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們的重製人生
作者個人附言:
因作者近來事務較多,思考情節機會較少,更新慢,請諸位諒解。盡量做到每月一更。
本集標題西班牙語原文為「nuestraremodelacióndelavida」,是為對應一部我近來非常喜歡之動畫作品《我們的重製人生》。
---------------有部分刪減,無修改,閱讀時有生硬感乃正常反應,非作者水平問題---------------
和朱利亞一道返回民兵總部,他向同僚們說明遇襲經過,短短几句話,民兵們當即派出六位等待輪班者趕往事發地點。他們處亂不驚,令我十分佩服,倘換到一般市民身上,又問這又問那,感覺自己有多關心,生怕別人以為自己不關心,耗費大量時間,像民兵如此對應就挺好,「我被襲擊了,我方無傷亡,暴民四傷,派人拉傷員」,「沒問題,你們六個,走」,簡單,既定事實,只需先做好收尾工作,至於過程大可日後再議,多問無益,這就是職業人員處事方式。我們本以為民兵會對當事人市民進行各種調查,實際上並沒有,朱利亞簡單幾句話描述了我如何投擲短劍助胡利奈免受矛刺,切西利奈如何開槍擊中一人頭部和眼睛。原本說好將市民行動藏著不說,此時說出來,其實沒什麼問題,皆因市民乃進行正當防衛,民兵與暴民干架是一回事,與民兵同行的市民眼見民兵有難主動出手幫助民兵攻擊暴民則又是另一回事,等同於變相自衛,終究還是自衛,所以並未對我們開展任何調查,朱利亞描述,我們確認其表述無誤,簡單錄錄各自口供,可以,可以各自回家了。
到達自家門口,關好院門,切西利奈一整下半天跟著我走來走去,早已累得腰酸腳痛,一屁股坐到玄關上,第一時間脫掉皮鞋,挨著我,吁出長長一口氣。
「好啦,馬上抱你上樓頂洗白白。」
放好兩雙鞋,掛起外套和挎包,便雙手托著她肩膀和膝部。未走幾步,進入客廳,只見布里托雅與安德烈斯互相慢動作交流長劍戰法,金屬光澤將客廳映得別有一番異代風情,彷彿穿越到史前,像史前古人般,牆上掛著連發火炮,手裡握住金屬寒刃,互相欣賞、交流、練習。
「你們兩隻東西回來得可真遲啊,又到哪裡角落親熱啦?」布里托雅惱怒地喊道。
「哪有啦,」切西利奈道:「去特萊克森家半路上被暴民襲擊啦,還好沒事,有三位民兵陪著呢,三兩下幹掉四個!」
一聽,布里托雅轉為擔憂,問:「你們都沒事吧?」
廢話啊,有事呀,這時候進家裡來的就是民兵啦,受了傷也不會先回家吧。
安德烈斯神情平靜,道:「兩位沒事就好。大小姐,您兄長既然能回家來,說明沒事,放心好啦。」
我點點頭,接上切西利奈話,替她補充道:「去民兵總部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經過才回家來,所以遲了點。我以為你們都睡了。」
「準備睡了,老爸老媽已經睡了。」
「喔……我們沒這麼快睡,明天再給大家講講故事吧。我還好,你的新姐姐可累得夠嗆。」
「嗯,得了得了,你們上去吧。原子之神,看來今天天花板難得安靜一天。」
「哈哈,誰知道呢?」我詭異地道。
踏上樓梯,拖著疲憊的步履回到二樓房間,我與切西利奈的房間,脫掉衣服,兩人一絲不掛,唇間緊貼,我們都很喜歡親吻與擁抱,親著嘴收拾衣服及毛巾,而後圍上毛巾,到樓頂浴室。跟這山頭大部分民宅同樣,浴室位於樓頂,木製房屋基本只能設計到樓頂,還有院子里,避免室內濕氣太重朽壞木樑及失火燒屋。兩人未發一言,令我感到所謂老夫妻正如如此,從愛情轉為親情,再從親情轉為無感情,除此之外還能覺出她此刻內心千纏萬卷,有話要對我說,想說而又不敢說,無法輕率地說出口。作為同枕之人,幾天前便已覺察出她有些想法,並且是些根據情況能夠是大喜亦可以為大悲之心事。
「生好火了。」
「哦……嗯。」
「你這幾天怎麼啦?天天回到家就心事重重。」
「很明顯?」
「在別人眼裡明顯不明顯嘛我沒法斷定,至少在我眼裡太明顯了吧,完全沒有平時二人世界時鹹鹹濕濕對我摸來摸去的行為,非常明顯,尤其從剛才去完民兵總部,更加之明顯。」
「只是累,唉,是有點事,有點,沒發脾氣,而且我也沒對你發過脾氣呀,別想太多啦。」
「那為什麼不跟我說說呢?還是說,嗯?有了?」
「有你個cabrón!」
「真遺憾啊。」
「死變態!變態!」
抹乾身體,盤起浴巾,把火淋熄,柴灰衝進排水渠,回到二樓房間。透過木窗可見夏季陰雲漫天,卻穿進一線日光,穿越核塵雲層,從雨雲間掠出,滲進群巒間,只見那一絲、一線,恰好穿進這家人屋宅前頭,並逐漸移動,最終整棟房屋從外到內亮起聖光。我們解下毛巾,躺到地板上,感受、享受從窗欄間透進房間的日光,全身上下,從毛髮到腳底,每厘米皮膚都被日光烘乾。我們相互撫摸身體,指尖、掌心、肌膚表層傳來最乾爽原始的觸感,一直傳進心裡。
「得啦,我肯定會負起責任啦,以後可以叫se?orwaterman啦。」
「我們成親完全可以不改姓啊,你改姓是算做入贅哦,高級貴族入贅到低級貴族哦。」
「你才說完又嫌棄啦?」
「哪有,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想改姓。」
「我又不是家族繼承人,也想擺脫這個姓,不想跟父親姓,跟妻子姓——」
她聽到「esposa」時,表情明顯地動搖,情緒崩解,瞳光晶瑩,珍珠灑落,激動地問:「esposa,真的嗎?真的嗎?我要嫁給你了嗎?可以嗎?像我這樣的人……」
「為什麼不是真,不會是真的呢?我向你求過婚,現在你同意了呀,我要和你成親,入贅到你家,還改成沃特曼,和你生一大群小傢伙,看他們長大成人,他們也跟你姓,叫一大群沃特曼,一大群人陪伴著你,直到你厭煩為止,一大群混血,一大群小外星人成為你的家人,你後悔啦?」
「沒有,沒有……我很高興,很樂意,我願意成為你的另一半,和你生一堆小外星人,嗯,我們生一堆小外星人!」
「等我們正式成親之後就跟布里托雅分家,拿著錢去想去的國家、城市住下,生活得無憂無慮,每天都過得甜甜蜜蜜。偉大意志啊,說多少次也不夠,我愛你,teamo。」
先前回家路上那般憂心忡忡,經一番雲雨與肺腑之言后,她邊哭邊笑,如花般艷麗。我差點就錯過了她,偉大意志真是個小壞蛋,玩弄人心,調戲命運,等芸芸眾生希望將臨破滅之時,卻又給予失落之人驚喜,令其回心轉意重新相信偉大意志。
她很累,我也很累了,緩緩躺下。
「嗯……我想……」她欲言又止,:哼,我想跟你組建一個家庭啊,可是到你想去生活的地方嘛暫時來說可能有難度啦。」
「為什麼?手上有一筆大款想去南極也去得了吧。」
「這跟錢銀無關。其實你應該……有權知道我另一個身份——」
「你還能不是se?oritawaterman嗎?」
「聽我說完!」
「遵命……女皇陛下……」
「又多一個花名!?」
「那你是我的女皇陛下嘛,我想當你專屬的狗奴才。其實我也有另一個身份一直沒跟你坦白,我其實是你的舔狗。」
「就這?嘻嘻,早就知道啦,全世界都看得出,但誰都沒提起啦!」
「原子之神!」
「舔狗又怎樣啦,我就愛上你啦,就只接受這個舔狗啦,我要給這個舔狗生一大堆小外星人!所以別自卑啊,舔狗又怎樣啦,乖,你的女皇陛下可是你的舔狗呢。」
「這樣感覺一下子地位對等了嘛。」
「你不是追求對等嗎?哦,都忘了你是個受!既然整天想被我打,那就乖乖聽本女皇把話說完!」
「遵命!」
「嗯,你知道『縫衣針』這個組織吧。」
「elaguja嘛,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給他們辦事嗎?這麼好嗎?」
「是啊,但你一點都不驚奇呢?」
「不驚奇,完全不驚奇,我接受你。」我冷靜地說,看她從慌亂轉為震驚,隨後補充道:「這世道,連仗也打起來了,不落要塞看樣子也得落了,發生什麼事,什麼人身上發生什麼事根本不奇怪,我們已經學會了去坦然地接受,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我明白你一直擔心什麼所以遲遲沒將所謂另一個身份跟我說,當然理解呀,只是你單方面地擔憂而已。如果我得知后馬上對你保持距離,是吧?沒有如果,現在你坦言了,我會說沒有如果,無論有沒有如果,聽我說,無論有沒有如果我都接受你,反而還更高興了。記得以前我們跟里奧、你母親一同去茶館那次我說過什麼話嗎?其實我不太記得當時怎麼說啦,但大體意思還記得,我說,『有那麼多組織呀,怎麼沒見哪個組織來拉攏我呢?』有印象吧?」
「嗯。」
「那就是我的真心話。你知道我討厭,憎恨納德蘭尼亞,想它毀滅,想它死,死透,想自己有能力有機會推它一把,推落深淵。沒有任何鬥氣話成分,就是真話,肺腑之言。是呀,沒想到偉大意志又開了個玩笑,一直以來苦苦尋覓的組織,組織……成員?」
「嗯。」
「組織成員竟在我身邊,並且已經同意成為我的妻子。那又如何呢?那不是更好嗎?我想加入,想協助你呀。」
「你啊,怎麼想都沒想一下就說接受呀!」
「需要想嗎?相處過來,你了解我,我了解你,之所以選擇說出自己另一個身份,不是因為有足夠把握我會接受嗎?」
「唉,你真是……你……唉,你這混蛋啊,為什麼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了呢?好好考慮清楚哦,跟我……這種人,我這種人,可以嗎?可以……嗎?」
說著,她又哭了。我頭一回看到另一層面上如此真實的切西利奈,她已經毫無戒備,任憑自己流露真情,短暫地拋掉一切,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要想。
她說道:「唉,真沒料到你這反應。其實嘛,嗯,也不是說跟我一起就一定要加入什麼組織幹些驚天地泣鬼神的行動啦,你可以不加入,只是要對外界保密哦。」
「這麼說我可以加入縫衣針?」
「只要你想,況且觀察期也過關了,我信任你了呀。」
「可那是純粹地球人主義吧?」
「早些年確實純粹得過了頭,現在好很多啦,最起碼棉蘭島以外也允許混血加入了,只是會有段觀察期。你能理解吧,月球權力集團到處都是,大家離開棉蘭島就都很謹慎。」
「能理解,但這樣說你是為了事業才接近我嗎?」
「原子之神!當然不是!你以為縫衣針是個什麼組織?一直沒什麼大行動大作為,難道因為人少嗎?人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最主要是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有正當工作,也有學業,還有追求幸福的權利!我愛你啊,發自內心愛你啊,跟什麼大義之類絕對沒一克銀關係,只要你不是月球走狗就好。親愛的,你當然不是,所以我選擇和你成親呀。」
「你真好,真是命中注定的小姐姐。」
「哼哼,我當然好了。」
「既然混血也能加入,加入也沒什麼吧,反正我身份幾何,自己早明明白白。再者吧,什麼叫共結連理?不離不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是吧?」
「你說得可輕巧,呀,什麼都不想馬上就一口應承下來啦?終於找到個冤大頭女人肯被你瘋狂地發洩慾望所以什麼都敢說出來啦?」
「這可是真心話哦。」
「你隨時都沒問題啦,交往五個月,你人又單純可愛,想立刻成為我們一份子,僅限於納德蘭尼亞分支,棉蘭島主要團體還是只接受地球人。」
「我有點……呃,有很多疑問,但你累了吧。」
「嗯……」
「至少我現在已經能被稱作其中一名成員了吧?」
「雖然沒有證書、會員身份證之類能給你顯擺的東西,但是,嗯。」
「職位很高嗎?」
「很低呀,只是個聯絡員。」
「嗯……睡吧,小蛋糕。」
「嗯……」
切西利奈很快入眠,我則仍舊保持清醒狀態思考處理著方才這極大的情報量。倘若她所言屬實,我相信她,選擇完完全全毫無保留地相信她,對於我可真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遇,原子之神終於把手摸到自己頭上來了!從她話語內容並不難推理出目前縫衣針組織是個什麼狀態,既然保持著個人主義原則,成員以自己的生活軌跡為優先,也許有個別人胸懷大志以組織目標推翻、毀滅月球權力集團為自己畢生奮鬥目標並以此優先於生活、慾望、幸福,只是些少數,難定大局,註定只有少數,大部分人正如她所說有自己比大志更重要之事,她又因何而來納德蘭尼亞呢?同樣易於推理,她住在瑪希卡提亞時只是位科斯塔希爾瓦郊區家中有幾塊耕地的小莊園主人的女兒,含苞待嫁,資產僅夠開支,主人可不會想她嫁給個窮小夥子,況且自己也計劃尋位老伴再婚,剛好前妻能給女兒依靠並有錢與身份給她提供吃喝無憂之生活,一拍即合,她亦同意,於是來到了納德蘭尼亞。也許組織得知,又也許她主動報告給上頭負責人,獲得正規移民機會後身價即刻高揚,給她升點職以對得住其一城之聯絡員之類隨便叫什麼職位,任命為棉蘭島與杜姆之間溝通傳達之橋樑,名號叫得很是響亮,職位卻依然很低,反而說出口來可信度卻比較高了。要是誰,比如偉大意志問我對枕邊人說出自己如此身份是否對此感到驚訝,原子之神,當然驚訝了,可我卻不像流行小說里主角一樣對於這件事,這種事尋根問底,問得自己煩,問得女主角煩,問得甚至連讀者也感到厭煩,當然不像了,切西利奈是我的女主角,我卻並非誰人小說里的男主角,我就是我,是切西利奈·沃特曼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