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宴會遇刺
顧汐辭抬眸對上蕭瑾悅的眼睛,笑意流轉,不卑不亢,又有些膽大無知。
不過霎時,蕭瑾悅挪開目光,正準備坐回位置,突然眼睛一亮∶「是王兄和寒箏!」
眾人的注意瞬間被吸引,抬頭望去,蕭凌逸一身白衣,走在菊花叢間,單手捏著一束繁菊,隨意又瀟洒。
恰此時,一柄長箭刺破碧空,打著旋兒,直逼蕭凌逸,楚寒箏臉色頓變:「小心!」
蕭凌逸面色無波,眸子微凝,瞬間側身,利箭與其擦肩而過,撩起數道長發,速度不停,徑直射向宴會場上。
瞬間,女眷色變,尖叫聲迭起,侍衛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長箭直逼蘇芷儀。
「王妃小心!」顧汐辭眸色微閃,驟然伸手,猛地推向蘇芷儀,整個身子都趴在蘇芷儀身上,幾近撲倒。
蘇芷儀臉色煞白,目瞪口呆,突然感到一陣推力,控制不住地跌倒。
與此同時,長箭瞬至,直直刺入顧汐辭心臟,鮮血四濺。
「啊!」
「顧姑娘!」
「顧汐辭!」
「護駕!」
場上瞬間混亂,侍衛紛紛衝進,團團圍住蕭瑾悅。
蘇芷儀被嚇傻了,胸脯起伏不止,直到旁邊傳來風芸若焦急的聲音,她才猛然回神,匆忙爬起來去看顧汐辭。
顧汐辭渾身都是血,眼睛緊閉,生死不知,風芸若輕輕摟著她,眼裡全是擔憂,聲音輕柔喚著「姑娘」。
箭矢刺入的瞬間蕭凌逸眉頭一皺,腳尖點地,輕功掠起,剎那即到眾人之中,看著風芸若懷裡的顧汐辭,沉靜的臉上怒氣滔滔,驟抬頭,看向蕭瑾悅:「還請公主徹查!」
「王兄放心,瑾悅已經派人去追了!」蕭瑾悅眉頭緊皺,急忙蹲下身去瞧顧汐辭,「顧姑娘如何了?」
風芸若已拔出箭矢,撕下衣服蓋住顧汐辭的傷口,可始終止不住往出涌的血:「殿下恕罪,大家都別圍著了,把路讓開!」
「賀長歸!」蕭凌逸冷聲開口,躬身蹲在顧汐辭身側,一把撕開她肩部到心間的紗衣,掏出藥粉灑在上面,又扯下白衣包紮傷口,一系列動作熟練至極,隨後小心抱起她如水般的身體。
「王爺,馬車已備好!」賀長歸立刻上前,隔開圍觀的眾人,送蕭凌逸顧汐辭上了馬車,轉身看了看周圍,才不緊不慢走向蕭瑾悅,「王爺煩請殿下照顧王妃。」
「叫王兄小心!」蕭瑾悅眉頭緊皺,匆匆轉頭看向旁邊的侍衛,「你們跟上王兄,刺客的目標好像是王兄王嫂,切莫讓王兄在路上有事了!」
「多謝殿下!」賀長歸沒有多說,匆匆騎上馬去追前面的馬車。
楚寒箏已等在車內,幫蕭凌逸小心放好顧汐辭。
「怎麼樣?」蕭凌逸抬頭,毫無波瀾的目光落在楚寒箏身上。
「沒追到,竄進樹林里找不到了,隨後七公主帶的御林軍便進了樹林搜捕,不知道什麼結果。」楚寒箏眉頭緊皺,眼神盯著顧汐辭,有些擔憂,「她怎麼樣?」
「不好!」蕭凌逸不想多說,傷口離心脈極近,幾乎是瞬間昏迷,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
楚寒箏微微嘆了口氣:「她也是可憐!」說到這話,他又想起了什麼,抬頭看向蕭凌逸,「你還懷疑她有其他身份?」
蕭凌逸沉默,他聽到了顧汐辭與蘇芷儀的對話,去江家是要見父母,穿綢緞是花了所有積蓄,接近他是想要借他的手替江家報仇,甚至有過懷疑他是滅了江家的兇手,這些話解了他所有的疑惑,可昨晚……
「今天的殺手好像又是沖著你來的,你怎麼樣,這個月真的沒有……」楚寒箏的聲音打斷了蕭凌逸的思考。
「沒有!」蕭凌逸淡淡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那是不是解了?萬一年歲久了……」
蕭凌逸沒有接話,靜靜看著車上躺著的人。姣好的面容蒼白一片,眼皮底端是長長的睫羽,一齊蓋著那雙清澈的眼眸,讓人想揭開,想一探究竟。她這樣躺著,真的好美,就像帝都貴族的大小姐。
蕭凌逸擰了擰眉,腦子裡又浮出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血色旁是一塵不染的她,高貴的氣質叫人不忍褻瀆……
「王爺,莫樓主送來的東西。」賀長歸趁著風,丟進來了一個紙筒,直接落在蕭凌逸手中。
「已經過了流觴樓?」楚寒箏皺著眉掀開窗帘,看到外面房間快速朝後面掠去。
蕭凌逸展開紙箋,掃了一眼,扔給了楚寒箏。
楚寒箏拿起看了兩眼,冷哼一聲:「明知道重兵護送,還要刺殺,真是鍥而不捨。」
「若是為了脫罪呢?」蕭凌逸閉上眼睛,靠在顛簸的車上。有人在路上設下埋伏,被流觴樓的人解決了,是不知有御林軍護送,還是做做樣子?蕭瑾悅將幾乎一半御林軍派來護送,是沒有考慮到秋日宴貴族公子小姐的安危,還是知道不會再有危險?
馬車全力而行,時間不久便進了王府,賀長歸命令之下,整個王府瞬間忙碌,數不清的療傷之物送向鹿鳴軒,數名太醫徑直趕往鹿鳴軒,幾波人匆匆跑出,快馬入皇宮請宮內太醫,王府私兵立動,守護在鹿鳴軒之外……
顧汐辭安靜地躺在床上,蒼白的唇乾澀至極,緊閉的眼睛沒有一絲要睜開的跡象,太醫簡單交流了幾句,長長舒了口氣,跪伏在王爺身邊:「請王爺放心,雖離心脈極近,所幸並未傷及,而且應該是轉身時太過極速猛烈,有些骨錯位,反而擠偏了心脈,讓其離箭矢更遠,也算是因禍得福。」
「別廢話,該怎麼治怎麼治,任何藥物你家王爺出得起!」楚寒箏匆匆招手,坐下來喝了口茶。
蕭凌逸曜眸微擰,太醫的話不斷地環繞在他腦子裡,一個念頭驀然冒了出來,隨即他又覺得是否是自己對她的行事太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