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歐陽正傑

1-35 歐陽正傑

夜深了,一輪彎月將清輝灑在樂山的大街小巷上,街道上行人稀少,僅有部分年輕的漢子依舊舉著酒壺大聲嚷嚷發泄著多餘的精力。

歐陽正傑放下筆,仔細端詳著自己的勞動成果。天機教有著非常嚴格的規章制度,任何外出的弟子均需詳細記錄行走江湖期間所發生的大小事情,需詳細記錄所遇高手的形貌特徵、武技特點、處事風格、所屬門派及師承等,回到總舵后這些記錄將交由內堂情報人員專門保管,情報人員將仔細閱讀核對記錄內容,並定期製作輿情報告提交教內重要人物。天機教能在江湖屹立百年不倒,出色的情報工作是關鍵原因之一。

筆墨尚未全乾,歐陽正傑將紙張攤在地上,自己找了塊空地打坐練功。歐陽正傑很快入定,他驅動秘魔神功行走在四肢百骸,一種暖暖的、痒痒的感覺在全身走動,非常舒服。四周非常安靜,偶爾從天邊傳來野貓的嚎叫和年輕漢子的大笑聲,歐陽正傑守懾心神,讓秘魔神功在體內運轉了四十九個大周天。突然遠遠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好像老鼠在地面奔走,歐陽正傑立即警醒過來,他知道有人潛入客棧。歐陽正傑張開眼,看見一個人影從窗外一閃而過,他輕輕提起一把短標槍,準備給予夜行人致命一擊。

夜行人非常小心的敲了敲門,低聲叫道:「天驕,你沒睡覺吧。」

歐陽正傑聽出李任的聲音,他悄悄放下標槍,打開門見李任一身黑衣打扮立在身前。歐陽正傑不高興的問:「李兄,這麼晚來找師姐有何意圖?」

李任抱歉的笑笑:「正傑老弟,晚上李小煉等人襲擊了天驕,我發現他們正在四處串聯,準備聯手對付你們,為了安全,我建議你們馬上離開樂山城。」

歐陽正傑皺皺眉頭:「這幫人如附骨之蛆,怎麼也甩不掉,多謝李兄提醒,我們會馬上離開。」

「你們的動作要快,再晚可能來不及了。」

歐陽正傑點點頭,他叫醒了龍天驕和佘小蘭,三人很快收拾停當,為了防止敵人襲擊,三人特意穿上了軟甲,軟甲以金屬絲編製而成,一共有三層,雖不足以防備刀砍劍刺,但能防備大部分暗器,三人在胸口,小腹等要害部位插入鐵片,足以確保不會受到致命攻擊。

三人留下房錢,將行李和不需用的武器掛在馬鞍上后準備出發。李任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大搖大擺的打開大門,然而門才開了一線他又把門關了,他略顯慌張的告訴歐陽正傑:「不好了,有好幾十人在外面等著你們。」

歐陽正傑透過門縫往外瞧去,見外面火光衝天,數十高手舉著火把圍在大門外。

佘小蘭急喊:「我們從後面溜走吧。」

龍天驕嘲笑道:「你住了兩天竟然沒發現後面是條河,正傑的兵器太重無法游過去。」

「我們從房頂上撤退。」

歐陽正傑無奈的笑笑,他的大刀重達八十餘斤,盾牌與其他兵器、暗器加起來要超過六十斤,讓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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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如此重的東西在房頂上行走,恐怕梁椽無法承受。龍天驕躍上房頂四處瞧了瞧,發現對方已在房頂上布置了不少人手,只好跳下來無奈的說:「不行,房頂上也有人。」

「房頂上人少,我們從房頂突圍。」佘小蘭提出建議。

龍天驕搖搖頭:「房頂的地形太複雜,不利於發揮我們的優勢,我建議直接從大門衝出去,殺他個血流成河。」

李任見龍天驕堅毅的模樣吐了吐舌頭。

歐陽正傑左手執盾,右手執刀打開大門大步走了出去,龍天驕、佘小蘭一左一右跟著他,李任躲在門後面悄聲說:「我就不跟你們一起出去了。」

數十高手將三人堵在街道中間,一個面色紅潤,身材高大的老頭大喝道:「兄弟們,魔教妖人出來了,殺。」

群雄舉起兵器慢慢擠向三人,龍天驕與歐陽正傑將佘小蘭護在中間,準備分頭迎敵。

紅衣老頭走在最前面,他手中的大棍粗近一寸,通體精鋼打造,重量應有七八十斤。歐陽正傑皺了皺眉,天機教對盤龍棍王張開山的記載非常詳細,張開山天生神力,師從少林痛苦大師,六十四路伏魔棍法所向無敵,是少林寺少有的猛將。

張開山一個箭步往前,手中大棍高高舉起,大棍掛著風聲朝歐陽正傑的腦袋砸來,歐陽正傑左手一揚,盾牌旋轉著發出嗖嗖聲飛向張開山,張開山急忙側身讓過盾牌。歐陽正傑迅速上前一步,當頭一刀砍下,張開山急切間雙手舉棍往上一迎。一聲巨響后張開山被震得連退五步,大棍應聲掉落地上,他臉色蒼白難以置信的看著歐陽正傑,他沒想到自己雙手執棍竟然接不住對方單手一刀。張開山堅持了片刻,想要說兩句話場面話,可剛張開嘴鮮血長噴,他再也無法支撐,萎靡倒下。

歐陽正傑彎腰揀起盾牌,冷笑兩聲后說道:「易筯經與伏魔棍法不過如此。」

張開山的武功非常高明,被認為是群雄的領頭人物,張開山一招落敗后其他人頓時裹足不前。

李小煉急了:「我們人多勢眾,大家一起動手殺了他們。」

「大膽,任何人不得在樂山城惹事生非,否則休怪我們無情。」客棧老闆帶領四五個夥計衝出來。

歐陽正傑早已看出客棧老闆身負武功,卻沒想到客棧老闆會為他們出頭。

關大通吃過歐陽正傑的虧,欲要在混戰中殺死歐陽正傑報仇,見客棧老闆強行出頭非常憤怒,大罵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替魔教妖人出頭。」

「在下峨眉派俗家弟子鄧衛森,掌門師兄有令,任何人不得在樂山城內生事,否則就是與峨眉派為敵。」

李小煉不屑的說:「憑你們幾個想攔住我們嗎?」

「我們現在人少,過不了多久我們的人會很多。」

「想不到峨眉派居然和魔教同流合污,真令人失望。」

鄧衛森冷笑道:「你不必諷刺我們,峨眉派已經被人出賣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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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會被別有用心的小人利用了。」

李小煉大怒:「兄弟們,峨眉派已經背叛武林,大家一起上,不要放過魔教妖人與武林叛徒。」

群雄仗著人多意欲動手,卓非凡突然大喊道:「掌門人有令,武當派弟子不得與峨眉派發生任何衝突,撤。」木靈道長在試劍大會結束后就離開了,留在樂山的武當派弟子以卓非凡為尊。

楊華大聲喊道:「難道我們白白放過魔教妖人不成?」

卓非凡大喝道:「你想抗拒掌門人的命令不成?」

楊華低頭不再言語,在場的四五個武當子弟一聲不吭跟著卓非凡撤走了。

武當派的人數雖不多,但影響很大,部分抱著看熱鬧心態的好漢開始打退堂鼓。

李小煉見卓非凡臨陣脫逃非常氣憤,但他不敢得罪武當派,遂大聲吼道:「大家不要猶豫,快點動手。」

「阿彌陀佛,誰在此處大聲喧嘩?」

群雄讓開一條道,大同禪師、大力禪師帶領幾十位峨眉弟子走過來,個個全身武裝,看樣子不惜與群雄一戰。

馮無用帶著哭腔喊道:「峨眉派的大和尚出面保護魔教妖人,我們散了吧。」

李小煉等人見大勢已去,只好紛紛散開。

歐陽正傑走到兩位禪師身前,深深鞠了一個躬:「多謝兩位大師相助,否則我等將命喪此地。」

大同禪師回禮答道:「阿彌陀佛,貴教所犯之事天怒人怨,江湖朋友都欲消滅貴教,請少教主速速離開此地,免得再生事端。」

有峨眉派高僧出面,歐陽正傑等人不用連夜趕路了。回到房間躺下后,歐陽正傑久久不能入睡。護教之戰結束以後,百里浩然、歐陽崇嶺深刻反思神教數十年來的所作所為,深感與整個武林為敵沒有出路,遂嚴格約束教中弟子,不得隨意進入其他幫派的地盤,不得與其他幫派發生衝突。百里浩然、歐陽崇嶺等時常在晚輩面前回憶神教建教以來的光輝或不堪歷史,間或炫耀教中前輩的豐功偉績,囑咐晚輩應以史為鑒,努力重建與武林各派的關係。百里浩然、歐陽崇嶺的觀點僅能代表部分人,持反對觀點的人不少,如諸漢辰、魯百年、馬本權等人,諸漢辰外號幽冥神君,魯百年外號陰風先生,馬本權外號九幽老怪,三人都是百里浩然的師兄弟,他們認為神教與武林各派的血海深仇永遠不可能消解,即便神教願意放下仇恨,各大門派亦不會與神教結好,神教唯有一條道走到黑,不是消滅對手稱霸武林,就是被各大門派消滅。諸漢辰、魯百年、馬本權的徒子徒孫數量眾多,三人的影響非常大,歐陽正傑亦經常與三人的徒孫爭論神教的未來之路。想起蓋世雙俠、東哭西笑等人咬牙切齒的模樣,歐陽正傑感覺諸漢辰等人的觀點非常有道理,師祖與父親的出發點雖好,江湖人不會因為神教示弱就會與神教和平相處。神教未來必然會和各大門派再決生死,這是不可改變的命運,歐陽正傑得出了痛苦的結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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