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來活了

第14章 來活了

因為甫州的災患,州府忙的是焦頭爛額,那天喝完酒後張簡再去呂宅拜訪卻被玄文告知呂青遠已被任命為諮議參軍代掌甫州前往甫州監察救賑災患之事。這樣一來之後的一個多月可以說是清凈的狠了,自己在臨川除了衛則本就不認識誰,可這段時間衛則是音信全無連個面都沒露過,不過之前阿福倒是送來了一份禮品說是衛則吩咐來祝賀喬遷之喜的,但張簡問及衛則在做什麼的時候,阿福卻只是笑而不語。

既然沒有了瑣事的煩擾張簡便開始了習讀文字,經過一個多月的惡補在認字方面基本做到了融會貫通,可這毛筆字真心不是速成的東西,看來以後還得搞硬筆順手。

一日張簡正在研讀『千字文』,就聽馮四邊走邊訴苦:「公子,這麼大的宅子就我一個人實在是忙不過來,您看......。」

張簡聽在耳里無奈道:「事是這麼個事,可現在我也沒什麼收入來源,為長久計還是省著點好。」

馮四嘀咕道:「好好的官給您不當,真不明白您是怎麼想的。」

張簡聽他在那嘟囔只得無奈苦笑,心中暗道你懂個屁我這心裡也是苦啊。

「咚咚咚。」忽然傳來敲門聲,馮四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去開門。

不一會功夫便見他興沖沖的端著一封書信走了回來,「馮四,外面是誰呀?

「一個王府的差人,留下一封信便走了。」

張簡打開書信頓時頭大,不出所料這信是衛則寫的開頭皆是噓寒問暖之語,最後直奔主題說的是明日他要啟程去晉安郡任職,讓張簡準備好行裝隨行,張簡自嘲的苦笑著,休息了一個多月終究還是來活了。

隔日

衛則如期而至,隨行的還有兩個比張簡大幾歲的青年男子,經衛則介紹這二人原來是吳雲的兩個兒子也就是衛則的表兄,大哥叫吳越字子淵,弟弟叫吳建字子立,二人皆一身玄色寬袍眉宇間透露著絲絲英氣,不過吳越面容沉穩吳建卻似猛虎欲越,看來這兄弟倆性格應該不太一樣。

幾人相互見禮后便繼續出發向東行去,在城外近衛營匯合了五百近衛精騎后才轉道東南。這次衛則出任晉安郡太守可謂是陣容強大,就說這吳氏兄弟吧,雖是吳雲之子所謂的將二代,但卻非酒囊飯袋之徒。

吳越身為吳雲嫡長子從小便被寄予厚望為人冷靜沉穩兼之文武出眾,便是吳雲也感嘆吳越遠勝自己年少之時。弟弟吳建雖不像哥哥那般允文允武可卻天生好氣力,弓馬嫻熟勇猛無匹。二人陪著衛則一起長大,可以說既是君臣又是姻親兄弟,這次衛濟親表二人為郡司馬和尉史輔佐衛則。

天色漸暗眾人便決定原地紮營,吳越從前隊策馬過來道:「世子,前面便是夷山。多丘陵密林不宜車馬夜行,我們今日便在此紮營等明日天亮再行吧。」

衛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夜晚繁星點點,山間吹來的涼風很是舒爽。衛則,吳越,吳建,張簡幾人圍著篝火烤著打來的野兔,滋滋冒油的野兔肉看的張簡食指大動,剛要上去撕一塊身旁仰頭望天的衛則卻嘆氣道:「雖然我楚國皇室宗親出任地方大吏很普遍,可這第一次父王讓我執掌東南重鎮,我真怕做不好掃了父王的期望。」

張簡邊嚼著兔肉邊問道:「那晉安郡很亂嗎?怕什麼?」

吳越道:「這晉安郡說亂也不亂,說不亂可也不是不亂。」

聽著吳越在那說繞口令張簡直翻白眼,衛則卻興緻勃勃的讓吳越多說說晉安的事。

吳越接著說道:「我聽家父說過,這晉安地處東南沿海盛產食鹽不可謂不富庶,可卻也緊鄰夷山和雁山,這山中越人和盜匪遍布甚是兇險,而且沿海又有海盜,所以說要真亂起來那是真亂。而且這越人不服王化,穿山越嶺甚是勇武,之前幾任太守反反覆復和和打打也是難以根治解決。」

張簡笑道:「這些異族之人要麼武力鎮壓,要麼尊重安撫,但強勢之下若不能盡除難免反覆終是禍患,懷德感化分而治之才是上策。」

衛則和吳越聽后不禁點了點頭,可吳建卻大大咧咧的叫道:「什麼反反覆復的,給我一支兵馬看我不殺的他們人仰馬翻。」

吳越佯怒道:「你就知道殺,凡事都要勤加思量不可魯莽行事,我都和你說過多少次了。」

吳建這人除了父母便是怕這個兄長了,經吳越一番訓斥只得哼哈應允,之後幾人又聊了一些晉安瑣事可因都未真正到過晉安也不好篤定,吃飽喝足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明月當空繁星點點,山裡的夜還是透露著絲絲涼意。張簡睡得正香卻被這山間的涼風吹的腿抽了筋,正在床上翻來覆去之時忽然帳簾被悄悄掀開了一條縫,一個矮小的黑影嗖的一下閃進了張簡的營帳,只見那黑影輕手輕腳的摸到書案前將案上的幾本書揣進了懷中,趕巧不巧張簡正好一個翻身和蒙面人直接來了一個照面,不等張簡叫喊一把短刀已抵到脖頸。

「好漢,有話好好說。要什麼隨便拿,犯不上動刀動槍的。」

「莫要啰嗦!我不想傷人,你放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招我自不會傷你。」

張簡一聽聲音原來是個女子,聲音還略帶稚氣看來年歲應該不大。可現在小命在人家手上,張簡急忙點頭表示你有刀你說的算。

那女子道:「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是哪來的人馬,這便離開。你莫要做聲我也不傷你。」

張簡低聲道:「我現在都這樣了哪還敢耍什麼花招,姑娘自去便是我不做聲。」

那女子倒也守信,轉身出帳沒傷張簡毫毛,張簡怕她殺個回馬槍也沒敢輕易喊叫。

忽然帳外傳來一聲大喝「誰!」

被發現了?

張簡連忙起身掀開帳簾只見吳建已和那女子打在了一起,那女子身小靈活可卻也敵不過吳建,幾個回合便招架不住被打落了短刀,被打鬥聲驚醒的護衛們也打著火把圍了過來。

「你是越人?」趕來的吳越從女子的裝束一眼便看了出來。

那女子也不答話,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和倔強。

「抓住她,要活的。」吳建可不管你是什麼人,直接下令。

就在眾軍士要擒拿女子時,張簡拖著抽筋的腳走了上來並大喊:「且慢動手!」

眾人一愣,吳建不解道:「道真,何意呀?」

張簡來到衛則身邊輕語了幾句,衛則點了點頭謂吳建道:「表兄先別動手,這女子潛入我軍營地可曾傷人性命?」

一旁巡夜軍士上前稟道:「回稟世子,我軍未曾有人傷亡。」

張簡笑道:「既然未曾傷人殺人我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吳建:「這...。」

衛則點頭道:「就依道真之言,放了吧。」

那女子不甘示弱怒喝道:「不用你們假惺惺,要殺便殺不用使些陰謀詭計。」

衛則下令讓眾人退開讓出一條路,微笑道:「姑娘請便。」

那女子左右瞥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隨即重重「哼!」了一聲竄進密林消失不見了。

吳建看著女子消失疑惑問道:「世子,為何將其放走啊?」

衛則笑了笑看向了張簡,張簡答道:「我等入晉安日後必會接觸越人,如今她並未有相害之心我們又何必造此血債吶,就當結個善緣了。」

一夜無事,隔日一早山裡起來了大霧,眾人等到霧散方才安心上路。

馬車上衛則忍不住問道:「道真,昨晚你的意思是要對越人施以懷柔之策收服他們?」

張簡回答道:「現在看來此法付出會比較少,若是以強勢手段鎮壓一旦剿除不凈後患無窮,倒不如先試試懷柔之法,若是不成再說其他也不遲。」

衛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因為昨晚的事,吳氏兄弟這一路變的格外小心,生怕越人再來偷襲。可接下來直到晉安郡制所豐縣都出奇得順利什麼事也沒再發生。一行人平安無事的過了夷山進入了豐縣的地界。

這豐縣的縣令名叫成弘,此人聽聞新任太守兼臨川王世子衛則一行人已近豐縣,竟使兩里絹布遮道並驅趕百姓出城恭候車駕,可謂是容重非常亦是奢侈非常。

張簡掀開車簾看著路旁跪著的百姓和路兩側的絹布不禁暗暗咋舌,衛濟賞了自己五十匹絹布已是了不得,好傢夥這成弘一下拿出幾百匹當帘子使,真是人比人不如人。

「下官豐縣令成弘恭迎世子大駕。」

「成縣令還是稱呼我為太守吧,今日這排場也未免太豪奢了吧。」

成弘不以為然道:「太守駕臨豐縣區區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下官已備下酒宴請世子和兩位大人移步。」

隊伍進了城張簡不覺搖頭苦笑,不怪吳越說晉安富庶,一個縣令竟都如此奢豪那甫州太守何舉和他一比起來簡直就如乞丐一般。

眾人準備赴宴可張簡卻婉言拒絕了,一是因為自己一個門客實在是不合適,二是...反正就是不舒服而且可以說不太喜歡成弘這個人,衛則倒是不在乎什麼身份可見張簡嚴詞堅決也便沒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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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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