用的那些「五十節」玄數直竹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在遠處看著自己。

自己那時沒當回事，猶自「瘋言瘋語」，一副混世魔童出來現眼的樣子……

啊……啊……厄……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姑娘……再見，後會有期……哦不……有緣再見……在下……在下還有事，就先走了，拜拜……恩……去買新的畫本再看看……」

陳俊燚遁走了。

只留陸小翎在這溪亭竹林里捧腹笑個不停。

「嘻嘻……嘿嘿……哈哈……」

……

「丟煞人也！丟煞人也……」

陳俊燚遁出幽靜的溪竹亭林，走在大街上，猶未緩過羞澀之心，嘴裡不住自言自語，卻仍舊說的還是畫本里的用語。

「咦……小熊，你在這裡，我找你好一會兒了。」

有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怔神囈語。

陳俊燚清醒過來，看向來人，反應遲鈍的道:

「額……小陌，是你呀……」

「恩，是我……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

甄陌看陳俊燚神情有些恍惚，疑惑問道。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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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對了，小虎的傷怎麼樣了？」

陳俊燚慢慢平復心情，對陸小虎的傷情，關切起來。

「嗯，還好！大夫說只是震到了肺腑，靜心調理，休養幾天，便可。」

甄陌神態輕鬆，似是不太需要擔憂的樣子。

「哦，吃飯了沒有，咱找個館子……」

陳俊燚也放心了些，看著甄陌臉上及身上的僕僕風塵，不由又道。

「不了……小熊，我和小虎，決定離開這裡了。」

甄陌神態變得黯然神傷起來。

「為什……恩，是了是了，這裡已經是武林是非之地。也好……也好……不過，小虎的傷，需要休養幾天吧，過幾天才走吧。」

陳俊燚心中滋味，也有些莫名沉重。

這就是離別呀。

天各一方。

「恩……小熊，那個工錢的事……」

甄陌有些為難的支吾起來。

「哦！對了……工錢還沒有結呢。對了，那個林少……」

陳俊燚理解甄陌的難處。

他抬手拍了拍甄陌的肩膀，神情輕鬆的給其寬心，保證道:

「三百兩！一兩都不會少。今天先在這住下吧，小虎那邊，我託人照顧好他。明天早上，我把銀票給你。」

「林家那……」

甄陌遲疑不定。

「放心！放心！只是一個紈絝二百五，我教訓教訓他，順便去結了工錢。」

「恩，小熊，能不能帶我一起，還有，劉大哥、小潘、牛叔……好多人都受他欺負，帶木工部的那些人一起去吧，好多人都要走了，人多聲勢也壯些，讓那林好遠也知道知道，我們也是不好惹的，憑什麼受他欺負……受了那麼多鳥氣……」

甄陌說著，有些激動起來。

陳俊燚聞言，也覺得是那麼回事，這半年以來，平時自己也很忙，沒有一直和小陌、小虎在一起。

江湖之上，是是非非，總會遇到蠻不講理的人，一些小事，他們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是架不住有些人就是欺人太甚，積少成多的怨氣，總會有爆發的時候。

「那好啊，走！咱今天就去教訓教訓這廝那些無良的惡霸走狗、以及他這個做主子的紈絝子弟！」

陳俊燚殺氣騰騰，拉起甄陌往木工部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