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濟世堂不濟世

「四下次獵到好東西我還送過來。」季南斬釘截鐵的回答。

反正掌柜的也不知道這鹿肉怎麼來的，他說是獵到的那就是獵到的。

陳堪富還想猶豫一會，眼角就看到隔壁酒樓的店小二正奮力向這面跑來，一時間不禁慌了神。

「好！那小哥可要說到做到，下次有好東西先可著我來啊！」陳堪富急急忙忙的答應了下來。

結賬的時候一共是六兩七文，季南又將大饅頭拿出來換了十個菜餡大包子，便離開了客安居。

對面的小二還等在門外，季南和他走到僻靜之處，然後在他懷裡塞銅板。

早在對面問價的時候他就想好了這一招，貨只有有人搶才能賣的高不是？

「周老弟中午也沒吃飯吧，給，先墊吧點肚子。」季南大方的塞給周勤兩個大包子。

周勤想拒絕，但聞著包子的香味實在是受不了了，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個。

然後又將剩下的那個小心翼翼包好塞進懷裡，打算帶回去給他最小的妹妹。

雖然現在百姓的日子還算過得去，但勉強也就能吃的上粗米乾飯，這種帶餡的白麵包子平時連想都不敢想。

找到蘇西二人時娘倆正在陰涼處玩沙子，蘇西拿著小木棍一點點教著小北數字。

周勤不知道季南一共賣了多少錢，但那麼大一坨肉怎麼也能賣上二兩銀子了吧？

心思不禁活躍了起來，寡婦山裡面是不是真的能淘到那麼多好東西？

「周老弟，這鎮子里最大的葯堂是哪個啊？」季南可沒忘自己還有一對大鹿角沒賣。

「濟世堂，那裡的藥材最貴了，鎮子上這些有錢人都去那看病。」也許是看在兩個包子的份上，周勤的態度好了一些。

牛車停在濟世堂門前時換來的便是葯堂學徒惡劣的驅趕。

「去去去，濟世堂也是你們這種人能看的病的地方，趕快把這牛車趕遠點，污了我們門面有你好受的！」一個十七八歲，尖嘴猴腮的男人大聲說道。

這時候已經有不少人過來圍觀，其中不乏有好心人看到一車人都粗衣麻布，衣衫襤褸的便提醒：

「這濟世堂沒有二兩銀子都不敢進，你們還是去別的地方吧，別耽誤了病情。」

周勤顯得有些氣憤，但那學徒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他想反駁都做不到。

蘇西嘲諷的看著濟世堂三個字，實在理解不了這樣的大夫怎麼好意思起這個名字。

懸壺濟世，看病救人，當真辱沒了這濟世二字！

但她和季南都不是傻子，知道在這種時代，這種人是得罪不起的，想對付她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就好像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小哥，我們是有好東西打算讓掌柜的過目的。」季南臉上帶著笑意，就好像絲毫沒受學徒惡劣態度的影響。

「就你們這種人還想見我們掌柜的？也不撒波尿照照自己什麼樣！你以為我們掌柜的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的嗎？」學徒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大聲反問。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剛對季南生出一點好感的周勤看他這麼卑躬屈膝，瞬間印象又跌進了谷底。

蘇西垂著眸子抱著小北，手腕說青筋暴起，好想下去撕爛那個學徒的嘴，怎麼辦？

突然，一隻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驚訝的抬起頭便看到季南安撫性的笑笑。

季南跳下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將一隻鹿角掏了出來。

「這是鹿角嗎？」周圍瞬間傳來議論聲。

「我還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鹿角，這小子是過來賣鹿角的？」

………………

學徒看到鹿角的時候也愣了一下，然後臉色變的撒白，一轉身就跑進了屋子裡。

片刻后，一個白鬍子男人走了出來，衣著打扮氣派不凡，蘇西猜測他應該就是在濟世堂的掌柜的。

「小哥這鹿角可要賣？」馬苗業在看到鹿角的時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上前微仰著頭詢問，絲毫不提剛才店中學徒的無禮行為。

季南心底冷哼一聲，不過面上卻絲毫不顯。

「沒錯，這鹿角我有一對，不知掌柜的能出多少。」

馬苗業一聽有一對眼睛更亮了，眸子里快速閃過算計，然後伸手捋了捋鬍子說：

「這鹿角根部被割壞了，上面還有一些斑痕，很顯然不是什麼上品，老夫就算是做了好事，給這位小哥二兩銀子吧！」

周勤聽到二兩時眼睛也跟著亮了起來，二兩銀子！那可是他一年也賺不到的巨資啊！

季南臉上出現糾結，似乎正在思考。

「你這個老匹夫真是不要臉，那麼完美的一對鹿角你給二兩，你怎麼不直接搶過來呢！」突然一聲大喝傳來，眾人轉過頭便看到對面的葯堂里走出來一位衣著樸素的大夫。

「小兄弟別聽他胡說，就你這對鹿角最少值六兩銀子，如果放到城裡，賣的肯定更多！」胡大世是百草堂的大夫，也是鎮上出了名的心善之人。

馬苗業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去，想轉身就走但實在捨不得這一對鹿角。

「好，那我就出六兩！」馬苗業氣憤的大吼。

季南臉上突然換上了笑意，就在眾人以為他會恭敬奉上時，季南轉過身看向胡大世詢問：

「老先生，您看看您這缺不缺。」

胡大世一愣，但緊接著臉上出現糾結。

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著那完美的鹿角又心癢，最終咬著牙才詢問：

「這麼完美的東西自然是需要的，可小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們百草堂不如濟世堂，這鹿角恐怕…」

「那您能出多少？」季南直接打斷了胡大世的話笑著追問。

「我…我最多也就能四兩…」胡大世算了一下自己能拿出來的銀子，失落的回答。

他家不如濟世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沒馬苗業有錢，凡是周圍村民得到點好東西都高價賣給了對面，一來二去的，就導致了自己就算空有醫術，卻沒有藥材。

「好，那老先生去取錢吧！」就在胡大世還在傷感之時，猛然聽到季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