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飛仙 戰血魔
血魔見陣法已成,仰天大笑。
若不是朱雀燒毀了自己的肉身,自己又何必寄居於鳥禽之身?
如今可以新仇舊恨一同清算,他實在是很難抑制心中的喜悅與憤恨。
「桀哈哈哈!臭小子,你的同伴都逃跑了!」
「你又為何不跑?」
「他們將你留下送死呢!」
卻怎料沈星流笑得比他還大聲,笑聲不禁讓血魔心中有點發毛。
「你笑什麼?你在笑什麼?」血魔叱問道:「不許笑!本座知道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發瘋了嗎?」
似是為了要發泄心中的情緒,血魔揮舞起雙臂,手中連抓數下,旋即落下一道巨大的血紅爪印。
漸漸地,沈星流收起笑聲,眼睛眯了眯,看不喜悲,也不出手阻擋。
「咚!」
這一爪結結實實地落在廣場上,發出了劇烈的震動,使得前殿塌去了大半,更令整座山體顫抖不休。
血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升起的煙塵,「這、難道是···意志留形?」
對於這些新起的修鍊方法,血魔一向是瞧不上的,不過是區區障眼法罷了,由他自創的《血魔大法》,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話雖如此說,這些年許多人類上山挑戰,讓他多少也有所了解,因為萬變不離其宗。
而沈星流的真身,早已躍至火兒背上,高高飛於空中了。
「喂,血魔是吧,我要糾正你幾個錯誤!」沈星流一手持刀,一手背在身後,沉聲說道:
「第一,他們才不是逃跑,第二,我也根本不認為我會死,還有第三,我沒瘋!」
話音剛落,只見他抬起手臂,連帶著黑刀,化為殘影。
「唰!」
旋即,就有一道五丈長的半月刀氣破空飛出,襲向那根百丈光柱,此一刀即是為了試探虛實,也是為了要斷開血魔與魔陣之間的聯繫。
然則,血魔不躲不閃,嘴中輕輕一笑,竟徒手將那刀氣捏住,凌厲無比的刀氣在他的指間,似乎根本不夠看。
「呲呲!」
刀氣去路受阻,在血魔指間瞬間爆開,隨著手爪稍稍起落,輕輕一揮間,便湮滅了這猛烈的一擊。
「哼哼嘿嘿嘿,看來在你眼中,本座是必死不可嘍?」
沈星流口鼻中冷哼一聲,「如你這般嗜血的魔頭,不死何為?殘殺如此多的生靈,當真有為天道!」
「道?」
血魔眯了眯眼睛,似是聽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大笑道:
「道、是用來約束你們這些人的,對你們來說,我就是天!」
此時血魔心中已然知道,朱雀定是將他曾經的事,告知於這小子了,而後他有些揶揄地問道:
「小女孩,你莫非也是這麼想的?曾經的你,是多麼的驕傲啊,怎麼會容許一隻螻蟻站在你背上?不如,加入本座的陣營吧!」
「呸!道不同,不相與謀!」
火兒不屑地回道:「你這魔頭,怎麼會懂?吾等即生於此方天地,受到了萬民的膜拜,自然要誓死捍衛他們!」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聽得沈星流熱血沸騰,雖然不知他們之間有何恩怨,但火兒的意志真是與他不謀而合。
如此想來,當初選中他,並非意外!
沈星流側目看去,想聽聽血魔有何高論,但見其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什麼。
......
「哼!沒想到昔日的小麻雀,也能教訓起本座了!」
血魔一時語塞,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好哇,那你們就全去死吧!本座塑造全新的秩序中,沒有你們的位置!」
緊接著,從血魔身上升起一枚丈高的血色光團,呼吸間,飛速撞向他頭頂的魔陣。
「不好!」
火兒見狀,立即傳音給沈星流,「快快運轉神通!」
沈星流的動作也不慢,體內立時噴出無數白金的火焰,小腿暗自發力,在火兒背上一蹬,身形化作流光。
兩者一前一後,向那血色光團襲去。
「不過是區區一轉,也敢與我為敵?」
血魔仰天長嘯,雙爪高舉,喝道:
「滾開!」
只聽得「砰」的一聲,光團中爆發出了一股難以匹敵的濃厚能量,沈星流與火兒在此威壓中,只能勉力抵抗。
「喝啊!」
突然,沈星流喉頭怒吼一聲,高舉黑刀猛地劈下,刀身上纏繞著白金火焰,甚至隱隱有雷聲發出。
「給我!開!」
僅一個呼吸,黑刀就劈開了阻礙,狠狠地落在光團上,瞬間激射出數道尺粗的黑色雷電。
「咔咔!咔!」
另一邊,火兒也欺身而上,口中噴出一股熾熱的火焰。
「嘭!」
光團炸開,恐怖的能量卷著二者倒飛出數十丈,沈星流嘴中吐出一口鮮血。
「呀啦啦啦!」
數十隻鷙鳥飛旋,嗅到美妙的鮮血氣息后,紛紛爭先恐後地襲殺而來。
沈星流以刀身接住鮮血,凝出十丈長的火焰大刀。
每劈出一刀,便有十數只鷙鳥化為灰燼。
「這火焰···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又不太像啊···」
血魔也來不及細想,手爪伸縮間,重新聚起那些逸散的力量。
縱使全力聚集,也僅凝出拳頭大小的光團。
「也罷!這些就足夠用了!」
心念一動,光團融入魔陣之中,發出「啵」的一聲。
......
「快看,星流與那血魔打起來了!」
因為沈星流爭取了一些時間,唐萱萱等人已來到山下,轉身看向那紅雲之下的戰鬥。
烏格里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乖乖咧,沈兄弟竟擁有這般實力!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
水易年不禁點了點頭,對此話很是贊同,「我們快走吧!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附近的天地之力,似乎很是暴躁。」
不僅如此,就連四周的那數千個血池都沸騰了,正在「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泡泡。
唐萱萱眼中滿是擔憂,但還是轉過身子,收回視線,努力不讓自己看山頂的戰鬥。
因為她的心裡很清楚,若自己留下的話,只會讓他分心。
三人一路急行,沿著來時的路,很快就撤出了陰鷙山。
......
外圍地帶,入口處。
「出來了!他們出來了!」
此時,切裡帶著一隊人馬,等候在外,見到有人影跑出,立即迎了上去,問道:
「這是怎麼了?陰鷙山中發生了何事?」
三人心中急切萬分,唐萱萱上前一步,說道:「來不及解釋了!雷托將軍呢?他在哪兒?我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商議!」
切里等人一愣,獃獃地指了個方向,於是他們又順著手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們、他們真的做到了?」
待三人離開后,過了約莫數十個呼吸,切里才回過神來,這時身後的結界已有黑霧悄然溢出。
「不好,快撤!快撤!」切里眼神一震,快速將一名即將被吞噬進去的戰士拉出,而後大吼道:
「動蕩來了!大家速速歸營!」
很快切里率領著隊伍回到大營,此刻萬名牛頭戰士早已整裝待發。
雖然腹中空空如也,但也難抵胸中的豪氣,從他們在此守護的那一刻,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詛咒繼續危害身後的族人。
「咔空!」
隨著一聲悶響,烏格里將肩上的石棺緩緩放下。
不遠處,上身僅穿有一套軟甲的雷托,被三名校尉簇擁著快步走來,他那不停顫抖得雙手,想去摸石棺,但又不敢。
「回將軍令,屬下不負所托,將人帶回來了,」烏格里當即單膝跪地,稟告道:
「如今詛咒蘇醒,現與沈兄弟大戰,結界即將崩潰!還請將軍早做決斷!」
雷托單手扶了扶石棺,眼中滿含淚水,點了點頭,鄭重地道:「好哇,快快起身,老夫早已做好準備,就等著它呢!」
「謝將軍!」
烏格里起身後,唐萱萱與水易年方才上前見禮。
怎料雷托見到來人,眼中一震,趕忙托住水易年的手臂,「英雄啊,你果然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能夠為了鬼燈一族進入禁地的人,都可擔得起英雄二字,但卻鮮有人能出來。
水易年聽后,耳根通紅,羞愧道:「老將軍言重了,在下未能解除詛咒,實不敢當啊!」
雷托卻搖了搖頭,轉身看向身後的坎奇等人,而後十幾人單膝跪地,拜道:「我等拜謝英雄!」
「這、這···」
水易年愣了愣,上前幾步,伸手本想扶坎奇起身,可後者紋絲不動。
「校尉快快請起,大家都起來···」
放眼看去,無一人起身。
「呼!」
水易年深吸一口氣,躬身拜道:「水某承蒙厚愛,如今詛咒再度襲來,還需諸位勠力同心,才能共度難關。」
此一言,被他運起內力傳去,大營之中萬人聞聽,齊聲喝道:「謹遵水英雄之命!」
萬人所發出聲勢極為浩大,在大營的上空與四周徘徊,久久不散,好似化作一道無形的牆壁,足以阻擋所有的恐怖。
雷托眯著眼看去,心中不禁感嘆道:沒想到僅過去四年的時間,他居然變得這麼強了啊!
「烏格里,我且問你,禁地內,現在戰況如何?」收回視線后,雷托想了解一些具體的情報。
烏格里趕忙敘述了一番,當他說到沈星流正在破陣時,雷托的眉頭突然緊皺,忙問道:
「哦,是何陣法?」
烏格里撓了撓頭,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能看向一旁的唐萱萱。
「嘻···」
唐萱萱沒能忍住,輕笑出聲,解釋道:
「那陣法藏在一朵紅雲中,估計是有些年頭了,經過不斷地滋養后,威力應該不小,所有在陣內的活物都會變成祭品!」
「當真如此恐怖?」雷托的神情一愣,迷迷糊糊間,似是想起在某本古書中見過此陣,又追問道:
「這陣法可是血色六芒星狀?」
唐萱萱眉頭微動,驚訝道:「將軍知道?」
卻見雷托也不回答,揉搓著雙手,喃喃自語道:「應該就是它了,難道···詛咒是它所引起的?」
話音還未落下,陰鷙山中,突地傳出「咔嚓」一聲,眾人皆驚,抬頭看去,只見陰鷙山上空的結界,好似冰面般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