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又見柳佳
林有等人雖然逃離了安城,但穆紫嫣受傷嚴重,南宮楠和傅明也是有傷在身,想一路逃回甌越怕是難以支撐。而且,保不齊蕭炎等人會在疏桐通向甌越的邊境再次截殺。所以思來想去,他們決定先逃往南宮所在的疏桐國京郊,先隱匿靜養一段時間。
大約一日後,幾人便到了疏桐國合京京郊的世家鎮,南宮家族便散落在這鎮中,小南家是族中大戶,佔地頗廣。小南將幾人好生安頓,只他那身為族長的父親和幾個心腹知道。他又命心腹將陳姣和陳小東裝殮,並找到定顏丹裝入棺木,以保二人容顏兩三月不腐。同時他也將自己帶去安城的僕從家屬招來,只說了路遇劫匪,只他一人逃回,接著每人給付重金,作了善後。接下來,林有、紫嫣和傅明三人便隱匿在南宮家,打算等風聲過去,再偷偷返回甌越。
但他們等了快一個月,都等到了臘月,快到年節了,得到的消息卻是廣楚帝國和瀟湘宗派了不少高手鎮守在疏桐國與甌越的幾處邊境。而且通過廣楚帝國施壓,整個疏桐國內主要城鎮都張貼了抓捕林有等人的告示。這下子,林有等人被困在南宮家不能動彈。好在南宮家雖在京郊,卻是依山傍水,世外桃源的模樣,因著小南等人的經營,他們在家族頗有威望,與官府也是交好,平日里倒沒什麼人打擾,只要林有等人的行蹤不泄露,在南宮家還是安全的。
不過雖然有定顏丹,但他們再不返回,怕是陳姣二人的屍身要腐化,小星和小月還沒見母親最後一面,戴明不忍就此將她安葬,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逃回甌越。林有怕他以身犯險,只得寸步不離地跟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林有等人也是越等越心焦。小南眼見等待遙遙無期,也打算去合京找人試試。他與合京中的一呂姓大戶相熟,這呂大戶本是廣楚皇族,因祖父在皇位鬥爭中落敗,怕被抄家滅門,於是便逃到疏桐國定居。歷經祖孫三代的經營,呂家漸漸在疏桐國興旺了起來,成為合京城中大戶,在朝廷和軍中多有人脈。呂大戶雖是廣楚皇族,算起來他與廣楚天保帝同一個曾祖,但他們祖孫與廣楚三代君王並不對付。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於是,小南便想著央求這呂大戶。
見到呂大戶,南宮楠說了想法,想請他幫忙轉送幾個通緝犯回甌越,作為回報,他願意將南宮家傳的寶物龍血石相贈。這龍血石相傳是真龍之血滴入石塊形成,據說有治療百病和青春駐顏的功效,真龍早就在大陸絕跡,這龍血石自然珍貴。不過呂大戶不傻,雖然南宮楠並未細說,但他也猜出了個中玄奧,摻和這種事,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小南出師不利,也只能悻悻而歸。
在他一籌莫展之際,第二日卻聽到門口小廝進來通傳說有一個貴夫人想要求見,並遞了女子的拜帖。接過拜帖,小南知道是呂夫人來了。他心下納悶,昨日求助呂大戶被拒,怎麼今天呂夫人出面來了,莫不是事有轉機?這樣想著,小南自是熱情地去見了這位貴婦。
很快,一個衣著華貴的美婦出現在南宮家。那美婦不僅容貌出眾,而且氣質絕佳,那優雅的舉止,也顯示出她定是出身不凡。
小南是第一次見呂夫人,初次見面自然是要先客套幾句。不過,閑聊了幾句,呂夫人就提到了昨日他上門求助一事,並表示呂家可以考慮幫忙,但要先見一見人。呂夫人突然提出要見人,小南心中警惕,下意識地就要回拒,靈機一動,便謊稱他們不在南宮府上。
「南宮家主這是不信我這個婦人?」呂夫人聽到南宮楠的答覆,顯然是早有料到,微笑著反問道。
「不敢不敢,在下說的句句屬實,不敢有絲毫欺瞞,更哪裡敢質疑夫人?」小南自是咬死了不承認。
「那我明日再來,可否?」呂夫人見南宮楠如此態度,只好改口。
「這,我怕夫人白來一趟啊。」小南心下激烈地盤算著,不知道這美婦究竟有何想法,該不會是打算去告密吧。
「南宮家主不必擔憂,今次被通緝的人中可能有我的故友,只有見過真人,才能確定我的猜測。」呂夫人向著南宮楠解釋道。
不過,小南聽了還是將信將疑,神色明顯猶疑不決。呂夫人看了南宮楠的神態,料想今日不會有收穫,便起身告辭。臨走前,她對著南宮楠說了句:「你問問那琴台謝氏,可還記得靖南侯府?可還記得有一名叫柳佳的女子?我想,只要他還記得,明日便會見我。」
小南聽了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待要細問,卻見那呂夫人已鑽入馬車,趕車的下人也已經策動離去。隨後,小南仔細回想今日之事,越想越蹊蹺,急急找到林有后,便一五一十地與他說了。
聽了小南的描述,林有卻陷入了回憶:靖南侯府,柳佳,原來是你,原來你也在這裡!
三十年未見,想不到她已嫁作人婦。不過三十年了,誰又沒有成家呢?開始幾年,他經常也會想起她,上元夜一別,不知道她究竟過得怎樣?他為她襲殺皇子,不知道是為她報仇還是在害她?因為他力量弱小又身犯重案,那些年他也不敢再去見她。後來,他成家立業,又重建宗門,再隱居蓬萊……好像他與她時空相錯,不再有交集,再後來,想起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他以為已經將她徹底淡忘。
小南的一席話,又將他拉回到了從前。想起那些在許京的日子,往事一一湧現腦海,畫面一頁頁閃過,記憶猶新,彷彿就在昨天。原來,有關她的事,他一直記得。那個童年印象中的銀鈴女孩,那個青春記憶中的美女姐姐,三十年了,不知道這些年過得如何?
林有思緒飛揚,心潮也跟著澎湃,連小南也覺察出了異樣,心中猜想他與呂夫人應是舊相識。正當他要詢問,卻聽到林有先開了口:「是故人!明日引我見上一見。」
第二日雞鳴以後,心情忐忑的林有,早早便來到小南的院子,仔細用靈力感受著四周的動靜。大約一個時辰后,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好像隱隱約約地,他還聽到了銀鈴「叮叮噹噹」的聲音。臘月的寒風吹過,也令他想起了當年許京郊外的那場雪……
在激動和期待中,他又一次見到了心中的美女姐姐。雖然美人依舊,但是歷經歲月,曾經單純的美少女,早已經洗盡鉛華,脫去青澀,更顯成熟魅力,更為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