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周大娘的盤算六

郭淑媛隨周大娘回到郭家，小院子還未重新布置好，所以就先在客院安置！因為小環要守著小院，周大娘就又安排了兩個小丫鬟郭淑媛使喚。

周大娘安排好郭淑媛后，急急忙忙地往綉春濤院趕。

大太太在郭淑媛腳踏進郭家大門后，就有眼線向她報告了。她一聽這個消息，對自己的判斷能力更多有信心了。但當周大娘將郭淑媛在首飾鋪里挑走一套價錢很高的頭面時，她就像身上被剜掉一塊肉，疼痛難忍！氣得她將手上的絲帕都要扯爛了。

「哼，讓她得瑟幾天。等嫁進崔府後，崔夫人會收拾她的，到時裝進口袋的就要全部掏出來的。」大太太咬牙切齒地說。

周大娘當然專撿大太太喜歡聽的報了。

回完事，周大娘行禮就要起身出門的當兒，大太太叫住了她，一副為難的神情，說：「我尋思著，這丫頭自小跟著劉媽住在鄉下，見識就不說了，一些待人接物的規矩都沒學過，她這個底子進崔府，會做出一些令崔家人看低咱郭家的事來的。你跟了我多年，在這方面最為老道，讓你跟隨她，我最放心不過。到時，你就作陪房跟她過去吧！」

周大娘聽了最後一句，心裡對眼前這位，自己陪伴四十的人的那一丁點希望全都熄滅了！

可她不敢表露出任何不快，反而跪下，給大太太行了個禮，並真誠地給她道謝，感謝太太給了她這麼好的報答機會！

周大娘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目到自己住的小院門口的，一路恍恍惚惚，如走在棉花上一般。進屋后，她就一直坐在炕上發獃！

她早該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日。幾十年來盡心儘力服侍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自己難道不了解嗎？只是不願相信罷了！今天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那也就不必念什麼舊情了，你不仁，我也就不義了。

一番不是滋味的咀嚼后，周大娘精神倦怠了不少。叫來兒子媳婦，將大太太今天表達的意思說與他們。兩個年輕人倒沒多大震憾，因為自己母親最近幾年受到的冷落，已讓他們有了心理準備。

看到兒子媳婦沒多受打擊的樣子，周大娘稍安了些心。

「素雲，你跟八小姐處的時日最長，你再給我說說，這小姐的性子如何？這可真是關係到我們一家子將來的運道啊！」

馬素雲聽婆婆這麼問，皺起眉頭想了想才不是很有把握地張口道來：「娘，我雖與小姐相處久，可她從不與我談些什麼，但從她與人相處的言行來看，她可不是什麼糊塗人，腦子不比人差，處事有自己的一套規矩。至於品行，沒見過她算計誰，除了大太太這一次！」

周來旺在旁一聽撇撇嘴，用嘲弄的口吻回她：「你怎麼不說，那是大太太算計人家，反而人藉機咬了一口！呵呵，這樣的機會借我，我也狠狠整一筆！」

「你也就是說一說，過嘴癮罷了，你有多少能耐，你娘我還不知道？」周大娘白了自個兒兒子一眼，沒好氣地說到。

聽了自己老娘的話，周來旺也不惱，只是嘟囔：「反正說話不上稅，多說幾句能樂呵樂呵，就說唄！」

這下輪到他媳婦給他白眼了！馬素雲在心裡為自己悲鳴不已，咋嫁了這麼個二傻子！

周大娘看了看兒子媳婦一眼，然後語氣沉重地說：「現在咱得小心行事，尤其是在太太這裡。我擔心被太太看出我們對她懷了二心，並將她昔日對付五姨娘的骯髒事告訴八小姐，那就麻煩了！」

馬素雲此時還想不到有何麻煩，但來旺卻想到了，他急躁起來：「娘，你說，到時她會不會把我扣在手裡，想咋弄死我都行啊！」

周大娘點點頭：「是的，憑我對她性子的了解，她這麼做不奇怪！從今日起，我們一家子說話、做事都要小心謹慎，別露出啥異常，讓她察覺了！」

兩夫妻一聽，不由一凜，頓時脊背發涼，這府里再也沒有人比他們家更了解大太太的為人了！

一家人商量得七七八八的，才吃晚飯，自歇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