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乘風扶搖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能賒賬
「是不是和劉恭的那封密折有關？」張牧問道。
「不錯。」彌慕雲輕輕頷首，說道：「張卿可再猜猜是什麼事情？」
張牧搖搖頭，笑道：「不猜了，慕雲還是直接說吧。」
彌慕雲拿出劉恭的密折，遞給張牧，說道：「張卿可先大致看上一眼。」
彌慕雲在張牧瀏覽的密折時，在旁邊講起了此中的詳情。
湯陽郡原先的左丞名為畢斛，為人正直果敢，秉公廉潔，其與西亭城總領畢猿是叔父關係，也是發掘劉恭治世之才，並把劉恭推上了西亭府府執之位之人。
畢斛由於前湯陽郡郡守之事，受到牽連，一併被關進了中樞靈獄中。
據劉恭密折上陳述，畢斛完全是蒙受冤屈，若是彌慕雲能把畢斛解救出來，他願意帶著畢猿傾力倒向彌慕雲這邊，同時肅清西亭府之中生有二心的各司司執，為扶搖宮直管西亭府時，掃除一切障礙。
彌慕雲對張牧講述完整這些秘事，說道：「若是接管下西亭府，那張卿之前所提之事，便可直接在西亭府試行！」
「難怪我一直感覺劉恭此人態度捉摸不定，原來這其中還有著這麼多的隱秘之事。」張牧點了點頭，說道：「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彌慕雲低聲重複了一下這兩句詩句，琉璃美眸一亮，用略帶著一絲熱切的目光，看著張牧說道。
「張卿詩才真是令慕雲欽佩不已！」
「不光恰如其分地點明了現在的境地，單拆出來，也是兩句流傳千古的絕句！」
張牧聽聞誇讚，臉色不免微紅，彌慕雲要是知道了他是文抄公，不知道會做什麼感想。
微微抬目看了眼彌慕雲，見彌慕雲還在品味這兩句佳作的意境，出聲說道。
「慕雲謬讚了。」
「我們還是先說說西亭府之事吧！」
彌慕雲回神，微微頷首，說道：「確實，這才是眼前的重中之重。」
二人商議半日，定下了最終決策。
張牧一拍煉妖壺，放出三娘。
彌慕雲見到三娘，琉璃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出聲問道：「張卿，這位是？」
三娘不等張牧開口，主動行了一個萬福，說道：「奴家三娘，是主人之仆，拜過正君公主。」
彌慕雲聞言，微微頷首，示意三娘起身。
張牧拿出百府巡察的令牌，向三娘交代道：「你現在前往西亭府衙，找上劉恭，秘密的把他帶到這裡。」
「是，主人。」
三娘應聲離去后，彌慕雲玩味的看了張牧一眼，輕笑一聲，說道：「張卿何時找了一位美嬌娘為仆？」
張牧跟著一笑，說道：「前些日子偶然遇上，打了一架，便把其收服過來了。」
彌慕雲看出三娘有著聚靈巔峰的修為，聽罷張牧的回答，美眸顯露出一絲懷疑的神色，說道：「張卿此話，我可有些不信！」
「慕雲若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張牧轉話說道：「趁現在左右無事，不如對弈兩局？」
彌慕雲在見到三娘的一瞬，心底便莫名的有一絲不悅，又見張牧轉移話題，不想談論三娘，更是輕哼一聲，言語中意有所指的說道。
「張卿較為鍾情賢婦？」
「嗯？」張牧低疑一聲，說道：「慕雲說這話何意？」
彌慕雲琉璃美眸翻了張牧一眼，說道：「無有意義，來，對弈！」
話落，伸手招來棋盤，平放到二人面前的桌案上。
小半日後。
張牧眉頭緊鎖，遲遲不願落子，直到彌慕雲催促，才選了一個位置落下。
啪！
彌慕雲毫不猶豫的落下一子，說道：「殺！」
張牧看著棋盤，嘆氣一聲，不清楚彌慕雲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棋下得異常凌厲，根本不給他一點喘息的機會。
二人之前下棋時，張牧棋藝雖不如彌慕雲，可從未有像今天這般，竟被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一抹棋盤，抬目看向彌慕雲，說道：「算了，不下了！」
彌慕雲伸手按住張牧的手腕，說道：「還未盡興，怎能停下！」
這時，蘇憐走了進來，見到二人的手搭在一起，立馬扭過身去，說道。
「主上，我什麼都沒看見！」
彌慕雲聞聲，電掣般的收回玉手，臉頰不由得顯出一抹緋紅，輕咳一聲，恢復到往日的冷態，淡聲說道。
「不必勿視，我只是與張卿下棋時產生了一點分歧，稍稍爭執一下。」
待蘇憐轉過身，彌慕雲問道。
「何事進來？」
蘇憐微微一禮，說道：「回稟主上，西亭府府執劉恭已經趕到，此時正候在外面，可要現在覲見？」
彌慕雲玉手揮動一抹靈光，捲起棋盤復回到原處，接著又挪移兩道輕紗屏風擋在前面，說道：「去把他通傳進來！」
「是，主上。」
蘇憐應聲退出艙室外。
張牧起身走到下方，自顧站到一旁，低眉垂首，做出了一副十分恭敬的姿態。
彌慕雲見狀，問道：「張卿這是？」
張牧抬目說道：「慕雲貴為一御之守，自是要注意一下威儀！」
彌慕雲瓊鼻輕哼，說道：「你還知道我是一御之守？」
「慕雲此話何意？」張牧不解道。
彌慕雲輕瞥了張牧一眼，說道：「沒什麼意思，在旁邊站好！」
張牧一頭霧水，不知道彌慕云為何突然有些生氣，怕再觸了霉頭，依言站好，不再言語。
片刻。
劉恭在蘇憐的帶領下，走進了艙室，見到張牧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一絲驚訝。
隔著輕紗屏風，向彌慕雲的朦朧人影叩拜道：「西亭府府執劉恭，參見正君公主！」
彌慕雲揮了揮手，溫聲說道：「此處無有外人，劉愛卿不必拘禮，起來吧！」
劉恭再度一拜，說道：「謝正君公主。」
彌慕雲拿出一枚玉佩，說道：「張卿，替本宮把此物拿於劉愛卿。」
「是。」
張牧仿照扶搖宮中的司仕，踱著碎步，走到彌慕雲旁邊，雙手舉過頭頂接下玉佩。
退步走到輕紗屏風外面，轉身把玉佩交給劉恭，又踩著碎步回到了原位。
彌慕雲看到張牧的這個模樣，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心中那股莫名之氣也漸漸消散了一些。
劉恭拿著玉牌打量了一下，眼中顯出一抹激動之色，說道：「這，這是畢丞之物？」
「不錯，本宮接到劉愛卿密折，詳查了一下畢斛的案卷，確如劉愛卿所湊，裡間有許多不清不楚之處。」彌慕雲淡淡的說道。
劉恭緊緊握著玉佩，重重的俯身叩首，說道：「敢問正君公主，畢丞何時可以脫離靈獄之苦？」
「少則十日，多則月余！」彌慕雲威聲說道。
劉恭得到彌慕雲的保證，當即肅容說道：「正君公主明察天心，真是我蒼靈御之幸事，末執劉恭，今後定為正君公主奉命唯謹，不敢有一絲懈怠！」
彌慕雲見劉恭表完忠心，眼底閃出一抹喜色，自靈崖、東銘二俯納入掌控后，今日終於又多了一座西亭府。
美目複雜的撇了張牧一眼，說道：「皇庭律法公正嚴苛，難免會讓不軌之人，做出一些矯枉過正之舉，還望劉愛卿莫要為此，寒了一片赤誠之心！」
「不敢！」劉恭恭敬回道。
彌慕雲看到劉恭這個態度，滿意的輕輕頷首，說道：「你與張卿家想必也是見過了吧？」
「回稟正君公主，見過。」劉恭答道。
「正好，西亭府今後之事，你可都可轉述於張卿家，他自會如實稟報於本宮！」彌慕雲威聲道。
「末執謹遵正君公主之命！」劉恭說道。
彌慕雲叫來蘇憐，說道：「憐兒，帶劉愛卿下去吧！」
「是，公主！」蘇憐應聲。
「正君公主萬安，末執告退！」
劉恭恭敬拜別一聲，與蘇憐一起退出了艙室。
當艙室中只剩下張牧與彌慕雲二人時，彌慕雲隱去咄咄逼人的威儀，又回到了慵懶的姿態，向張牧說道。
「如今能成功把西亭府收入治下，張卿在這其中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說吧，想要些什麼賞賜？」
張牧眼中一亮，重新坐到彌慕雲面前，說道：「慕雲想要給我什麼賞賜？」
「看你想要什麼賞賜了！」彌慕雲一笑，說道。
張牧搓了搓手，說道：「是不是什麼賞賜都行？」
彌慕雲輕輕頷首，說道：「什麼都行！」
張牧眼神在彌慕雲身上掃了一眼，彌慕雲見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道：「張卿何故這樣看我？」
「沒什麼，只是想確認下慕雲會不會反悔。」張牧身子往前一傾，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能不能賞些靈石？」
彌慕雲聽到張牧想要靈石，心中不知為何，沒來由的一陣失落，看看張牧，輕哼一聲，說道：「可以，十萬靈石夠不夠？」
「怎麼說呢？也夠也不夠！」張牧棱模兩可的說道。
彌慕雲見張牧這幅貪財的模樣，不由得翻了一下美目，淡淡的說道：「二十萬！」
張牧沒想到彌慕雲會如此的大方，滿是欣喜的說道：「謝正君公主！」
話落，二人靜默了片刻。
張牧盯著彌慕雲，兩根指頭搓了搓，說道：「我說，你可不能賒賬！」
彌慕雲聽罷，深吸一口氣，說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