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勾欄聽曲
天寒地凍,寒霜封流水。
銀裝素裹的扶余山間,一身著黑衣道袍,面容慘敗乾枯的道人拄劍蹣跚而行,一不小心,腳下踩空,踉蹌一下跌倒在路邊樹叢。
李元釗掙扎幾下,都沒有成功爬起身來。
「師弟!」呼聲響起的同時,從山上飛馳下來四個道人,三男一女皆身著黑色道袍,與先前摔倒的道人打扮一般無二。他們衣袖飄飄,如同猿猴一躍數丈,在岩壁、樹枝上如履平地。
楊元宗花白頭髮由一頂白玉蓮花冠束起,腳尖點在樹枝頂端接力跑動,如履平地,端是得道高人,他作為扶余宗主修為最高,搶先扶起李元釗,見他面容枯燥,周身靈光渙散,一邊捏住對方手腕渡氣,一邊關心問道:「是誰傷你至此,連丹田氣機的鎖不住了…」
語氣森寒,比寒風還要讓人徹骨。
李元釗受到法力滋養,臉色變得紅潤不少,迴光返照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瓶,激動道:「我派傳承千年,曾也是道門砥柱,如今淪落至一名人仙都無,只能假借扶余山之名殘喘……我心有不甘,一直在外尋找靈物,功夫不負有心人,終得兩份靈物地髓液,可惜我與人爭奪時壞了道基,命不久矣!以後振興扶余的重任就靠各位師兄弟了,只是庚兒……」
說道兒子,李元釗頓時潸然淚下,眼中滿是不甘之色。
李元釗拼了命的找尋靈物,最大的目的就是為兒子重塑靈根,使其得以步入仙道,但如今自己命不久矣,只怕宗門不會將地髓液用在兒子身上。
這也是他擔憂的原因。
楊元宗自然知道師弟心意,但把地髓液這等至寶浪費在李長庚身上是在可惜了,遠不如為宗門培養一位人仙重要。
其他長老臉色也變換不定,畢竟兩份靈物地髓液楊元宗作為宗主定然有份,剩下一份的就有可能落在自己頭上,涉及突破人仙,沒人能平的下心來。
「咳…咳…咳…咳…」
在四人猶豫的時候,李元釗劇烈咳嗽起來,好似頃刻之間就將歸西。
楊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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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投降平衡利弊,最終還是道:「師弟與宗門有大功,地髓液當有長庚一份。」
此話一落,幾位長老臉色一變,作為掌門夫人的女冠更是要說些什麼,但被饒元誠及時阻攔。
「這我就放心了……」
李元釗得到師兄的保證,臉上露出安詳之色,歪在掌門懷裡,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
數十里之外,坐落一座縣城,名扶余城,因靠近扶余山而得名,其中駐紮上百高手,縣尊更是君子巔峰之境,實力與楊元宗彷彿。
這種陣容自然是為了鎮壓扶余山。
蓋因岳國朝廷由大儒把持,與仙道宗門勢不兩立。
對付仙道手段,最好的就是用人道之氣壓制,最後破山伐廟,一錘定音,這也是朝廷肯花大代價在次建立一座繁華縣城的緣故。
扶余宗自然不甘束手待斃,便派弟子隱匿城中,打探消息,如一條躲在暗處的毒蛇,尋找絕殺的機會。
李長庚沒有靈根,修不得仙道,便修鍊武道功法,是暗子的最佳人選。他憑著明勁巔峰修為,把扶余城捕頭之位做的穩穩的。
捕頭雖是吏,但也不需要像普通捕快一樣需要每日巡街,有大把的自由時間自由支配,不管是修鍊,還是……勾欄聽曲都沒有問題。
李長庚就是個喜歡逛勾欄,因為不用花錢。
今兒個李長庚聽聞花魁蘇蘇出閣,他便早早來到大廳,在最顯眼的地方座下,畢竟饞了蘇蘇兩年了,可不能讓一些暴發戶搶了去。
坐在最中央,就是為了震懾一些人,讓他們不要仗著有幾個臭錢就胡亂伸爪子動不改動的人。
為了給蘇蘇姑娘的第一夜留下好回憶,李長庚特意打扮了一番,本是二十歲年紀,長相上等,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稜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
配上裹身的一襲白色飛魚服,腰胯連鞘長劍,讓他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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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
坐在大廳,他便是勾欄高的中心。一杯桃花釀入肚,無視了周遭忌憚,討好,畏懼的目光。
臨近傍晚給,客人也都來的差不多了,老鴇半老徐娘,姿容艷麗,如水蛇般扭動著來到李長庚身旁,銜滿笑意的臉湊過來道:「李頭兒,今天就屬你您來的最早!」
李長庚嗅著老鴇身上濃郁的脂粉味,鼻頭微微一簇。
他還是喜歡天然的女人香!
老鴇很是識趣的沒有在靠上來,而是接著說道:「蘇蘇姑娘色藝雙馨,定不會讓李頭兒失望。」
李長庚頷首,作為扶余城萬事通,自然知道蘇蘇姑娘不僅詩詞歌舞樣樣精通,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連縣尊偶然路過百花樓聽到,都忍不住讚歎蘇蘇姑娘的琴藝近乎於道。
「但我更關心蘇蘇姑娘嘯吹的是不是跟她的琴一樣妙!」李長庚灼灼的看著老鴇,說的認真,似是希望從她這得到肯定的答覆。
老鴇聞言臉色僵硬,覺得跟武夫談論實風月在是一件煞風景的事情。
不自然的乾笑兩聲后,老鴇便將注意力轉移到趙公子身上。
趙公子名叫趙穩,是真正的有錢人,不同於普通的暴發戶,他的父親但年是第一批跟隨縣尊來扶余城立下根基,家中有暗勁高手作為供奉,是扶余城中少數不怵李長庚的人之一。
不同於冷峻的李長庚,趙穩手持摺扇,就坐在李長庚不遠處,翩翩公子的他,給人如沐春風之感,跟老鴇很是談得來。
李長庚靜靜等待,並沒有將趙穩當做競爭對手。
很快,隨著樂聲響起,讓人期待已久的蘇蘇姑娘在眾多艷麗的女子簇擁下上台,隨著節拍翩躚起舞,如同月宮仙子下凡塵。
李長庚靜靜欣賞,不時飲下美酒一杯,但若有人直視他的眼眸,就會發現他並不是變面那般平靜。事實上,李長庚早就將蘇蘇視作禁臠。
一舞結束,蘇蘇姑娘又作了詩詞,讓台下眾人品評,趙穩抓住機會,很是出來一把風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