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被帶走的CTO
吳飛凡正在平時去慣了的咖啡廳里，正坐在平時常坐的那個最裡面靠窗的位置，正靜靜地看著窗外夕陽下步履匆忙的人流和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河，發著呆……
他在煩躁或者思路混沌的時候總愛坐在這個位置上，恍惚窗外那些行走的人或者遊走的車能夠如抽絲剝繭一般，把繁雜情緒一絲一絲地從腦海里抽離乾淨。
雖然已經過了立秋，可最近一段日子每天下午都會來一場暴雨，恍惚要把這個處於亞熱帶氣候的城市弄成熱帶雨林一般的地方。不過雨後橙紅色的陽光卻給濕漉漉街道和馬路兩旁的植物都鍍上了一圈晶瑩的光暈，很是迷了人的眼睛。
坐下來不久后就送上來的美式咖啡已經冷了，卻一口都沒有啜過，帶來的攜帶型電腦一直亮著屏，上面卻空空的沒有敲下一個字元。昨天晚上他到家的時候，發現同居了三年的女朋友曉晴在他書桌上留了個寫著「分手吧」的字條，帶走她所有的隨身行李。打電話，要不關機要不沒有接聽；打她親戚和朋友電話都說沒有她的消息。至今他仍然沒有弄清怎麼回事更沒緩過勁來，今天一整天腦中總不時浮現和曉晴一起的各個片段，更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事情。
今天暴雨來臨前，吳飛凡已經坐在這個位置上了，與其整個上午在公司里夢遊，還不如下午找個位置調節一下自己的神經，所以午飯剛過，他逃也似的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夢遊般地來到了這裡。打了無數次曉晴的電話，可她的電話總處於關機狀態，微信更如石沉大海般沒有一點回應。
一個帶著口罩的平頭男人走進咖啡廳，徑直走到吳飛凡桌子前並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疫情剛剛緩和，這樣的裝束實在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時間裡咖啡廳雖然不大，但裡面根本就沒有幾個客人，絕大多數的桌子都空著。這個人的行為讓對面的吳飛凡無來由就一陣煩躁，立即把視線從窗外轉到來人身上，眉頭緊皺著。
「你是吳飛凡先生？」來人剛坐下來就說道，
「是的。你是？」吳飛凡回應道。
「有人讓我把這個東西給你。」說著，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放到桌面上。
「誰？什麼東西？為什麼？」吳飛凡詫異地問道，並沒有直接接過信封。
「不曉得，你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來人的面龐幾乎被口罩擋著，除了眼睛外，完全看不清表情。
眼睛盯著來人，吳飛凡右手挑開並沒有封口的信封，裡面躺著一台手機。「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是你，直接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來人還是一副被口罩阻擋著看不清表情的臉面。
吳飛凡從信封中拿出手機，按一下手機的開關，手機里正在播放著一段視頻。按照視頻右上角顯示的時間應該是一段正在直播的視頻，鏡頭裡只有一個人，正是曉晴，她正專註地開著車。從拍攝的角度猜測攝像頭應該藏在副駕位置前擋風玻璃上的遮陽板上。從畫面上看，似乎在一條高速路上行駛卻分不清在哪。
「這是什麼意思？」吳飛凡壓下心中的震驚，問道。
「吳先生，請不要著急，再看看這段視頻。」來人繼續掏出自己的手機，點了幾下後放到吳飛凡眼前。視頻的畫面應該是晚上，但是畫質還是很清晰。吳飛凡在視頻里一眼就認出了曉晴的車子，然後一雙戴著手套的手非常熟練地打開車門，在副駕位置前面的擋陽板上安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調整了幾下估計是定好角度。然後打開車子的主控台，把一片帶著幾根電源線的薄薄的東西塞了進去，再在幾個接線柱上分別接了那塊東西的幾根電源線，最後在那塊東西的表面按了一下，那薄薄的東西上立即有個燈一閃一閃地發著微弱的紅光。做完這些東西以後，那雙手熟練地把所有東西復原，再把原來坐過的地方擦拭一遍，最後把車門關上。整個過程就幾分鐘的時間，顯然是老手所為。
視頻還沒有播放完，吳飛凡就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機再次撥打曉晴的電話，電話里仍然是那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聲音，「您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我建議吳先生不需要浪費時間嘗試聯繫你的女朋友，她的手機應該接收不到外面的信號。而且我也不建議吳先生報警，因為只要有一些風吹草動，你女朋友的車可能會因為失去控制而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平頭男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個時候，咖啡廳的老闆端了杯清水並拿著一本菜單走了過來，「先生，您需要喝點什麼？我們前兩天剛進貨的哥倫比亞咖啡很有特色，您有沒有興趣試試？」
平頭男很隨意地把牛皮紙信封輕輕一帶就蓋上了，吳飛凡放在桌面上正在無聲播放著曉晴駕車視頻的手機上，然後轉過頭看向老闆，「噢，謝謝。我什麼都不需要，只是找這位先生談一些事情，談完就走。」
趁著這個功夫，吳飛凡點開了自己手機的錄音鍵。
等咖啡廳老闆走開，吳飛凡有點迫不及待，「你們想幹什麼？我想你現在過來不會僅僅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們對我的女朋友做了些惡作劇吧？」這個時候吳飛凡心底里確實有點慌亂，不過他還是努力按壓著胸口裡面那個差點跳到嗓子眼的心臟，儘力把語氣放得平緩。對方搞的這齣戲其實只是告訴自己他們綁架了曉晴，而接下來要求自己做的事，才是他們的目的。
「吳先生真是聰明人，我想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兜圈子了。何況拖的時間越長，你女朋友的情況會越難以控制。」平頭男還是那副不急不忙的語氣。「我們需要吳先生的完美世界。只要吳先生願意把你所寫的完美世界源程序交給我們，我們不僅僅會立即解除對你那美麗女友的措施，還會在瑞士銀行給你存入一筆可觀的美元。」
「不知道你們清不清楚這套系統不可能一個人編寫得出來。何況，即便我願意把我負責的那部分源程序交給你們，沒有其它部分似乎仍然不能使用。」
既然對方的目標是自己，那麼在沒有談妥他們的訴求前，吳飛凡覺得曉晴的安全反倒是有保證的，況且，似乎對方是使用一些電話信號的隔斷裝置阻隔曉晴的電話信號，那麼拖延一下時間反倒可能對自己更加有利。
「其他人的情況，我想就不勞煩吳先生操心了，我們會有其他同伴和他們談談。」
「既然這樣，似乎我不能拒絕了。對我個人而言，碼程序其實僅僅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已。你們如果需要完美世界又願意付錢，為什麼不直接向公司開價購買？我覺得只要價格合適，老闆應該不會拒絕，沒有必要用綁架我女朋友這種危險的辦法。」
「這個就是我們的事情了，吳先生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配合就好了。」平頭男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我想請你們明白幾點：第一，我編寫的那部分源程序即便我願意提供，也需要回到公司的網路經過各種授權才能下載；第二，我如何能夠確保我女朋友的安全？第三，不知道你們希望用多少錢去購買我的那部分程序？」吳飛凡希望能夠多獲得些信息。
「吳先生如果願意的話，現在就請和我走一趟。」平頭男說，「我一會兒會把吳先生帶到一個地方。到了地方后，吳先生就可以和我們老闆敲定所有事情。」
「好的，我跟你走一趟，好像這事我也不能拒絕。」吳飛凡答應著，「我們現在就走嗎？我什麼時候能見到我女朋友？」
「吳先生拿好那台手機，」平頭男指了指桌面上被牛皮紙信封蓋著的手機，「我們現在就一起走，不久你就可以見到你的女朋友了。」
「好的，」吳飛凡拿起桌上的電話揣進自己的口袋，然後手上拿著自己的電話走向櫃檯，「我先去埋個單。」
平頭男也站了起來，緊緊跟著。吳飛凡一邊走一邊佯裝著打開微信支付，一邊把剛才的錄音發給了白思恆。走到櫃檯前，「老闆，我的咖啡多少錢？」，正在忙著和咖啡豆鬥爭的鄧凱先是一陣詫異，然後抬起頭。見到吳飛凡站在櫃檯前，後面跟著剛才坐他對面的那個高大壯實的平頭男人。
今天的生意實在不怎麼樣，平時來咖啡廳消費的也大多是熟客，所以這個平頭男人從進門的那一刻起，立即就引起了鄧凱的留意。不過，吳飛凡那邊一直很平靜，鄧凱也沒有過去打擾。
「共消費28塊，今天這麼早就走了？」,鄧凱當作平常和一般熟客的招呼，「噢，忽然有些了些靈感，趕緊先走了，要不然它又飛走了。」吳飛凡一邊說，一邊掃了二維碼，輸入金額，不過卻在備註欄快速地輸進去幾個數字：115111115。
最後他把付過款的提示在鄭凱面前一揚，「老闆，付過了，你查一查。」說完就收起電話，跟著平頭男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