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青冥拳譜二
當柳山林漸漸從腦海的場景中退出來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了，呂墨清盤腿坐在旁邊，身上包裹著一層黃色的靈魂霧氣。
柳山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休息一會兒吧，這樣持續修鍊並不會有多大效果。」
「沒事，我不累。」呂墨清沒有停下動作，依然緩慢地吞吐著靈魂霧氣。
柳山林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到呂墨清不遠處腦海中回想青冥前輩演示過的拳招動作。
柳山林跨出一步雙腿微屈，左手握拳伸向前方，右手貼於胸前。這是起手式的動作，柳山林一邊保持這個動作一邊心想著練拳百萬，連拳百萬。隨後他右手握拳快速伸出，腿跟著往前移動，站穩身形后再擰轉身子，側身打出一拳再踢出一腿。
柳山林當時看青冥前輩出拳時行雲流水十分輕鬆，雖然拳招簡單，但青冥前輩打出卻有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柳山林此刻就連打完一整套拳招都做不到。
每次在一半的時候便停下來，不是柳山林忘記拳招動作而是每到那個時候體內有一處經脈彷彿堵塞一般，拳氣無法通過，使得柳山林感覺出拳十分彆扭。
柳山林試了好幾次，終於在一次出拳時找到問題所在，原是出拳動作太過鬆散，無法使經脈收縮運轉。柳山林深呼吸一口氣，全身放鬆又快速緊繃，拳氣流轉全身暢通無阻。
終於在柳山林打完一整套拳招后，他瞬間癱軟在地，全身酸痛無比，但較之起手式要好上許多。柳山林明白是自己還沒有真正領悟拳招，因為青冥前輩說過，練得越多，青冥拳譜對體魄的淬鍊便會越加強烈。
休息片刻后柳山林站起身忍著身上疼痛，繼續走完整個拳招動作。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練到了清晨。
呂墨清到林中尋了些野果和水和柳山林坐在地上吃了起來。
「練得怎麼樣了？」呂墨清問道。
柳山林咬了口酸甜的野果說道：「拳招已經差不多熟悉了，不再像剛開始那樣生疏，身體的酸痛感也能承受住了。」
「你一直重複的那些動作就是青冥拳譜的拳招？」
「對呀。」柳山林看著呂墨清質疑的眼神說道，「拳招簡潔點不好嗎，易學易練。再說再簡單的招數，只要持之以恆練習也能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
呂墨清點點頭覺得柳山林說的也有道理，堅持與忍耐也是一道大的關卡。
當二人吃飽喝足以後，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把兩人的臉照得明晃晃的。柳山林直視著陽光，眼前便浮現出一圈圈黃色的光暈。
陽光快速攀升很快便照亮了整片樹林。柳山林和呂墨清離開山崖尋到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就站在原地等待少年和那兩個老僕。
二人並沒有等太久，少年打著哈欠帶著兩位老僕便從旁邊林中走出來站在柳山林的對面。
柳山林上前幾步，周身氣勢內斂。老僕也走上前來，雙手負后笑道：「恢復的還挺快。你姓甚名誰，老夫不打無名之輩。」
柳山林身軀挺立，立馬想了個名字道：「柳山。」
老僕思索了一下，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便說道：「出手吧。」
柳山林右腳後退一步，隨後腳尖踏地身軀迅速激射出去。他雙手握拳，在到達老僕面前時右手直衝而去。老僕依然雙手負后，身軀巋然不動，濃郁的靈魂霧氣覆蓋全身，周圍沙石快速聚攏過來在他身上凝聚出一層甲胄。
柳山林的拳頭上覆蓋一層青色的靈魂霧氣狠狠地擊打在老僕的胸口上。老僕後退幾步，甲胄上掉落了一些沙石。
老僕用手輕輕拍了拍胸前的灰塵，笑道：「力道是有一些，但還是不夠。」
話落，老僕身軀化為一道黃色殘影消失在原地，柳山林術念瞬間向四周鋪展開尋找著老僕的身影。
忽然，身後出現一股巨大的威壓，柳山林身子擰轉，一腳夾雜著濃郁霧氣向後踢去。老僕身影顯現，他用一隻手臂抵擋著柳山林的橫踢，另一隻手上沙石再次凝聚增大一倍快速打向柳山林的腰間。
柳山林迅速收腿回來，左手握拳與老僕的拳頭碰撞在一起，霎時間飛沙走石，塵埃向四處擴散，隨後二人快速後退分開，身上凝聚一股靈魂霧氣之後再次碰撞在一起。
霧氣碰撞產生一股狂風，柳山林的髮絲與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老僕身上氣勢渾厚，靈魂霧氣並不狂躁，但帶著歲月的侵蝕氣息在不停地吞噬著柳山林的青色靈魂霧氣。
柳山林雙手凝聚出濃郁的靈魂霧氣抵擋著老僕的攻擊，隨後他身子微蹲，很快便擺出青冥拳譜的起手式。一股細小的青色拳風在柳山林的雙拳上流轉。
柳山林不禁喜出望外，雖然拳風並不是太多，但能夠形成拳風說明自己已經入了拳譜的門檻，已經能夠掌握一點拳譜的真意了。
柳山林把拳風融入靈魂霧氣中瞬間便佔據了上風，老僕連連後退，身上沙石紛紛掉落。
老僕收回靈魂霧氣，身體快速後退，柳山林也收回靈魂霧氣，依然保持著起手式的動作。
老僕撫摸著雪白的鬍鬚眼中流露出些許讚賞，他看著柳山林的動作和身上時而內斂又時而張揚的氣勢，說道：「雖然拳風並沒有完全成型，但依然能夠有如此威力，的確有幾分本事，此拳叫什麼？」
柳山林說道：「青冥。」
站在不遠處的少年眼睛一亮，心想早知道就拍下這部拳譜了。隨後他又笑了起來，反正等會兒這部拳譜也會歸自己所有了。
老僕思考片刻，依然沒有聽說過這拳譜名字，於是他也擺了個拳招動作說道：「老夫也有一拳名為山崩，正好與你的青冥切磋一番。」
「請賜教。」話落，柳山林走出一步，身形瞬間掠至老僕面前，不再是起手式而是實實在在的拳招。
老僕半蹲身軀，周身氣勢攀升到頂峰。柳山林出拳看起來不急不緩但老僕卻感覺自己怎麼都躲不了，他拳風凌冽，老僕身上的沙石在不停掉落。
在柳山林眼中，老僕拳意傍身猶如一隻山龜身軀堅硬，他出拳迅捷，拳拳帶風，雖然柳山林出拳無法躲避但都被老僕遊刃有餘地抵擋下來。
老僕一邊抵擋著柳山林的攻勢一邊說道：「看來你只是剛入此拳門道，並沒有形成拳意啊，可惜可惜。」
柳山林置若罔聞，他把術念聚焦在老僕身上，細細感受著他身上拳意的流走。柳山林的攻擊每次擊打在老僕身上時，威力便被此拳意卸掉大半，真正落於老僕身上的力道並不多。
有拳意與沒有拳意的拳招還是天差地別的。
老僕並沒有頻繁出拳大多時間只是防禦著柳山林的攻擊，而柳山林一邊出拳一邊在腦海里循環著青冥前輩出拳的動作。
「練拳多了之後拳風自然就會顯現出來，但拳意不一樣，它沒有形狀卻又可以是任何形狀，它可存於體內又可以散發禦敵，它可能在某個瞬間被你頓悟，也可能練一輩子的拳也無法生出拳意。」
「但青冥拳譜與你有緣，你也天資聰慧，我想用不了多久，你便能生出青冥拳意。到時以拳意和靈魂霧氣御刀，會使青冥刀術威力大增。」
柳山林想到青冥前輩留下的這些話又細細觀察著他打拳的動作，每一個細微之處都不放過，終於，彷彿靈犀般，柳山林的身上氣勢開始發出細微的變化。
老僕拳意忽然大盛，柳山林感覺深處在水底，難以呼吸。隨後老僕雙腳踏地，手中雙拳被厚重的拳意包裹，一齊砸向柳山林的胸口。
老僕出拳速度極快，柳山林根本來不及躲閃於是他雙手交疊放在胸前，當老僕的雙拳觸碰到柳山林的雙臂后，柳山林瞬間倒飛出去，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胸口沉悶，難以喘息。
柳山林已經猜到老僕這一擊不容小覷但還是低估了他的威力。此刻柳山林感覺雙手麻痹，身軀在撞斷幾顆大樹之後停了下來。
老僕撫須而笑：「拳意隨心起，隨拳走，朝可生夕可滅。靈魂霧氣遊走周身經脈，拳風在身外。伸手為拳，收手為拳，連走路也可為拳。」
柳山林接過老僕的話說道：「拳招融於身，行可修，坐可修，趟可修，睡可修。」
柳山林邊說邊快速做了一套青冥拳譜的拳招，一股顏色較深的青色拳意從柳山林的動作中漸漸顯現出來，柳山林身上氣勢變得霸道無匹。
「謝前輩指點。」柳山林以心聲說道。
老僕點點頭，嘴上卻說道：「就算讓你生出了拳意又有什麼用，依然贏不了老夫。」話落，他身上氣勢瞬間爆發出來，隨後一下出現在柳山林面前，一腿橫掃向柳山林的頭。
柳山林舉手格擋，雙腳陷入泥土裡，拳風與拳意融為一體，這次巋然不動，並沒有被老僕的這一腿擊飛。隨後他翻轉手臂抓住老僕的腿旋轉幾圈后扔了出去。
老僕落地后再次撲來。
柳山林身子半蹲，腳下用力，身子激射而出與老僕碰撞在一起。
二人猶如流光般碰撞在一起又分開，蓄力片刻之後再次相撞。一時間沙石四濺，拳意四處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