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奉陽大學

「這就是你們籌備了半個月的設計圖。」慕源看了一眼計劃書和舞台設計圖后，生氣的扔在桌子上。

「咚咚咚」突然想起一陣敲門聲，慕源雙手叉腰，「進來！」

鄭雨潼穿著澈育的校服，腋下夾著檔案夾走進來，「會長，這是你要的招生表。」

說完，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劉亞琪，一個是孫茵茵，鄭雨潼本想替孫茵茵求情，可看到慕源的神情，也不敢說什麼了。

慕源看到鄭雨潼來了，嘆了口氣，「你們出去吧！鄭雨潼留下。」

劉亞琪看見鄭雨潼得意的笑，被氣的咬牙切齒的走出來，孫茵茵走到鄭雨潼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搖了搖頭，「祝你好運！」說完就走出去了。

鄭雨潼歪個頭，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走到慕源身邊，十指交叉掛在他的頸部，溫柔的說：「好了，別生氣了！」

接著又問：「聽說你要把學生會會長的位置讓給宣羽，那我用不用把我的學生會會長辭了？」

慕源突然緊緊的抱住他說：「好，我畢業了，以後你再也見不到我了，我也見不到你了。」

「為什麼見不到了你不是把報考志願改成奉陽了嗎？」鄭雨潼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急忙用手捂住。

慕源邪魅一笑，「你偷聽我說話。」

「我錯了，再也不敢了。」鄭雨潼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是！」慕源點點頭說：「我改考奉陽了。」

鄭雨潼突然鬆開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讓慕源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慕源問：「是我說錯什麼了，你怎麼了？」

鄭雨潼低下頭，再不敢看他的眼睛，總覺得對不起。

「我只知道你改考個奉陽，但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你能告訴我嗎？」

鄭雨潼不小心與慕源四目相對了，學生會會長辦公室內空氣布滿了粉色的心形氣泡，連鄭雨潼的心跳聲都能聽得見，臉紅的就像秋天熟透的蘋果。

慕源也是一樣，他立刻扭過頭說：「這次考試的試卷太難，有兩道題一道做錯了，事後才意識到，一道空著不會做。」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鄭雨潼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慕源，戀戀不捨的出了辦公室的門時，心裡這樣想的。

鄭雨潼在門口發著呆有隻手在眼前晃了晃「嘿」一聲，鄭雨潼才緩過來，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說完就朝著樓梯間的方向走了。

慕源到鄭雨潼的聲音立刻打開門，卻發現並沒有鄭雨潼，難道是自己聽錯了，只看見林亦恆站在門口。

「她走了！」林亦恆手裡拿著入社申請書，身上穿著本校的學生制服，耳朵上架著一副新眼鏡。

兩個人進辦公室林亦恆隨手關上了門，慕源坐在椅子上，林亦恆坐在窗台上說：「你為了她放棄被保送進華大的資格，值得嗎？」

「你覺得呢？」慕源問：「你突然這麼想……公司怎麼辦？」

林亦恆想了想，「公司我不會放的不管你也別想讓我放棄追雨潼。」接著又說：「你就不擔心她會爬牆嗎？」

「沒什麼好擔心的！」慕源雙腿搭在桌子上，打起了遊戲。

「你就這麼相信她？」林亦恆問完，慕源點點頭。

慕源說：「因為她對你沒興趣，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相信她。」

慕源打完了一局遊戲，又不忘關心林亦恆，「新學校感覺怎麼樣？」

「嗯！」林亦恆有日了一下從窗台上跳下來，點點頭，「還不錯！」

林亦恆在這個辦公室繞了一圈，說：「好想要上課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林亦恆離開了慕源的辦公室，回到了班級，慕源在澈育的校園公告里發了一則學生會的通知：

我是澈育高中2020年畢業生慕源，由於畢業的原因，我將辭去澈育高中學生會會長職務，將學生會會長一職交由高二三班宣羽同學擔任。

發完就啟程去了奉陽大學。

看到這則通知，鄭雨潼躺在了課桌上，明明就只是一則通知而已，鄭雨潼看見了就感到心裡十分難受，心如刀絞，和看到遺書一樣。

秋韶婷看了他一眼小聲安慰道：「不就一則通知，又不是什麼遺書，想開一點，又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不說還好，一說鄭雨潼還哭的起來，「哪有你這麼安慰人的？」

「就是！」從後面傳來。

班主任小余捋一下頭髮，黑板擦狠狠的拍在講桌上，「宣羽，上課呢，別說話了！」接著說道：「咱們就看看，人家樓上這一屆畢業生裡面慕源考上了，以他的分數都能考進華大了，後來決定念奉陽了，還有上一屆的畢業生李超、賀宇都進華大了，再看看你們現在這種學習態度，這一篇課文講了三節課還沒講完二班一班都開始講下一篇課文了。」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鄭雨潼看了一眼，不小心和余老師對視上了，她此刻低下了頭，參差不齊的呼吸都能聽清，空氣里好像瀰漫著硝煙。

余老師看一下手上戴的手錶，然後命令所有同學，「還有五分鐘下課所有人體力，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說完，喝了一口保溫杯里的茶水，夾著教科書去了辦公室，鄭雨潼大呼一口氣，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放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是不斷的自責和對慕源的愧疚之心。

「他原本是可以被保送進華大的，他居然……都怪我！」鄭雨潼自責道。

「哎呀！你就別自責了。」秋韶婷吃了一口手上的蛋糕，安慰道。

安慰完又去打了個電話，王遠兮走過來說：「聽說商學系高二一班來了一名新生，是奔著你來的。」

「完了，完了！」鄭雨潼立馬慌了，「不會是我得罪什麼人了吧！」

寧悅在擦黑板，「不是，那個男生是為了追你才來的，而且長得還可帥了。」

「有我帥嗎？」宣羽從寧悅手中搶走了黑板擦，把寧悅夠不到的地方擦掉。

「謝謝！」寧悅走到鄭雨潼面前，接著又說：「而且跟你老公長得好像，他們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鄭雨潼拍拍手對她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真聰明！」接著說：「沒錯！他就是……」

「潼潼，外面有人找你。」

鄭雨潼的話再一次被孫茵茵打斷。

鄭雨潼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林亦恆獨自一人坐在樓梯上，耳朵里塞著耳機。

「林亦恆？」鄭雨潼走到他身邊坐下，問：「你怎麼就一個人在這兒？」

「找我什麼事？」林亦恆問。

鄭雨潼一臉疑惑的問：「不是，你要找我，怎麼反過來問我了？」

林亦恆笑了笑說：「忘了！」接著又問道：「聽他們說你認識天宇菁？」

鄭雨潼點了點頭。

林亦恆看著她，問：「你和她很熟嗎？」

鄭雨潼猶豫了一下，有點點頭，說：「嗯我們關係不錯只是……只是上學期鬧掰了！」說完，她低下了頭。

「為什麼？」林亦恆問完，鄭雨潼半天不作答，他也只好放棄，轉移話題，「那你知道她是哪個班的嗎？」

鄭雨潼說：「醫學專業高二三班。」

「那你和我哥是怎麼認識的？」林亦恆問。

鄭雨潼面對林亦恆這個十萬個為什麼的忍耐已經達到了極限，於是決定答非所問：「你今天的話有點多。」

林亦恆反問：「有嗎？」

鄭雨潼剛要說有，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林亦恆！」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小白鞋的女生。

鄭雨潼驚訝的說了一聲：「天宇菁！」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天宇菁的目光全在林亦恆的身上。

林亦恆看都沒看她一眼，好像在賭氣，「你回國不也沒告訴我嘛！」

鄭雨潼插了一嘴，「所以你們以前認識不行，這劇情太亂了，我得回去好好捋一捋。」

說完就上樓回到了班級，王遠兮看見鄭雨潼回來又追過去，強佔了韋俊呈的位置，一直看著鄭雨潼，就這樣，死盯著不放。

「你有男朋友嗎？王遠兮。」鄭雨潼問。

王遠兮說：「有！」

鄭雨潼邊寫作業，邊說：「那你就去看你的男朋友，看我幹什麼？」

「你還沒說他是誰，難道你和慕源分手了？」寧悅聽見我們的對話走了過來。

鄭雨潼啐了幾口，「你別烏鴉嘴，我們好著呢！他是慕源的弟弟慕亦。」

「原來他是慕源的弟弟，怪不得我看他這麼眼熟。」秋韶婷揉了揉眼睛，從桌子上起來說。

鄭雨潼看著秋韶婷，溫柔的說：「你醒了？」

秋韶婷點了點頭。

樓梯間天宇菁和林亦恆誰都沒有再說話，馬上就要上課了，兩個人各回各班。

高二三班宣羽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假蛇塞進了鄭雨潼的衣領里，鄭雨潼感覺衣領有東西，拿出來一看就知道是宣羽乾的，轉身就把那東西摔在宣羽桌上。

「幹什麼？」宣羽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心虛他根本不敢看著鄭雨潼的眼睛。

「幹什麼？」鄭雨潼冷笑一聲，興師問罪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你把假蛇塞進我衣領里，是你想幹什麼？」鄭雨潼質問道。

宣羽不說話，林亦恆在這時敲敲門，鄭雨潼並沒有回頭看他，他走了進來問：「雨潼，怎麼了？」

鄭雨潼對他講清了事情的經過，林亦恆笑了笑，鄭雨潼說：「你們兩個是一夥兒的吧，還笑！」

「我喜歡你！」宣羽突其來的表白，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這一次他是認真的，眼神里滿滿的誠意。

林亦恆立刻接上，「我也是，我也喜歡你。」

「夠了！」鄭雨潼做回了自己的位置，「宣羽，像你這樣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亦恆，我喜歡的人是你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上課鈴突然響起，林亦恆急忙趕回班級。

奉陽大學的校園就像迷宮一樣，慕源本想回到音樂系男生宿舍，可每次都走丟，剛打完籃球，汗水打濕了籃球服，他拿起原本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擦擦臉上的汗，背後有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慕源想都不想來了個過肩摔。

「啊！」華初陽趴在操場上，連連喊疼。

「怎麼是你？」慕源問。

華初陽坐在地上，十分委屈，「那你以為是誰，雨潼，你捨得嗎？」

慕源坐在藍球場外面的長椅上，聽到雨潼兩個字，直言：「雨潼也是你能叫的？」

「那你讓我叫她什麼？」華初陽說：「叫雨潼不行，連名帶姓又顯得生疏。」

慕源盯著他，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魂飛魄散了，華初陽轉移的視線，向慕源伸出手，慕源把肩上用來擦汗的白毛巾遞給了他。

「幹什麼？」華初陽一臉疑惑。

「你不是要毛巾嗎？」慕源問。

「我是要你……」華初陽嘆了口氣感嘆道：「我們好歹認識了十多年，你一點都不懂我。」

「有病就趕緊治。」慕源站起來問：「這是哪兒？」

「奉陽大學法學院。」華初陽坐在地上回答。

慕源俯視著他，問：「你是打算一直坐在這兒了。」

「你不拽我一把？」華初陽看著慕源的眼睛，盯了許久，慕源扭過頭去。

他扭頭，冷言冷語的說道：「你不要愛上我。」

華初陽從地上站起來，拍拍屁股，「說話歸說話，開什麼車！」

「快上課了，你送我回去。」慕源說。

「你求我！」華初陽騎上自行車。

慕源坐在華初陽的自行車後座，說：「我求你！」

「沒誠意！」

華初陽騎自行車往北門走，沿途有很多女生看到這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好像磕到了一對，紛紛拍照發朋友圈。

澈育職業第三中學高二三班鄭雨潼從書桌里掏出了另一部手機，打開了微信朋友圈，裡面全是華初陽和慕源的照片和文案，鄭雨潼看了看，露出了姨母笑，然後保存了照片又發給了秋韶婷，並配上文案：沒想到他們竟是真愛，我們才是小丑。

「還有五分鐘下課我們快點兒把這張試卷講完。」班主任小余說完，又點名鄭雨潼，「選擇題第六題到第十題。」

英語課是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取回手機就可以直奔食堂去領飯了。

鄭雨潼盛完飯，坐在秋韶婷身邊，給了她一個眼神，秋韶婷打開手機微信找到鄭雨潼，看到了她發的一張照片忍不住笑了出來，鄭雨潼也笑了出來。

「雨潼，我們去找他們吧！」秋韶婷放下了餐盤和筷子。

鄭雨潼說：「走，走，走！」

「你們不吃了，你們去哪兒？」孫茵茵問。

「奉陽大學！」鄭雨潼大喊。

聽見了奉陽大學四個字，上官凌藝也追了上去，攔住了鄭雨潼。

「你要幹什麼？」鄭雨潼問。

「我也要去。」上官凌藝回答。

「去就去唄你攔她做什麼？」天宇菁和林亦恆走了過來，天宇菁說完，接著又對林亦恆說：「你去把車開出來。」

「那我先去了。」說完，林亦恆就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鄭雨潼十分好奇，「宣羽去學生會，你不去學生會找他，你去奉陽做什麼？」

「你，你亂說什麼？」上官凌藝慌了立馬反駁道：「我當然是去找成哲，我找宣羽幹什麼？」

鄭雨潼咳了兩聲，清清嗓子，故意放大聲音喊道：「之前可是你跟我說的，你喜歡宣羽。」生怕別人聽不見。

「上官凌藝，對不起，之前是我太小瞧你了！」鄭雨潼說完，接著又說：「我之前以為你只是個綠茶，現在看來……嘖嘖嘖！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上官凌藝臉色像茄子一樣。

從窗外傳來車喇叭的聲音，鄭雨潼等人不管上官凌藝，準備上車了，林亦恆溫柔的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鄭雨潼故意往副駕駛去，不料，卻被林亦恆攔下了。

「你坐後面。」林亦恆說完。

「有異性，沒人性！」鄭雨潼吐槽道。

林亦恆說：「我哥的副駕駛才是你的專座。」

鄭雨潼引導他，「那你的呢？」

天宇菁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天宇菁平淡的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林亦恆關好了車門，坐回駕駛座位上突然想起了自己忘了什麼事，轉過頭來又體貼的為天宇菁系好安全帶，兩個人舉止親密，鄭雨潼吃了好大一把狗糧。

「幹嘛呢？幹嘛呢？公共場合，成何體統？」鄭雨潼實在看不下去了。

秋韶婷忍到了極限，「還走不走了？」

奉陽大學的校園安靜平和，陽光灑在窗檯，池子里的水清澈見底，微風溫柔的撫過水麵，一圈圈的漣漪宛如姑娘的酒窩，位於水池中央有一座噴泉，不斷湧出水花，好似人間仙境。

這樣美的校園，一陣鬧鈴打破所有的寧靜，所有的學生魚貫而出，原本的安靜平和一下子沸騰起來。

「走啊！他們來了。」華初陽在微信私聊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