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南樂坊幕後主人
過了半晌，蘭欣才兩眼一亮，想到了要怎麼形容那種味道。
只見她豎起一根手指，快速道：「那香的味道很清爽，就像是山間的晨霧，讓人一聞便覺得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獨孤傾兒微微擰眉，能夠讓人產生這種感覺的，會是什麼香？
蘭欣眼底的亮光瞬間散去，有些自責又有些懊惱地說道：「可惜，屬下雖有一身制香的技術，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香，也沒有聽說過，更制不出來。」
說到這裡，蘭欣不由得低下了頭。
若是她能夠認出這是什麼香，或許可以知道此人的大概身份。
只要知道了大概，他們就有把柄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全扒拉出來。
可惜，現在卻只能想想了。
獨孤傾兒心神回歸，正好看到蘭欣自責的垂著頭，便勾了勾嘴唇，輕聲安慰道：「莫要想太多，既然對方已經現身了，將人揪出來是遲早的事。好了，你且退下吧，這幾日沒要事就不要聯繫了，省得被對方察覺到。去吧。」
蘭欣道了聲是，起身退了出去。
劉統領還等著獨孤傾兒的吩咐，便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側安靜地候著。
獨孤傾兒坐在軟椅上，目光有些渺遠。
她見過的香不少的，外域他國的也知道一些，但像蘭欣所說的這種香，她卻沒想到有哪一種可以與之對應上。
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對方必定是非富即貴的皇家中人。
不然此人怎麼有能力將自己的手伸進皇宮？
單論香的話，能夠玩香的人家家境絕不會差。聽蘭欣的描述，此香的品質必定很好，這也從側面確定了此人的身家不差。
只是，這人會是誰？
獨孤傾兒腦子裡翻來覆去地將所有皇家子嗣全過了一遍。
大皇子肯定不可能。
對方在京中攪風弄雨，還想控制後宮，必定是為了皇位。皇叔雖然是最有可能的新帝人選，但他並不樂意接愛，只要他推辭，大皇子裝腔作勢推一推然後再順手接下，就可以毫無阻礙地坐上那個位置，根本用不著在背後里搞這些小動作。
八皇子已死，他的朋黨死的死逃的逃，不可能還有這種能力，所以他也不可能。
其他的幾個皇子雖然身在京中，但七皇子有勇無謀，想奪權也沒這個腦子做下這等下，十二還小，對方布局明顯是從數年前就開始了的，那時候的十二才幾歲，所以也不可能是他。
其他皇子雖然有這個野心，但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或者說，是我漏了什麼？
獨孤傾兒想了許久，還是想不通，於是她決定先去南樂坊會會現任坊主。
王貴一聽說獨孤傾兒來了，立刻撇下一眾事宜，樂呵呵地親自出來接待。
「郡主可算是來了，自上次郡主來之後，一直到現在就再也沒有來過，小的還以為是哪裡招待不周，所以讓郡主不滿意了。如今郡主來了，小的這顆心也算是落回肚子里了。郡主這邊請，你的雅間還留著，就等著郡主哪日有空了再來坐坐，旁人想訂小的都沒答應。」
王貴是個健談的，又會說話。
一路上獨孤傾兒沒有說上幾句話，剩下的全是王貴在說。
王貴將人請進雅間，叫來小廝，讓他們將坊里的招牌酒菜全上了一遍。
獨孤傾兒坐在桌邊，等小廝將酒菜上齊之後，她揮了揮手將所有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唯獨留下了王貴。
「坊主不必客氣，請坐下與本郡主小酌一杯如何。」獨孤傾兒嘴上在問，手上的動作卻透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她拿起酒壺，給王貴倒了一杯后，示意他坐下。
王貴臉上笑意一僵，緊接著便繼續笑著坐了下來。
「哎呀，小的就是個賤民，哪裡敢勞郡主親自給小的倒酒。」王貴滿臉諂媚，彎著腰恭恭敬敬地坐下，雙手捧著酒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獨孤傾兒放下酒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曲指敲了敲桌面，吸引王貴的注意力：「抬頭，看我。」
在王貴看過來的剎那，獨孤傾兒漆黑的瞳孔瞬間變得血紅，裡面像是有鮮血在流淌一般。
不等王貴震驚，眼神陡然一直，瞬間被控制了精神。
見人被控制，獨孤傾兒收回手，淡聲道：「從現在起，我問什麼你回答什麼，不許有半字隱瞞，明白嗎？」
王貴愣愣地點頭，木訥地應道：「明白了。」
「我問你，昨日你坊里來了一個人，那個人才是南樂坊的幕後主人，而你只是對方的下屬、是對方擺在明面上的棋子，可對？」
「對。」
「那人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有什麼身份，你一一詳細說來，不許有半分遺漏。」
王貴擾起了眉毛，面上現出幾分難色。
「怎麼，本郡主的問題很難回答？」獨孤傾兒道。
王貴搖了搖頭，說：「也不是，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不知道？他不是你的主子嗎，你怎麼會不知道？」要不是這人被自己的紅瞳控制，在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可能說謊的話，她甚至都在懷疑王貴是在忽悠自己了。
但王貴的表情也在說明，他真的沒有說謊。
王貴回答道：「我其實就見過他兩面，每一面是他讓我接手南樂坊之時。當時他坐在一扇屏風後面，我只能聽見他的聲音，第二次就是昨天。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平日里有什麼要吩咐的，也是讓旁人來傳口信，可以遞信。」
「那昨天你也沒見著對面的面容嗎？」獨孤傾兒立刻追問。
王貴點頭：「沒有，他一直戴著帷帽，將自己大半身體都籠罩在紗簾後面，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
這人到是警惕。
獨孤傾兒嘴唇微微抿了起來，手指有些煩躁地在腿快速地輕敲著。
難道她就不能查出一點對方的信息來？
再想想，還有什麼可以確定對方的身份的？
對了。
獨孤傾兒立刻想到一件事情，她立刻又問：「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不知，主人只讓我們稱呼他為明公子。」
明公子！
獨孤傾兒倒抽了一口冷氣，感嘆過後竟然也不覺得有太多的驚訝，甚至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那個在宮裡攪風弄雨的人，與南樂坊的幕後主人，本就應該是同一人。
「那這次此人為何會突然親自來見你？」想到剛才王貴說的話，獨孤傾兒立刻注意到了一個不尋常點。
既然平日里的吩咐都是讓人傳口令可以遞信，這次怎麼會突然親自在此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