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小冰河期

第九節 小冰河期

「唉~諸位,可曾聽聞?今年軍屯子粒數又不及宣德朝三成!」

「可知是何原由?」

「可是軍屯懈怠?」

「若是如此,當請諸位一同上書,奏請朝廷派遣欽差巡撫各地軍屯。」

「正當如此。」

「諸位,諸位,且莫及於上書。小弟日前有家書至,言及近年多地產出大不如前。」

「正是正是,不急於一時。俺曾聽聞近年稅糧大不如前,恐非軍屯一家之事也。」

「如此說來,我也記得老父差人送來家書,多有提及近年所收田產大不如前。」

「哦~如此說來當得仔細問詢一番,以免他日外人皆言我文淵閣僅讀書郎而已。」

「是極,是極。某即刻休書往各地同年打探。」

「何須如此,往戶部一問便知。」

……

好快呀,小冰河期了。

聽到文淵閣里眾人商討救國大計,朱祁鈺撇了撇嘴,繼續塗塗畫畫擺出一幅完全不關心別人在說什麼的樣子。

「真應了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哦~此話怎講?」

「先帝駕崩,朝廷已然省無可省,尚且勉強度日;奈何諸王就藩、移藩、一眾皇親……」

「唉~當今誠為多事之秋啊!」

「那長沙實為膏腴之地,移藩襄陽所費何止千萬!」

「徒費民脂民膏!」

「朝廷亦是無奈之舉,襄王曾有監國之功。」

「襄王也罷,肅王、淮王移藩又如何?一王移,則諸王皆奏請移。荒唐!徒費國帑爾!」

「移藩暫且不論,且看永壽王嫁女所費幾何?朝廷憂其結交咽喉不準其與李府聯姻,為安撫永壽王賜物遠超定製。」

「長此以往,莫說朝臣俸祿恐不濟,軍糧只怕也難以為濟。」

「呵呵,軍糧也罷,官員俸祿也罷,奈何不缺銀錢者主事。」

「噤聲,怎敢如此妄言,隔牆有耳。」

「不過我等兄弟閑言說幾句頑話,哪裡會傳出去。莫不是我等中已然有了他人耳目?」

「越發胡言亂語,諸君且散去,今日吾等閑話,不出室門。散了吧,散了吧!」

「小冰河期」朱祁鈺面前的紙上赫然呈現著這麼幾個字,而朱祁鈺雙目無神的望著前方,嘴裡念念有詞,手上還塗畫著什麼……番薯、馬鈴薯、玉米…….小冰河期……糧食…….

「咯吱~」聽到門被輕輕推開,朱祁鈺一陣手忙腳亂,結果越忙越亂,有紙頭掉進了硯台里,幾支沾滿墨汁的毛筆在宣紙上滾了一圈。

「哇~」

「殿下,殿下莫慌,小臣來收拾便可。」看見朱祁鈺哭了起來,進來的官員反而比朱祁鈺顯得更慌亂。

見有人快步走過來,門口也有人尋聲望了過來,朱祁鈺小性子上來抓起桌上的筆在宣紙上一通亂塗,不,是亂捅。

門口眾人看了一陣牙酸,噝~那些宣紙可是上等貢品,平日里閣臣、尚書台上也沒幾張;那筆,那筆也是上等貢品,每支筆都是小戶人家一月甚至數月的營收了……

砸吧,反正他是王爺,這些皇家的東西還不就是讓他們兄弟敗的嗎?!

各懷心思,門口眾人不用勸就自覺散開了。

「殿下這是因何惱了?可是小臣驚了殿下?」來者慌忙打拱作揖,口中討饒不已:「徐元玉驚撓殿下,罪不可恕,還望殿下莫要氣惱。」

「啊~啊~這些……這些……畫不好……寫……寫不…….出來……啊~」

「我……我……答應給……給母親……畫…..寫……嗯…..抄……經書的……啊啊啊~」

徐珵看著眼前這一幕,又好笑又好氣,連蒙帶猜聽了個半懂:「殿下可是要抄寫經文並佛相,送予娘娘?」

「啊…..啊…..母親要送…….送…….送給太后的…….母親本要自己抄…….祁鈺替母親的……..」

看著滿臉淚花混著墨汁已經塗滿袍服,沾滿墨汁的雙手還擦著眼淚,於是臉也被塗花了。

「如此,無妨。小臣今日公事已畢,稍後陪同殿下一併為太后抄寫經文如何?」

「當真?」

「自然,小臣豈敢欺瞞殿下。」

「嗯嗯……先生…...祁鈺要自己寫。」

「小臣陪著便是。待小臣令人服侍殿下收拾一番再來抄寫如何?」

朱祁錢恍然才發覺自己一身臟透了的樣子,於是點點頭答應。徐珵笑笑迅速轉身離去。

門外,徐珵找到小吏,低聲吩咐幾句,然後轉身離去。

朱祁鈺一直沒能等到徐珵回來陪自己抄寫經文,不一會有宮人帶來袍服讓更換並吳氏口信,同時還有來自皇帝兄長的關愛和一併賞賜。

簡單擦洗,換了新的袍服,又拿了一堆賞賜,朱祁鈺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高高興興跑開了。

「這徐元玉果真能人,適才我與諸位尚且擔心。」

「哈哈哈哈……」

「徐元玉果真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啊!……呵呵」

眾人的調侃,朱祁鈺已經聽不到了。

在吳氏面前獻過寶后,朱祁鈺又回到房間里塗塗畫畫起來:

宣德十年四月,總兵官史昭奏劾慶王遣人至口外燒炭,朝廷降敕切責史昭,並修書安慰叔祖慶王。

宣德十年十月,鳳翔知府韓福逮捕鄭王府下人,責其禍害百姓,朝廷調韓福為鞏昌知府。

正統元年六月,肅王上請索要先王陵寢周圍土地。

正統元年閏六月,淮王移饒州。

…….奏逃軍

……奏流民

……奏官軍缺衣甲

……奏官軍缺器械

「唉!還是太小了啊!畢竟才八歲,要找個什麼理由才能開始積累實力呢?」

「這個時候,哪怕有一個母族也好啊~」

致格樓

「嗨!」和戰青雲坐到一起的馬莎轉身看到了玫瑰,但玫瑰並沒有快步走過來,而只是搖了下手跟另幾個白人同學往後排空位走過去。

「有幾次看到洪玫瑰,她好像躲著我一樣。」

「不是躲著你或我,而是與我們保持距離吧!」

「她和大偉?」

「應該是。現在她和一些西牛賀洲籍的留學生走比較近。畢竟她也是留學生,他們走得近也正常。」

「李大偉最近跟一位黑珍珠走很近,你認識嗎?」

「哦,有氏,詩字輩,就叫詩詩的那個?認識,一起吃過頓飯。」

「他不會是?」

「呃~不會吧?!雖然他不是『黃色至上』,但也不太可能對崑崙族下手吧?」雖然李大偉多次提出要為他牽線搭橋有詩詩,但經馬莎這麼一提自己還真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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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段時間的交際中發現,李大偉不是一般的花心,幾乎是十四到四十,來者不拒不說,拒了也可以硬撩。要說自己對有詩詩不動心是假的,自己雖然是姓戰,但畢竟是在晟國的戰氏分支,一邊是自己還在擔心是否能配得上有詩詩而躊躇不前,另一邊讓「好朋友」打著幫忙拉攏的名號給禍禍了,那可真是要買後悔葯吃了。

「……我們之前提到過,王振的崛起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就是我們現在常說的『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他實際上很好利用了幾個重要的機遇,從而順利從一個堅閹成為了站皇帝,成為了操控正統皇帝的幕後天子。」

「其中最重要的轉折點,就是之前提過的通過兩楊之間的鬥爭,王振成功在太皇太后心裡紮下了釘子,讓太皇太后對輔政大臣產生了嫌隙。然後,王振又一步一步通過安插親信,拉攏大臣投靠等方式在朝廷中培植羽翼,打擊異己份子,甚至網路罪名扳倒輔臣的方式,一步步掌握朝堂。直至太皇太后張氏去世,再沒有人有足夠威望能夠壓制正統皇帝時,王振自那一刻幾乎徹底控制了朝廷內外。」

「那有人要問了,太皇太后張氏去世了,還有正統帝的母親皇太后孫氏呢,為什麼說沒有人可以壓制正統皇帝了呢?為什麼說王振就幾乎可以徹底控制朝廷內外了呢?這個問題,我們後面會專門講到,在這裡先不展開討論。」

「今天我們主要來講幾件事情,讓大家了解一下王振是怎麼一步步掌控朝堂,又如何形式體現了他掌控朝堂的。當然,之前我們也提到了,王振通過教唆正統皇帝的方式,在宣德十年正統帝登基開始,就已經通過擢升、赦免等手段令不少官員成了他門下走狗,但這還達不到掌握朝堂的地步。為什麼呢?以三楊為首的幾位輔政大臣都還在呀,實際上還是輔政大政在掌控朝堂局勢呀!」

「從宣德十年到正統年初期,輔政大臣掌握朝堂話語權時國家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我們前面有提到,從中央到地方開展了一系列裁員、減費、整頓吏治,收拾民心等等舉措是非常有效的。」

「而王振開始掌握朝堂是在什麼時候?對的,是正統四年底楊溥、楊士奇因為維護同鄉利益發生爭議,而張太皇太后聽從王振建議降福建按擦僉事廖謨為知府同知之後的事情了。也就是說,王振是從正統五年開始越發活躍的。」

「在這裡我們講幾個典型案例來說明王振是如何『奪權』的。正統五年,王振鼓動正統帝做了幾件非常大的事情,首先就是發兵大舉進攻南麓川叛亂勢力思任發;其次就是修建三大宮、兩大殿;再之後就是逮捕英國公的二公子張輗及其子。」

「這幾件事情辦下來,王振在朝中已經是咳嗽一聲全國感冒了。再之後的正統六年,王振更上一層樓,借正統帝之手直接將戶部尚書劉中敷、左侍郎吳璽、右侍郎陳瑺三人下獄,最後是吳、陳二人謫戍威遠衛為苦役,劉罷黜為民。」

「這個平定思任發叛亂的事件,損耗了國朝大量精氣神,直接使大明朝陷入了泥潭,最終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我們後面再講。而這個英國公家的二公子帶上兒子鬧事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堂堂國公家的二公子,還要點臉面不要了?是少了你吃還是少了你穿呢?」

「具體怎麼樣,沒有找到正史的更多記載,我們現在所看到的資料顯示,正統五年三月英國公張輔上奏,稱自己的二弟,位居神策衛指揮使的張輗因為家庭矛盾,不顧及親情、禮法直接帶著兩個兒子一起去大罵張輔。張輔是堂堂英國公,罵了他就是罵了朝廷的顏面,但張輔自己也說了是家庭矛盾。」

「要說這個張輗也是作死,他罵了張輔還不算完,居然還動手打了替父親張玉守墳的宦官。這一打,就不只是一個家庭矛盾可以糊弄過去的了,打了朝廷派的宦官那就跟打朝廷臉,打皇帝臉沒什麼差別了。於是,王振向正統帝建議直接逮捕了張輗父子三人。」

「再說到修宮殿這事情,剛才已經提到,南邊在幹嘛?在打仗呀!朝廷發大軍平定思任發叛亂,我們都知道打仗打的是什麼?是錢!是糧!是人員!那這個時候合適大興土木修宮殿嗎?修宮殿需要什麼?也是錢、糧、人啊!就在國家向西南大舉用兵的前提下,王振忽悠正統帝下令修建宮殿。修建宮殿花費了多少呢?史料記載『營建宮殿么各監局及輪班匠三萬餘人,操軍三萬六千人供役』,也就是說其他不算,僅人員就投入了六萬多人!」

「修建宮殿還需要花費的錢、糧、物料等等,又是一大筆開支。這也使得國庫更加難以支撐,我個人理解,這也是造成震驚大明的福建叛亂案件的根本原因所在。」

「話說回來,這修宮殿的都有誰呢?總負責人是當時的少保、工部尚書吳中,前面提到的工部主事王佑負責現場管理,在駙馬都尉、西寧侯宋瑛帶隊敬告天地之後就開始動工修建,直到正統六年九月初一日北京明皇宮的奉天、華蓋、謹身三大殿,以及乾清、坤寧兩大宮正式竣工。」

「這三大殿、兩大宮修完了,搞個竣工典禮吧!正統帝下令在宴會時大開東華門正門迎接王振入宮上殿參加宴會!」

「開東華門正門迎接宦官王振入宮上殿是何等榮耀啊?!這是一個宦官可以享受的榮耀嗎?他王振是七下西洋為國揚威了還是收復失地遠震番邦了?但他就實實在在享受了這一切,這在所有朝臣眼中的震撼我們是可以想得到的。」

「王振通過這次竣工儀式在朝臣面前狠狠露了回臉,那其他人呢?史料記載著督理工程的內廷大太監阮安、僧保受金銀財物賞賜;管理軍士勞作的都督同知沈清升修武伯,食?1000石;主管總工程的少保、工部尚書吳中升少師等等;那些工匠、軍士呢?很顯然,這些陞官、發財的沒他們份,他們從哪來回哪去了。」

「這也是常說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真實寫照吧!」

「然後我們再來看看戶部三位主官的大案,前面講到張輗父子三人被捕,這畢竟自己作死在前,可我們講到戶部尚書和左右兩個侍郎被拿問下獄就是真真冤案了。」

「話說正統六年十月,戶部尚書劉中敷、左侍郎吳璽、右侍郎陳瑺建議改祖制將御用牛馬派到民間牧養。」

「要說呢,這個方案的出發點是好的,按照古人們的思維模式能想到這種方法確實是沖著為朝廷『節流』的方向去的。可這是不是動了誰的利益?這動了宦官群體的利益、動了掌控軍隊官員的利益呀!」

「內官有御馬監,軍隊有專門的馬官,馬匹的各項開銷都是由朝廷承擔的。一旦把牛馬派給老百姓去飼養,那這些人吃什麼呢?」

「其實這個方案在景泰朝也有提出來,但當時景泰皇帝針對問題給出了更好的方案,並且景泰帝看得很透,直接點明了牛馬放在民間飼養弊端,朝堂上大家一討論覺得景泰帝是正確的,把牛馬放在民間飼養的方法就再也沒有人提過。」

「但當時是什麼時候?王振這群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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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哪裡能想到解決辦法?他們也沒有興趣從國家利益角度考慮問題,而是想到了自己利益被人動了,於是王振就忽修正統帝去找言官上奏章彈劾戶部這三位的行為是『變亂成規』!」

「於是,三人被捕入獄,並且被『荷校十餘日』!」

「這個什麼是荷校呢?就是枷號!大家想想,假如現在國家的一個部長和兩個副部長,一起戴著枷,從早到晚站著讓人當猴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懲罰?」

「這不僅僅是體罰,更是極大人格侮辱!從古至今,我們的傳統文明就有『刑不上大夫』的說法。雖然這種也有些偏激,但是為了解決國家問題,一個國家的三個部長級人物就因為提了個方案就被拉出去戴著木枷站號,這成何體統?!」

「終於,這個消息傳到了太皇太后耳中,太皇太后立即讓正統帝改正。明明是正統帝做錯了事情,他怎麼改正的呢?正統帝降敕讓三人官復原職『中敷等情固難恕,第念舊臣,曲法貸之。如再不悛,處死不宥。』也就是說,錯的還是你們三,而且你們該死,現在是我饒了你們而已。」

「事情到這裡本來可以說是告一段落了吧?沒有,在正統六年的十一月份,瓦剌使者把用來進貢的駱駝、馬匹放在北疆邊關大同放養,正統帝就問到劉中敷三個人了,這三個人當時答不上來了,於是正統帝又把三人以玩忽職守的罪名拿下。」

「那同學們你們覺得這個事情歸誰管?」

「兵部?」

「禮部?」

「就該戶部?」

「啥,理藩院?正統年間,有理藩院嗎?!」

「好了,通過這個提問我很清楚看到了各位同學們都有不認真預習功課甚至從不預習功課的好習慣啊~」

哈哈哈哈

「準確的回答,這事就歸禮部管的。」

「戶部的官怎麼可能對禮部的事情知道那麼清楚?如果知道,是不是問題又來了?!所以,這次很明顯就是正統帝雞蛋裡挑骨頭,或者直接就是預加之罪了。」

「我們再回過頭來看這兩次針對三個人的案件時間會發現,中間相隔不到一個月,或者說幾乎就是前腳放後腳抓。第一次是正統六年十月,以『變亂成規』為由捕三人入獄並枷號十餘天,在張太皇太后干預下放人;緊接著正統六年十一月,以三人玩忽職守為名再次抓三人入獄。」

「這次張太皇太后干預了嗎?沒有!為什麼沒有呢?因為她老人家已經病入膏荒了!這也可以說明了王振想要至劉中敷三人於死地的心情,連一刻都不肯等!」

「這一次,劉中敷因為老家來人報喪,被正統帝准許返鄉守制,要求其守制完畢再回京領罪;而吳璽、陳瑺兩人被直接發配到威遠衛服苦役!後來,劉中敷守制回京領罪,被罷黜為民。直到這一刻,這件事情才算完。」

「那麼這個時候不禁要問了,不是還有一干輔臣嗎?輔臣都沒吱聲?!不是的,前面提過,除了兩楊因為同鄉利益已經產生嫌隙,張太皇太后眼裡恐怕也給他們另外定了性,而另一楊的楊榮,早在正統五年三月份就離世了,而且死得非常憋屈。」

「楊榮是怎麼死的呢?這個至少從現有史料中沒有證據證明跟王振有關係,而是自己憂鬱而死的。」

「史料記載,正統五年二月丙戌日,『少師、工部尚書兼謹身殿大學士楊榮乞還鄉,祭掃先塋』。然後正統皇帝的批複是『卿為國老成人,不可一日去朕左右。但致孝於其先,此人子不自己之心,而朕素所嘉尚者,故勉循所請,畢事其即還朝,毋緩。』」

「從這一點來看,楊榮請求回家鄉祭祖掃墓,皇帝也同意了,怎麼就憂鬱而死了呢?」

「事情就出在一個月後,楊榮途經杭州時收到消息,自己收到桂林靖江王送的六條黃金事情暴露了,朝廷已經知道了他收受藩王賄賂的事情。於是,楊榮收到消息后『憂鬱而死』,也就是說在王振折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前,身邊輔臣的楊榮已經以一種不太體面的方式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可謂是聲名不保!」

「可見人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這臨老回鄉居然整了這麼一出晚節不保,硬生生把自己活活鬱悶死了……」

「從正統五、六這兩年的幾件事情我們可以看到,王振已經一步步從幕後走向台前,開始向大明朝堂展露獠牙。」

……

「到了正統七年初,張太皇太後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但她一直有挂念的心事沒有解決啊,於是張太皇太后趁著自己清醒時候做了幾件事情,其中影響最深遠就是給正統皇帝擇妻!」

「正統那個時候多大了?宣德十年正統帝繼位時才八歲,到了正統七年滿打滿算也就虛歲十五。按現在來說,十五歲還沒念完國中,但那時候已經要成婚了。」

「經過一番推薦、篩選流程,最終敲定了金吾右衛帶俸指揮僉事錢貴的女兒錢氏,史稱錢皇后!」

「這個錢皇后是一位非常賢德之人,在土木之變后一直以淚洗面,迎回正統之後又一直陪伴左右不離不棄,真正履行了中華傳統的婦女美德。當然,這個是后話了。」

「在選好了皇後人選,朝廷立即就開始了婚嫁流程。《明史》、《正統帝起居注》等史料記載了『五月初一?進大婚禮儀注』;『五月初三由英國公張輔為正使,少師、兵部尚書兼華蓋殿大學士楊士奇為副使,持節行納采問名禮』;然後又在四天後由成國公朱勇為正使,少保、禮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楊溥、吏部尚書郭琎為副使,持節行納吉納徵告期禮,並定婚典日期為五月十九日。」

「對這些信息大家有什麼感覺嗎?對呀,為什麼時間相隔這麼緊密?」

「從挑人選到定日期這個流程太快了吧?更重要的是五月初一選媳婦,五月十初成婚,這不像是皇家娶親呀!這個中間準備過程會不會太倉促了?能辦好嗎?」

「這也就表明了另一個問題,太皇太後身體真不行了!當時朝廷上下的想法是按照民間『沖喜』這個套路,還是想著讓太皇太后沒有遺憾離去呢?這個我們不得而知,只能看到朝廷上下全力推動著皇帝成婚的第一大事。」

「皇帝成婚除了太皇太后需求之外,會不會還有其他要求?我們可以想得到,皇帝成婚證明了什麼?對,成人了,證明皇帝是大人了。那麼,皇帝是成人了要幹嘛?生孩子?!能想點別的嗎,同學?!」

哈哈哈哈

「皇帝成人了,證明皇帝要親政了!」

「那麼,皇帝親政了誰更開心?對,這個時候王振一定最開心!因為他已經牢牢把握住了正統帝的喜怒哀樂,正統帝親政就能夠讓他更容易通過操縱正統帝而達到他操控整個大明帝國的最終目的!」

「好了,下一堂課我們開始就正統帝親征的所作所為來分析王振操控大明帝國的行為。本次留個小要求,各位有興趣的同學請在以下題目中選一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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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教授講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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