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彼岸:06 無名的山
首都圈外圍的西郊附近,有不少無名的山,沒有人在意這些小山具體叫什麼,平日里也甚少有人會來這樣的地方。
而這些眾多無名的山中,其中有一座在早些年,被開發商給相中了,整個山頭都被夷為了平地,不久后,這裡,便多出了一家新成立的公司,飛艇租賃及空港服務公司。
生意,沒有多麼的紅火。但由於地處偏僻,經營的成本也不高,這麼一家公司,也就勉強在這首都圈郊外的一隅存活了下來。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警衛室里的伽利知道。
甚至,也不是個好日子。
原本晚上11點要來頂班的同事在十點的時候打來了一通電話。
大概的內容是,市區的機器人出現了大問題,政府要求市民儘快撤離到安全位置。市內的交通出現了大面積癱瘓,他也沒辦法回來公司頂班。
「好吧,我也看見新聞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伽利無奈地掛掉了電話,看來這濕冷的夜裡,只有他一個人守在這裡了,不過還好,這裡也沒有配備多餘的機器人,所以安全問題,倒是不用擔心的。
一個人在這裡有沒有問題?當然沒有問題。按原來的計劃,明天,這個場地將要放飛一兩艘飛艇以慶祝懷舊飛行展的開幕,結果遇到了這樣的天氣,事情也被暫時擱置了下來。
所以,今天跟沒有生意的平日里,沒有什麼兩樣。
伽利手中無聊的煙,一根接著一根地抽。
電視里,都是特別新聞放送,可是不久后,特別新聞放送也沒有了,伽利刷了刷群消息,據說是軍隊開始進駐首都圈了。
看來是社安也控制不住,要靠軍隊了。
但願,黎明前首都圈裡的事就能平息下來吧。
伽利,還沒有想睡覺的心思。
他走到了警衛室外,遠方,市區內往日蓬勃的霓虹變得黯淡。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停了,但,風不止。
我記得,下半夜開始要雨轉雪來著。
伽利下意識地緊了緊外套。
一陣倉促的鈴聲,打斷了他對自我的放空。
煙頭被丟在了地上,他快步回到了警衛室。
是大門外的對講。
大門的監控下,有個人,不對,是兩個人,一個人攙扶著另一個人。
「你好,有什麼事嗎?」伽利連通了與大門的對講。
凌晨的時分,怎麼會有人來這裡。
「啊,你好,我們的車子出了點意外,拋錨了,我的朋友,他剛好犯心臟病,能麻煩你幫我個忙嗎?」
嗯?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出意外?這人還攙扶著一個有心臟病的老頭,這是什麼情況。
「等等,我現在過來。」
伽利本想問對方為什麼不叫救護車什麼的,但他一想眼下首都圈已經亂作了一團,也不好這樣強人所難,只好,拿起手電筒,快步向大門走去。
等伽利來到大門的時候,那個被稱有心臟病的老頭已經被放平躺在了門外。
哎呀,這怎麼行。
伽利不忍地走了上去,手電筒的光,打在了兩個來人的身上。
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是滿頭白髮的神父,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這兩個老傢伙是怎麼想到來這裡的?
「神父,地上涼,不興把人放地上,來,我幫你先把人抬進去吧。」伽利來到了兩人的身邊,熱切地說到。
眼下,那個躺地上的老頭已經嘴上發紫,看上去,與其說是心臟病,倒不如說像是個死人。伽利也顧不得仔細再深究這來人的身份。
伽利蹲下了身子,他的手,碰到了老人的身上,沒有人該有的體溫。
「不急。」伽利就要搭把手的時候,神父的一手,有力地抓住了他手臂。
「怎...怎麼了?」這突如其來的一下,讓尚未對體溫發出疑問的伽利有點吃驚。
「阿卡德先生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阿卡德...阿卡德...?
「噢,他是原本明天飛艇廣告的贊助人。」伽利想起來了,但馬上又是一愣。「可是...這...為什麼這麼問?」
他沒想明白這跟眼下救人有什麼關係。
「這位,就是阿卡德先生。」
「啊!那...那快把他抬進去吧,怎麼他會在這個點來這個地方?」
但神父的手,沒有鬆開。
「阿卡德先生來的時候想問,他的飛艇,準備好了嗎?」神父的另一手,伸向了腰間。
「這...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在機庫,在機庫備著了。」
「是嗎,謝謝你了。」
「什...」
伽利的第二個字還沒來得及出口的時候,一把短劍,已經刺入了他的喉嚨。
精準的一劍,最少的痛苦。
伽利倒下了,伴隨著口中湧出的血,一陣抽搐后,他停止了動彈。
叔本華在一段虔誠的禱告后,拔出了伽利喉嚨的短劍,衣袖,拭去了劍上的血。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現場后,他撿起了伽利落在地上的手電筒,然後跨過了大門。
叔本華來到了機庫后,他抬頭看了看天。
雨停了。
北風,勢頭正勁。
他用拖車把一架存放在機庫內的飛艇拉了出來。
他肩上一直背著的挎包,打開了。
裡面的東西,安置在了飛艇的中心。
在充入氦氣的同時,他設定好了自動飛行的航道。
一氣呵成的動作,沒有多餘的停頓。
就差最後一步了,完成最後一步,這個國家,將回歸到『人性』的榮光之中。
主啊!
讚美你!
距離充滿,還要一段時間。這裡剩下的,就交給自動導航吧。
是時候離開這裡了。
李維克,現在的你,還來得及阻止我嗎?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的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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