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朱雄的取捨

第10章 朱雄的取捨

齊府門外的匪兵越聚越多,將整個街道擠得滿滿的,忽的人群分開有幾人策馬而來。

「院子里的官軍弟兄們,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俺老朱答應你們,只要你們退出甫州城咱絕不加害還給你們讓出道路。」策馬而來的幾人一到就開始朝著齊府喊話。

安靜......

見沒人回話那人又喊道:「你們才幾十個人,又是何苦的呢。只要你們退出城池大家免起刀兵,俺老朱願意拿出金銀相送。」

慕容沖:「我說丑諸懷,就憑你也敢大言不慚的在這談什麼條件?要打便打我還怕你不成?」說罷抬手便是仰射一箭。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殺進去。」那人見裡面的官軍知道自己的底細便知誘降肯定是無望了,只好下令強攻。

命令一下眾匪兵嚎叫著沖向齊府。什麼飛鉤,梯子,木板還有人扛著的五花八門竹竿木棍都往院牆招呼上了,可剛一爬上牆頭就被院內的士兵用長矛捅翻滾了下去,外面見爬不進去又命令放箭,可慕容沖早有準備用麻布袋擋住了箭矢,而且反手又向院外還擊,幾輪還擊反倒是讓院外不少人死於箭下,一時間讓進攻陷入了僵局。

「他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幾百人還奈何不了你們。吩咐下去,讓弟兄們把院子圍了一起進攻,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三頭六臂不成。」那頭目接著大喊:「弟兄們,消滅官軍武器,鎧甲,戰馬自取,賞錢加倍。」

話音一落眾匪兵頓時鬥志高漲,在這個戰亂的時代,沒有什麼是比鎧甲戰馬更讓人痴迷的了,那可是保命的傢伙呀。

慕容沖見匪兵停止了攻擊,緊接著四周傳來淅淅瀝瀝的腳步聲便知是怎麼回事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麼大的院子光靠自己這點人是不可能守得密不透風的。

就在慕容沖思索對策之時張簡回到了前院:「慕容百夫長,戰況如何了。」

慕容沖苦笑:「暫時頂住了第一波進攻,可我軍人少難以兼顧,賊眾已向四周包圍看來要硬拼了。」

張簡轉頭問馮四:「你是齊府之人,可知這府內何處適合堅守。」

馮四撓撓頭苦笑:「這個......小人不知道什麼地方適合堅守,但是有一處地方卻是府內專門防賊的。」

慕容沖和張簡齊看向馮四。

馮四指了指側院:「倉庫!」

當外面的匪兵卯足了勁一起衝進來的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院內的官兵已經人去樓空了,早在之前慕容沖便已帶著人馬隨馮四來到了側院倉庫,四周查看了一番還真是個好地方,院子四周皆是暗渠,院內為了防火還有水井和水缸。推開倉庫的大門眾人不禁驚嘆這庫內堆積的糧米之多。慕容沖粗略掃了一眼便知這庫內糧米應有不下五千石,而張簡卻鐵青著臉心道:這齊觀之前還和自己做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什麼狗屁世道。

慕容沖抓起一把稻米悠悠道:「怪不得這朱雄如此不計代價,原來是為了這些。」

張簡問道:「朱雄?」

慕容沖解釋道:「朱雄便是外面的山匪頭領,方才在前院他一說話我便聽出了是他。」

張簡:「那這朱雄很厲害嘍?」

慕容沖:「這朱雄本是甫州沁縣人,後來落了草盤踞在這南嶺山中,因其長相兇惡又殘忍好殺,百姓便都叫他丑諸懷,意思是說他像山海經上的一種醜陋凶獸。但此人卻是不容小覷,五年前臨川王下令肅清甫州匪患,各路山匪皆被一一剿除,唯有這朱雄倚仗南嶺山地勢與官軍周旋,著實是讓當時的吳將軍絞盡了腦汁,如今這頑匪不但恢復了元氣還敢趁水災之際攻略郡縣,著實是大患。」

慕容沖娓娓道來轉頭看張簡臉色極差便趕緊笑道:「這朱雄說到底也只是個山大王,手下雖多卻都是烏合之眾,我軍人數雖少可有如此地勢堅守至天亮應不是問題,就怕.......」話未說完院外沉重的腳步聲又傳來。

「戒備!戒備!」

慕容沖:「張先生,外面兇險您便留在庫中吧,以防不測。」

「雄爺,他們就在這了。」

朱雄四下瞅了瞅不禁暗罵「他奶奶的,這鬼地方牆比外院還高大,四面還有暗渠。」

一手下道:「雄爺,不如我們用火攻吧,在四周堆上柴薪燒死這幫官兵。」

朱雄瞥了一眼滿臉諂笑的手下抬手就是一巴掌:「火攻?要是能用火老子還用你說!我們來甫州是幹什麼來了!」朱雄現在是左右為難,硬衝浪費時間還浪費人手,火攻是最好的辦法可他實在是不捨得那幾千石糧米,這些糧米最初是齊觀為了亂民之策收集來的,後來為了不便宜衛濟,這些糧米便成了聯合朱雄的籌碼,也是想讓朱雄日後有足夠的實力為患越州,一舉兩得。

朱雄這一怒滿臉的橫肉彷彿堆在了一起,周圍的手下更是嚇得不敢出聲:「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來了怎麼能空手走,給老子把暗渠平了,殺進去。」沒辦法,眾人只好依朱雄的命令開始平渠。

側院這邊熱火朝天,卻沒有人注意到後院一個人影閃過。說來也叫人鬱悶,劉五到了太守府果不出其所料已經人去樓空了,便趕緊趕到了西門。

也不知是不是大牛等人來遲了一步,卻也是沒見到衛則等人。這可讓劉五摸不到頭腦了,太守府那麼多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出去呀。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時,突然聽說朱雄帶著大隊人馬包圍了齊氏商社據說裡面有官兵據守,劉五一聽大叫不妙這朱雄是什麼人物他可知道,要是被圍在裡面的是衛則他們那還了得。

不待多想劉五吩咐大牛等人繼續在西門蹲守,自己去齊氏商社看看被圍的是不是衛則,要是是的話自己能趁亂將其帶出自是最好,如不能那就只好露面和朱雄談了。但這是下策,畢竟這種事之前都是有專人聯絡自己等人從未曾和朱雄見過面,一旦露面徒添麻煩可事態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劉五來到齊氏商社找了個無人之處翻進了院子,一進來卻發現院子無人把守,聽著聲響小心翼翼的靠近側院發現一堆人正在挖土填渠,這才明白原來官兵是在倉庫據守,頓時心中一喜又小心翼翼的退了回來。

隨後悄悄地來到後院正房,這正房是齊觀的房間肯定是躲不過賊手早被翻得是亂七八糟,可就是供桌上的泥佛像安然無恙,劉五不禁佩服齊觀的設計,這機關你想不到不說連賊都不惦記。劉五上前將佛像移走然後在佛像後面的牆上使勁按了一下「咔......吱吱」只見齊觀的床板塌了下去,劉五嘴角露笑一個閃身鑽了進去。

再說側院這邊,因為沒有掘土的工具所以填溝的進展極慢,門也被堵死了撞不進去,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把朱雄氣的是哇哇直叫。

院內一個軍士不禁問道:「頭,你說這幫人在那忙活什麼呢?在那挖土卻不用火?」不止是問的士兵,這院里的士兵都是十分不解,方才在大院因為地形開闊不用火攻也就不說什麼了,現在這方寸之地卻費勁的在外面挖土填溝,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慕容沖笑道:「這朱雄可不是笨蛋,反而是因為他太聰明了。」

士兵:「為何?」

慕容沖:「為何?就是因為我們身後這張護身符。」

身後?眾人不約的看向了身後的倉庫。慕容沖現在完全可以肯定朱雄是知道倉中儲糧的所以才不敢用火,現在就只能賭這倉中之糧的誘惑力了。只要不用火,便有一線生機。

倉庫內張簡雙目無神的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馮四則是縮在一旁聽著外面挖土的聲音瑟瑟發抖。

張簡沒好氣的抱怨道:「我說馮四,你能不能不要抖了。把我帶的都要開始抖了。」

馮四:「大人,小的就是個馬夫哪見過這陣仗,小的害怕呀。這要是外面的賊人衝進來......。」

張簡:「閉上你的烏鴉嘴!」

這天算是被馮四聊死了,張簡無聊的站起身打算到外面看看情況如何了,可剛走兩步就聽身後一聲悶哼,不待張簡轉頭只覺脖子一涼,一把短刀已經橫在了他的頸上。

冷冷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別亂動也別亂叫,我的手可要比你的嘴快。」

張簡感受著脖頸上傳來的絲絲寒氣只能乖乖聽話,然後便被捆住了手丟到了一旁,當看到一旁被打暈的馮四和黑漆漆的暗道洞口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張簡強作鎮定:「好漢,有什麼事大家好商量,犯不上動刀動槍。」

那人冷冷道:「少廢話!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再多嘴看我不送你見閻王。我問你,衛則現在何處?」

一聽他問衛則,張簡不禁一驚「這個時候沖著衛則來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要告訴他人在哪豈不是害了衛則。」

「世子正在外面指揮作戰。」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張簡只能胡扯了。

那人怒道:「哼!你竟敢誆騙我。」

張簡:「我說的都是真的,他真在外面,我沒說謊呀。」

感覺到脖子上的刀不在了張簡才鬆了一口氣,只見那個蒙面人坐在一個麻布袋上喃喃的在說著什麼「沒辦法了,只能如此了。」說罷便站起身朝張簡走來。

張簡看著蒙面人一步步逼近只感覺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呼吸也變得困難,這是至今為止離死亡最近的一次,雖說他已經死過一回了。

蒙面人手中短刀舉起,張簡懼怕的大口喘氣以為必死之時一聲輕哼傳來,蒙面人手中短刀一頓轉頭一看原來是被打暈的馮四醒了過來,正揉著脖子從地上爬起。張簡見蒙面人分心,一咬牙使出渾身力氣來了一個兔子蹬鷹。

蒙面人猝不及防手中短刀被踢飛,頓時大怒雙手向張簡抓來,張簡本能的又來了一記懶驢打滾身子側翻,一邊在地上滾著一邊大喊「救命!」。

一旁馮四腦子渾渾噩噩滿臉茫然看著亂作一團的二人,蒙面人不再和滿地打滾的張簡糾纏轉頭去撿短刀。張簡見狀一個鯉魚打挺可惜沒翻起來,這時馮四終於是清醒了過來使出渾身的勁撞向了蒙面人將他撞了一個趔趄,張簡也趁勢滾了過去一時間三人糾纏在一起。

外面慕容沖聽到倉中有打鬥聲和喊救命的聲音不知所以然,急忙衝進了倉庫。蒙面人見事已不可為拼盡全力掙開二人向暗道竄去。

「咻」慕容沖抬手一箭正中蒙面人右大腿。

可蒙面人忍著痛還要再跑。

「咻」又是一箭正中蒙面人左小腿。

慕容沖收起長弓吩咐道:「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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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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