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女的呀（一）
山村的夜，無論是人和動物都進入了夢鄉，整個的夜安靜極了，只聽見微微的風聲。
半夜的時候，天上下起了小雨，細細瀝瀝的。俗話說得好，春雨貴如油，這是春天的第一場雨，對於開春耕種十分的有好處。
可，就在這樣美好的雨夜，族長家裡出了大事，半夜有幾個蒙面人，潛入了趙家後院，刺傷了趙安。
族長覺得這事兒關係重大，清晨天亮以後，對外宣布，只是家裡遭了賊，丟了點東西，沒有說趙安受傷的事。
上午的日頭慢慢的升起來，艷陽高照，溫度也跟著慢慢地升起來。
李山河已經出門去翻曬他那些庫存的獸皮了。
辛大娘她們幾個女人聚在李溪的屋裡，給李溪穿衣梳頭。
「他李大叔，快來看看你家閨女！」辛大娘把裝扮好的李溪拉到院子里給李山河看。
李山河回頭遠遠的望去，李溪在幾個女人的簇擁下從屋子裡慢慢地走出來：她上身穿著綉著粉色暗花的小襦衣，下身穿著淺綠色的百褶裙子，踩著高高的繡花木屐；頭上盤著高高的團髻，右鬢邊插了一隻鮮艷的杜鵑花，手裡拿著一把畫著桃花的團扇，輕輕的放下扇子，露出略施粉黛的臉龐，點著朱唇，額頭貼著花鈿，微微一笑，居然也給人一種俏皮秀麗的鄰家女孩的感覺。
「哎呀呀，我家小溪打扮起來也是很清秀吶！像極了你娘年輕的時候！哈哈…」李山河不禁的大笑起來，眯著眼睛打量李溪。
周圍的嬸子大娘也跟著笑起來，不住地誇讚著：俊俏，清秀，有氣質！
李溪尷尬的笑著，心裡暗想：有氣質你個大頭鬼！做個端著的古代女人也忒難受了吧？這衣服也太緊了，整個上身都束縛在衣服里，胸口勒的有點喘不過氣，還有這頭髮，揪得我頭皮好疼，這破鞋子，我都不會走路了！……
「小溪，來，給你爹走兩步看看！讓他看看什麼叫弱柳扶風，搖曳生姿！」小泉嫂子招呼著，她教了李溪一個早上，顯擺一下成效。
啊？李溪滿臉的不情願。
你們不是開玩笑吧！我穿成這個樣子還讓我給你們表演扭來扭去的走路，你們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老娘們！這是要往死里整我啊！
李溪尷尬的笑著，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慢慢的伸出腳抬起胯，按照學的那樣，一步一扭的慢慢走著，剛下過雨的地，十分的濕滑，她一個沒注意，一下子劈叉了，大聲尖叫著，摔了下去，鞋子也飛了出去。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溪摔了一身的泥，整個臉上都是，他努力的抬起頭，把嘴裡的泥土吐了幾下，抹著臉大叫著：「你們愣著幹嘛？還不過來扶我！」
「哦哦！」人們終於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上前把他拉起來。
白打扮了一個早上，摔了一身的泥不說，還把他的上嘴唇給磕破了，鮮血直流。
嬸子大娘們把她拉進屋裡去換衣服，本來她還想穿她原來穿的那身男裝，可幾個女人死活不讓她穿，又重新給她換了一件裙裝，把他的臉和頭髮弄乾凈，把她嘴上的傷口做了一些處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我不要當女人！嗚嗚！李溪在心裡大聲的吶喊。
「你以後就這麼打扮，慢慢的習慣了就好了！女人嘛就要有個女人的樣子！今兒就先到這兒，我們先回去忙活家裡農活了，有事你再叫我們！」幾個女人客套了一番，就陸續的離開了。
李山河也下地了，剛下了雨，很適合播種。
李溪獨自一人留在家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真的是哭笑不得，左看右看，仔細端詳：「還別說，這副身體還可以，最起碼不是個丑了吧唧的村姑！
李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嘆著，自己這個胸啊，實在是太小了，幾乎等於沒有，哎，它啥時候才能發育的像靈兒的那種規模？啊？自己這輩子是沒有機會碰女人了，摸摸自己安慰一下總可以吧！
就在這個時候，菜刀來他家找他：「小溪，你在家嗎？」
「在呢，我在屋裡，你直接進來吧！」李溪招呼著，然後故作姿態，斜靠在梳妝台上，拿扇子遮住自己的嘴，看著門口，等待菜刀進來。
等菜刀大步流星的踏進屋裡，看到李溪的裝扮時，頓時大吃一驚，瞳孔都變大了，他左右上下的環顧一番，然後試探性的小心地問道：「不好意思，我…我…我是不是走錯房間了？你…你是誰？」
「我就是我呀，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李溪逗他。
「這聲音是挺熟的！」菜刀摸著自己的腦袋，有點想不通。
「看你那呆呆傻傻的樣子，我就是李溪，有什麼事說事？」李溪沒了耐心，把扇子放下來，整個臉面扭過去，不看菜刀，他第一次這麼打扮，也有點不好意思。
啊？
菜刀仔細的辨認著，走上前離近了，細細的看，果然看出來是李溪，有些驚喜，同時也有些懷疑，他懷疑自己的眼睛有毛病。
「哎呀，你真的是小溪啊！你怎麼穿的像個女人啊？你嘴怎麼受傷了？」
「老子本來就是女人！剛才不小心在外面摔了一跤，摔破皮了！」
「哦哦哦！……對對，我都忘了！」菜刀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著頭，一臉的不自然：「看慣了你穿男裝，我都忘了你是個女孩了，不過你這個樣子，還挺好看的！」
「你覺得還行啊！」李溪故作姿態寫，不停的眨著眼睛，像菜刀拋著媚眼。
今天的菜刀也跟平時不一樣，特別的扭捏，樣子看起來滑稽極了。
「對了，你找我啥事？」
「哦哦！我是來傳遞消息的，今天早上我去趙家送豬肉，同華說，趙安想我們了，讓我們去趙家看他！」
「呵，這臭小子終於想起我們了，他不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嗎？這麼些日子不見，我還以為他都不認我們這些朋友了！」
「咱們可是從小玩大的，他怎麼可能？同華說，讓咱們傍晚黑天再才過去，悄悄的，不能讓族長發現！」
「行，」李昕應下來，琢磨著：「不知道靈兒能不能出來！要是能把她帶過去，趙安這小子肯定高興！」
「估計挺難的！周大叔看她看的可緊了，鎖在家裡呢！」
「你先回去吧，傍晚出門的時候我叫你，我先去靈兒家看看情況能！」
「行！」菜刀點著頭，不好意思地偷看了李溪兩眼，有點依依不捨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