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螢惑之石
時間已經是九月，深秋的夜晚總歸是有些寒意的。
林慎之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星星，心想去年此時，自己還在山林之中，騎著大黑虎好不威風。
從十萬大山出來入南疆，再由南疆入中州。這一年多來見過諸多神仙人物，領略過陰謀詭計，結交過正人君子。彷彿這一年，比之9前十九年的人生還要長的多。
林慎之輕嘆一口氣，一個側目，發現那張思淼不知何時坐在身邊。
張思淼宛若看透林慎之心思般，看著林慎之說了句：「眷眷往昔時，憶此斷人腸。」
林慎之尷尬一笑，說道：「前輩這詩不合適吧！」
張思淼說道：「都一樣都一樣的。」
就這樣一個道士一個少年一起抬頭看著繁星。
第二日天剛亮時，一個穿著紫袍的道士在一群道士的擁簇下下山來到齊雲鎮外。
那紫袍道人的紫袍可比張思淼的氣派多了，外面以金線綉著小字，仔細看居然是道德經。頭戴鎏金蓮花冠，便是那拂塵的桿上都燙了金。
張思瑤戳了戳張思淼，「師兄你瞧瞧別人，都是穿紫袍的，你在看看你這一身，不知道還以為咱道鎮都是乞丐呢！」
張思淼嘿嘿一笑，便不理會張思瑤的揶揄了。
倒是周老聖人說了句：「小子，等事辦成了，老頭子給你做一身比他還氣派的道袍！」
張思淼說道：「不必，聽聞周老聖人藏著幾壺昔年衛老先生親釀的淳酒，到時候開一壺讓我嘗幾口就好！」
「你小子倒會挑好東西，衛淳所釀的酒，世間只剩了老頭子藏的七壺。好，老頭子且答應你！」
這時那紫袍道人清嗓子說道：「奉掌門師兄陸豐真人之命，特來告知諸位朋友，今日可如齊雲鎮察看天石。」
「但是諸位朋友，此天石迷人心智。經過我教初探，低於煉神中鏡且意志不堅定者還是不要入內了。掌教師兄已經在裡面等候諸位，請進吧。」
此時各大派的高手都往鎮中走去，林慎之幾人將容映嵐與張思瑤留在鎮外，跟隨周老聖人一同進鎮。
等到眾人來到鎮中心，只見那陸豐真人已經在等候諸人。
「諸位朋友，這天石就在陸某身後，諸位可自行察看。等看過後，我們再商議如何處理這塊天石。」
眾人聽得陸豐如此說，便都圍了上去察看，周老聖人早已看過，並未上前，只放著林慎之幾人去看。
只見這螢惑之石大部分為黝黑，有少部分結晶和有一條四寸長血紅斑紋。這石頭外散發著藍色與綠色微光。
有人好奇想要觸之，那人將手觸摸上去，那石頭沒什麼溫度，摸起來到有些像觸摸玉石的那種溫涼之感。
眾人皆都察看完畢了，便回到陸豐身前。陸豐開口道：「諸位朋友想來都已經察看完畢，不知道諸位以為該如何處理這塊天石。」
眾人七嘴八舌，最後商量來商量去的意思，便是將這天石平分，各家帶回去一塊。
就在眾人商討如何分這塊天石時，一道聲音如晨鐘暮鼓，縈繞在每個人耳邊。
「依我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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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看法，這塊天石乃是引發禍亂之源！如果諸位信的過老頭子這個儒家聖人的身份，便由老頭子來處理這天石如何？」
周老聖人單手負在身後，於空中一步一步走向那螢惑之石，單手便將那天石托舉於手中。
「你儒家雖勢大，但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正派名門皆在此，豈能讓你儒家一人獨吞天石！」不知是哪門哪派的人先出聲，眾人別跟著一起起鬨。
周老聖人於空中叱道：「老頭死我，便是千山亦能踏過，你們且來試試，看老頭子能不能將你們也踏過去！」
話音剛落，林慎之，長孫昱，張思淼加上玄同亦飛至周老聖人身後。
場上之勢瞬間劍拔弩張，陸豐開口道：「周老聖人，這天石本就是天降之物，理當為天下人共有，這也是我齊雲山邀天下名門來此的原因。」
「就是就是，大家都該有份才是！」眾人哄鬧不止。
周老聖人睥睨眾人，「我還是那句話，這塊天石，老頭子斷然是要帶走的。誰若不服，儘管來攔我！」
話畢，周老聖人大袖一拂，喝道：「風來！」頓時狂風大作，吹得根基不足者氣機渙散，飛出鎮去。
這便是聖人氣魄，合道巔峰之能。只是抬手，便讓場中大半的人失去戰鬥力。
「還要阻我否？」周老聖人說完，場中又有三四成的人，選擇退出了齊雲鎮。
「好好好，如今留在此處的都是煉虛上鏡以上的高手。莫怪老頭子欺負你們，在場的已至合道的，未至合道的，都一起來吧！」
那陸豐見此，說道：「周老聖人，何必如此呢？」
「無需多言，想要天石的，便來和老頭子打過再說！」
眾人皆知儒家聖人的份量，都相互看了一眼后便一擁而上。
周老聖人哈哈大笑，「讓你們瞧瞧什麼叫天上之水倒灌人間！」
周老聖人氣機直生，磅礴異常，便是對林慎之等人沒有惡意，也感受到了無上威壓。
周老聖人負於身後的手拿出來，只輕輕的一撥。那宛若奔騰怒濤的氣機席捲而來，宛若大浪淘沙般的沖走大批人！
如今場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約莫在十幾人左右。
周老聖人撫了撫須，說道：「很好，如今還剩下的便是你們這些已經煉虛合道的高手。了，不過你們依舊攔不住老頭子。」
幾人知曉周老聖人之威，自然是顧不得那些體面的。雖剛被那磅礴氣機所滯，可如今卻無事，心中皆想著，合力一戰，勝負尤為可知。
「你們四個後身看好了，老頭子讓你們看看站在絕巔的風景！」周老聖人回頭對四人說道。
等再轉過頭來，只見他那空著的手掌，從上往下做了個按壓的手勢。
「聖人之言，言出法隨！千山萬岳，供我所驅！」
一股磅礴威壓從天而來，雖不見千山萬岳壓來，但這磅礴威壓真如千山萬岳之力，壓的那些人往下一沉。
別說再朝周老聖人攻來了，便是應付這千鈞之壓，眾人都有些費勁了。甚至有幾個境界尚淺的，已經被壓的墜地。
周老聖人手勢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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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徐來！」
這一次不似第一次的那股風強勁而暴烈，相反有些柔和。但只有對著這股氣機的人才知道，這柔和的清風，卻比那疾風更讓人不可招架。
眾人被刮的東倒西歪，周老聖人笑道：「如何？老頭子可以走否？」
場中無人出聲，周老聖人便招呼身後四人，「我們走吧。」
就在五人慾走之時，一人於清風之中，逆風而來。
來的是一個面帶輕紗，身著黑色的綉著金色祥雲的長袍，頭戴金鈿的女子。
「怎麼，還有人要來阻我？」
那女子輕聲細語道：「周老聖人，若肯留下一半天石，小女可讓聖人安然離開。」
「如若我不肯呢？」周老聖人問道。
那女子依舊輕聲細語道：「那小女子只好殺了聖人！」
隨著女子手一招，兩道人影飛來，赫然是兩個合道上鏡的高手！
「有趣有趣，一個合道巔峰，兩個合道上鏡，這便能阻老頭子我了么？」周老聖人看著眼前三人，手指並為劍指。
「且看我這天地一劍！」周老聖人劍指輕點，一股開天闢地的劍意化作一柄有形之劍，攜開山斷江之威，轟向三人。
那三人合力抵禦，各出其法，將這一劍化解。
周老聖人身形閃動，三人亦欺身而上。周老聖人以指為劍與三人纏鬥，四人戰團處。流光溢彩，風雷陣陣，天地道能相擊相湮。
忽然林慎之的青螭劍脫鞘而出，被周老聖人攝在手裡。
「林老弟，借劍一用！」只見周老聖人長劍在手后，整個人的氣勢便又變了。不似之前的溫潤大儒之態，而只透出殺意滔天的劍意。
周老聖人行劍如寫狂草，道道劍罡激發，大開大合，每一道劍罡都有萬夫莫當之勢。
強大劍意打的三人節節後退，那女子大喝道：「就是現在，快！」
只見女子一聲令下后，那二人居然割破自己手腕，鮮血朝著女子涌去，被女子納入體內。二人則脫力落地，無再戰之力。
只見女子納血入體后，氣機暴漲。女子取下掛墜，放在手中一掌拍出。那掌力透過掛墜，居然威力陡增。
一掌便拍散了那些劍罡，再一掌出，掌風直襲周老聖人。
周老聖人見這一掌威力不凡，便亦發一道劍意。兩股氣機相擊，劍意被擊潰，掌風威力也被削減不少，但依舊是擊中了周老聖人。
周老聖人挨了這一掌，被擊的倒退數步，嘴角溢血。
那女子乘勝追擊，再發一掌。掌風襲來，突然一柄巨劍從天而降，格擋住這一擊。
「純鈞巨劍！」
眾人抬頭，只見張純鈞自天上緩行而來，說道：「老窮酸，怎的讓人逼到如此境地！」
周老聖人說道：「張純鈞，現在可不是數落老頭子的時候！」
張純鈞落至巨劍旁，持起巨劍說道：「女娃娃，下手太狠！」
張純鈞說完，巨劍揮砍，頓時飛沙走石！周老聖人亦出一劍，流光溢彩！
那女子見狀，出掌相擊，待到天地清明后，場中便不見了那女子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