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審問
獨孤傾兒朝夙煜鋮笑笑,人還沒進府門呢,轉身又坐上馬車。
見夙煜鋮還不趕緊過來報地址,獨孤傾兒從車窗里冒出個腦袋來,望著夙煜鋮問:「淮王殿下不是說有事,怎麼還不趕緊帶路?如果去得晚了,本郡主等下可還有其他事情。」
獨孤傾兒敢保證,她是真的沒有生氣。
雖然有些失落,但生氣什麼的,她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如果能夠儘快撬開那個刺客的嘴,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但這話落在夙煜鋮的耳朵里,就變了味。
就連姜嬤嬤等人也用略帶譴責的目光看著夙煜鋮,好像夙煜鋮做了什麼對不起獨孤傾兒的事一般。
夙煜鋮無奈一笑,抬步上前。
來時他騎著馬,此時他棄馬坐車。
他邁上車轅,彎腰挑開帘子鑽了進去,隨著帘子掉下來,夙煜鋮眨眼間消失在帘子身後。
「生氣了?」車裡沒有旁人,在外人面前端著架子,看起來規規矩矩的夙煜鋮,上來就將人攬進了懷裡。
獨孤傾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屁股下坐的地方就換成了人肉軟墊。
獨孤傾兒:「……」
夙煜鋮猶自替人調整了一個位置,讓她能夠坐得更舒服,自己也抱得更舒服,嘴上卻帶著幾分笑意繼續問著:「這些事情其實有青竹做就可以了,我們去不去都沒關係。我之所以這麼說,主要是想找個借口跟你呆在一處。」
聞言,獨孤傾兒猙獰的心思瞬間消散。
等夙煜鋮把話說完,獨孤傾兒的心裡那點點不舒服也消失了個乾淨。
她索性往夙煜鋮懷裡輕輕靠了一下,大有放縱自己的意思,將頭放在夙煜鋮的肩膀上。
「我真沒生氣。」獨孤傾兒解釋道,「而且我覺得那個刺客可能沒那麼容易說實話,青竹只怕問不出什麼來。所以我去一趟,倒是很有必要。」
而且還可以加快確認五皇子到底是不是明公子。
如果是,那再好不過;如果不是,那他們不僅要查此次刺殺是誰主使的,還要繼續追查明公子是誰。
總之都不容易就是了。
夙煜鋮將獨孤傾兒虛虛地圈在懷裡,感覺到她的動作,再聽著她的話,心下明白,她確實沒有生氣。就算有些不高興,也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要做什麼。
倒是冷靜。
可為什麼他心裡就偏偏有些不高興了呢?
夙煜鋮默默收緊手臂,面上卻不展露絲毫。他點點頭,贊同道:「傾兒此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那就要辛苦傾兒了。」
獨孤傾兒只覺得放在腰間的手在不斷地收緊。
剛開始她還可以不在意,但隨著手臂越收越緊,獨孤傾兒不適地皺了皺眉,拍了拍身後人的手臂,讓他松一松。
「那人現在在哪裡?」獨孤傾兒手下意識地揉了下腰,不甚在意地問。
夙煜鋮驟然回神,看著獨孤傾兒輕輕揉腰的動作,心裡又升起一抹濃濃的愧疚來。
他心疼地伸出手,替獨孤傾兒輕輕地揉著腰。
他道:「按理說此人應當送入刑部,但刑部里有五皇子的人,所以我吩咐青竹將人先帶回淮王府了。」
大雍禁止私設刑堂,但這條規矩明顯限制不了夙煜鋮。
獨孤傾兒點點頭,道:「必要的謹慎還是要的。那我們現在就趕緊過去吧。」獨孤傾兒有些想儘快看到這個人。
不知為何,她覺得,這人可能就是號稱一劍逍遙的柳尊陽。
只是柳尊陽怎麼會替五皇子辦事?
夙煜鋮摟著人,忽然發現獨孤傾兒竟然出起神來了。
他一時有些失笑,抬手捏了捏獨孤傾兒的鼻子,將人喚回神后,笑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迷。還是覺得我一點魅力都沒有了,與我獨處時,竟然也能出神。」
聽聽這話,簡直酸到沒邊。
「我剛才在想事情。」獨孤傾兒無語地將夙煜鋮的手從自己鼻子上拍開。
「想什麼,說出來與我也聽聽。」夙煜鋮得了味,抓著獨孤傾兒的手指握在手心裡慢慢地捏著,像在把玩一件格外合心意的玩具。
他說得漫不經心,獨孤傾兒卻覺得車廂里的酸味愈發的濃郁了。
真是沒有想到,堂堂的淮王殿下,連這等醋也吃。
簡直是不講道理。
她搖了搖頭,將夙清然與柳尊陽的事情跟夙煜鋮說了一遍。
夙煜鋮聽完,捏著獨孤傾兒手指的動作一頓:「你說夙清然死了,而且還是柳尊陽殺的?」
「對啊。」獨孤傾兒奇怪地看了夙煜鋮一眼,道,「你反應怎麼這麼大,難道你不知道夙清然已經死了的事嗎?」
夙清然死的時候,夙煜鋮已經前往錦都。夙清然雖是長公主,但之前的事情之後,名聲已經盡毀。就算是死了,下葬的儀式也是儘可能的低調。莫說遠在錦都的夙煜鋮,就是京城中只怕知道的人都不多。
看著夙煜鋮明顯不明白的表情,獨孤傾兒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於是她將司徒翊半夜前往臨仙庵,偶遇刺客刺殺夙清然的事跟夙煜鋮說了一遍,道:「師兄長期行走江湖,對江湖人士比較了解,他說那個殺手所用的招術與江湖上失蹤數年的柳尊陽極其相似,所以他推測那人極有可能就是柳尊陽。」
「皇叔,你說這次前來刺殺我們的殺手,會不會就是殺夙清然的那個殺手?」獨孤傾兒側過頭,緊緊地盯著夙煜鋮,手指下意識地握緊。
如果夙煜鋮點頭,那就意味著她的推測是對的。
如果是對的,那柳尊陽為什麼會於數年前失蹤,而且又是為什麼會聽令於五皇子的話?
夙煜鋮搖了搖頭,道:「柳尊陽此人的名頭我倒是聽說過,但無緣得見此人,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是與不是,等下見著人了,自見分曉。」他看向獨孤傾兒。
獨孤傾兒微愣,然後點點頭。
夙煜鋮說得對,等下見了人,自見分曉。
忽然間,獨孤傾兒唇上一軟。
她驚訝地抬眼看向夙煜鋮,後者唇角微勾,眼睛微微彎著,像一隻剛剛偷到腥的貓,從頭到尾透著得逞的得意。
甚至在獨孤傾兒看過來時,嘴角下意識地加深了些,滿眼笑意地說道:「很軟。」
「……」
獨孤傾兒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個透徹,羞著臉憤憤地轉過身去,要從夙煜鋮的懷裡站起來:「你太討厭了,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