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第12章 最後的意志

幸而有唐萱萱在身邊，旋即運起玄天心一掌渡去，片刻后水如意總算回過神來。

可全城受災的百姓，本就心神俱疲，受此陰風一吹，只怕會加重病情。

唐萱萱飛身來到縣衙屋頂，城中大小的空地都是圍著縣衙開闢的，只見她雙手呈劍指狀，交叉於身前。

青綠二色閃爍間，若干符文在她的身邊飛旋。

「開！」

隨著一聲輕喝，雙手左右打開，一隻半人高的藍綠色豎瞳，瞬間凝聚而成。

「去！」

而後將雙指向天指出，豎瞳便飛上半空，一分為四道綠光，將所有的空地與縣衙牢牢地護在中間。

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后，唐萱萱面色一白，從屋頂落下，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好在水如意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胡一筒等人看到這裡有光芒后，還以為有異變陡生，趕忙跑來。

只見那綠光支起后，陰風早已被隔絕在外，但人卻可輕易穿過，內部還暖洋洋的，很舒服。

「唐姑娘，你沒事吧···」胡一筒等人見她臉色慘白，急忙問道。

怎料，唐萱萱半天才擠出一句話，「我、我好餓啊···」

頓時讓眾人有些苦笑不得，而後她掏出一疊黃紙，上面刻畫著於豎瞳一模一樣的眼睛，「有勞胡隊長，將此紙分別貼在城內各處，尤其是四方城門！」

「這是···」

胡一筒接過黃紙，眯眼一瞧，驚道：「這···竟然是陣眼？」

「嘿嘿，這是我與星流、飛雪三人聯手所設的陣法，就是為防這樣的事發生！」

唐萱萱得意地笑道：「由於過於匆忙，所以比較簡陋，但用來抵抗陰風的話，應該不成問題。」

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后，胡一筒也不敢耽擱，連忙應了一聲，便命人去張貼符紙。

至於原先被鑿壞的城門，也早已在修復。

相信用不了多久后，便可完工。

......

與此同時，一座建於山腹的要塞內，紅藍二光的強度正漸漸衰減下去。

經過一天一夜的消耗，二人都已是疲累不已，體中的內力與五氣也所剩不多。

沈星流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那早已破爛不堪的鱗片，雖岌岌可危，可始終無法破開封印。

「可惡！可惡啊！為什麼無法破開！」

二人披頭散髮，發出不甘地怒吼，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有些許泛白。

「不要放棄，我感覺快要成功了！」顧飛雪皺著眉頭，嘴角緩緩上揚，「它也只是強弩之末！」

「那就再加把勁兒！」沈星流心中暗暗發狠，吼道：「再來！」

旋即，兩人運起最後的內力，盡數拍去。

「轟隆隆！」

內力瘋狂拍擊在龍珠的光膜上，將堅實的山體都震落下無數的灰塵。

「嗡！嗡···」

龍珠也在兩股內力地夾擊下被拍來拍去，猶如風浪中的一葉孤舟，只能發出微弱的光芒，不斷震動顫鳴。

「咔啦啦！」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緊接著，似有細微的破碎聲響起，「成功了！成功了！」

「不好，封印要炸開了！」顧飛雪稍微感知后，大驚失色道。

「什麼？居然會爆···」

話未說完，就傳來一道「砰」地爆炸聲，聲音穿透力很強，直接震顫肺腑。

「噗呲！」

兩人齊齊吐出一口鮮血，被爆炸的氣浪震飛，撞擊在後方的石壁上，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咳咳！哇啊···」

沈星流從被撞出的大坑中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扶起顧飛雪，「怎麼樣？還活著吧，來，吃藥！」

兩人狼狽至極，服下藥后，打坐片刻，才勉強站起身來。

「娘的，這麼難啃的骨頭，還是頭一回見呢！」沈星流看著封印盡數破開的龍珠，正散著明亮、柔和的光輝，好似一輪月亮般在洞內飄飛。

「美！太美了！」顧飛雪咧嘴一笑，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我們快些吸收龍珠之力，用來療傷吧！」

......

「嘩啦啦！」

再度坐回到蒲團上的兩人，凝神閉目，揮舞起雙臂，同時拍出后，雙掌變成爪，往回一拉。

無量的光輝，便被他們攝入掌中，這光輝都是最純粹的力量，可與靈池相媲美，只是它沒有任何屬性。

在吸收龍珠之力后，兩人早已枯竭的內力，也被迅速補滿，連帶著筋脈都被拓寬些許，變得更加堅韌。

不僅如此，還有肉體也越來越強橫！

「咣！」

突然，沈星流的體表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其眉心更是紅光陣陣。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似能感知到方圓三百丈內的一切細微的動靜。

包括一片葉子落地的場景，地下蟬蟲鑽土打洞的場景···

要知道，以往就算他將靈識催動到極致，也不過只有百丈的距離。

可是這些場景，此刻都清晰地倒映在他的腦海中，無一不包，無一不詳。

「咣！咣！」

隨著龍珠之力的不斷攝入，兩人的身體有如孩童般，貪婪地吮吸著甘露，很快便又有兩道金光，從他們臉上閃過。

而後金光閃動的頻率越來越密集，也越來越快，每當金光閃過一次，兩人的氣息，便厚重一分。

漸漸地，他們便沉醉在這種實力增強的快感中，彷彿喝醉一般，豆大的汗水落下。

兩人痛苦地扭動著腦袋，縱使再怎麼想醒來，也無法擺脫，因為他們已被龍珠吸住了。

此時，龍珠內似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即將蘇醒，一道細小的陰影在珠內扭動了兩下身子。

「哈哈哈，多少年了，終於有人完成了吾的考驗！」

緊接著，山洞內響起一道沉悶的呼喝聲。

「恩，不錯嘛，居然還有你這個小傢伙在呢···」

話音剛落，只見沈星流頭頂飛出一隻拳頭大小的火鳥，搖身一變，化為一名明眸善睞的小女孩，身高約五尺，二八芳華。

「喲吼！你肯出來了？」

龍珠內，再度飄出一聲打趣的話語。

火兒剛一出現，旋即雙臂抱著胸，皺起可愛的小鼻子，沒好氣地道：「喂，老頭兒，幹嘛這麼小氣啊，不就拿你點力量嗎？」

「呵呵呵，老朋友！好久不見，就不能客氣點？」

火兒翻了翻白眼，叉著小蠻腰道：「我才剛剛出生哎，你看看我的身體好不好看？」

說著，就轉了個圈圈。

龍珠沉默良久，似是有些傷感道：「恩，很適合你呢！」

「你、你要走了嗎？」火兒原本靈動的眸子，瞬間黯淡了下來。

「啊啊···是啊···」

火兒趕忙追問道：「你要去哪兒？我···」

「我也不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意識···在走之前，我只想再看看這世界，畢竟我們也曾為之戰鬥過···」

龍珠長嘆一口氣后，接著道：「只是苦了你啊，這兩個小傢伙很不錯。也罷，在臨走前，吾便賜他們一道機緣吧。」

而後龍珠切斷了與二人之間的聯繫···

兩人發出一聲悶哼，緩緩向後仰倒，昏迷了過去。

龍珠分別飛到兩人面前一尺處，旋即就有一道指粗的柔和光芒，從其頭頂一直掃到腳尖。

光芒所過之處，他們的體內似有風雷之聲。

「咔啦啦！」

兩人的身體不由地微微顫抖起來，手腕也在輕輕轉動，當然他們對此絲毫不知情。

做完這些，龍珠搖搖晃晃地回到鐵架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有氣無力道：「我累了，小女孩，好好保護自己···」

龍珠再度閃爍兩下，便失去了光輝。

火兒立在原地，微垂著小腦袋，輕輕應了兩聲，便化作一道流光回到沈星流的意識海中。

地上只留有兩滴水漬，證明她來過。

......

失去意識的兩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無盡的黑暗中，不斷地摸索前進。

「哎呦，誰啊，撞死我了！」

兩人各自捂著腦袋，站起身來，這才驚訝的發現···

「怎麼是你？」

在這黑暗中，沈星流、顧飛雪居然還能撞在一起，同時問道：「你怎麼在這兒？這裡是哪裡？」

現在他們有一腦袋的問題要問，但不知道問誰，現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這裡絕對不是現實。

可不是現實的話，為什麼會疼？

其實兩人也不是第一次在一片混沌中相遇了，上次還是在六合刀陣中，這次···

「你是說，這裡有可能是某人的意識海？」

幾乎是一瞬間，顧飛雪就猜出他想說的話。

沈星流單手摩挲下巴，緩緩踱起步子，打量了四周兩眼，肯定道：「應該是沒錯了，我曾去過玄武前輩的意識海，可這是誰的意識海呢？」

「怎麼···」

「怎麼死氣沉沉的···」

顧飛雪快步上前，與他站在一起，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駭地說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你別告訴我說···這裡是那龍珠的意識海啊···」

「很有可能！」顧飛雪一臉認真地說道。

兩人心神大震，四周寂靜無比，龍珠若具有意識，那是敵？是友？

畢竟，他們還強行吸收了龍珠的能量，若它有惡意的話，那他們估計凶多吉少。

不僅如此，他們還驚訝地發現，在這裡自己連一點反抗的力量都使不出，就像個娃娃一樣，只能任人擺布。

「在下沈星流，驚擾前輩，實乃無意之舉，還望海涵！」

無奈之下，沈星流只好識趣認輸，恭敬無比地拱手一拜，在他的催促下，顧飛雪很不情願地拜下。

也不知是過了一炷香，還是一個時辰···

兩人只覺腰酸背疼，在這裡他們和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