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雨夜

白將才帶著滿身污泥踩著小心的步伐向分別的地點走去,時不時回頭看著翩翩升起的黑煙,來到山坡處,探出頭向前方望去,看見那熟悉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絲竊喜,而擔憂也徹底消散了。

白將才偷偷摸摸來到李凝後面,想給對方來個出其不意,最好是能把他嚇一跳。

「得啦,小白你別過來一身臭味,都不知道洗一洗自己嗎?」李凝雖然背著身,但還是通過白將才身上的味道知道對方在自己身後。

而白將才剛想作弄對方的心思也沒了,往李凝旁邊走去說:「你就不怕來的是別人。」

「怕,但誰叫我相信你呢。」李凝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將手中的壓縮餅乾一把塞嘴裡,吧唧吧唧。

「走吧,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趕路呢。」李凝從背包拿出另一塊壓縮餅乾遞給白將才,就轉身離開。

白將才接過李凝遞過來的壓縮餅乾,撕開包裝后,邁著步子在李凝身後嚼著壓縮餅乾,直到那裊裊炊煙和村子徹底消失在身後,才在後面發問道:「為什麼要叫我去放火燒糧倉?」

這句話其實也在問,你既然叫我去燒糧倉,為什麼不進村參加戰鬥,畢竟李凝的戰鬥力白將才還是知曉得,正面兩三個正常青壯男子不是對手,如果他加入,那麼將那些人擊敗的幾率是大大提高的。就算不參加戰鬥,那完全可以坐收漁翁之利,白將才對此早有猜測,放火燒糧倉,又將那些飢餓的人放出,很大可能雙方會發生衝突,這才是李凝真正的目的。

不然何必李凝自己又正面吸引那些人的火力,又讓他自己潛入放火放人,這讓白將才屬實不理解。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行俠仗義,路見不平之事,肯定要拔斧相助啊。」李凝慢悠悠的說道,然而身後的白將才一聲不吭,顯然對這個覺得很扯淡。

李凝撇了撇嘴說:「你想的太複雜了,你以為我是要救那些被囚的人嗎?雖然那些人被他們慘無人道的對待,但誰又能說裡面的人就這能無辜,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李凝又繼續開口道:「反過來說,我跟被囚的人一起將那些人弄死,但我又不可能留下來,我相信局面又會像之前一樣,被施暴者變成施暴者依舊循壞,所以我給他們一次機會,看看他們自己能不能抓住,結局怎樣我並不關心。」

白將才依舊沉默的跟在李凝身後,沒有吭聲,但從他嘴嚼壓縮餅乾速度放慢來看,顯然他被李凝這番話給震住了。

他並不在乎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他只是想做那個把機會賦予給別人的人,順帶完成他的目的。

而他的目的很簡單,將帶給小白傷害的村子給報復回去,同樣也可能看村子里的人不爽,誰又知道呢,或許只有前面那個男人才清楚。

是夜,樹林在「莎莎」作響,風一陣又一陣,帶來的不是清涼而是悶熱,天空也時不時閃過雷蛇,使得天地之間的距離在慢慢縮小,彷彿又要像之前一樣將整片大地吞沒。

李凝看了眼閃過雷蛇的天空,加快步伐,迎著空中飛舞的樹葉,整個人將狂風分成兩半,而白將才更是用盡全力才能跟在李凝身後。

終於在暴雨來臨的前一刻,他們找到了棲身之所,是一個山洞。

本來還是悶熱無比,但暴雨降臨的那一刻,直接讓悶熱變成了清涼,聽著外面傾盆的雨聲,李凝心裡又出現了那難得的平靜。

雨越下越大,而溫度也驟降好幾度,雨水也順石頭縫流了進來,本該是單薄短袖的天氣又變成了該穿外套的天氣,李凝自身就是個火爐,絲毫沒受影響。

但白將才就在旁邊「阿秋阿秋」的打噴嚏,李凝看向他時,他在還強撐著一幅沒事的樣子,卻不知身體才發抖。李凝見狀翻查著書包,拿出食物和一些絲狀物。

「還好見剛才天氣不對勁,塞了點樹葉枯枝」李凝邊說邊在一邊升起火,然後催促白將才吃手中的食物增加熱量,還將背包塞給他。

就這樣白將才恍恍惚惚間睡了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而他自己正靠著李凝,顯然他是靠著李凝這個火爐睡著的,這時李凝也睜開了眼。

「嗯,看來你也沒有發燒,我還以為你要像電視劇里一樣發燒暈倒呢。」李凝調侃的說道

「你想太多了。」白將才淡淡回了一句

「好了,那我們出發吧。」李凝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后,便拎著背包走出洞穴,雖然已經到了早上,但頭上的烏雲並未散去,預示著不久又有一場雨即將到來。

看著外面被狂風暴雨摧殘的一切,不得不感慨大自然的威力,同樣那些花草依舊散發著勃勃生機,不畏懼風雨。

「走吧,爭取下雨前在往十二區靠靠。」李凝大步向前,顯然被風壓垮的灌木叢沒有那麼快恢復元氣。

按計劃應該直接向十區靠攏,十二區只是路過,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暴雨讓兩人在洞穴消耗了不少食物,同樣為了保持火勢,李凝把不少東西都給燒了,包括他那柄斧頭。

而且按照這種天氣情況,白將才可能會有生病的危險,所以李凝決定先去十二區尋到補給以及相關的藥品,畢竟之前李凝從未考慮到這種天氣或者說自己會發燒之類的情況,所以這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目的。

在五月六號凌晨,李凝兩人趕在第二次暴雨來臨前沿著小路來到十二區,雖然沿途下了點小雨,但並未打斷兩人的步伐。

十二區的狀況比十五四三區要慘,畢竟再怎麼樣說后三區屬於工業區,但十二區相對於來說是比這三區更繁華、人口更密集。看著倒塌的高樓大廈,路邊陣陣白骨,還有那被燒的黝黑的街道。

李凝注視著面前的一切,直到雨滴開始慢慢往地上砸去,李凝才往旁邊的廢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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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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