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王鋒現身
在水邊休息了一會兒,楚江便結束了這次的修鍊。他還得抓緊時間,去練另外一門法術。剛好,這次洗滌肝臟,晶瑩精神,基本上把三天的元氣都給補回來了。
這門法術,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可怕的補益技能。只要給足時間,找對地方。楚江懷疑甚至連一些陳年舊傷都可以給洗滌出來。
不過,如今不是思考這些東西的時候。經過剛才一番領悟,他似乎窺探到了一些大道的碎片。五行之中,金生水。金乃是代表不朽不死的性質。也就是萬物之所以成形的先天金氣。故而世人以黃金為貴,以象金性。水性則如潮水,變化無常,洗刷衝擊著一切。其象光陰,是生物的發展變化之根本。
從永恆的不朽之金,到無窮變化的光陰之水。金水相生,既可獨立而不改,又可周行而不殆。
「所以,這秋水金精法一定可以用來戰鬥,只是我現在還沒有想到而已。」楚江緩緩開口道。說完之後,便直奔山腰而去。這次他早就瞧好了目的地,一處裸露的山岩,上面一片灰色,跟地肺山終年常青的風格不搭。
就在楚江爭分奪秒地練習法術的時間內。這地肺山下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楚江做夢都想看見的人。
一個肥頭大耳,長著半邊痘痘的中年男人,帶著一位披著黑斗篷,身材高廋的男子,正費力地趕往山上。
中年男人滿臉都是汗水,走上幾步就得用手背擦一擦,還得留心照看後面這位黑斗篷。
「我說,王鋒少爺,你這大老遠地跑我這來,到底是圖個啥呀。自從你當初跟著劉先生走了以後,可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們可先說好,當年你走的時候親口承諾,我們幾十戶人的債務一筆勾銷。現在要是回來撈錢,我們可不認的。」
中年男人一邊走,一邊抱怨著。想要從王鋒嘴裡套出點話來。
「帶好你的路就行了。其它的事,不要多問。你所說的這些東西,我一概不知不問。到底你們當初欠了我王家多少錢,我王家遇難之時,又有多少人從我家裡抬出了多少好東西,這些我一概不知不論。甚至於,我王家的地契我也可以一把火燒了,給你們屬於自己的田產。」王鋒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開口就是敗家子本色了。
中年男人聽了,既心驚膽戰,又喜上眉梢。驚的是,這王鋒當年離家時不過一個娃娃,居然對他們王家的財產了如指掌,要知道,王家在他們興縣只是個外來戶。當初王家來的時候,就只有一家三口,幾個僕人。連個本地的親戚都沒有,不然也不會飛來橫禍了。
不過,聽王鋒這口氣,錢財對他來說似乎已經成了身外之物了。那正好,要是他一門心思地想把欠款要回來,自家還真沒什麼好辦法。不如趁此良機,巴結巴結王鋒,好讓他心情舒暢多給自家幾塊地。
相通了這一點,中年男人立馬就不抱怨了,腳下坑坑窪窪的山路,變成了一條黃金坦途。
「我就知道王少爺是個有福氣的。我們縣裡那些人都是些凡夫俗子,您大人有大量,別給我們一般見識。少爺您現在跟著劉先生修行,必將大放異彩,日後這青皇榜上肯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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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大名啊。到時候,您隨便去一場法事,出場費都得上千兩白銀。
我要是碰上一些散居道士,也可以吹吹牛,扯扯虎皮了。」中年男人一邊賣力地在前面開路,嘴巴還一直不停地說著。
王鋒心中其實很煩躁了,但是,為了儘快上山,只能先忍著。畢竟,這裡可是天下聞名的地肺山。凡是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如果沒有熟悉山路的嚮導帶路,根本就走不深入,更別說,在這茫茫大山之中找人了。
「真是噁心死了。一群蟲子,糞桶。凡人就是凡人,滿腦子只會想到這些身外之物。井底之蛙,難怪活不長久。」王鋒心中暗自譏諷道。
當然,面子還是要做一下,畢竟還用得著這人。
「你這嘴巴倒是跟你這長相,一點也不般配啊。你說得確實好聽,實在。那我也實在地告訴你,我王家在興縣有多少財產,你們又是偷偷摸摸地佔了多少,我是門清的。不過這些俗物,我都不在意。
「我現在是修士,修士的唯一職責就是獲得力量變強,強大到足以逆天改命。我只關心修行,其它的都入不了我的眼。只要你好好帶路。我保證,你日後的田產,會是你從我王家那裡偷占的,十倍以上。」王鋒直接甩出一根大大的胡蘿蔔,引誘著眼前的紅眼兔子。
「少爺放心。只要有我在,這地肺山裡,你想去哪兒,就去哪,絕對不會迷路。別說是找個人,就算是找只耗子,我也得給您捉回來。」果不其然,中年男人一聽這話就跟打了雞血一樣,那裡還有剛來時的疲憊和抱怨。就連稱呼,都直接變成少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家的忠僕呢。
「那就有勞了,高叔」王鋒用一種很和藹的口吻說道。
隨著這一句陌生又熟悉的回答,王鋒的視野開始在顱內開闊起來。
這十幾日的景象,在腦海中漸漸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副動態畫。
在他回到家中的第三天,就收到了來自林言的親筆信。說實話,當王鋒看到那個黑的比烏鴉羽毛還要深的信封時,他是有些惶恐的。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那點小伎倆是絕對不可能瞞得過林言的。不過,當他打開那封信的時候,他的心就放下來了。
一個隨時都可以讓你去死的人,給你寫信,是不會用上封蠟的,因為這樣很無聊,也不儉樸。如果他用了,證明他不想讓你死,起碼暫時不會。
信中完全沒有提自己在獄中出的亂子,似乎她完全不知道。反而還大肆表揚了自己一番,說什麼明哲保身,及時止損之類,看都看不懂的啞迷。
只在末尾,提到了來信的真正含義。天刑衛在清理劉府現場之後,發現並沒有楚江的屍體。
所以,「林言這葫蘆里賣得到底是什麼葯啊?要我暫時放下刑獄之職,去追殺一個不知道死沒死的慫包。」王鋒越想越是想不通,心中愈發鬱悶。
如果是為了檢驗自己的忠心,那大可不必搞這出。自己連師兄師姐都能殺,何況一個一直不對付的師弟。
如果是真的擔心楚江還活著這一事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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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自己就得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把林言從統領這個位置上拉下馬。畢竟,這種人都能當上天刑衛的統領,換上自己,肯定勝過其數倍。
王鋒甩了甩腦袋,將楚江的事情拋之於腦後。他便借著這個由頭,從刑獄那邊預支了半年的俸祿及靈石。趕緊跑路,來找那位失蹤人口—柳茂卿。
一開始,王鋒也沒在意,只是以為柳茂卿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宅門少爺。要找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他卻怎麼都找不到一點點的線索。哪怕是一些蛛絲馬跡,比如,生火做飯留下的柴火,撒尿,出恭遺留的營養物質。
但這些都沒有,他為了找到柳茂卿,還專門花了一塊靈石到萬寶樓租借了一隻靈犬。這靈犬,已經是三十歲的高齡。但因為其體質特殊,先天受氣異稟,與一般的狗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此犬尋物可直至百里之外,且極通人性,跟成了精的狗沒啥區別。剛開始,王鋒確實順著靈犬的指引找著了柳茂卿的蹤跡。但是,在五月三十日那天,靈犬只是在路上聞到了一股怪味,便嚇得渾身發抖,止步不前。
無論王鋒使出什麼手段,就是待著不動了。打死都不肯往前走一步,彷彿前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萬不得已,王鋒只能花點錢去租幾條好點的獵犬。也正是在花錢的途中,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大筆遺產在興縣。
當年,劉懷德看王鋒年齡太小,這一大筆遺產怕是對他成長不利。
就將這王家的遺產全部託付給了當地的縣令,還請了當地的望族故老作個見證。等到王鋒成年之後,學有所成,才能回來拿到這筆遺產。
不過,物是人非。當年的計劃,無論如何精心打算,又怎麼比得上時光的肅殺之力呢?
當王鋒拿著天刑衛的腰牌站在縣令面前時,那些所謂的條件也都失去了效力。事實上,整個漢元府,除了跟劉府走的比較近的門派勢力,其它人根本不知道王鋒的故事。
即使有人看見了,那天下午王鋒扛著三具屍體,一步一步走到劉府門口,也會自動將其腦補為另一個故事。
在取得了自家的遺產後,王鋒才終於發現,柳茂卿是一隻披著兔子皮的野狐狸。
他租借的幾條獵狗,無一例外全部都死了,死因是,驚嚇過度而亡。
看來,柳茂卿早就發現了王鋒在自己身上動的手腳,甚至連他會如何追蹤自己,都早就料到了。
更讓王鋒頭大的是,他最近幾日的火氣越來越大,稍微有點不順心的事就會大發雷霆。修鍊火龍變也已經到了瓶頸,無論再怎麼努力,花費再長的時間,還是沒有半點鬆動的跡象。
兩個問題疊加在一起,讓他夜不能寐,晝不甘食。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柳茂卿交給他的火龍變有問題。
「還好,我的運氣不錯,在所有的狗都被弄死之前,推測出了你的藏身之所。這次,我會讓你知道欺騙我的代價。柳茂卿,給我好好等著吧。」霎時間,王鋒心中戾氣大增。越是憤怒,他的笑容便越是扭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