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煉體（上）
站在空曠的實驗室大廳中，郭十二眼中透出一絲迷茫。這就是符咒力？他覺得非常奇怪，按照他的理解，這很像是靈魂的力量。因為經過兩次轉世，他逐漸感覺到靈魂力量帶來的好處，為什麼符咒力和靈魂的力量如此相似？
對於自己的靈魂，郭十二無比關注，每天晚上雷打不動地念經，是他必做的功課。這一世和前兩世相比有所不同的是，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靈魂，感受到靈魂的力量。這種情況在上一世是沒有的，在上一世他只有模糊的感覺。
在郭十二的刻意追求下，他重新做了一遍動作，努力分辨靈魂中增加的那一絲符咒力。不錯，他已經順利地凝結出自己的符咒力，但是這個符咒力讓他非常困惑，因為符咒力可以融入他的靈魂中。
沉浸在靈魂中，郭十二的迷惘並沒有持續多久。片刻后，他開始念起經文。這段經文早已鐫刻在靈魂深處，每次念起經文，他就會發現靈魂在波動。這篇經文很短，只有一百六十七個字，念完只需要幾十秒的時間。終於，他發現，每次靈魂波動之後，靈魂就比原先稍稍凝練了一點點。
郭十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知道自己有點心急了，畢竟才八歲，還需要時間慢慢成長，慢慢地摸索靈魂的奧秘。他自覺地感受到，現在修鍊的符咒力和自己的靈魂有很大的關係，至於是好是壞，暫時還無法判斷。
郭十二思考了一會兒，隨後走出地下實驗室。連續幾天的修鍊讓他覺得有點疲憊，雖然成功地修出了符咒力，但是他並不非常興奮。
從主卧室出來，他看到兩個人坐在自己的書房裡。
「豹子，陳冰，有事嗎？」
霍豹笑道：「十二，我們要進行初次煉體。」
陳冰說道：「符咒堂。」他的意思是在符咒堂進行初次煉體，只因他不喜多言，所以就冒出了三個字。
郭十二問道：「要我一起去？」
兩人同時點頭。郭十二笑道：「好吧，我陪你們一起去。」
他叫來兩個符武士，由於距離符咒堂很近，可以不用乘坐馬車，五個人就步行出了門。郭十二依舊穿著厚實的皮袍，他很怕冷。大街上的積雪很厚，也沒有人清掃，五人踏雪而行，很快就來到了符咒堂。
一個侍者帶著他們三人進入煉體符文室。
陳冰叫道：「爺爺。」
裡面坐著的老人正是陳冰的爺爺。陳春齋特意過來為孫子煉體，他還要和郭十二溝通一下，因為陳冰是郭十二的追隨者，以後都要靠郭十二為他們煉體，所以必須要讓郭十二參與進來。
郭十二恭敬地施禮道：「陳爺爺好。」
陳春齋有點疑惑地看著郭十二，半晌，問道：「十二，難道你修出了符咒力？不可能吧……這才多長時間。」
郭十二說道：「呵呵，昨天修出了一絲符咒力，應該算是成功了吧。」
陳春齋搖頭苦笑。擁有符咒潛質的人，要想獲得最初的一絲符咒力，是非常困難的，一般通過測試，剛開始學習符咒力的孩子，不經過幾個月的刻苦訓練，都很難成功。而且由於年齡普遍幼小，他們在開始學習的時候，大都是被動進行的，即使是潛質很好的孩子，也要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才能明白符咒力的重要。
而郭十二簡直不像一個孩子，竟然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成功地修出了符咒力，陳春齋也只能在心裡感嘆。他說道：「十二，你這修鍊速度啊……呵呵，還是說說這次煉體吧，煉體符一共有五種，分別是明符、暗符、骨符和內符，還有一種是洗符，專門用來清洗掉已經附體的煉體符。」
「明符是符武士用的煉體符，符武士學徒也是用明符，骨符是給符武師用的，內符是給大符武師用的……而暗符，則是給咒士和符咒士使用的煉體符。」
郭十二問道：「我們也可以使用煉體符嗎？」
陳春齋點頭道：「咒士需要在野外戰鬥，暗符可以讓他們的身體更加強健，雖然遠遠比不上符武士，但是比普通人強得多。符咒士若是偏向於戰鬥，那麼暗符也是必須要的。」
「這麼說……豹子和陳冰，這次是用明符煉體？」
陳春齋笑道：「是的，只是用最基礎的明符，進行簡單的初步煉體，讓他們適應明符帶來的身體變化，不過，在這之前，我先要確定一下他們的發展方向……小冰的發展方向我已經很清楚了，主要是了解一下霍豹的發展方向。」
郭十二有點慚愧，這段時間他沒有注意霍豹和陳冰，一直在忙著學習。他說道：「陳爺爺，陳冰的發展方向是什麼？」
「他的發展方向是偵查和符弓，這樣的符武士屬於靈活多變速度敏捷的類型。小豹子，你平時打獵的時候，喜歡用陷阱還是喜歡直接攻擊？」
霍豹說道：「我喜歡直接拼殺，直到獵物倒下。」
陳春齋點點頭道：「嗯，我知道了，是攻擊性的發展方向。」接著他又說道：「也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結合。」這句話是對郭十二說的。
郭十二問道：「是不是還差一個力量和防禦相結合的？」
陳春齋讚賞地點頭道：「對，其實還差兩個，除了力量和防禦的符武士外，霍豹這種類型的需要兩個，一個用來進攻，一個用來保護你和咒士。」
「咒士？」
陳春齋說道：「一個戰鬥小隊，四個符武士是最基本的隊員，如果隊長是符咒士，五個人就可以成隊，因為符咒士可以兼顧兩個職業，既能當咒士，又能當符士……當然，如果可以邀請到咒士符士加入，這個小隊的攻擊力就會更強。」
「咒士和符武士一樣，都是依附符咒士和符士的職業，只是咒士比符武士自由一些，他可以選擇加入某一個小隊執行任務，任務結束后可以離開，也可以繼續留下，咒士的攻擊力非常強大，呵呵，他們也是一群驕傲的傢伙。」
「也有以符武師為隊長的小隊，他們一般都有追隨者，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組成的小隊，比如……羅洛的小隊。」
郭十二笑道：「明白了，那就開始吧。」這個世界的一些基本規則，他已經逐漸了解。前面八年幾乎什麼也沒有學到，而在這短短的大半年中，他學到了很多有用的知識，並且開始逐步認知所在的世界。
陳春齋雖然擁有本命符，但他不是羅桀，不會輕易動用自己最重要的符。他吩咐一個符武士幾句，不久，房間里的溫度開始急速上升。只見他慢條斯理地脫下皮袍，說道：「小豹子，你先來，小冰先在旁邊看著。」
郭十二也覺得有點熱，也脫掉了厚重的皮袍。
霍豹問道：「陳爺爺，我要脫光嗎？」
陳春齋笑道：「暫時不需要，先把上身的衣服脫掉。」
霍豹一點也不像十二歲的少年，他擁有結實的肌肉，厚實的胸膛，雙臂極其粗壯，配上他的三角腦袋，鋥亮的光頭，一股兇悍之氣撲面而來。
陳春齋嘖嘖稱奇，說道：「不愧是小豹子，十二歲就如此兇猛，呵呵。」他的手在腰間劃過，手指間多了一塊紅色的符，符在他的指尖跳動，就像是活的精靈。
郭十二微微一呆，因為他發現陳春齋手指的律動，就是三十六式中的一種。他心裡琢磨：「原來是這樣控符的？不對，這不是控符，而是下意識的動作。」
陳春齋說道：「這是一枚明符，用來激發皮肉的力量，因為小豹子還沒有成年，所以這枚明符的威力不大，只是讓他習慣一下煉體符給他帶來的變化。」
「這是煉體台，小豹子，站上去。」
圓形的石台，比羅桀實驗室中的那個圓形石台簡陋得多，上面的符文明顯差了幾個層次。郭十二想了想就明白了，羅桀是大符咒師，自家的煉體台肯定是他親自製作的，當然要比符咒堂的煉體台強得多。
陳春齋沉聲道：「小豹子，煉體之苦你應該早就知道，但是想要成為一個符武士，這個苦就免不掉，你有沒有信心承受？」
霍豹毫不畏懼地看著陳春齋的眼睛，說道：「我能承受！」要想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來，必須要具備一定的實力，就像在山林之中，有實力的人才能縱橫馳騁，這個道理，他早在第一次狩獵的時候就明白了。
陳春齋兩手靈活地舞動著，那枚明符漸漸發出紅光。他故意將動作放慢，以便郭十二能夠清楚地看到其中的變化。明符越來越亮，他說道：「十二仔細看，小豹子，千萬別動。」
那塊明符陡然化作一道紅芒，出現一個複雜的符文，迅速印在霍豹的胸口上，「刺啦啦」一聲響，彷彿炙熱的烙鐵落在水中，霍豹悶哼一聲，身體開始劇烈顫抖。陳春齋說道：「堅持住！第一道煉體符是最關鍵的！」
霍豹的臉上出現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使勁瞪大眼睛，鼓著嘴，喘著粗氣。紅色符文印在他的胸口上，就像是幻燈打在上面的虛影。陳春齋喝道：「凝！」紅芒逐漸黯淡下來，皮膚上出現了紅色的符文。
陳春齋笑道：「好了，不用再憋著了，你想叫就叫吧！」
霍豹嗷的一聲，狂吼道：「啊……真他娘的痛啊！哇呀呀……」他雙手舞動，不停地虛擊，咬牙跺腳，折騰了足有兩分鐘，才算緩過勁來，臉色也變得青白。他說道：「娘呀，這簡直太可怕……不過，我撐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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