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字氣海
東聖國位於中原的東北方,西臨長生大江主流,西南方為柏亞國,南方與羅汭國隔著長生江支流分水河,遙遙相望,北至西則皆為不周山余脈。柏亞國首位國君和東聖國首位國君的親生兄弟。二人為何分道揚鑣,柏亞囯先王又為何自立為王,則是兩國王室都不願提起的隱晦。七位東聖國的長坤上將,自從接到密旨后都在秘密進行準備,糧草,軍馬,刀戈都已準備就緒,只等各路探子送回情報后,便可根據密旨,啟征開拔。
除了遠在中原西北方的回銀漢部,各國均已收到報告,羅汭國開始將自己的水師往北邊境靠攏,炑雲囯的演武上將雲極夏據說也已經趕赴東北。只有柏亞國一片平靜,讓關注中原局勢的所有人都看不懂其中機巧。
距離第一次抄寫那無名心法已經一月有餘,雲展林也不再去韓五勝家。每天就是練習凌極拳和抄寫心法,他跟自己的哥哥也說過這個方法,可是雲舒翔一直沒太在意。這一個月的抄寫,雲展林已經背下了全文,平日里就在腦中自己思索文中的深意。現在的他,自己原本被毀去的那十八道大穴已經有一個穴道開始逐漸修復,可他除了覺得自己更強壯以外,一直沒有更多的感覺。
今日雲家四人準備去鼎城西面那個慧隱寺上香。由於慧隱寺名聲在外不知多少年,寺廟所在的山也久而久之被稱作慧隱山,慧隱寺的方丈是釋字輩,法號釋言,常年雲遊四方,平日里都是他的師弟釋聞在寺里主持。每年盂蘭盆節的前一天,雲氏都要帶著全家去寺里上香布施,風雨無阻。四人天不亮便起身前往,大約巳時左右才趕到慧隱寺的山腳下,四人來到山腳下那個熟悉的茶水鋪子里,這個鋪子從雲氏第一次來上香便在這裡,店裡的掌柜和賬房先生都由東家一個人幹了,此人姓張,名合,只知道不是炑雲囯的本地人,還有兩個店小二,這個茶水鋪子平日里做的都是香客的生意,所以只賣些素食,點心和茶水。張合一看是雲成夫婦,還不等小二招呼,便趕緊站起身親自迎接,「雲老哥,近來可好啊?快裡邊請。」
雲成哈哈笑著,拍著張合的後背說「托你張老弟的福,一切都好,張老弟,你也別來無恙啊?」
張合引著四人落座,笑著說「都好都好,還是那老幾樣嗎?」
雲舒翔搶話到「還是老幾樣,今天出來的急,早飯都沒吃呢。張叔啊,我都快餓死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們先喝點茶水,飯馬上就好。」
在他們剛到山腳下的時候,慧隱寺一個小小的禪房中,一個老僧緩緩的睜開眼睛,滿眼金色,像金色的河流在眼中流淌,接著又閉上眼,低聲說著「這就是方丈師兄說的佛緣?佛心之中暗藏戾氣,需得好生引導啊。」
一家人吃過飯後與張合道別,踩著板石鋪就的小路前往慧隱寺,四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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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殿內,雲氏帶著孩子們燒香磕頭之後,便自己在佛像前低聲念起經文。雲舒翔百無聊賴,便拉著雲展林要出去轉轉,雲成藉機也跟了出來,要不是因為妻子,他是怎麼也不會來寺里上香的,求誰也不如求自己。父子三人順著迴廊一路往前,迎面過來一個老和尚,鬚眉皆白,看著就是得道的高僧模樣。不等走到近前,三人便趕緊讓路施禮,走到三人面前時,老和尚停住腳步,開口對雲成說到「阿彌陀佛,老衲法號釋聞,施主,可否與這孩子單獨說幾句?」說著話看向雲展林。
雲成三人聞言,都是一驚,釋聞大師的名號別說炑雲,在整個中原都是聲名遠播,今日得見果真是氣度不凡,雲成和雲舒翔看著雲展林,雲展林顯得有些慌亂,不知釋聞大師找自己做什麼,轉瞬想到了無名心法,心裡更是慌亂。釋聞彷彿看出了什麼,又笑著說道「這位小施主莫要驚慌,你心中有佛緣,老衲只是覺得與你心生親近,想和你閑聊幾句。」
雲成想了想,也沒說什麼,反正釋聞大師肯定不會傷害林兒,轉頭對雲展林說道「林兒,一會兒直接去殿里找你娘吧,我和你哥先去走走。」說完便拉著雲舒翔往前走。
釋聞大師看著雲展林微笑著說道「小施主何時與我佛結緣?」
雲展林心下大駭「沒,沒有,只是跟我娘來過幾次貴寺,上香祈福。」
釋聞大師點點頭又說道「那小施主願不願意來寺里小住幾日,老衲有幾句散碎佛法想跟小施主說一說。」
雲展林想了想說道「那我得回去問問我爹娘。」
釋聞大師又點點頭說道「好,老衲就在此等候小施主。」
雲展林深施一禮,轉身往大殿跑去,釋聞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小的孩子身上,竟有這麼嚴重的內傷。
雲成一家人回來后,開始為雲展林準備行李。夫婦倆都覺得,兒子能去慧隱寺,跟釋聞大師待些日子肯定是好事。雲成覺得一位幾近羅漢的高僧,興許有辦法治好雲展林的傷。而雲氏則希望在老和尚的影響下,讓雲展林對佛法有清楚的理解,這樣,也許對他修習洗髓經能有益處。其實還有一點,夫妻倆誰也沒有和對方說,但是都想到了,雲展林從醒過來到現在這幾年,雖然自己不說,但眉宇間偶爾透露的傷感,兩個人都看得真切,也心疼的真切,可該怎麼化解,他們也不懂,殘破之軀,失去雙親,誰能開解這樣的孩子呢?除了對他更好,還能怎麼樣呢?
雲展林坐在桌前,想著母親剛剛進來跟他說的那番話,「兒啊,切記不要跟別人說起那無名心法,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讀一讀慧隱寺的多羅心經,雖不及那本無名的內功心法,但是多看一些,多學一些,對你終究是沒有壞處的。」
「娘,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啊?」
「娘以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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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武林高手」
「我才不信」
「小屁孩,愛信不信。你以後得娶個武功蓋世的老婆給娘當兒媳婦」
雲展林笑了笑,也許娘以前真的是武林高手吧,不過我這身子,哪個武林中的女子看得上啊。拿起紙筆,又開始寫起心法口訣,大約一個時辰左右,那種眩暈感又一次出現了。眼前漆黑一片中,又浮現出那個五心朝天的打坐之人,只是今日不知怎的,那人竟緩緩的從巨大的白色蓮花上站了起來,朝他這邊移動著步子,每一步都響徹天地,振聾發聵。雲展林看到,那黑影的神庭穴泛起一點金光,然後一條細線往下到達天突,玉堂,神封,一個個穴位緩慢的的往下走,一直到達太沖穴停住,整整八十一道穴位都亮起金光。突然那黑影金光大勝,令人無法直視,轉瞬之間化作佛家萬字,緩緩旋轉著,輕飄飄的落在雲展林胸前消失不見。雲展林猛地睜開眼,他發現自己一手指天一手之地的站在地上,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體內有一個很小的佛家萬字,就在心臟那靜靜的飄著,根據無名心法所言,這萬字就是自己的佛心氣海,只要催動那八十一道大穴,便可使萬字旋轉,引天地之氣入體。大成之時,佛家萬字便可日夜不停的自行旋轉,讓氣源源不斷的進入身體。大穴被毀,卻能聚氣,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法,不得不讓他對佛家更增添了許多敬仰,佛教經歷千百年的風雨洗禮,能成為各門派中前幾位的存在,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趕忙來到床上,五心朝天的盤腿坐下,閉上眼開始按照順序催動那一個個穴位,雖然有幾處穴位被毀,但並不妨礙引氣入體,只是氣引的極少,而且所引之氣在匯聚到胸口萬字后並不停留凝聚,而是自行流進他所有被毀的的穴位上,那十八道穴位隱隱的有些發熱。他突然發現有一處被毀大穴居然是通的,雖然有些狹窄但這個發現讓他開心的幾乎跳起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有救了。可還沒容他笑出聲,那十八道大穴開始劇烈的疼痛,猶如十八把鈍刀在用力的剜肉一般,又如十八支手指粗的滾燙鋼釺插進自己的身體。疼的他不停地發抖,他咬著牙硬挺著,他知道想要治好自己的傷,想要有朝一日找出自己的身世之謎。他必須要走下去,不管吃多少苦,受多少疼,他都得咬著牙挺住。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醒來。引了那麼多氣入體,雖然沒有讓自己的胸前氣海有所充盈,可是他明白身上的傷才是眼下最關鍵的,引氣療傷比起氣海充盈更重要。揮了揮拳,感覺似乎自己更有力氣了一些,甚至一夜沒睡也不覺得睏倦。心情大好的他,索性來到院子里,打起了凌極拳。從一開始勉強打完一套拳法就虛脫,到現在連打三遍才微微出汗,他的進步絕對值得驕傲了。他也終於明白,好的心法對於一個武者而言多麼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