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晚餐

第四章 晚餐

一行人從主院走到歇息的院落不過十多分鐘的路程,天色卻暗得極快,漆黑的天像是一塊幕布,只淺淺掛著一輪彎月,透不出一絲光亮。

侍女帶著眾人走進了其中一間屋子,豪華程度比姜老爺的房間不及,卻也算得上精緻華麗。一張極大的圓木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菜品,撲鼻而來的香氣一時讓忙碌了一天的大夥都咽了咽口水。

可這時,領頭的侍女突然變了臉色,指著牧不晚的鼻子罵道:「夫人最討厭的便是庸醫,今日虧得你說得出口老爺不過是平常的血虛之症,夫人仁慈,只罰你跪在桌前,晚膳也就此免了。」說完,又輪番掃視了一眼其他人,冷笑連連,「今日只有五位大夫可以上桌吃飯,好好想想誰才有資格。」

話音落下,她雙手攏在身前,步伐卻沒動,明擺著是要看看哪些人落了座。牧不晚已經被點名庸醫不可上桌了,和他同一組的凌絕及鹿呦呦也只能順著他一起跪下。剩下的六人中只有五個填飽肚子的名額,除了盧佳月和程科,大家都極快地跑向座位佔下。

「我今日找線索時就一直噁心想吐,晚飯就不吃了,程哥你去吧,吃飽了也能更好地領著我們找線索是不是?」沒等程科開口,一向看不慣他的盧佳月居然率先出了聲,說了這一番話后甚至還撫了撫胸口,好像再多說兩句真的會吐出來一般。

看她神色不似作偽,程科也早已飢腸轆轆,象徵性地客套了兩句便入了座。隨著程科的坐下,領頭侍女走到桌前,一邊替他們布菜一邊仔細打量他們的長相,似是要將他們的容貌刻在腦海中一樣。然而沉浸在美食中的五人並沒有多留意,只當是侍女察言觀色怕他們吃得不盡興,反倒是或跪或站在門邊的四人看得毛骨悚然。

不知吃了多久,程科等人才終於覺得有些飽意,低頭看了看被撐得有些隆起的小腹,不得不陸續停下了筷子規矩地站了起來。

「看來各位大夫都已經吃得很滿意了,天色不早了,請各位分別選擇一間屋子歇下吧,明天還得替老爺醫治呢。」侍女將手抬起,示意眾人順著她的指向看看分別朝著東、南、西的三個房間。

「這位姐姐,剛剛跪了良久,我膝上的舊跡許是發作了,您就當是行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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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先找間屋子上藥可以嗎?」雙手攀上侍女垂下的另一隻胳膊,凌絕一臉痛苦地望著她,好像再多耽擱一秒都要哭出來。侍女對此也沒有多問,輕點兩下頭就放了行。只見他拉著牧不晚和鹿呦呦,健步如飛地走進了朝南的房間。無賴的操作著實驚到了眾人,這波是裝病獲得選擇優先權嗎?

進了房間以後,沒有立即點上燈,三人很有默契地將門關好貼上耳朵,在聽到程科三人去了東間而盧佳月三人進了西間后才點上燈觀察屋內環境。

巡視一圈,屋內沒有什麼蹊蹺之處,也沒有出現關於數字『五』的巧合,牧不晚和凌絕索性坐在圓桌邊倒了杯茶。湊在鼻尖聞了聞,發現不過是普通的龍井。

鹿呦呦一點上燈就目標明確地朝著床鋪去了,掀開床墊一看便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回頭對著二人搖了搖頭。

「好吧,安全起見,今晚咱們就打地鋪好了。」接收到信號的凌絕嘆了一口氣,起身從床上扯下了床單準備鋪在腳踏邊,卻被牧不晚攔住。

「睡覺的事先不慌,我有個想法要與你們聊聊。」說著又倒了兩杯熱茶,招了招手讓二人坐下。

「雖然我們進入院落時已經完全天黑了,但是我白日里剛醒來的那會兒觀察了下,這間院子一共是四個朝向的四間房。朝北的我們姑且稱為北間,就是我們剛剛吃飯的地方,房前的走道十分寬闊,有其他三邊的兩倍寬。」

『說的沒錯,並且有一點需要補充,北間的窗戶是被完全封死的,我覺得這很可能意味著,這個房間是需要避開陽光的,而這個情況和姜老爺的房間是一樣的。』

看著鹿呦呦安靜地在本子上寫下這段話,他不由地口中誇了兩句厲害。

「你們的意思是,剛剛那間房裡是有那種怪物的嗎?可是我跪在地上的時候朝周圍都望了一圈,房間里沒有床,打掃得也很乾凈,不像是藏有怪物出沒的土壤。」凌絕「嘖」了一聲,提出了疑點。

「剛剛他們吃飯的狀態你也看到了,明明吃下去許多,卻沒有飽腹感,而那個長了眼睛的侍女也一直盯著他們看。老實說,我的推測是,吃飯是觸發這個關卡里死亡的第一個條件,而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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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就是...」沒有把話說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張床上。

其餘二人心下瞭然,凌絕補充道:「你們應該也發現了吧,這張床很小,只能容納得了一個人躺下,即使出事也不會是一間房三個人全軍覆沒。如果明天早上沒有人出事的話,我們可以旁敲側擊的問問誰睡在了榻上,然後重點觀察。」

『其實我也有一件很在意的事』猶豫了一下,鹿呦呦還是接著寫了下去,『吃飯時侍女對牧哥大發雷霆,罵他是庸醫不許吃飯,如果說吃飯是死亡條件之一的話,為什麼不是牧哥去吃飯?按照早些姜夫人的話來說,府里不留閑人,牧哥才是閑人啊不是嗎?』

一時無言,三人皆陷入了沉思。

「你們還記得,這個關卡的名字嗎?」凌絕問道,「《採藥》對吧,根據這個故事一開始npc的提示來說,是赤腳大仙說出了治療方法,是姜夫人從香橋鎮帶來了治病的葯。其中有個重點是不是被我們忽略了?」

「採藥的人是誰。要採的葯又是什麼。」深吸了一口氣,牧不晚接下了他要說的話,不是疑問,而是肯定,「採藥的從來不是我們,我們才是被採的葯。」

鹿呦呦對此不置可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口又寫了幾行字。

『如果我們真的是待採的葯,那麼採摘吃過飯的葯還是沒吃飯的葯,選擇權不在我們手上,你們之前的猜測也要全部推翻。今晚我們沒有一個人是安全的。』

而後她又走到房門口透過紙糊的窗戶看了看,回來接著寫道:『今晚就將床鋪鋪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吧,明天太陽出來時我們也能第一時間保證處在陽光的籠罩之下,現下我們唯一能確認的可能就是這種怪物畏懼陽光了。』

凌絕張口還想說些什麼,牧不晚卻突然伸手捂上他的嘴,暗示他望望窗外。

不知何時東西二間的燈都全滅了,只剩下了他們屋裡的蠟燭還搖曳著,燭光下隱隱可窺見門外有個侍女身形的人正身體貼著窗戶,用一雙眼死死盯著三人。

畫面太過驚悚可怖,三人快速將地鋪打好熄了燈便縮在一起蒙在被子里,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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