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中的大義——倖存
譚曉雨望著紙杯中不斷旋轉的茶葉發獃,吳東元則不知到什麼時候又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叼在了嘴裡。大概十分鐘后,一陣警笛聲拉回了兩人的思緒。
吳東元吐掉嘴裡的的糖棍,扛起攝像機,「準備好,讓我們看看這位大英雄是不是像我們說的那樣。」
譚曉雨抿了一口茶水,穩定了一下自己「咚咚」直跳的心臟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藍色制服,留著一個寸毛的消防員走了進來,如身後緊跟的是條德牧,消防員臉上還有著水珠,明顯是剛才洗了一把臉就趕了過來。
「你們就是要採訪我的記者吧?」洪正友坐在了二人對面,俊朗的面孔和曬的黝黑的皮膚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
譚曉雨起身握手,「對對叔,我是本市電視台記者林夕,洪隊長我們這次來就是打算問你一些問題。」
「好的,我接受採訪。」
「可能涉及到私人的問題,洪隊長可以選擇拒絕回答。」譚曉雨回憶著「爛紙」上的術語。
「沒關係,我們開始吧。」洪正友呼了一口長氣。
「洪隊長從事這門行業多久了?」
「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洪隊長你為什麼從未受過傷,包括你的隊友,據記錄,洪隊長參加過大大小小的火場救援,卻從未見過任何傷亡。當然我沒有有意針對的意思。」
「沒事的,我聽過不少記者都問過這個問題。」洪正友摸了摸下巴,看向一旁的德牧,「我覺得是運氣吧,運氣好也是救援的一部分。」
「有人說在火場聽見過狗的叫聲,但是據我所知,你們並沒有養搜救犬,不知道洪隊長聽見過嗎?」
洪正友眼中間過一絲詫異,但又恢復了正常,隨後回答道:「沒有,正如你所說,我們沒養過搜救犬,火場中怎麼會聽見狗的叫聲。」
譚曉雨和吳東元相視一笑,吳東元元放下攝像機,開見山地問「洪隊長能看到別人看不別的東西吧?」
洪正友尷尬地笑了笑:「小哥開什麼玩笑呢,別人看不見的那不是鬼嗎?我怎麼可能會看見鬼?再說了,這是科學社會,我也不迷信。」
吳東元轉頭頭望著洪正友身下趴著的德牧說:「洪隊長這是你的狗吧?」
洪正友聽后猛地起身向後退兩步,德牧感覺到了什麼,面露凶色突然向吳東元撲來,卻被吳東元一手按在了桌上,德牧動彈不得但嘴中還發出長長的低吼聲。
「住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洪正友神色緊張地看著兩人,似乎下一秒也會像那隻德牧一樣撲向二人。
吳東元元抬手翹起二廊腿,雙乎放在腿上交叉著,「別緊張洪隊長,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希望能和你好好談談。」
洪正友依舊緊張地看著兩人,只不過他選擇坐下來好好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洪正友重複了一遍問題。
「我們是靈士,專門處理靈的事,不過我倆這次來不是處理靈的,只是請洪隊長幫忙的。」
「我?幫什麼忙?」洪正友有些警惕二人。
「這就得看洪隊長自己了,洪隊長聽說過靈的事吧?」
洪正友放鬆了一些,答道:「的確,我在網上查到過靈的事,基本與我身上發生的事吻合,我也相信我是什麼所謂附靈者,只不過網上說的我都是半信半疑,不會全都相信的。」
吳東元眯了眯眼又叼起一顆糖,「這樣吧洪隊長,我給你證明。為了你能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以用一些小段來演示給你看。」
「手段?」
吳東元打了個響指,一團火焰從左手冒出,洪正友有些驚訝,但隨即又冷靜下來。冷冷地說:「什麼樣火我沒見過,一些鬼魔師的小把戲而已,這有什麼?」
吳東元沒有回答洪正友,只是看著右手的火焰。這團細小的火焰突然閃了一下,跳到了洪正友身上,洪正友沒有過於驚訝。
「洪隊長,還請接下來也保持冷靜。」
洪正友依舊全然不顧,看著這團跳動的火苗,幾秒后,火苗爆開,大火席捲了洪正友的全身。洪正友額頭滲出了不少豆大的汗珠,可他依舊保持不動。吳東元再次打了個響指火焰只在瞬間全部消失。
「不愧是消防隊隊長,身體素質很高,心理素質更高,不過洪隊長請相信我接不來所說的話。」
「好,我可以考慮相信你。」洪正友擦去汗珠,神情嚴肅地注視著吳東元。
「靈本身是無害的,可和人接觸過多便會有害,你的狗雖然經常幫你,但無法和你達到一種平衡的狀態。它會吸食你的心神,即使現在不明顯,總有一天你的精神將會用盡,致使死亡,而你死後,由於你的狗早已適應你的心神,別的心神無法成為它的食物,它同樣也會死去。可能會死的更慘點吧,就像孤魂野鬼一樣,化成空氣。」
「那你的意思是?」
「將你和它分離,我們會帶走它,你也可以選擇除去這段記憶,亦或者留下,但你以後肯定不會再看見靈。」
洪正友抱過吐著舌頭的德牧,用手撫摸著它背上的毛髮,一遍又一遍,終於,他又抬起頭問:「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吳東元攤了攤手:「很客觀地說,沒有別的方法了。」
洪正友又低下了頭,雙手捧著德牧的頭,看著它烏黑髮亮的眸子,自言自語地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洪正友曾經養過一隻黑背,從小就愛纏著他,洪正友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剛子。一人一狗感情很深,洪正友跑到哪,剛子就跟到哪,甚至洪正友都捨不得吃乾淨的大排骨都給了剛子吃,每次剛子吃完后,洪正友也一點兒都不心疼,反而還很滿足。直到有一天,一場大火燒掉了關於剛子的一切。
那一晚,洪正友一家早早地睡了覺,沒有人注意到電爐上還燒著水,壺中的水沸騰後有很多水溢了出來,水滴進了電線中,燒壞了電路,隨後一場大火席捲而來,一家人在朦朧中似乎聽到了剛子的叫聲,洪正友的父親率先醒來,聞到了刺鼻的煙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洪正友的父親搖醒了洪正友的母親,可洪正友卻睡在了別的屋中,沒辦法第一時間通知到他,洪正友父親將妻子送出了著火的屋子,自己又沖了進去,可大火又將他熏了出來,無法進入屋內救出洪正友。
滾滾黑煙還在向外湧出著。鄰居早早地撥通了119,等待著消防員的到來。很快消防員就飛速趕來了,一名消防員得知洪正友的情況后立馬沖了進去,剛子也一躍而上衝進了火場。消傷員進去后大聲呼喊著洪正友,卻無法確定洪正友所在的位置。情急之下,剛子一邊叫一邊向火中鑽去,消防員明白過來連忙跟了上去,終於在屋子的角落裡發現了面臨休克的洪正友。
「洪正友,醒醒,我是來救你的。」消防員背起洪正友向外衝去,可煙霧太大,他有些看不清,剛子跑到了一處大聲地叫著,消防員背好洪正友,一口氣跑了過去。終於,他看到了出口的亮光,汗水已經打濕了消防員的頭髮,背上的洪正友也不停地嘟囔著「剛子」。消防員回頭時,一扇燒焦的門砸在了剛子的身上。模糊中,洪正友似乎看到了剛子被大門壓在了下面,眼角不知滑過一滴淚還是汗,便暈了過去。
後來,洪正友得知剛子被燒死在了火場中大病了一場。成年後,剛子的記憶漸漸褪去,而成為消防員成了洪正友一生的目標。再後來,洪政友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一名年輕的消防員,自己也在人生道路上不斷奮鬥著。直到又一場大火再次成為洪正友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天,洪正友所在的隊伍接到了一個來自木材廠的求救電話,隊長帶領著包括洪正友在內的五名消防員前住了木材廠。火勢很大,木材廠中有大量的火焰噴出。
隊長叫住了一個工人問道:「師傅,那裡的火勢怎麼那麼大?」
「應該是燒到倉庫里了吧,倉里有藥品,你們注意點兒吧。」說完便一溜煙跑了。
這時,老闆趕來,以央求的態度對洪正友的隊長說:「消防員同志,快救救我兒子吧,他還被困在裡面。」
隊長連忙穩定木材廠老闆的情緒,「放心交給我們吧。」
隊長對五人分了工:隊長帶領李峰和楊飛去救孩子,洪正友和佔小軍外面用水槍進行滅火。
隊長三人穿好防護服帶好滅火器和消防斧衝進了火場,五分鐘后,一場爆炸嚇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隊長…隊長還在裡面!」洪正友拿起滅火器準備衝進去。
「你瘋了?這麼大的火,你怎麼進去救人!」佔小軍攔住了洪正友。
「也對。」洪正友停了下來,就當佔小軍放下攔著洪正友的手時,洪正友又沖了進去,「隊長,我來救你了!」
「王八蛋,你怎麼不聽勸啊!」佔小軍急忙去拉洪正友,這時,又一場爆炸襲來,佔小軍連忙護住洪正友,可爆炸距離過近,佔小軍也受了重傷。
眼見火勢越來越大,又有幾輛消防車趕來參與了這場滅火。這場滅火行動中,洪正友所在的隊伍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