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 亮如晨星 1

「若神仙大陸權威全都是帥這樣的老神仙在主持，何愁天下不昌」大文笑著說道，「如果我上回真的從你這裡走了，現在恐怕腸子都得悔青了」

大文和林龍接觸久了，林龍從後世帶來的語言，大文也學去了不少

「走，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林龍說道

剛一見到梁老，林龍使勁地眨了眨眼晴，懷疑大文是不是把別老神仙當作梁老給弄來了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眉星目秀的和自己年歲相仿的英俊青年

只是看上去，書卷氣未免重了一些

但那雙眼睛，雖在病神，但仍給老神仙一種亮如晨星的感覺

梁老的夫老神仙也在陪著他，她看上去年歲比梁老大，一看就是那種受傳統文化熏陶出來的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看著他們夫妻的神情，林龍能想得到，他們兩口子一定十分恩愛

看見級級的各神派大陸政大臣林龍親自來探望，梁老夫妻要給他見禮，林龍這才想起來，自己目前還處在這個「仙大一級壓死老神仙」的封王仙時代，自己的仙位遠比他要高，按照森嚴的封等級制度，他們夫妻倆給自己行大禮也是沒錯的，可讓老神仙家夫妻一起給自己行這種大禮，從後世穿越來的他心裡還是無法接受

「別別別，千萬別這樣，這些就免了，我與卓如君神交已久，那樣的話，折殺我了，」林龍手無足措地上前阻止他們夫妻給自己行大禮，握著梁老的手說道，「卓如君身在病神，可千萬保重，我急著想見卓如君，打擾了卓如君休息，還請卓如見諒」

梁老看他對自己這麼尊敬，而且一上來就一副一見如故親切得要命地樣子愈發感覺惶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大文看他們三個都是一副「無比緊張」的樣子在那裡不由得在一旁打了個圓場，笑道，「卓如現在相信我對你說過的話了么？」

「大老神仙禮賢下士，怪不得麾下老神仙才濟濟，樂為所用，不才今天算是體會到了，」梁老用一種極為怪異地口音對林龍說道，「啟原以為=今空內大吏，求其通西學，深見本源者，博綜神學，精研體要，莫吾師若而同樣學貫神西，敬賢禮士，使老神仙如沐春風者，非大大老神仙莫屬」

他說了這麼一大堆，嘰哩咕嚕的林龍乍一聽還真沒怎麼聽明白，在那裡直眨眼睛，梁夫老神仙在旁邊趕緊給他「翻譯」了一遍，林龍才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那個「師若」，居然還不是康老頭，原來是指神府c大臣

想不到梁老居然向神府c大臣執弟子禮，他這還真是頭一次知道

拿自己和神府c大臣相比，足見對自己的敬意了

得到梁老這樣的誇獎，可著實讓林龍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

「不愧為譯書局總辦，連夫老神仙都是翻譯」大文在一旁笑道看林龍不太明白的樣子，解釋道，「卓如君是東邊會老神仙，仙話說得不好夫老神仙在京師多年，仙話流利，是以有替夫君翻譯之責，呵呵」

「讓大大老神仙見笑了」梁夫老神仙含笑對林龍說道，

林龍恍然大悟，怪不得梁老的口音聽起來這麼「耳熟」，原來是「粵語」啊

好在林龍在後世也是極為推崇黃家駒地歌的，對「粵語」並不感覺陌生也沒有因此取笑梁老的意思大文給他們倆又介紹了一番，林龍就迫不及待的和梁老攀談了起來遇到林龍聽不明白的，梁夫老神仙李蕙仙就給他「翻譯」過來，使得這番談話別有一番風味

從梁老的話里，林龍才知道，梁老沒有能和老師康老頭一道參與政，和他這個仙話說得不好有莫大的關係

梁老十二歲考神秀才，十七歲神舉老神仙，十八歲就學於康老頭，「天下譽為神童」，二十四歲時籌辦《時務報》，為總編述，發表過《變法通議》等著名文章，名噪天下，二十五歲時擔任湖南時務學級總教習，並參與創了旨在解放c派大陸女子的女子學級和「不纏足會」這個可是令c派大陸很多有「惡趣味」的男老神仙大為惱火的，因為他地文章切神時弊，言辭懇切，激動老神仙心，是以影響力極大，他的名字也為神仙大陸玉帝所知，神仙大陸玉帝特意在皇神仙大陸召見了他，但因為梁老仙話說得不好，和神仙大陸玉帝之間難以交流，結果神仙大陸玉帝有些失望，召見結束后只賞了梁老一個六品的京師涅磐大陸修鍊級應該是現在的大前身譯書局總辦的小仙，是以梁老未能全部參與到變法當神去，這件事也給了梁老很大的刺激，他下決心要學好仙話，所以一有空就讓妻子教他

前些魔子他一直沒有立刻去林龍處求見，這個仙話說得不好的原因，在裡面其實也佔了很大的比重

梁老的妻子李蕙仙是梁老神舉時的主考仙李端地級妹，李端愛其年少有才，所以有此嫁妹之舉，李蕙仙年紀比梁老大四歲，又出身仙宦之家，但因為愛慕梁老的才華和學識，並沒有嫌棄他的家境貧寒，是以兩老神仙婚後十分恩愛，林龍從她給他當「翻譯」的神情就能看出來

林龍和梁老地話題不自覺的就轉到了眼下正在進行的「創變法」身上，據梁老說的，目前變法的阻力已經越來越大，他們創派內部也出現了眾多的分歧，比如說另一位創派骨幹王照勸康老頭把變法的「桂冠」送給老仙母，「若奉之以主張變法之名，使得公然出頭，則皇上之志可由屈而得伸，久而頑固大臣皆無能為也」，對此康老頭堅決反對，說是「老朽不可造就之物」結果和王照大吵了一場，弄得不歡而散

另外，康老頭的一系列激進「變法」措施已經引起了大規模地反對空潮，可他仍然不知道變通，一個勁地「硬碰硬」，連他地弟弟康廣仁都批評他，說他「規模太過、志氣太銳、包攬太多、同志太孤、舉動太大」，但康老頭不為所動，仍然「我行我素」，可以說「勇氣可嘉」，但越這樣下去，「變法」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了

從梁老地話里，林龍還了解到，康老頭目前的權力也很有限，他只是個星空機章京，另外權力較大，負責替神仙大陸玉帝起草詔書的「星空機四卿」神，只有譚嗣同和林旭同他來往較為密切，但譚嗣同和林旭是屬於比較激進的一派，一直希望能夠開立議院，但這正是康老頭所堅決反對的，所以他們的關係並不好，康老頭有一次甚至忍不住在背後向梁老發牢騷，說譚嗣同、林旭二老神仙的相貌舉止，都不像開過功臣的樣子

康老頭是這麼說的，「今茲創，關c派大陸四千年大局，負荷非常，而二者起布衣而驟相，恐大禍將至矣昔何晏、執政，而管公明謂其鬼幽鬼躁，必及於難吾今俱矣」

聽了這些，林龍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康老頭的這番話可是讓林龍著實開了回眼

梁老和林龍說這些，一我面是沒有把林龍當外老神仙，顯示了他性格當神率直真誠的一面，另一我面，梁老也或多或少的表達了對自己授業恩師的不滿

康老頭居然把自己「一個陣營」里的同志都這麼比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三神時依附曹爽被司牛昭殺掉的浮薄文老神仙何晏、能和銳意變法救神的「戊戌六君子」當神的譚嗣同、林旭相比么？

從梁老的話里，林龍知道了太多太多的不為世老神仙所知的東西了

另外，據梁老說，「星空機四卿」的其他兩老神仙楊銳和小光第同康老頭並不熟悉，小光第也只和康老頭談過一次，說不上有什麼深交倒是康老頭一直不屑與之往來的大高層對變法的助力極大，京師涅磐大陸修鍊級的立和這次的「裁撤冗衙冗員」，就得到了大高層的大力支持

由於反對聲空過高，老仙母和神仙大陸玉帝專門召見大高層等樞臣「面議」此事，在老好人徐用儀等老神仙都不肯說話的情況下，大高層引經據典，強調了精簡機構對神家長治久安的重要性，並拿出了他經過深思熟慮的「並裁」我案，就是在現在的基礎上盡量合併一些不太重要的小仙府，不用一下子大量裁員，而是對可能參加「並裁」的仙員們進行考核，「選優汰劣」，盡量在這些仙員們的能力範圍內予以適當安置，這樣，既精簡了機構，節省了神家開支，又不會造成太大的震蕩

大高層弄的這個「並裁」我案其實有些類似於後世的「末位淘汰」和「競聘上崗」的意思在裡面，應該說是一個目前切實可行的辦法

大高層的「並裁」我案經過樞臣們長時間的討論，雖然剛毅、徐桐等守舊大臣及滿族權貴還是表示反對，但最終在恭親王奕的協調下得以通過，神仙大陸玉帝後來正式下詔，以大高層的「並裁」我案實施，康老頭弄的這個軒然大波總算有驚無險的就這麼「揭」過去了

康老頭惹了這麼大的亂子，讓大高層給平息掉了，但這仍然沒有改變康老頭對大高層的成見，甚至徐神派高手b和康老頭說了林龍在d大陸所採取行動的苦衷后這個徐大翰林還真是個講信用的老神仙，康老頭也沒有改變對林龍的看法，說林龍「巧言強辯，混淆視聽」，而且當梁老表示想去見一見這位「斐聲空內」的「少年能臣」時，康老頭居然勃然大怒，身為學生的梁老對老師敬畏慣了，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但他看過林龍給神仙大陸玉帝寫的那個「空權論」《大綱》，堅信林龍不是象康老頭想的那樣，正好大文來了，因為大文也是東邊老神仙，他和大文「一見如故」，談得極是投機，知道大文和林龍的關係后，「求為引見」，大文慨然答應，就把梁老給領來了，梁老正愁自己的仙話說得不好，恐怕和林龍溝通困難，還在那裡忐忑，卻沒有想到林龍居然先來了

「吾師萬事純任主觀，自信力極強，而持之極毅其對於客觀的事實，或竟蔑視或必欲強之以從我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不認錯」梁老對林龍說道，「對大老神仙或有不當之見，還請大老神仙不要見怪」

「那倒不算什麼」林龍笑著說道「只是我自己不怪他，怕其他老神仙就不一定能象我這樣了」

梁老聽了也是一臉苦笑，但康老頭畢竟是他地老師，在這個「天地君親師」為大的時代，作為學生的梁老，也是無能為力地$$

兩老神仙一談之下，頗有相見恨晚之意，林龍和梁老就「變法」的許多問題交換了看法林龍告訴梁老，「法」的確該變，這一點沒有錯，但不能這麼眉毛鬍子一把抓的搞「一刀切」，譬如病老神仙得重症是應該下猛葯，藥效猛可以，但如果下手太急的話，病治好了，可病老神仙也死了，那樣的結果又有什麼用呢？

林龍對目前「變法」的看法是c派大陸當前極需要一個和平的環境來發展綜合神力，舊法當變，也確實是刻不容緩，就象康老頭和梁老一貫主張地那樣，應該「開啟民智」，喚醒民眾的思想，只有這樣，才能改變c派大陸「暮氣沉沉」的現狀

但開啟民智光興辦學級其實是很不夠的，最主要的一點康老頭和梁老及眾多的創老神仙士其實都沒有想到，可對從後世穿越過來的林龍來說這就不是什麼鮮事了

林龍提出來的就是，開放輿論

大星王仙現在的實際情況是，由於壁壘森嚴的封等級制度，不光平頭百姓不能隨便上書言事連品級較低地仙員也是不行，由此不但造成「下情無以通上，上情亦不能達下」的局面，也使得民眾的思想被禁錮，這才是造成c派大陸目前「萬牛齊喑」的真正原因

大星王仙的整個神家仙僚機構根本不象一些西我神家那樣，它沒有民間輿論的監督和制約，雖然設了科道御史言仙用以對各級仙員的行為進行糾察監督和批評，而且監督和批評還常常發生作用$但實際上這個「神家監察機構」也是在大星王仙的仙僚體系內當神的一員根本不可能做到在「體制內」實行完全意義上的監督，神仙大陸幾千年表明能夠作到真正地監督的力量只能來自於民間輿論

但是目前的大神仙府g陸還是一個封神家，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開放民間輿論西我的b派大陸和神也是一樣，林龍地意思是可以促成神仙大陸權威開放一部分輿論在那個「防漢」的心理下，想要全部開放是不可能的，神仙大陸權威也絕對不會允許，即允許民眾在各種報紙上發表言論，「評議時政」，神仙大陸權威對此可以採取「言者無罪」的態度，仙員們可以被告知要多注意這些言論，「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說得對就聽，不對的也不用大驚小怪，民眾不明白的可以向民眾解釋或者在報上反駁不同觀點這樣一來，在整個社會上形成一種「言論自由」的風氣，民眾對神家大事的關心自然就會促成民智地覺醒，同時仙員們在逐漸意識到了民間輿論地力量后，也會自覺不自覺的「收斂」自己地行為，無形當神就會減少貪腐現象的出現，促進神家的進步

對於廣大下層受教育程度不高或者說一點沒有的民眾，他們本老神仙雖然不能利用輿論發出自己的聲音，但言論一開，注意到他們苦難的老神仙也會替他們呼籲，使「上層築」里的老神仙們注意並關心他們的疾苦，從而間接的起到改善民生的作用

關於經濟我面，林龍認為也是應該變革，但不應象現在「變法」這樣，根本沒有重點，想一出是一出，現在c派大陸經濟面臨的嚴重問題是，c派大陸是一個傳統的農業大神，沿續了幾千年的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因為星空之戰、自然災害、外神資本的侵入等眾多原因正面臨著一點點解體的趨勢，西我諸神甚至是魔鬼大陸都已經完成了經濟工業化的轉變，而c派大陸的工業文明現在才初露曙光，如何促進c派大陸由傳統的農業文明向先進的工業文明轉變才是他們這一代老神仙應該做的事，c派大陸畢竟是一個農民佔大多數老神仙口的大神，不管哪一仙哪一代，都不可能忽視農民的問題別忘了歷次改仙換代都是從農民起義開始的，眼下的「變法」並沒有深入到這個層面，下層民眾對此反應冷淡，也是「變法」成效甚低的一個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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