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車轔轔，獸蕭蕭，車大夫、牛成孝、牛大壯、黎娟四人帶著牛小芸，連夜趕回牛家村。

牛大壯騎著從牛大誠家借來的麟獸，車大夫、牛成孝、黎娟帶著小芸乘坐這從牛成禮家帶來的麟獸車，牛成孝坐在車轅上趕著車。牛大壯是酉時末從地里回村的，然後在戌時末亥時初到趕到鎮上醫館，等牛成禮請了車大夫來醫館是子時一刻多，到現在眾人一起趕回牛家村的時候丑時已經過去一半了。趕夜路也不敢速度太快，好在今夜圓月當空，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趕路的問題倒是不大。一般步行從小鎮回牛家村要兩個多時辰左右，麟獸善行，騎乘麟獸大概小半個時辰足夠了。只是牛大壯很少騎行麟獸，並不是太熟練，所以才花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從村子里趕到小鎮。現在回去是半夜趕路，車上又有婦人和孩子，速度當然快不了。

寅時正一刻的時候，風塵僕僕的眾人終於趕回了村子。回到村子里，車大夫隨牛成孝住老宅，各自安歇前又折騰好一會，等到真正安靜下來的時候已經快卯時了。

牛大壯和娟兒一起躺在自家床上，丫頭躺著兩人中間。黎娟握著丫頭的手，努力的讓她舒展一些。牛大壯看看閨女都快皺一起的小臉，問道：「娟兒，丫頭到底咋回事，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你給我好好講講。」

黎娟一聽眼淚就下來了，邊抹著眼淚邊說道：「你中午不是吃完飯就走了嗎？你走之後我把碗筷收過去洗，芸兒還幫我洗碗呢。洗完了碗芸兒就鬧著困，我就看著她睡了會，等她睡著了我才出門，到屋外去納鞋底了，那時候芸兒都好好的呢，睡的挺香的。我在屋檐底下曬著太陽納鞋底，太陽曬的我自己也有些困，糊裡糊塗的就打了個盹。迷糊著突然之間就聽見芸兒叫娘。我應了聲，可是她什麼也沒說。我以為她只是睡醒了隨便叫一聲，也沒太理會。過了好一會屋裡還是沒什麼動靜，我才想著進屋看看。進屋叫她就叫不醒了，青著臉。我也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就邊搖邊叫。叫了幾聲芸兒嘴邊就開始往外冒白沫。我這才知道壞事了，趕緊抱起她就上去找娘和爹了。大壯，是我沒照顧好芸兒，連她病了都不知道，你罵我吧，都是我沒做好。」

牛大壯嘆了口氣，伸手擦了擦媳婦臉上的淚珠兒，說道：「行了，別哭了，丫頭已經病了，你再把自己哭壞了留我一個該怎麼辦？這不怪你。丫頭本來好好的，突然出事誰也反應不過來。好在成禮叔在醫館做事，這次真的是幫大忙了。不是他我們也請不到車大夫，沒有車大夫可能芸兒就真的……」

牛大壯翻了個身，平躺著看著屋頂的橫樑。「說起來今天可真夠玄乎的，丫頭突然生病就不說了。我們居然見到了車大夫！他老人家可就像傳說一樣。還聽說了什麼修仙者。那趙四娘我也見過，沒什麼玄乎的呀，種地倒是個好把式，一般男人都比不過她。娟兒你說她真是什麼修仙者？」

黎娟也移動了下身子，平躺下來。「不知道。我只是聽人說過，說她生的跟狐狸精一樣好看，那雙手又白又嫩，跟蔥似的。」

牛大壯聽的一樂：「嘿，你知道狐狸精長啥樣啊，就這樣說。」

黎娟沒有接話，沉默了一會才說道：「大壯，你覺得明兒我該怎麼跟人家說啊，這從沒有打過交道，我怕臨了張不了口，話都不會說了。」

牛大壯翻過身來，看著黎娟說道：「照實說就行，娟兒你行的。放心吧，還記得之前給丫頭算命的那老先生說的話么，算命先生說她大富大貴長命百歲，命格貴著呢，一定會沒事的。」

黎娟點了點頭，慢慢的捏起自己的拳頭，很用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