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鎮
秋季的山中,時間剛過正午,一個皮膚微黑的少年在叢林里拾著乾柴為即將到來的冬季做準備。
少年今年有七歲,姓穆名棟,家中有一個兄長還有一個小妹。父親是鎮里的剃頭匠同時也以種田為生。
小鎮處於元國邊境,鎮中多是平民百姓所以少年家中生意並不如意。
家裡生活也比較清苦。一年到頭來也吃不了幾次葷腥,僅僅保持溫飽,少年身材矮小皮膚微黑看上去很是平凡。
但每每有人與之對視能夠看見其堅毅的眼睛才能感覺少年有一絲絲的精明。
臨近傍晚穆棟背著滿滿一筐乾柴開始往家的方向走,山上原本是沒有路的,但走的人多了便有了山路。
少年走在山路上回想近來發生的事情眉頭緊鎖禁不住嘆氣,半月前穆父穆野在給鎮長凈面時出了差錯將鬍鬚刮偏了一些些。
鎮長大怒穆野被其家丁暴打一頓事後鎮長僅僅賠了20枚銅板。直到現在穆野還躺在床上。家裡大大小小的活都落在了大哥穆泉和自己身上。
傍晚時分,穆棟走到家門口發現家門口多了一輛漂亮的馬車,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擁有這般華麗的馬車的人誰。
穆棟只覺得大腦嗡的一下心想到:「應是那李鎮長又來找我爹的麻煩了」。
隨即丟下背上的竹筐一路小跑到院中,心中一想到鎮長家丁兇狠的樣子和父親卧病的樣子竟不會走路了徑直摔倒在門口撞開了木門。
穆棟狼狽地爬起來抬頭看,應眼前的就是慈祥的母親長年的辛勞,給她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不過,她那濃密油亮的短髮,仍是那麼烏黑。
眼睛雖是單眼皮,但秀氣、明亮。那高高的鼻樑下經常有力地緊抿著的嘴唇,顯示著青零星的活力。
穆母用慈祥聲音說道:「都這麼大了還總是冒冒失失的,也不怕你叔叔笑話。」話說著母親移開身形。看向桌子位置對穆棟說:「還不給你叔叔問好」。
穆棟目光移向桌子看見父親和兄長對面坐著個中年男子身材魁梧,精力充沛,兩彎眉渾如刷漆,臉頰處有一道深深地刀疤,胸膛寬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此人正是穆棟的二叔穆陽。與穆野不同,穆陽從小便酷愛武術,成年後被鏢局看上變成了實習鏢師,後來在鏢局中多次立功做了侍衛長在之後為張家做事可謂是風光無限。
不過年幼的穆棟不關心這些只知道只要二叔一來必定有好吃的。這些年來二叔對他家也是頗為照顧。
穆棟高興極了,便到前屋靦腆的給二叔見了個禮,乖乖的叫了聲:「二叔好」,就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聽父母同二叔聊天。隨即想到了什麼跑出院把散落的木材撿回來放好。又快跑到屋裡等著吃飯。
二叔寵溺的摸了摸穆棟的頭目光打量他一番,嘴裡誇幾句這孩子長大了懂事了之類的話。
又轉頭繼續和他父母說起自己仗義江湖的事來。穆棟也在一旁聚精會神的聽著,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但看著二叔像說評書一樣說自己英勇神武,一向老實的穆父也在一旁點頭稱讚。
二叔穆陽突然頓了一頓說:「兄弟,放心這回這一口氣我一定替你出的,那鎮長欺人太甚,我要想辦法為你報仇。我們穆家不能讓人這麼欺負。」
穆父穆野仇怨接道:「你心意我知道,但還是不要做了,這事已經過去了,而且也怨不得李鎮長,也是我做的不好,不然鎮長是不會生氣的,要怪就怪我這工作吧」。
「憑什麼啊!都是靠勞動吃飯的有什麼高低貴賤呢?」。二叔生氣的說道。
穆棟也在旁憤憤不平想起父親被打的模樣心裡不由得一陣難受。
穆野又嘆口氣說:「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在上層人的光輝下我們就如同塵埃一般,無關緊要。」
「什麼三六九等!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祖上可是。」「好了!」話沒說完穆父就喝了二叔的話。「當著孩子們的面別說這些。」
二叔大喘一口氣又想說些什麼,頓了一頓話風一轉從行囊里拿出一個小瓶打開「這是張家賞給我的葯,療傷效果很好,曾經我護送張老爺時身中兩箭,吃了這葯才保住身體。不然怕是要落下個殘疾。」
穆父接過藥瓶收了起來深深地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又轉頭看向二叔說道:「現在我恢復地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像我一樣,大哥知道你武力超群,你能不能為他們某個差事嘛?」頓了頓穆父又說:「你這些年來也沒少幫助我家。我實在是開不了這口啊。」
二叔擺了擺手說道:「大哥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咱們可都是一家人,我幫你們那也是應該的啊。」
「又說到其實我也就是個武功厲害些的守衛,過得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讓侄子跟著我也很危險。
不過張家需要些少男少女作為僕人待遇也不錯,我看泉兒年齡有些大了不太適合,還是讓棟兒去吧。
以我的身份沒準可以讓他做些輕鬆的事情呢。」穆父聽完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無奈點起了旱煙一口接著一口的抽了起來。
二叔嘴中的張家可不一般,這張家可不是一般的武學世家。傳聞家中有人做了當朝宰相,張家裡面的人可以說是腰纏萬貫。張家人也平時做事也是光明磊落大大方方。
只要能為張家做事其家人就有許多銀子拿,穆父考慮許久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又對穆棟說道:「孩兒啊這是你的機遇啊快謝謝你二叔吧。」
懵懂的棟兒只覺得自己要發達了十分高興的感謝二叔。
二叔見穆父穆野答應下來,很是高興,說:「棟兒我會好好照顧的,你們這邊也多保重。」
又豪爽地飲了一大口烈酒看向穆棟:「後天我們就出發明天好好準備準備。」
穆棟認為自己馬上就能賺大錢了,當晚覺都沒睡好,第二天過了正中午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