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陰謀浮現
呼呼呼!陣陣狂風刮過,一個黑影在樹林中盤旋跳躍,驚起了一堆鳥雀。
鷂子翻身,撲騰撲騰。本來還在熟睡的僕人們,也被這動靜給吵醒了。
大傢伙立馬穿好衣服起來,湊在一堆看看到底是出啥事了。
「這林子里這麼大動靜,該不會是進了什麼野獸吧。」一個聲音響起。
「瞎說啥呢?咱們這什麼地方,能有野獸闖的進來。說不定是有什麼厲害的大盜摸了進來,結果被護衛給打跑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通,剛想出去看看。結果管家劉貴突然矗了出來,大聲喝到:「大晚上不睡覺幹啥呢。一個個太閑了是吧。趕緊滾回去睡覺,不然明天給我干到半夜去。」
一群人頓時消了好奇心,散開躺床上去。另一邊,小丫環胡麗正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她剛剛在給自己做夜宵,補充體力。畢竟白天要幹活,晚上還得讀書。
她一個裁縫的女兒,好不容易才進了丞相府,自然要抓緊機會。相府除了工錢高,活少之外,最可貴的就是免費給下人開放書館。自前代以來,朝廷廢除奴籍,奴婢也可以讀書習字,甚至可以考科舉。就連女子也有了相應的學堂,雖說不能做官,但讀出來了,也可以去一些清水衙門當差。再不濟,日後夫家也會高看幾眼。
正在灶前生火,結果一個黑影突然從窗外閃過,把她嚇得差點大叫。
她趕緊跟了出來,雖然這黑影速度很快,但中途停頓也很頻繁,好歹是讓她給追上了。
她躲在樹后,探出頭來仔細觀察著。「這衣服看上去好面熟啊。」胡麗腦子裡轉了轉,再看看這人的身形背影。
「陳小道長。他怎麼會這副樣子。」胡麗發現此人是陳和后,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自從上次陳和的奇葩行為後,她已經默認了修士等於閑的沒事幹,總是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雖說非禮勿視,可還是擋不住年輕人旺盛的好奇心。嘴上說著就看一眼,可繞到旁邊一看,就迷了眼再也挪不開了。
陳和兩足著地,雙拳垂於地面,腰身弓起。頭顱昂昂,雙臂大開。活生生一隻人形猿猴,最讓人難以招架的,便是這一雙碧眼金睛。紺青色的光暈環繞在眼眸之上,幽黑的眸子里閃爍出黃金般的光芒。
「好漂亮啊。」胡麗的眼中冒出了一顆顆星星。砰!帶著激動的心情,胡麗倒在了地上。
宋含章從她身後走了出來,把她放在樹下,再確認剛才下手沒傷到大礙。
待他轉過身來,發現陳和已經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
他望著月亮吞吐著,月華如白練一般灑落下來,匯聚在陳和的周圍。
突然陳和動了,一步一步地走著。每走一步,月華便散作一團元氣,元氣降生,花草葳蕤。本來一片貧瘠的草地,在陳和走過之後,竟然開出了朵朵鮮花。奼紫嫣紅,七彩繽紛。從花骨朵到盛開,只用了短短一個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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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誇張了。」宋含章也被驚得目瞪口呆,止不住地搖頭。望月化氣,虛空造物。這已經不是修士所能企及的地步了。即使是他師父蘇澄隱,恐怕也辦不到。
直到踏遍了這條小路,陳和才脫離了剛才的境界,眼睛也恢復了正常。
他轉過身來向著宋含章走來。「小丫環只是個凡人,幹嗎下手這麼重。」
「如果她不是凡人,現在就已經是具屍體了。白猿真經乃是古仙人流傳下來的。即使是在五宗也算得上頂尖功法,非傳習者私自偷看,按照規矩是要廢掉修為,逐出師門。」宋含章回過神來答道。
「你等著看吧,這種規矩遲早是要改得。」陳和撇嘴道。
「你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不記得白猿真經能有那麼神奇的作用。」宋含章還是按耐不住問道。
「我剛剛引導出了,隱藏在我體內的兩道神秘劍意。它們一個屬木,一個屬火。兩者一相遇,把我弄得吐血。好在也修復了我的元神,不然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呢。我估計啊,最多十日,我的劍意就會徹底復原,說不定還會更進一步。」陳和答得牛頭不對馬嘴。
不過宋含章倒是聽明白了,他心中暗暗驚嘆道:「那兩道劍意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此神妙的手段,莫非是位古劍仙所遺留。」
「除了修復元神,我剛才還靈機一動,突然想到了破解林言光陰刀意的辦法。」陳和喜上眉梢,炫耀道。
「噢。什麼辦法,說來聽聽。」宋含章也來了興趣。畢竟從上次的實戰情況來看,兩人差距太大了。除非陳和徹底參悟劍閣真傳劍法的奧義,否則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有大的突破。
「暫時保密。等我打敗了林言,你就知道了。」陳和豎起中指,在鼻子前擺了擺。
「成。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高招。」宋含章啞然一笑。趕緊調過頭去,給小丫環周圍布了個小陣法。讓她在這兒睡一宿,明天起來就當作啥都沒看見吧。
幽微的月光照在樹下,見證著今晚的奇景。可在帝都郊外的一處院落,月光卻顯得十分吝嗇,連一絲絲的光輝都不願贈予。這座院子雖然很大,卻不像是活人住的,倒像是一座巨大的棺材。
沉沉的黑色,悶悶的形狀。就連青色磚瓦也快被這黑色給吞噬了。沒有紋理,沒有圖案,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唯一能帶點光亮的只有一盞燈。燈下,林言正慢條斯理地剪著燈火,聽著手下進行今日的彙報。
「也就是說,王鋒在地肺山跟一個不明修士激戰了一場,甚至已經被幹掉了。而你們連是誰幹的,都還沒查清楚。」林言吹了吹燈花,輕輕地問道。
「統領恕罪,實在是地肺山上精怪太多了。我們不敢久待,只能查到這個地步了。不過從現場遺留的痕迹來看,那小子應該沒有死。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全部都藏在地肺山周圍的府縣裡。保證一有消息,立馬行動。」這人俯身貼耳,及其小心地說道。
「滾吧。王鋒,柳茂卿,還有楚江,這三個的人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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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了。你要是辦不成這事兒,趁早說,我好換個合適的上來。」林言也懶得再訓話,右手一揮,門就開了。
下屬立馬滾出去,連句告辭都不說了。因為他不知道,要是說了,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走出去。以前有一位同僚,就是虛偽禮節太多了,直接被廢了修為,打斷雙腿給爬了出去,當天晚上就給凍死了。
林言一邊吹著油燈,一邊說道:「既然來了就不用遮掩。我這兒沒別的好處,就是挺安靜,保證沒有蛇蟲鼠蟻躲著。」
話音剛落,一位身著天藍色錦服的男子,踏入了屋內。
方領的袍子,上面綉著一群仙鶴。背面水紋粼粼,隱約間可以看到一隻魚。準確得說,是一隻螭。
「殿下又有什麼任務嗎?」林言問道。
「我來找你,就只能是因為任務嗎?」凌月心不禁苦笑道。
「如果沒有任務的話,請你離開。我這裡不歡迎你這麼光鮮亮麗的人進來。」林言下了逐客令道。
「今日朝會,宋璟所提出的開源兩策以及普傳功法,你應該知曉了。」凌月心無奈說道。
林言這才放下手中的剪刀,給凌月心搬了個小板凳過來。
「殿下這是準備動手了嗎。」林言也坐下來道。
「他的意思是,要讓宋璟的普傳大計胎死腹中。伍先生已經開始聯絡法宗和巫族的人,到時候他們先出手,弄成一樁大案。
「你只需要,在適當的時機帶著天刑衛出現。然後破案成功,揪出幕後黑手。」凌月心暗暗地看著林言的側臉,雖然光線很暗,卻還是看得很分明,胭脂色的臉頰,即使綳著臉,也還是隱藏不了小小的酒窩,就是太操勞了,眼圈都有些微黃了。
「然後,等到宋璟在朝堂之上對簿。莫愁就會帶著那件東西,給宋璟致命一擊。」林言說出了剩下的話。
「還有一件事。他希望你能儘快給他一個答覆。」凌月心有些低沉地說道。
「什麼事。」
「南軍三衛的統領,衛長林。到底能不能爭取過來。」凌月心說到這個名字時,竟然帶有一絲同情和嫉恨。
「衛長林是榮國公世子,和我也算是一個坊里長大的。他這人一根筋,我旁敲側擊了很多次,都沒有什麼反應。」林言一聽見這個名字就有些不忍。畢竟算是發小,可惜兩人註定是要成為敵人了。
「沒事兒。殿下不會怪你的。無非是少了一個幫手而已,對計劃不會有太大的阻礙。」凌月心一聽拿不下,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別急啊。我只是說衛長林拿不下來,可沒說找不到幫手。南軍總共分成兩半,一半駐守宮城,負責保衛皇帝和後宮的安全。另一半則是散駐在外城,跟著治安司的人一塊守護城內治安。
「你可別忘了,我們林家在南軍三衛里也是有一半的兵權,那些將領好多都是林家的老人了。只要我爹爹下令,他們一定會幫忙。」林言很自信地回答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