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氣態行星

莎切拉有些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她留著一剪整齊的短髮，身穿一件緊身亮白的衣服，顯得不真實的潔凈。

賽霍斯剛起床，揉了揉雙眼，他看著莎切拉操控飛船的一切，認真的樣子，有點恍惚如隔世的感覺。

「莎切拉，其實我也有一種感覺，感覺你很熟悉。你知道平行世界嗎？」賽霍斯問。

莎切拉放下手中的工作，她看著賽霍斯，和他談論起來：「平行世界，我覺得可能存在，如果你存在於更高的維度，你就能很好的理解平行世界，宇宙有更高維度的生物嗎？很顯然，有，看看外面的星空，如此浩瀚，繁星，數不勝數，一定有。」

賽霍斯看著她討論和自己喜歡的話題，覺得不可思議。他一時說不出話看著莎切拉。莎切拉笑了：「你看著我幹嘛？我說的對嗎？」

賽霍斯連忙說：「我只是沒想到會有女人和我談論這些事。從你平時做的工作，你肯定是非常優秀，你能製作出穿越平行世界的機器嗎？」

莎切拉說：「製造穿越平行世界的機器？你這問的，製作的話，有點困難，畢竟，平行世界還沒有被證實存在。而且也沒有什麼物理定律可遵循。依你看，怎麼才能去平行世界？」

賽霍斯不假思索說：「必須超光速。當機器達到光速，就可以穿越平行世界。」

莎切拉聳聳肩，笑看賽霍斯。她肩寬比例好，鎖骨也很美觀，笑起來給人親近感覺。

她解釋說：「超光速並不能穿越平行世界，倒是可以打開蟲洞躍遷。我知道你可能沒學什麼知識，不過，超光速在我們這個世界被廣泛應用於星際航行，是不容置疑的。那並不是通往平行世界的捷徑。」

賽霍斯想起布朗博士曾說，不同的平行世界的物理規律是不同的。在某個世界蘋果是向下掉落，另一個世界也有可能是飛上天。

賽霍斯聊到一個現象，視覺暫留。他說：「莎切拉，你是否有這個感覺，第一眼見到的東西往往能在腦海里停留更長時間。」

莎切拉說：「是的，這是視覺暫留效應，我們人類的大腦需要時間接收感官訊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

賽霍斯卻說：「但是你有沒有用鐘錶測量出準確的數值。我的意思是，即便能準確測量，鐘錶顯示的時間也未必是真實的。」

賽霍斯這裡提到的是整個世界的反應速度，世界被觀測做出反應的速度。

試想一下你在玩一款電腦遊戲，你在某塊地圖上奔跑，由於你跑的太快，地圖下載的速度很難，有些地方出現空白。你是否遇到這種情況？

賽霍斯說：「假設某個生物生活在我們的電子遊戲中，這個生物視我們為高維度的生物，正如我們認為的高維度生物看我們。他們可以一鍵決定我們的生死。他們可以開啟數個存檔，而每一個存檔，就是電子遊戲里生物的平行世界。」

莎切拉聽了感覺太過抽象，不過，她的思維很開闊：「要想穿越平行世界，就得製造一個漏洞，電腦病毒。能夠穿行於各個存檔的演算法。」

賽霍斯驚訝的合不攏嘴，他說：「你真聰明，視覺暫留就是這個世界的漏洞。如果進行超光速的時候同時，進行觀測，就能通過漏洞，到達平行世界。」

莎切拉說：「說干就干，我的飛船燃料充足，馬上可以進行超光速飛行。問題是，我該怎樣觀測？」

賽霍斯想著布朗博士的實驗，說：「不同的地方在實驗室在地底。我明白了，問題不是觀測什麼，而是被觀測到。或者更準確的說，是不被高維度生物觀測到。」

莎切拉一聽，似乎明白了：「我知道，我們需要在一個盒子里進行超光速飛行，我怎麼沒想到呢？」

賽霍斯這樣說：「假設這個世界的觀測方式是光子，一個密不透光的盒子里，似乎行得通。有沒有光線到達的地方嗎？」

莎切拉似乎明白了，她笑著說：「賽霍斯，你真與眾不同，你確定不是一個物理學家嗎？在宇宙之中還真有一個地方光線照不到，那就是虛無空域。」

「虛無空域？」賽霍斯沒聽說過。

莎切拉打開星域圖說：「看，這是我們所在的銀河系，這裡一大塊黑色的區域，什麼也沒有，這裡就是虛無空域。只要把飛船開到那裡，就能進行你說的實驗了。」

賽霍斯突然制止這個行為，說：「莎切拉，我沒有想到，你居然能馬上進行平行世界實驗，但是實驗的後果，你想過沒有，有的實驗可以毀滅一個星球，有時候，實驗的後果，往往是不能承受的。假如，我是說假如我是一個去到平行世界的人，那麼，如果回不去，是不是意味著，我和自己的親友，愛人再也見不到面？沒有任何證據來證實，下一個平行世界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莎切拉聽了，立馬冷靜下來，說：「你想的真多，科學技術是把雙刃劍。我的確不夠嚴謹。」

賽霍斯換個話題，說：「說說你吧，莎切拉，你在太空尋找什麼？」

莎切拉說：「一顆氣態行星。」

賽霍斯好奇的問：「氣態行星？為什麼尋找？」

莎切拉說：「我家族裡做氣體生意，恰巧我喜歡探索，他們希望我能探索一些值得開發的氣態行星，作為他們的原料地。」

賽霍斯說：「原來是這樣，看起來你一個人也能勝任這些事，為什麼選中我作為你的船員？你還要付我工資。」

莎切拉說：「不知道，我看到你無家可歸，就想幫助你，你說你有過飛船工作的經歷，我正巧有一艘飛船。」

賽霍斯說：「我還以為是有其他的原因。你還是派一些活我干吧，這樣我才會心安。」

「怎麼可能有其他原因？」莎切拉忙解釋。

她這就派活給了賽霍斯。飛船進入一個星系，在一顆巨大的氣態行星的軌道停留。

莎切拉說：「賽霍斯，你能探測一下基本數據，抄下來給我嗎？」

賽霍斯說：「這些事無人機都可以干，我會查看數據，看看有什麼有用的。看那顆行星，真像木星。」

莎切拉似乎開始忙碌了，她的工作就是這樣，判斷該行星的開發價值。

賽霍斯突然說：「這顆行星有不少衛星，為何不一起探索？」

莎切拉說：「衛星體量很小，而且我的家族生意都在氣態行星方面，即使探測到衛星里有開採價值，也賣不出好價錢。很好，這顆星球有不少東西，可以賣個好價錢。」

賽霍斯看到行星被買賣，有點感慨，他說：「如果這顆星球上存在生命，會被怎樣對待？」

莎切拉說：「氣態行星上不可能有智慧生命。至少現在沒有發現。」

賽霍斯說：「你沒有看過那濃雲下面是什麼，如果是大陸呢？」

莎切拉笑了：「探測器的數據不會說謊，那裡沒有陸地，只有高溫高壓。」

「如果生命是生活在大氣中，終年漂浮空中？」賽霍斯說。

莎切拉說：「沒有這種生物。」她有些不高興，不太想繼續對話。比起這些談論，她更想知道，關於賽霍斯的情感問題。

賽霍斯沒有發覺她的真實想法，只知道莎切拉要把剛剛發現的行星賣掉。

「這就是拓荒者的工作嗎？我認為不是。」賽霍斯說出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拓荒者，就是在一片荒蕪中，再建一個家。我的想法不是把這個星球買點，而是把她打造成類似第二個的地球家園。」

莎切拉望著他，不解的說：「這木星樣的星球不可能改造成地球的。」

賽霍斯趕緊說：「我只是打個比方。不知道你怎麼想？」

莎切拉說：「聽著，賽霍斯，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隨便就能找出幾十個，上百個，擁有地球一模一樣環境的星球，甚至許多星球上，還有原生的智慧生命。那何必費大力氣去改造一顆不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球？又費時費力，還不一定成功，有必要嗎？」

賽霍斯沉默了，他想起了在地球上莎拉和他分手時說的話。「我倆不合適，你能找到更好的。」莎拉說。

看來，在地球不合適，在這個世界也不合適。那麼為什麼會有一眼萬年的感覺呢？

賽霍斯並沒有透露自己來自平行世界，他試圖尋找答案，毫無疑問，他是愛過莎拉的，只是這份愛是真是假，他自己也不確定了。

此時，莎切拉已經開始她的健身時間，雖然她的身體很好，可是她依然每天堅持運動。她在飛船的生物循環倉，繞圈跑，就像地球上在公園晨跑的人。她的步幅很大，不多久就出汗了。跑完去洗澡，然後做飯，生活極其有規律。

賽霍斯見她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問：「莎切拉，你何不讓機器人給你做飯？那樣更高效不是嗎？」

莎切拉說：「我做飯是想讓你嘗嘗，想你誇誇我，你怎麼扯到效率上了？」

賽霍斯說：「很榮幸吃到你做的飯，真不錯。」莎切拉渾身散發一種淡淡的幽香，她眼神時不時和他四目相對。

賽霍斯邊吃邊說：「謝謝你給了我這一切，我的意思是說，以前的我擁有很多，那都不是真實的，只有此刻，我感覺是真實的，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你很富有，我一無所有，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莎切拉笑了：「你說這麼多幹嘛？一碗飯能讓你想到以後這麼遠的嗎？只要現在開心就好，自尋煩惱。」

賽霍斯說：「我沒有自尋煩惱，我只是感慨。」

莎切拉不聽他的，她是何其聰明的女子，她知道賽霍斯心中有愛，只是不想承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