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師弟
見金禮大笑不停,柳山林不耐煩道:「你還打不打了?」
金禮聞言站起身,回道:「打打打,但是......」
柳山林不等他說完,體內靈魂霧氣瘋狂灌入地面,無數粗壯的藤蔓破土而出,周圍的樹木也把根系從泥土中拔出來,正邁開步子向金禮靠近。
金禮挺直身軀,三叉戟握在身側。只見戟尖閃著金色的光芒,與金禮身上的金色鱗甲相互照耀。
柳山林道一聲:「去。」
藤蔓向著金禮纏繞而去,巨樹張牙舞爪撲向金光中的金禮。
忽聞一聲聲古老的傳唱,金禮身上出現一個個金色符文,巨大的壓迫感以他為中心快速擴散開。
便隨著吟唱聲雨水越下越大,柳山林早已經全身濕透,身上彷彿壓著一塊巨石,連抬手都顯得那麼吃力。
藤蔓和巨樹在靠近金禮后被金光包圍,柳山林感覺自己與它們失去了聯繫,再無法操縱它們。
看著越來越凝實厚重的氣勢柳山林眉頭微皺,再讓他這麼蓄力下去,自己肯定必敗無疑。
他看向呂墨清和白風,不需要任何言語交流,二人一妖身上氣勢瞬間攀升至巔峰。
「龍吟訣第三式:龍游萬海!」呂墨清一腳後撤,握著長槍的手極力后拉,當蓄力達到頂峰時,便把龍吟槍拋了出去。
槍身在空中凝成一條巨龍,伴隨著陣陣龍吟,刺向金禮。
而被呂墨清喚出的墨冉身上流轉著金黃色的靈魂霧氣,仔細看其中還摻雜著絲絲縷縷的綠色,他於口中凝聚一個黃綠相間的能量球對著金禮的方向便吐了出去。
白風身上白光大盛,口中吐出一團颶風,颶風不斷擴大,風勢猖獗,在颶風裡面夾雜著撕扯切割的力量。
柳山林左手握住青冥刀刀柄,右手搭在刀背上。融合了拳意的靈魂霧氣漸漸覆蓋上刀身,當整把刀都被淹沒之時,一股霸道的刀氣猶如忽然而起的狂風瞬間席捲四處。
柳山林被刀氣包裹,就連能輕易突破霧氣屏障的雨水也被阻擋在外,柳山林的髮絲衣角被刀氣吹起,他抽刀而出,一道青色的霸道刀氣直斬金禮。
吟唱聲戛然而至,金禮周身懸停著一個個金色的符文,他伸出手指快速點過這些符文,隨後它們便化為點點金光融入金禮的體內。
金禮身上的鱗片閃爍著刺眼的光芒,他張開雙手,周遭彷彿被瞬間定格一般,所有的雨珠都懸浮在空中。
除了柳山林的青冥斬稍稍遲緩一下依然快速襲來,其餘幾人的攻擊皆變得緩慢。
金禮略微吃驚,竟然能夠在他的本命術法中不受影響。於是他手持三叉戟,周圍的雨珠匯聚在三叉戟之上,隨後用力拋出。
三叉戟帶著磅礴的雨幕撞向柳山林的青冥斬。
碰撞處產生齣劇烈的光芒,靈魂霧氣炸開,四處擴散。周圍的樹木在餘威中紛紛化為粉碎,地面留下一個深深的坑洞並在不斷擴大。
白風、呂墨清、墨冉的攻擊皆至,金禮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隨後一下伸展開,從他體內擴散開一個個金色光圈,不斷削弱他們的攻擊。
隨後他身上閃著金光,身軀在不斷膨脹,最後變成一條巨大的金色錦鯉,他口生漩渦,把威勢已剩不多的攻擊悉數吞下。
隨後他面向柳山林,身軀跳動,遠處的溪水紛紛流轉而來,圍繞在他的身邊緩緩旋轉。
少頃,溪水凝為一條水柱直衝柳山林而去。
柳山林邁開步子,身軀快速遊走起來,他伸出雙手,還在與三叉戟僵持的青冥刀回到他的手中。
柳山林橫刀在前,刀氣包裹周身與水柱碰撞在一起。
水柱撞在刀氣上四散而開,柳山林也被水柱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連連後退,雙腳陷進土裡,留下兩條深深的溝壑。
就在白風與呂墨清剛邁出步子想要上前去幫助柳山林時,一道金黃色光柱瞬間從他們之前所站立的地方激射而去,一下便穿透了金禮的身子,留下一個汩汩冒血的窟窿。
金禮發出陣陣凄慘的鳴叫,沖向柳山林的水柱紛紛破碎開化為溪水滲入地面。
就在柳山林以為是鐘樓所為時,一個身著黑色長衫,臉戴金色面具的人出現在柳山林身後。
他只是微微抬手,柳山林的身子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舉起來,隨後他往旁邊一揮,柳山林便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呂墨清、墨冉和白風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和柳山林一樣被甩到一旁,撞到幾棵樹木后才停下來。
男子聲音冷淡道:「還要多謝你們替我找到這隻金鳴鯉。」
男子手中出現一個玉缽,他隨手一拋,玉缽在金禮頂上照射下一道刺眼的光柱,隨後金禮的身軀便逐漸縮小被吸進玉缽之中。
玉缽回到男子手中,他低頭看去,一條金色錦鯉在缽中不停撞擊著缽壁。隨後他收起玉缽,轉身正欲離去。
「放了那條鯉魚。」不遠處的柳山林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的鮮血,盯著戴金色面具的男子。
男子轉過身來,看著柳山林說道:「那要是不放呢?」
柳山林手提青冥刀,刀氣圍繞周身向男子直撲而來。
也紛紛爬起來的呂墨清、墨冉還有白風緊隨其後,強忍住身上的傷勢,運轉靈魂霧氣快速沖向男子。
男子站在原地,金黃色的靈魂霧氣猶如波濤般擴散開來,柳山林幾人在波濤中止住身形,動彈不得。隨後男子一揮手,幾人再次倒飛出去。
男子並未離去,而是看著柳山林幾人飛出去的地方。
只見柳山林幾人再次爬起來沖向男子,男子依然稍稍揮手他們便倒飛出去。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柳山林幾人終究是無法爬起,墨冉已經變成煙霧回到了呂墨清的神魂中,只有柳山林呂墨清,白風三人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男子走到柳山林面前,一腳把柳山林踢到旁邊的樹榦上。柳山林吐出一口鮮血趴在地上,緊緊盯著男子。
男子笑道:「起來啊。」
柳山林艱難說道:「放了那條鯉魚......」
男子彷彿感到不耐煩了,抬起一腳,腳上覆蓋一層金黃色靈魂霧氣便欲踩向柳山林的頭顱。
這時,從林中傳來一個聲音:「你最好還是留他一命。」
坐在鴻雀身上雙手枕在腦後的鐘樓從林中走出來。
戴金色面具的男子聞言,抬起的腳稍稍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踏下。
鐘樓慵懶說道:「還是這麼不服管教啊。」
話落,他把手中印有水墨畫的扇子拋了出去,瞬間出現在男子腳下。
劇烈的能量波動快速擴散開,周圍的樹木也被夷為平地。
男子腳踩在扇子上再無法往下絲毫,於是他收回腳,轉身邁開步子緩緩離去。
鐘樓搖搖頭,深深嘆息道:「不知道師傅哪裡找的怪胎。真頭疼啊。」
隨後他緩緩走到柳山林面前蹲下身子說道:「前不久師傅不知從何處給我找來了這個小師弟,一天陰沉沉的,戴個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做事堅決果斷,心狠手辣,要不是感應到我在旁邊,你們早就缺胳膊少腿了。」鐘樓站起身,說道,「這次你欠我一個人情。」
柳山林伸出手,指著男子離去的方向,斷斷續續道:「金禮......讓我救......他。」
說完柳山林便沉睡了過去。
鐘樓翻身坐到紅紅背上,語氣慵懶道:「那你可就又欠我一個人情咯。」
話落,紅紅振翅而飛,很快便追上了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
鐘樓從紅紅背上跳下來,停在男子面前,伸出手道:「把那條錦鯉給我看看。」
男子沒有說話,身上氣勢洶湧而出,掀起陣陣狂風。
鐘樓見狀拍打著額頭,不停念道:「師兄的話也不聽,真頭疼真......」
話還沒說完,在空中懸停的紅紅便發出一聲劇烈的鳴叫,口中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吐向男子。
男子拿出玉缽,靈魂霧氣瘋狂灌入其中,隨後拋向天空。
玉缽在空中快速擴大,眨眼間便可容一座小山。帶著無比炙熱氣息的火球撞入缽中,逐漸被玉缽吸收,最後只留下點點火星在空中閃爍,周圍扭曲的空氣證明火球出現過。
鐘樓繼續拍打著額頭嚷嚷道:「不公平啊,師傅給了你那麼好的東西,太不公平了!」
就在鐘樓嚷嚷之際,玉缽正快速調轉方向,缽口正對著鐘樓。
鐘樓臉色一變,眼神中充滿冷漠,他看著戴面具的男子,語氣慵懶道:「你真以為現在的你能夠與我一戰了?」
話音剛落,玉缽產生出巨大的吸力,周圍的樹木石塊紛紛被拉扯到玉缽之中,而鐘樓所站之地絲毫未動。
金黃色的靈魂霧氣如液體般從他身上流淌而出,他微微抬手,半空中便凝聚出一個巨大的手掌把玉缽包裹其中。任憑男子怎麼運轉玉缽都無法逃出掌心。
鐘樓輕輕招手,玉缽便來到他的手中,半空中的巨手化為點點金光消散各處。
鐘樓手指伸進玉缽中,掏了好半天才從玉缽中捏出一條金色的鯉魚。隨後他把玉缽拋還給男子,跳到紅紅背上便快速離去。
男子接過玉缽,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他在原地站立許久之後才緩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