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關
草原的另一邊,蘇龍和七名戰士緊緊靠在一起,十幾隻蜘蛛獸把他們圍在中央,其中一個有兩層樓那麼高,想來就是蘇龍說的二階以上的蜘蛛獸。
王木不好判斷能量波動,但是他知道戰友們有難,他必須上,趁著大型蜘蛛獸在跟蘇龍纏鬥期間,王木一躍而起,數條堅硬的藤蔓破土而出,纏繞向普通蜘蛛獸,偷襲之下,六隻蜘蛛獸瞬間被藤蔓困住,王木的藤蔓不像在地洞里有那麼強的絞殺力,只能困住敵人。
有人發現,高興道:「龍隊,那是王木,他好像覺醒了。」
蘇龍來不及觀察一道蛛網襲來,他輕輕躍起,跳到一旁,三條藤蔓在大型蜘蛛獸旁破土而出,交叉在一起,僅僅壓制了一瞬間,大型蜘蛛獸就掙脫開了,它的眼睛飛快轉動,剎那間張口三道毒箭射向了蘇龍,然後襲向了王木,柿子要拿軟的捏,顯然蜘蛛獸是有一定智慧的。
在藤蔓被掙脫開的一瞬間,導致王木被反噬,從而有些脫力,眼看大型蜘蛛獸襲來,他根本來不及躲閃,突然一個人影出現,他的背後重重挨了普通蜘蛛獸一擊,然後不管不顧的沖向大型蜘蛛獸的腹部,手裡拿著鋼刀刺向那紫色的肚皮,『咔』的一聲,他驚愕的發現自己鋒利無比的刀刃斷了,大型蜘蛛獸抬起一隻腿精準的刺向了人影的心臟,人影大叫一聲,拉起了炸藥。
『轟』的一聲,大型蜘蛛獸的肚皮被炸開,臟器和血液流了一堆,但是在細看之下,傷口處生出了新的肉芽,顯然是在恢復。
王木來不及悲傷,緩過力來,十幾道藤蔓破土而出,瞬間把大型蜘蛛獸壓制住,但是對困住普通蜘蛛獸藤蔓的掌控力減弱了,沒辦法,他只有一階中期,而且他不能浪費戰友創造的機會。
蘇龍僅被毒箭拖延了一下,他看向戰場立馬抓住了時機,一道火焰包裹住的手掌直接從蜘蛛頭切下,直至底部,連帶著藤蔓也被切斷,導致王木一陣虛弱。
六隻普通蜘蛛獸掙脫開來,蘇龍數道火球砸下,沒過多久,在場的蜘蛛獸全部被消滅掉,兩道火焰升起,受傷的戰友在火焰中不斷抽搐。
戰場瞬息萬變,原本還處於下風的蘇龍等人,在王木這個覺醒者支援到來后,瞬間打破了局面,但是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蘇龍看著這些慘象愈發沉默,王木虛弱的走到那個炸傷大型蜘蛛獸的地方,火焰里,他看著為他而犧牲的戰友的衣物,王木感到心一陣絞痛,他跪立在地上,一隻手緊緊的捂住心口,一邊痛哭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魯莽,我不該掌握了力量就驕傲起來,我如果當時沒有大意,如果...如果...」王木說話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話還沒說完,他就昏了過去。
蘇龍過來檢查,發現只是在虛弱中悲傷過度而昏了過去,他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面孔,這個孩子用情至性。
王木今年才16歲,大約在五歲時,被蘇龍在廢土中發現,他頂著上級的壓力把王木留在軍營,就這樣一張白紙上塗滿了黑色,各種戰鬥技巧,野外搏殺,熟悉各種武器,培養極限生存能力,與變異體和怪物戰鬥,親手殺死受傷的戰友,導致在這張白紙上只有黑色,還有一點友情的色彩。
軍營11載,導致王木的世界極其單調,心智頗為單純,只能簡單分的清黑與白,比如怪物是黑,戰友是白,王木還很年輕,蘇龍不忍心他的一生都是兩種色彩。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蘇龍整理好隊伍,背起王木,向著要塞走去,剛才為了掩護採集隊撤離,他親自帶領隊伍引走了蜘蛛獸群,車輛已經報廢,戰士們早已疲憊不堪,但是他們不敢停留,廢土中處處充滿危險。
出發時太陽剛剛破曉,散發著勃勃活力,歸來時,蘇龍等人暮氣沉沉。
天陽關三個大字映入眼帘,城牆上數不清的抓痕和齒痕,血跡鋪滿整個牆面,一股鐵血與刀戈之氣迎面而來,城樓上的大炮意味著這座城市並不好惹。
經過門口的排查后,蘇龍讓一人跑去彙報情況,其他人解散,而他背著王木來到醫院,在醫生的指導下,給王木吃下了藥物,隨後搬進了一間病房。
房間有兩張病床,一個小女孩躺在病床上,一位婦女像個孩子一樣在那裡止不住的流眼淚,小女孩反而像是大人一般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蘇龍看到這一幕,嘆了一口氣,如果王木能體會到親情該有多好,他背著王木從一旁過去,引起了婦女的注意,婦女連忙跪在蘇龍旁邊,看到軍銜的標誌,她拽住蘇龍的褲腳哀求道:「長官大人,您一定是大人物,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囡囡,求求你了。」
蘇龍在經歷了一天的生死離別,心情很沉重,他沉默的看著哀求中的婦女,心裡看不出在想什麼,隨後平靜道:「小囡囡發什麼病了?」他是軍人,是百姓們的守護神,他們不僅要在前線戰鬥,還要安撫後方的百姓。
婦女見蘇龍沒有拒絕,連忙大喜道:「她得了癲癇病,我跑遍了醫院都沒有找到抑制這種病的藥物。」
蘇龍緩緩開口道:「你先起來吧。」
婦女連忙搖頭:「不不不,長官大人你先答應救我家小囡囡好嗎?求求你了。」說完,婦女就狠狠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蘇龍眼中湧出一股悲傷:「我答應你了,要塞一般不運輸這種精神類的藥物,後方應該有,我等後背這個小子醒來,就往後方走一趟。」
婦女連忙道謝,她沒有任何疑慮,因為他們這些老百姓無條件的信任要塞里的軍人,隨後看向背後裹著一件外衣,長著年輕面孔的王木,疑問道:「這是你家娃?」
「不,這是我的戰友」:蘇龍輕聲道,然後走向另一張病床,婦女察覺到了什麼,沒有再說話,而是沉默著回到了女兒身旁。
蘇龍看著熟睡中的王木,心裡感嘆一聲,我早已視如己出。
晚風肆意撥弄窗帘,皎潔的月光灑在病床上,經過了一天戰鬥的蘇龍,一隻手放在病床上支著頭,看著王木,而眼皮卻在激烈的交手,打的有來有往。
婦女像是看到了希望,今天晚餐給小囡囡做的額外豐盛,同時還讓蘇龍來一起吃,到了夜晚,母女倆都高興的睡去。
要塞里有宵禁,除了巡邏的戰士們,整個要塞都陷入了靜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