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險些被火燒了

第四章 險些被火燒了

楊幺的大將軍府,看著昏迷不醒的楊耀,眾人面面相覷,楊幺(以後就都叫這個名字了)醒來時說的話,沒有一個人聽懂。

這個交通落後的時代,十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不是家鄉話和官話(東京話,今天的河南開封一帶語言),誰也聽不明白。

坐堂郎中傻眼了,這是什麼個情況,不會是鬼魂附體吧,要是這樣,可就不得了。

他開言說道:「眾位將軍,要是鬼魂附體,這是要禍害地方的,作起妖來,在座之人,無人能倖免。

此事古有記載,都是一把火燒了了事。不是我心狠,還是按照慣例處置為妥。」

一席話說得鐘相與眾將都變了臉色,鼎州離苗人居住的湘西不遠,對苗人養蠱、趕屍的習俗非常了解,在座的都是非常迷信之人。

夏誠怒喝一聲:「去你娘的慣例,看病也罷,行事也罷,你哪來這麼多的慣例。要燒大將軍,我看誰敢。」

周倫幾個將領囁嚅說道:「我們跟大將軍朝夕相處,要真是他說的話,我們能聽不懂嗎!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趁著現在還未發作,早處理早安心。」

鐘相的臉上陰晴不定,迷信的他,心中雖然痛惜楊幺,如果真的被惡鬼佔了軀體,只怕也只能壯士斷腕了。

夏誠看著低頭不語的鐘相,心裡已經清楚了他的意思了,他拔刀斥道:「大將軍跟我們是生死兄弟,你們被豬油蒙了心嗎!要是真的被鬼魂奪體,我與他同死。」

四下里一片寂靜,沒人順著夏城的話頭為楊幺解脫。他抱著楊幺哭道:「楊幺兄弟,你醒醒呀,看看你的好兄弟們,他們要做的是什麼事。」

鐘相是最後下決定的人,夏誠拚死相爭,他也不敢就下決斷,局面一時僵在那裡。

要是楊幺一直不醒,或者醒來后又『胡言亂語』,只怕難逃那火燒之災。

坐堂郎中也不敢再說話,他倒是心安理得,這是為了地方好。

一聲怒喝在屋中響起,錢寧對坐堂郎中斥罵道:「醫者父母心,你怎敢忘了本來面目。就是鬼魂附體,也有惡鬼與善鬼的區別,豈能輕易說出一把火燒了的主意。」

這是善意的提醒,夏誠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轉頭對鐘相說道:「楚王,錢家掌柜說的有道理,真是惡鬼附體,傷及人命,再燒也不遲。」

鐘相開口說道:「只怕到時控制不了局面。」

夏誠咬牙說道:「你們都出去,四下將乾柴圍住,我就守在大將軍的身邊,一旦出事,他要是連我都不認,我總可以抵擋一陣。你們再動手不遲。」

鐘相無奈嘆了口氣,帶頭走出了屋子。

難熬的時光一分一秒在流逝,半個時辰后,楊幺悠悠醒轉過來,前身的記憶也融合如一。

看著面前這個渾身是血的漢子,他開口問道:「夏大哥,我昏迷多長時間了。」

夏誠喜不自勝,泣道:「大將軍,你總算活過來了。」

楊幺輕笑道:「你這是怎麼啦,軍中受傷不是常事嗎?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夏誠知道,楊幺出不出屋子,早晚會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不想他與鐘相有什麼疙瘩,便對楊幺解釋道:「你是不知道這兩個時辰的兇險,先頭你醒來了一下,滿嘴說的是我們聽不懂的話,郎中以為你被惡鬼附體,要楚王一把火燒了你。還是醫堂錢掌柜好心解勸,才沒有動手。不然,你我已是天人兩別了。」

楊幺一曬說道:「什麼惡鬼附身,這不是胡說八道嗎!世上哪裡有鬼,那是自己嚇自己,我這不好好的嗎。」

想起戰事,他又問幾句:「我們逃回了多少人。」

夏誠:「差不多兩萬,這次敗得真慘。」

楊幺:「楚王他們呢?」

夏誠尷尬說道:「他們都在屋外等著呢。」

楊幺把事前後一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他拍了拍夏誠的手肘,「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夏誠說道:「我倒沒什麼,那個掌柜的值得我們記住一輩子。不是他的解勸,恐怕結果好不到哪裡去,只是怎麼跟楚王他們解釋呢?」

楊幺:「我現在一下子動不了,你把楚王他們請進來,我來解釋。」

夏誠興沖沖地走出屋子,高聲喊道:「楚王,大喜了,大將軍醒過來了,他請你們進來說話。」

鐘相明顯遲疑了一下,還是錢寧解釋道:「楚王,生死之間有大恐怖,死去活來,必有魔障侵擾其中,胡言亂語什麼的不足為奇。天幸大將軍戰勝了魔障,這下是真的好了。您要不怪我僭越,我先進屋裡看看怎麼樣。」

鐘相到底是梟雄一類的人物,不然,哪來膽量造反。見錢寧這麼說,只要不是鬼,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對錢寧頷首說道:「這次多虧了錢先生,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且隨我一道進去吧。」

說完,對周倫擺擺手。周倫秒懂了鐘相的意思,轉身安排士兵,將柴火搬走了事。

病榻上,楊幺對鐘相拱手說道:「讓楚王受驚,是屬下之過。」

鐘相見楊幺一切如舊,放下心來,笑道:「錢先生對我解釋過了,你能醒轉過來,也是邀天之倖,好好養著吧。不過,那場面也怪嚇人的,就不知你說的是什麼話。」

楊幺:「我記得受傷后,渺渺茫茫到了一山裡,無數黑影圍著我轉,一個白髮老人,一邊口裡喊著話,一邊驅趕那些黑影,我就醒了過來。

一醒來,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夏誠,我一急,那幾句話就脫口而出,大概是什麼驅魔的咒語之類,現在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到底不知是什麼意思。」

這就完全對上錢寧所說,死去活來,哪能沒有魔障之類的事。

楊幺又對錢寧拱手說道:「多謝郎中為我治病,恩當后報。」

錢寧見楊幺無事,心裡也很高興,說道:「治病救人,是醫家本分,不值大將軍記掛。」

說完,便帶著坐堂郎中告辭了出來。一路上,也沒有過多責備坐堂郎中,此事擱在誰身上,誰也無法從容面對,他只是對郎中說道:「以後可千萬不要自作主張,他們都是賊,惹惱了他們,性命恐將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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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縱橫天下的楊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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