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魔
江盈她,親手斷葬了自己的家人。
古老的留聲機,陳舊的傢具,忽明忽暗的燈光,煞白的房間里,散發著腥臭味兒的腐肉氣息。
母親那猩紅的血衣,布滿血絲的雙眼,遍體鱗傷。
父親那冰涼的屍身,慘白的面容,體溫驟降。
弟弟那滴血的雙目,深可見骨的傷口,瘮人心肺。
狹窄的空間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口中呼出的喘氣聲,窗外那滴滴答答的雨水聲,陰冷,潮濕。
滿身為血淋淋,令她瞳孔放大,汗毛咋立,面目猙獰。
突然,窗外幾許鴉鳴,屋內那古老的留聲機喚起了戲曲聲,緊接著,本就靜謐的房間里,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隱約有著喃喃的呼喚。
江盈的身體,住不住的顫抖著,手中冰涼森然的尖刀掉在了地上,響起了陣陣迴音。
這時,咚,咚的敲門聲,嚇得她蜷縮在了牆角,拿起日記,心裡嘟囔著:不是我乾的,不是我的錯,不是我乾的,不是我...
咚咚的敲門聲,轉為了吱-----嘎的開門聲。
四周迴響著滴答,滴答的時鐘聲,隱隱喃喃的輕呼聲。
驚魂未定的她,大口的喘氣聲,以及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那腳步,越來,越近,直至令江盈驚恐的尖叫。
四周,寂靜了下來。
轉天,警員接到了報案,為昨日鄰居聽到隔壁令他毛骨悚然的尖叫。
等警員到達現場時,場面一度令人髮指。
江盈家人的屍體,已爬滿了蠕動著的蛆蟲,啃食著腐屍。
一名警員忍受不了,當場吐了出來。
整個房間,散發著惡臭。
這時,一名警員大喊:「這裡還有一具!」
等隊友們趕過去,發現死狀及其慘烈,正是江盈。
只見她被開腸破肚,流著已乾涸的學滯,滴血的牙齒,骨瘦嶙峋。雙腿露出瘮白的人骨,雙手已被斬斷。她的雙目,早已被挖空,腦漿,從中流出。手裡,還攥著一把沾滿鮮血的尖刀。
這場面,令警員們也無從下手。
這時,隊長發現在死者身旁,有著一本日記,他好奇的把他打開,開始閱讀起來:
1964年6月3日星期三
父親開始變得不正常,半夜回家后,沖著母親發氣,拳打腳踢,打的她鮮血直流。弟弟衝上前去,奈何力氣太小,被重重的踢到了一旁,口中瞬間噴血而出。我無力反駁,但依舊上前求饒,換來的不是收手而是羞辱,他把我的頭踩到了他的腳底,左右扭曲。似乎是散氣了,轉身離去,進到了房間,抽起煙來。我們母女弟三人,抱在一起痛苦起來。
1964年6月12日星期五
父親最近經常性的深夜歸家。這天夜裡,他回到家后,二話不說拿起留聲機就向母親砸去,頭部瞬時鮮血直流。母親她,終於反抗了,拿起身邊的檯燈砸向父親,奈何力氣太小,換來了一頓毒打。等父親出來時,母親遍體鱗傷,左手更是動彈不得,雙眼滿是淚光。
1964年6月13日星期六
清晨,我出門去求問一名父親的同事,他們是在木工廠上班的。我的家人們,已經大概三年沒有出過門了,一直被父親囚禁在家中。等我找到那位同事並詢問緣故時,那名同事卻表示他也不了解,只知道最近是有些不太對,講前陣子他的父親不小心鋸到了手,但跟沒事人一樣,只是舔了舔溢出的鮮血,笑著繼續工作了。我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1964年6月22日星期一
父親把母親打暈了過去。我和弟弟在身旁,目睹了一切。事後,父親奪門而去,我趕忙跑起母親放在了床上,我們很窮,沒有任何錢去看病,只得祈禱。
1964年6月23日星期二
母親她,依舊沒有醒來。
1964年6月24日星期三
窗外烏鴉密布,刺骨的寒風吹進破舊的窗口,不一會兒下起來毛毛細雨。
1964年6越25日星期四
母親昏迷的第四天,父親未歸的第四天。
1964年6月29日星期五
母親整整昏迷的第八天,這天,凌晨三點中,坐在母親身旁的我在睡夢中隱約聽到有人叫著我的名字,我瞬間驚醒,發現母親終於醒了,我瞬間淚流滿面,抱了上去,弟弟也上來,我們兩個痛哭起來,母親在微笑著擁抱著我倆。
1964年6月30日星期六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我要親手斷藏我的父親。在我跟母親談起此事時,母親的反應另我意想不到,她說,儘管去做,不要顧慮我們。
我哭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蹲在牆角不知所措。這時,我的腦海里傳來了喃喃地細語聲,是我內心的聲音。她一直對我說: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這樣你的母親,弟弟才得以解脫,你的父親才能得到那應得的報應!
我,我
要親手斷葬父親。
這天夜裡九點鐘,我和母親弟弟坐在了餐桌旁,等待著父親的歸來。
十一點十分時,父親回來了。並且臉上寫滿了『混蛋』二字。
十一點十二分,父親坐了下來,並說著許多侮辱母親的話語。
十一點十七分,父親起身,準備回房間休息,我起身,拿起榔頭就向父親的後腦勺砸去,他的頭部瞬間鮮血直流,倒在了地上。我怕他他會醒來報復,於是沖他的頭部又砸去了數錘,直至變成碎渣,如果醬一般。
十一點二十二分,我甩了甩身上的汗,沖著母親走去,掄起鋤頭,向她砸去。弟弟衝上前來,我拿起桌上那森然的尖刀,把他的雙手砍去,又補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停了下來,身體不止的顫抖,等我回過神來,發現我的家人們,全部死在了我的身邊,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趕緊拿起我的日記,寫下來剛剛發生的事。
我那腦海里的聲音從里變為外了!!!我,我現在非常害怕,我居然,在生日當天殺死了全家人!現在,那門一直有著咚咚的敲門聲,金屬的摩擦聲,我不知道怎麼辦!!!
門,門開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她過來了是個長發垂面眼眶突出眼球面目猙獰,她,她是我!!!過來了,過
日記寫到這裡,就無後續內容了。
警員們,此時都非常的疑惑,並不能理解。
一名警員問向隊長,是否理解時,隊長上嘆一生,看了眼江盈,神色凝重的說:
「經歷了這些,這,就是她的「心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