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易上蒼雲
掌門楊真話畢,眾師弟都沒有開口。易進忍不住心中開始打顫……
便在此時,一道白光射入殿中落於三清道祖畫像之前。楊真作揖後上至台前領令仔細看過,便開口言道:
「易進上前聽令,下界修士易進現入蒼雲門更名易清豐。由神秀峰謝溫氳代師傳道。」
易進上前作揖后,領了法令便退了下來。
楊真念完法令,殿中眾修士頓時側目,就連一直都沒有睜開過眼的許憂、柳慢也睜開眼來。
易進入門最晚,卻受得代師傳道。薛飛、柳慢等眾師弟相當於白白多了一個小師叔。而且還是沒有什麼修為的聞道童。
對於眾人而言便有些難過了,反而被後來著居上但又不敢提出半點異議。只得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的等待著結果。
果然,一直正襟危坐的荀況率先開口道:
「易清豐如今年幼修為尚淺,怎能擔的起一峰之主。」
原道是,蒼雲七峰應由七位修為深厚的修士擔任峰主。一可以護守山峰,二可以立法傳道。如今七峰唯有潛龍峰無主,最有可能擔任潛龍峰峰主便是薛飛。故不苟言笑的荀況才會率先開口。
薛飛本人雖修為是小輩弟子中的第一人,但對於峰主之事卻一直並不上心。平日里潛修不已,如不是領師伯之令怕是連震雲峰都懶的出。
「令言,易進更名易清豐由謝溫氳代師傳道。未曾提到擔任潛龍峰峰主之事,荀況師兄多心了。」
荀況話才剛畢,謝溫氳便忍不住開口說到。柳眉簇起盯著荀況,荀況聞言目光轉向謝溫氳,見其語帶怒氣。並未回口此事,顯然默認了此事。
楊真則永遠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開口道:
「本該如此,依旨行事。」
楊真發話后,眾修再無異議。此事敲定便結束了這次的九九登高之旅。眾修漸漸退出蒼雲殿,唯有易進依然傻傻的待著。不知道該跟著薛飛走,還是等謝溫氳領人。薛飛看出了易進的疑惑,便開口道:
「小師叔,你應等四師叔。莫要害怕……」
易進表情抽搐,稀里糊塗聲帶哭腔道:
「薛師兄,我只是想混個神仙不想當師叔啊。」
「法令如天,天意如此,逃不掉,避不過,躲不了,不如欣然受命。」
易進聞言,好似認命便不再多說。只能默默看著眾修退去,自己還只能等四師兄和楊真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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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進上山之時,其實各位峰主當時便以顯圓術得知暗自掐算,只有謝溫氳在看見易進時心神震動情緒不能自已。在薛飛帶易進入啟元峰時,便踏入蒼雲殿內。
「是他,對嗎?」
直接開口道,連對師兄的那點兒尊敬都免了。
楊真聞言,笑著搖搖頭開口道:
「從他入山之時,我便知道只要他從此處出去你便一定會來。只是想不到來的如此之快,連作揖都忘了。」
「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勞煩師兄幫我上香,我要入天外天。」
楊真無奈,只能默默的在三清道祖畫像前點上清香,隨著香雲上飄漸漸的的顯現出一條通天之路。謝溫氳見天路出現,直接陽神顯化,衝天而起。
「太莽撞了,太莽撞了。四師弟性急的脾氣還是如此,這麼多年的潛修我本以為她可以收放自然。然不想,性,命也。沒辦法,沒辦法。」
楊真苦笑無奈道:
卻道謝溫氳,直衝三十三重天欲見道祖,道祖閉門不見。謝溫氳便在宮外靜等,最後等來一個道童,只見道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道:「易青峰當年被扯入三教之爭,被人打的神形俱滅,只逃出了一絲神魂投向了輪迴。就算投胎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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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個心智不全的傻子。」
謝溫氳聞言,面帶苦色便返回蒼雲靈界。陽神歸來后的謝溫氳像丟了魂似得,傻傻的癱坐在殿內……
楊真面帶微笑的問道:
「是那人嗎?」
「道祖沒有見我,打發一道童一出來,說那人就算投胎也是傻子……」
「道童表情如何。」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啊你,我看你這八百年是白修了。」
楊真無語道:
謝溫氳默默從癱坐在地變得匍匐在地,忍不住想哭。
楊真見到這般情景趕緊開口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你先別哭,快一千歲的人了,什麼樣子整日哭哭啼啼的。」
「咋了,哭了八百多年差這次了?」
一句話又把楊真給整笑了,便見楊真開口:
「兩百年前山上發生了一件事。相傳龍虎山當代天師張道龍收下弟子名叫張裴懷,張裴懷上山修道二十六載,三十歲下山遊歷之時便已入了第六境逾矩境。用一手離火之術,挫敗當時無數山上修士,打造了龍虎山近百年的威名。其在中洲遊歷修成后,又登上過界舟南下入離洲,與當時離洲陰陽和合宗的聖女,見面便打了起來。那陰陽和合宗乃是修後天丹道之法,門下眾弟子多縱情。張裴懷認為其為邪宗便打了起來。可是大道三千條條條都可行,道道都有得果位者,又如何能將其道歸於邪道。後天丹道乃是動字門中修法,道無對錯在於用道之人。那玉玲瓏雖修後天丹道但自悟清靜之法未曾與陽氣相合,想如果功成入得七境便可脫離陰陽和合宗,自立門戶。可惜,壞在張裴懷手中。兩人從離洲大陸一路打到海上,又趕上天地相交,海內妖族互合之際。倆人身都負傷在南海之西一座小島上停戰,壓制體內吸收的天地二氣。可惜天不作美,天卻做媒,兩人都乃純命純性入道哪裡是壓製得住的,便是修為全盛時期也有難度。兩人都因此失身,玉玲瓏初嘗禁果后羞愧難當便欲自刎,被張裴懷攔下。可是離洲是回不得了,如若回去玉玲瓏怕是會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張裴懷把人清白拿了又怕玉玲瓏尋起死,更怕因果業力隨身。便安撫玉玲瓏連哄帶騙上了龍虎山。」
張道龍當代天師得知此事大喜過望還得裝裝樣子,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道:
「裴懷啊,你看你整日苦修。一下山便惹下如此禍事,現在你便跟玉玲瓏入山一起修行吧。剩下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張道龍不愧為龍虎山當代天師,帶其師弟張啟虎兩人就直接跑去了陰陽和合宗下聘禮。但陰陽和合宗宗主不願,原來他早將玉玲瓏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便與兩人打了起來,兩人不但不慫還早知如此的表情。張道龍便施展起火法,張啟虎施展起水法。大戰三天有餘兩人火法水法通神,差兒將陰陽和合宗就此抹去。陰陽和合宗只得吃癟,接過倆人送來的聘禮硬生生咽下了此事。」
後人還侃侃道:
睜眼閉眼張天師,大喜過望帶面具。
南下離洲送聘禮,重返中洲一身輕。
謝溫氳聽聞此事,本來垂垂欲落的清淚瞬間憋了回去。猛的跳起,嚇了楊真一大跳。便又恢復了本來仙子面目,開口道:
「謝過楊真師兄指點迷津,師弟想到神秀峰中還有要事處理,便先回去了。」
楊真好像對謝溫氳說風即是雨的性格已經習以為常,笑著開口道:
「去吧,去吧。你的銀雀樓記得多下些陣法。免得讓眾師弟,弟子看了笑話。」
謝溫氳彷佛根本沒有聽懂其中的含義,便急急忙忙的趕回神秀峰。遠遠的在天上看見神秀峰,便想起之前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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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山名為神秀峰,乃是我之前遊歷東洲之時。跟一座書院論道贏來的,我一見此峰便心中歡喜。便用搬山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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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帶回,想想那場論道心裡便暗爽,現在時時還能看見此峰心裡更爽了幾分。」
「師兄,你就從了我吧。」
「小師妹,你還小懂什麼情情愛愛的。」
「師兄你就是看上了那狐心月,每次一見那女子你便神魂顛倒魂都跟著別人跑了。就是貪圖人家美色看上人家身材嬌好,欲罷不能還死不承認,天天追著那女子跑。因為那女子你惹了妖族,撞了蠻族,連儒家、佛家、道門大大小小的門派都被你惹了個遍。那狐心月便那麼好么?」
「去、去、去,你懂什麼,再說你還小才十三歲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師兄,你就是個大色胚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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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多少歲月過去,那一幕便又像昨天一樣上映在謝溫氳心裡。謝溫氳出神的佇立在神秀峰的上空手緩緩的放在胸口,低頭透過層層雲紗看著深不見底的一對明月深壑。臉上慢慢的升上了一縷紅霞,口中忍不住怒道:
「呸,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遠在蒼雲峰的掌門大師兄楊真聽聞此語,忍不住以手掩面低頭哈哈笑了起來。最後實在是忍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的震雲峰,二師兄荀況正在一塵不染的書房內專心致志的寫著黃庭經。聽聞此語居然一時心神不駐毀了一張黃道紙,也便是此事才會有後來的蒼雲殿出口之事。哪怕是後來在易進的身上找回了場子,還是對那張黃道紙感到心痛。
離此頗遠的卧龍峰,許憂還是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只是聽聞了此語,硬生生的給從睡夢中憋醒笑了出來,破壞了那似神韻。
距離神秀峰最近的便是葛蟬所在的神機山,聽到此語,葛蟬忍不住暗暗點兒頭:
「對,臭男人,蠢男人,全是大豬蹄子。」
想到此處,便將自己的弟子洛水和徐長天喚到玄機殿內。令,洛水抄黃庭經一遍,徐長天抄黃庭經三百遍。九九之後查閱如若字跡有半個潦草,便各加十倍。洛水自然興然得令。而徐長天還望師父開恩,又加一百遍。只得苦然領令,返回自己書房日夜凝神,專註下筆……
至於剩下一人的修為還不能做到隨時融入天地,自是無從知道其中發生的故事。而薛飛、柳慢等眾弟子更是終日乾乾苦修登峰……
待到眾修都離開蒼雲殿,返回各自峰內。殿內只留掌門楊真,謝溫氳還有易進。
眾修走後,楊真便以心聲傳音給謝溫氳。
「四師弟,道祖都已經同意了你二人的事兒。你莫太過心急,如若現在便把易進辦熟兒。日後萬一傳了風聲出去,你的面丟了事兒小,蒼雲門的臉丟了,可再難抬起頭來。」
「師兄莫怕,我近日來已經請葛蟬還有二位弟子將神秀峰。以天機神算施展乾坤離坎之術,將神秀峰打造成洞天內小洞天,再有蒼雲靈界做為大陣之外陣,哪怕是陰陽家先祖鄒子在世也堪不怕玄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就再忍幾年,待他長到十六歲也行啊。」
「山下十二歲,便有男女成婚之事。不妥,不妥。」
「各退一步,十四,十四。」
「一步不讓。」
「十三,就十三。師弟啊,算師兄求你了……」
「得令。」
謝溫氳嘴上答應,但回到神秀山還不是自己做主。哪怕到十三才能行正禮,也沒說不能同住。況且自己哭了八百多年,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哪怕是師兄也做不得主。
「師弟,你就不怕他根本不通此事嗎?」
謝溫氳聽聞此言,突然忍不住一陣頭大。轉念又一想,不怕以他上輩子的德行,就算再轉幾十次世也不會忘了那點兒破事。心中暗喜回心聲道:
「他化成灰也是那般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