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氣運之道

「師兄，可是有賊人夜襲？你可受了傷？」

小丫頭跌跌撞撞沖了過來，撲到面前這個少年懷裡，也不顧對方一身泥水，看到臉上那道傷口，用衣袖擦拭后，又撕開內里小衣一塊包紮。

周子恆心中一暖，拉著師妹回觀，換了身衣服，等師妹房間燈熄了，又等了會徑直出來門。

不要把師妹嚇著了，人家當我是師兄，我就認她是師妹。

回到破廟中，周子恆把屍體找個坑扔進去，還想多蓋些土，手腳卻不聽使喚，這一夜實在太累，不得不回到廟中休息。

廟裡篝火閃爍，竟然還沒有熄滅，架子上還有烤肉，周子恆趕緊添了塊柴，又扒拉下讓火空心。

斜靠著稻草，半眯著眼回想之前。

「殺第一人時機最好，可沒見過血，到底還是太緊張，原本留給最後一個都絆索提前用了，結果差點殺人不成反被屮。」

「唯一可惜的是，殺這幾個普通人，似乎沒有任何收穫，識海里的書本毫無動靜。」

正思索間，手底下不由自主地模擬當時，調整了一下出手。

「道家劍法1級（1/100）。」

金手指突然有了反應，讓周子恆又驚又喜，果然殺人放火金腰帶，生死搏殺中最能激發潛力。

「道家導引術2級（5/200）。」

連帶著導引術也升級了，周子恆心神沉入識海，感覺似乎亮了一點點？

「可惜不是妖鬼，看來普通人死了不足以進入空間，不過現在酒肉又熱了，正好吃點補精神，一會趕緊離開。」

這群賊人留下酒肉不少，吃過後還剩一壺酒，幾塊肉沒有動過。

周子恆起身打量了下，這神廟雖破，但神像還在，周圍還有壁畫，有不少走獸拜服，看樣子是本地山神了。

畢竟身在道門，山水神靈免不了打交道，於是將沒動過的酒肉供了上去，又搓土成香盡心意。

然後躬身拱了拱手，做了一番禱告：「白雲山神寶敕聰明有感，正直無私，為神有德，顯功於世.......惟神實鑒，尚饗！

三支土香煙氣淡淡，卻突然一直，成幾不可聞飛鳥之形。

周子恆精神一陣恍惚，似睡似醒之間，卻聽得外面傳來一陣喧嘩之聲。

車馬轔轔蕭蕭，來人刀劍在腰，這陣仗一看便是非富即貴。

「紅娘，你進去看看，這半夜行路，難得有個歇息的地方。」車內貴人出聲，雲音渺渺傳入廟中。

不久響起來敲門聲，周子恆聽了便道：「請進。」

門被推開，露出一張妖媚的臉蛋，面上似笑非笑道：「不知道長何人，我等夜行至此，無奈風雨迫人，可方便在此歇息？」

女子連夜趕路，還生得如此顏色，周子恆心中雖奇，口中卻道：「天涯淪落，皆是路人。此地無主，我也是客。」

女子行了個萬福，隨後速速回稟，不多時眾人已經入內。

聽起來人數不少，定睛望去卻朦朦朧朧看不真切，只看到那被稱作紅娘的丫鬟，挽著一位夫人的手走了進來。

一陣香味飄來，古時男女大防，周子恆不敢細嗅，卻好似檀香。

心中古怪更甚，起身要走拱拱手道：「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而貴婦和丫鬟進來，聞到一股血腥味，看看地上門檻，相互對視一眼，都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見周子恆要走，倒是鬆了口氣，口中挽留道：「我等一來道長就走，可是妨礙到您了？」

果然自己不是古人，這番確實不妥，於是連連擺手：「沒有沒有。」

此時隨從已經燒開了水，泡好茶又上些糕點做茶食，對周子恆行了一禮也有一份。

同吃同喝同一屋檐，關係漸漸拉進，這貴婦說老家房子翻新了，家眷們回來生活，看周子恆年紀不大，問道：「這麼說你是個道童，五日後便是道試？」

「是啊，只有五日了，得好好溫習了。」周子恆發誓回去連夜刷書。

這喚做紅娘的丫鬟，卻看了周子恆一眼后，直接說道：「你命格一般，要考上本就艱難，最近運勢又差，要考上那是難，難，難！」

一連三個難，周子恆無語。口裡卻不服輸：「我道門雖說道法自然，卻也講人定勝天。」

貴夫人瞪了丫鬟一眼，丫鬟竟不怕反道：「要也要人定才行，就你這一身修行，怕都沒有入定吧。道試三關，經、功、儀，縱不談天命時運，你這道行也不夠啊。」

貴婦這下再不忍，直接拍了丫鬟一下，這才讓她住了嘴。

隨後對著周子恆歉意一笑：「命數早定但運勢流轉，在下這有一瓢金光請君飲之，以酬閣下助我之德。」

鳳目含威竟是天成，周子恆不由得接過飲之，丫鬟眼中羨慕，卻被拉著走出門外。

等周子恆放下手中瓢，卻聽到門外車馬聲已經起身，想著去道聲謝，開門卻已是空空如也。

回到廟中，剛剛那瓢也已經消失，張望間卻看到神像，正是剛剛的貴夫人！

而神像壁畫中，本就有一隨身侍女，只是紅娘紅娘，怎麼看怎麼像第一晚那陰魂。

「原來竟是此地主人！道試一過，在下必再建此地，重塑金身！」

周子恆心中了悟，起身將廟打掃乾淨，隨後告別離去。

神廟陰土中，破敗的殿堂空空蕩蕩，看得出曾經的輝煌，之前的丫鬟紅娘道：「娘娘總算是醒來了，可是香火早斷，那小道士即便有恩，又何必用氣運酬謝。」

這陰土神廟本就不穩，再失去氣運鎮壓，怕要墮入九重，再也醒不來，紅娘實在害怕。

「你呀，人家傷你神魂，讓我已經用香火給你補好了，你也是侍神以後可不能再害人，聰明正直者神，好在你未釀成大禍。」

貴夫人或者說白雲山神，看著手裡唯一可用的紅娘，也不得不細細解釋道：

「氣運之道難以言說，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他身上有金冊的氣息。金紫青紅敕封之冊，據說是道君所定，如今道君消失數百年，我們道敕神靈不得新敕，終究會沉淪冥土。」

白雲山神神情蕭索，又帶著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