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
比亞從洗澡間走出來,聞著身上的香草味感覺舒服極了。
「貝爾我洗好了,你進去洗吧。」比亞伸了個懶腰說到。
「嗯」貝爾抱著衣服走進去后,又突然折回來惡狠狠地對比亞說道:「不準偷看,否則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比亞驚訝地看著貝爾,好像第一次認識貝爾一樣,貝爾居然威脅他!雖然這威脅毫無殺傷力。
比亞小聲嘀咕道:「有必要嗎?一個大男生還怕我看,難不成下面多長了一根?」
「你說什麼!」
比亞看著貝爾氣鼓鼓的大眼睛很想笑但又不敢,只好認真地說道:「貝爾你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種會偷看的人嗎?好吧,我對諸神發誓」。
看見比亞舉起了右手發誓,貝爾滿意地點點頭,輕快地走進洗澡間里,不一會就有「嘩」、「嘩」的水流聲傳來。
聽見水流聲的比亞發出了給給給的怪笑:「眾所周知,我是不信神的,讓我看看貝爾發育的怎麼樣?」
比亞躡手躡腳地近洗澡間,他記得左邊木板之間有一條小縫隙可以偷窺,正當比亞放慢呼吸,眼睛往前湊時卻傳來了莉亞的呼聲。
「比亞,再拿一個盆來,魚肉太多裝不下了。」
突然而來的呼聲嚇得比亞心臟一縮,嚇的差點就跳起來,看著眼前的木縫,比亞咬咬牙,只能不甘心的悄悄往後縮…
比亞回到院子里,將盆里泡好魚皮撿到洗乾淨的木板上,將魚皮擺放整齊后抬到高處晾曬。用剩下的水將盆洗乾淨後去找筣亞。
還沒進到房子比亞就聞到濃郁的炸魚香味,口水不由自主的開始分泌。
廚房裡,炸到金黃的魚肉己經堆了滿滿一小盆,比亞狠狠吸了下口水:「好香啊,讓我嘗嘗好不好吃?」
比亞將盆遞給莉亞后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大塊魚肉開始撕咬,比門口搶食的惡狗好不到那去。
地上的大白貓早已等候多時了,見這個愚蠢的人類居然不先餵給它,而是自己先吃了!氣的它圍著這個人類「喵」、「喵」、「喵」的破口大罵。
比亞吃完后咂咂嘴,魚肉挻不錯,可惜沒有香料,再沾點辣椒粉就更好了。看著大白貓著急的模樣,比亞會心一笑,從盆里拿了一塊魚肉丟給大白貓。
莉亞白了比亞一眼:「被母親看見不得罵死你,炸魚可用了不少豬油呢。」
比亞嘿嘿一笑:「怎麼會呢,大白貓可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對吧?大白。」
彷彿聽懂了比亞的話,大白貓抬頭髮出了「喵」、「喵」的回應。
比亞開始往院子趕,估計貝爾也快洗完,他對貝爾穿女裝十分期待。
到院子里比亞一臉震驚地看著貝爾。此時貝爾穿著姐姐莉亞的黃色連衣裙,俊俏的五官、金黃色的短髮、特別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簡直有點男女通吃的感覺。
比亞一臉壞笑的靠近貝爾,輕挑地深嗅了一口氣:「好香啊!美人,明天就把你賣給城裡的老爺們。」
貝爾一下就漲紅了雙臉,再也無法忍受,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滾!!」憤怒的鐵拳就朝比亞揮舞。
比亞哈哈大笑朝旁邊跑開…小小的院子里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嘖」克亞狠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里只有長桌上那盆誘人的魚肉,他不明白哥哥比亞是怎麼忍住的,往常他早就偷吃了,可現在卻跟一個陌生的女人在那有說有笑的。沒有比亞帶頭,他根本不敢在姐姐筣亞面前偷吃,莉亞平時對他很嚴厲。
「好香啊」門外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雷克斯夫婦終於在克亞的盼望下回來了。
雷克斯先生如同往常一樣將鐮刀隨意丟在地上,坐在了專屬於他的主位上。
至於雷克斯夫人則是去看望安娜姑姑了,聽人帶話說她生了很嚴重的疾病,以至於雷克斯夫人不得不放下田裡莊稼去看望她。
雷克斯驚訝的望著盆里的魚肉好奇道:「這肉那來的?好久沒有吃到新鮮的魚肉了。」
比亞說道:「利威你認識吧?他送了一根魚竿給我,我和貝爾一起用那根魚竿釣了一條大魚。」
「我旁邊這位漂亮的男孩就是利威家的貝爾」比亞特意將漂亮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雷克斯感慨道:「老利威嗎?這傢伙有好幾年都沒看他了,他還好嗎?」
「奇怪?這是利威家的小子?怎麼穿著女人的衣服?」
貝爾「騰」的一下臉就紅了,伸手從桌下狠狠的掐了一下比亞的大腿,疼的比亞呲牙咧嘴又不敢叫出聲。
興許是看見了克亞可憐的眼神,雷克斯終於拿起一魚肉大嚼起來,克亞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拿了兩大塊魚肉開始狼吞虎咽。
雷克斯邊吃邊說道:「唔、利威這個傢伙,以前經常在老郎姆的酒館里和他喝酒,有時候喝多了還會請大傢伙吃魚。」
隨後,彷彿想起了什麼,雷克斯嚴肅的說道:「釣魚可以,但千萬不要下水知道嗎!」
接著雷克斯眼裡閃過一絲恐懼,彷彿回憶到了不好的往事:「以前經常有人在河邊洗菜、洗衣服洗澡什麼的,可有一天河邊傳來慘叫和呼喊聲,聽到聲音后大家趕緊跑過去。」
「咕」雷克斯咽了咽口水:「看到水裡一片血紅,有兩個女人在水裡掙扎,大家都不敢動,最後還是郎姆和百列大人冒著危險下水救起來,可惜救上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半條手臂都沒了,不過好萬活下來了,另一個女人大腿上沒了一塊肉,血一直在嘩嘩的往外噴,怎麼按都止不住,當場就死了。」
克亞瞪大了雙眼,嘴裡的魚掉到了碗里都不知道。
比亞心裡一凌,他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大腿上有動脈靜脈,估計是咬穿了動脈,所以血才一直噴出來,按壓是止不住的,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醫療水平如何,但是這種傷勢在前世都十分麻煩。
雷克斯狠狠的咬了一口魚肉,彷彿這樣能緩解他的恐懼:「後來這件事被馬丁大人知道了,還專門去城裡發布了任務,來了幾個傭兵,他們也沒什麼辦法,只能這樣算了,最後大家只能在一處河灘上挖了個小水塘供大家用水,所以千萬不能下水知道嗎!」
比亞點點頭:「我保證只在岸上釣魚。」
不是所有人都打得起井的,打一口井要請專門的工匠,因為北方大多都是平原,平原上打井大多都是土層,井又比較深,被水浸泡后又比較容量塌方,還要找木匠或石匠做內襯,加上工人什麼的,是一筆巨大的開銷,比亞觀察過村子里多數都是貧農,根本打不起一口井,所以才迫不得已挖了個水塘。
吃好飯後,雷克斯還不忘叮囑莉亞給他明天的午餐里多放一些魚肉,他可得好好漲漲面子。
將貝爾帶到房間里,比亞將魚桿小心地放在床底,這可是他今後肉食的保障。
比亞無奈地問道:「你睡裡面還是外面?」沒辦法,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不過好在兩個人還可以睡的下。
貝爾直接鑽進了被窩裡,將被子往裡捲走了。
「喂喂喂,脫衣服啊!你把被子捲走了我蓋什麼?」
比亞用枕頭拍打捲成一團的貝爾,可是貝爾卻紋絲不動,也不回話。
比亞無奈道:「混蛋,別裝死呀!」
見貝爾絲毫沒有歸還被窩的際象,比亞只得從新去抱一床回來…
聽到比亞走遠的腳步聲,被窩裡露出了一張通紅的小臉,此時嘴角正微微上揚…
「呼」比亞喘了一口氣,將新抱來的被子丟在床上,脫下衣服露出骨瘦如柴身體,鑽進了被窩裡。
或許是旁邊有個人的原因,比亞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了一會,比亞開口道:「貝爾?你睡了嗎?」
過了一會,,正當比亞以為貝爾已經睡著了,「沒呢,我睡不著。」
比亞緩緩道:「貝爾,你的理想是什麼?」
沉默了一會貝爾緩緩開口道:「我想要一艘很大很大的漁船,船上要有很大的捕魚網…」貝爾伸出手在空中笨拙的比劃著。可能貝爾見過最大的漁船便是老利威的小漁船,無論這些描述多精采,可無非就是將老利威的漁船放大了一些而已。
在貝爾的緩緩描述中,比亞彷彿看到看到了一個風雨交加的傍晚,一艘漁船孤零零地在波濤洶湧的水面上行駛著,船尾的大網裡拖著滿噹噹的魚貨,一位金髮的少正堅毅地站在甲板上,挺著胸膛,迎著風雨,放聲歌喝…。
「你呢?」貝爾好奇的聲音打斷了比亞的遐想。「我啊?嗯…我想開一座很大的圖書館,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書籍,每天都會有大人、小孩、年輕人、老年人、各式各地的人坐在裡面看書,那時我會在櫃檯里的躺椅上,泡一杯花茶,手裡捧著我最愛看的書,就這樣悠閑的度過一下午…」
比亞眼神迷離的幻想著…實際上他骨子裡只想過粗茶淡飯、一日三餐的安穩生活,他從來就不想當什麼獵人,更不想為了錢去過刀尖舔血的生活,可這一切的一切都逃離不了「生活」這兩個現實的字眼。每個認識的人都說:人應該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前世,一群吃著白飯的「弟弟妹妹」等著他,現在,莉亞吃個蛋黃能狼吞虎咽,雷克斯吃著拿刀用力才能切下的黑麵包,他不可能放下他們不管,而跑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至少他做不到!
「呼~呼」貝爾已經睡著了,發出了小貓似的呼嚕聲。
比亞會心一笑,睡前輕輕的說了一句:「晚安,我勇敢的貝爾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