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身陷囹圄
童貫可是聰明的緊,他不比楊戩,此人奸險圓滑,在皇宮內混得風生水起,根本不讓別的宦官插手。
而他想要守住富貴,就不能與之為敵,所以兩人一內一外,反到相處的非常融洽。
趙佶聞言一愣,收起笑容,皺起了眉頭。
對於他這個皇帝來說,他可是希望這些人都圍繞在他的身邊,為他探尋世間無窮盡的奇珍異寶。
「童卿,出兵一事,稍後再議,你先告訴我,這首詞是何人所寫?」
童貫知道,一些事不能急在一時,而且話已經遞到了,自會有人替他傳遞下去。
楊戩一副漠然表情,就像所有事都與他無關一樣,其實他聽到童貫所言,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只要等到合適機會,必須幫他完成這個奏請。
這樣才能不打破,他們一內一外的攻守同盟。
然而,蔡京卻勃然色變,此時童貫已經貴為樞密使,再讓他獲立軍功,今後只怕會更加的囂張跋扈。
童貫剛要開口回答趙佶的問話,垂拱殿外傳來了一陣哭泣聲。
原本高高興興的趙佶聞聽哭泣聲,大怒道:「誰在殿外嚎喪,還不給朕滾進來。」
門外之人聞言,急匆匆跑進殿內,大老遠就趴伏地上,一邊爬行一邊哭訴道:「官家,您可要給小人做主啊,有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京師打殺小人的義子高檻。」
趙佶看到趴伏地上之人直接愣住了,這個高俅想搞什麼。
童貫看到趙佶面色,急忙對高俅道:「高殿帥,不要胡鬧,咱家進宮前,還在白礬樓見過高檻,你弄清楚了嗎?」
高俅七尺左右身材,到是長了一副好身板,容貌卻是一般,蒜頭鼻子,四方闊口,一雙三角眼泛著賊光。
此刻眼淚斑駁的回答道:「屍體就在皇城外,還有什麼真假,懇請官家做主。」
趙佶聞言大怒道:「這還反了不成,天子腳下居然敢殺害重臣之子,何人如此膽大?」
「殺人者林沖、魯智深,幫凶密州指揮趙泓,主要還牽扯到遼國使臣和高麗使臣,小人不敢擅自做主,還請官家明斷。」
高俅一出口,蔡京和童貫差點被驚掉下巴。
林沖與魯智深,兩人沒有聽過,但趙泓可是他們想要舉薦之人,怎麼還牽扯到了高檻命案之中。
童貫更是不懂,這才多少的時間,怎麼還鬧得死人了呢?
趙佶皺起了眉頭,疑問道:「密州指揮趙泓他是何人?怎麼還與契丹使者攪合一起了?」
「小人也不知道,可他不在密州,私自進入京城,已經違反大宋律例!」
這時蔡京上前一步,開口道:「老臣知道趙泓此人,密州莒縣人,以禁軍將虞侯之職誅殺丟失花石綱潛逃的淮河漕運指揮曹慶,升遷保義郎,密州指揮。」
趙佶看向蔡京問道:「那他不在密州好好待著,跑到京城幹什麼?」
蔡京上前兩步,輕聲道:「剛剛那套琉璃人物茶具就是趙泓敬獻的。」
趙佶恍然大悟,原來趙泓這小子是來給蔡京送禮的,嗯,不錯,至少知恩圖報。
這回輪著童貫和高俅一頭霧水了,蔡老賊和官家打什麼啞謎呢?為啥看著官家好像不生氣了?
童貫這時也上前一步,說道:「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今天咱正在白礬樓與遼使李處溫商談西夏之事,卻聽聞隔壁房間一人在彈唱一首新的詞曲...」
他就把白礬樓發生之事講了出來,趙佶邊聽邊點頭,眼中射出嚮往的神情。
趙佶聽完后,一臉激動的問道:「童卿,你說這幅《卜運算元·詠梅》也是趙泓現場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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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是咱親眼看著他所作所寫!」
蔡京已經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略微一琢磨,就猜到趙泓的意圖,必然是去巴結童貫的,看來這小子野心不小,需要稍微敲打一下。
「高俅,你親眼看到趙泓參與殺害高檻?」
高俅聞言,低頭翻了一個白眼,心中暗道:「要是我在場,給他們八個膽,也不敢殺檻兒啊!」
「小人不曾在現場,但有左義衛親軍指揮使,禁軍都教頭丘岳和右義衛親軍指揮使,禁軍副都教頭周昂作證,他們今天與小兒在一起。」
「既然有人證,先下旨捉拿殺人兇手,至於趙泓...」
蔡京開口道:「官家,老臣以為不如先讓開封府收押,等審問后再做定奪?」
趙佶聞言一愣,他還想為趙泓開脫一下,既有文采又知情識趣之人,他非常喜歡。
然而,蔡京這傢伙抽什麼瘋,為何要先收押對方。
蔡京看出趙佶疑惑,只能小聲道:「官家,這可是京師,得罪了高殿帥和禁軍都教頭,怕是...」
說完,還不忘記撇了一臉懵逼的高俅一眼。
「你的意思怕高俅報復趙泓,先保護一下?」
蔡京一臉正色的說道:「老臣是怕高殿帥因喪子之痛失了方寸。」
這老傢伙只用一招既打擊了十分得寵的高俅,還把趙泓關進小黑屋,小小的教訓一下。
趙佶想了想,點頭道:「也好,總不能涼了高卿的心,那就先收押吧。」
從趙佶這句話里就知道高俅還是很受他待見的。
就算蔡京給對方上了眼藥,然而趙佶一點也不往壞處想。
童貫原本還想為趙泓說上兩句話,可趙佶此時哪有太多心思,對楊戩和童貫招招手,拿著他剛得到的珍寶離開了垂拱殿。
蔡京和高俅躬身行禮,等趙佶離開后,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即沒打招呼,也沒有冷眼相對,就像是兩個陌生人,蔡京在前,高俅在後,也相繼離開了垂拱殿。。
這會兒,和樂樓里,可是精彩異常,開封府推官杜充帶著十名衙役,把禁軍殿前司獄都頭賀萬州逼得步步後退。
賀萬州頭上已經冒起一層油汗,一邊揮手擦著,一邊點頭哈腰的聽著杜充的呵斥。
這些在京城內橫行霸道的禁軍,最怕的就是杜充這樣的文官。
在朝堂武將都要低文官一頭,何況像賀萬州這種低級武將。
「我們開封府抓人,還需要你們殿前司獄教嗎?哪裡涼快滾哪裡去,看到你們這群丘八,心裡就膈應的慌!」
杜充罵起這些禁軍一點不留情面,伸手指著賀萬州頭皮,就是一陣狂噴。
杜充,紹聖年間進士,正六品朝奉郎,天章閣侍制,行開封府推官事。
此人最重要一點,是蔡京一黨中的紅人,也很受宋徽宗趙佶待見。
像賀萬州這種京城裡打滾的兵油子,又怎麼不知道這裡面的深淺呢?
「小人,在店外給您守著,我可聽說這人武藝不凡,就是禁軍第一高手周昂都不是他的對手!」
杜充聞言一驚,隨即想到太師的囑託,冷哼一聲道:「本官替天子行事,什麼人也不怕!」
賀萬州嚇了一跳,也不敢多言,領著一眾屬下灰溜溜的出了和樂樓。
三樓上,趙泓安撫了王元奴一番,又向李處溫行禮作別。
這一切,也都在他計算當中,高俅發怒是必然的,但有蔡京和童貫在,他還真不怕高太尉。
論官職,高俅也只是正二品的殿帥府太尉,而蔡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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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正一品的太師,童貫也是從一品的樞密使,都要比高俅級別高。
論聲望,蔡童兩人一文一武,朋黨眾多,然而高俅雖然掌管殿帥府,但他為人刻薄,以為傍著徽宗這棵大樹就無所顧忌,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而且,他又沒有親自動手殺死高檻,高俅又能奈何的了他。
遼國使節李處溫和高麗使臣金氏兄弟都能給他作證。
這對高麗使臣是高麗王王俁的妃子金敏貞的同胞兄弟,一位名曰金富轍、一位名曰金富軾。
金家家主金覲為高麗國子監祭酒,仰慕華夏文化,幾位兒子基本都是依照大宋文豪所名。
金富轍、金富軾就是蘇轍、蘇軾,金富弼直接就是富弼搬過來用。
話不多言,趙泓剛要下樓,杜充就帶人上的樓來,與趙泓碰頭打了一個照面。
杜充不有心中感嘆:「好一個英武不凡的人物,怕是只有『人中呂布』可以相比。」
「閣下可是密州指揮趙泓?」
杜充受了蔡京指示,與趙泓說話還算客氣,要不捉拿犯人那用的著他這堂堂的開封府推官出馬。
「末將正是!」
大宋官服原本分為紫、緋(紅)、綠、青四種。
九品以上著青色,七品以上綠色,五品以上緋色,三品以上紫色。
元豐改制后,取消了青色,七品以下官員包括七品全部綠色,六品以上官員緋色,四品以上官員全部紫色。
此人穿著緋色官服,頭戴展腳襆頭,年紀大約四十左右,膚色微黑,頜下三縷長須。
「本官開封府推官杜充,奉官家之命緝拿高檻命案疑兇到案,趙指揮跟我走一趟吧?」
杜充不愧為蔡京的心腹,把方寸拿捏得剛剛好,即不過分,也不諂媚。
這時,王元奴、李處溫聞言都是一愣,與高檻分別時對方還好好的,怎麼這一會就死了。
王元奴最先反應過來,急忙說道:「杜大人,趙指揮是冤枉的,我們與他離開時,高檻還活的好好的!」
李處溫與金氏兄弟也上前為趙泓作證,他們幾人在一起。
為了證明趙泓和他在一起,還把其剛剛所作的《文章》遞給杜充。
徽宗趙佶什麼德性,他的這些近臣都是一清二楚。
也不管趙泓、王元奴等同不同意,大手一揮道:「此乃證據,封存帶回開封府。」
趙泓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宋徽宗趙佶,但他知道,究極歷朝歷代,上百位帝王,趙佶算是最任性的一位了,不管你有沒有真才實學,只要他喜歡,你就可以位極人臣,一句話的事,安排的明明白白。
高俅、蔡攸等人都是此中代表。
高俅本身就是不學無術之人,卻憑著一手蹴鞠本領,得到趙佶的認可,就此平步青雲。
而蔡攸更是溜須拍馬、投機取巧之徒,才華比起他老爹蔡京差距何止百倍,但爭權奪利之心遠遠超過蔡京,更為了爭寵想要殺害自己的親弟弟。
可就是這樣的人,趙佶都會留在身邊委以重任。
而且都享有開府儀同三司,這種文散官的最高級別職稱。
有宋一朝,宋徽宗是對下屬最不吝嗇的一位,當然那得是趙佶看著順眼的,有特殊技能和文採的更加受到重視。
趙泓抱拳對眾人道:「當今官家聖明,某也問心無愧,相信開封府會還某一個清白。」
杜充點點頭,對趙泓所言比較滿意,開口道:「等升堂會審時,必定需要各位作證。」
王元奴等人,聽聞此言,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趙泓跟隨杜充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